权臣娇宠掌上珠——酒时醒
时间:2021-11-10 00:27:24

  她的脸都丢尽了!
  于是她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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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已晌午。
  朝阳公主与夫婿宁远侯姗姗来迟。
  这一上午,虞贵妃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担忧不已,如今见了夫妻俩琴瑟和鸣,闺女气色极好,小脸白里透红的,那冷面的宁远侯也处处关照,夫妻恩爱,从那相牵的手也可看出。总算放心下来。
  殊不知这是常念腿软站不住,需得夫君扶着才能如常行走,脸色好倒诚然是,方才大汗淋漓,妆容早褪了,眼见耽误了太久,来不及着妆,不过一场情.事也足矣滋润,哪怕此刻未施粉黛,也是好颜色。
  皇帝来时,正好摆上午膳。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上午一事便被揭过了。
  午膳过后,皇帝与宁远侯在永乐宫外的庭院凉亭对弈。
  虞贵妃则与闺女在房中说体己话。
  虞贵妃在皇帝跟前虽不提上午一事,不过私下还是要问过闺女才放心:“阿念,娘记着你的月信才过了没几日,今日是怎的了?身子不好定要说,可千万别不当回事。”
  常念乖乖点头,胡乱扯了个借口解释道:“近日女儿贪嘴,多喝了几碗酸梅汤,想来是凉着了,不是多大的事,怕您担忧才没有说嘛。”
  她抱着虞贵妃胳膊,亲昵撒娇,“且有侯爷在,他虽不苟言笑,看着不好亲近,但是待阿念细致入微,您且放心,若这日子有半点不顺畅,女儿才不忍气吞声!”
  “那倒是,也不瞧瞧是谁教养出来的女儿?”这点虞贵妃是放心的,闺女与她一个性子,看着是弱不禁风,实则吃不得亏,进退有度,寻常人想要给她的阿念使绊子可不容易。
  怕她再问旁的,常念便主动转移话题,问起了宫中近况,及长春宫的徐皇后。
  如今徐皇后被禁足,太后怕触了皇帝的恼,也并未赶着求情,整个后宫便知晓风往哪个方向吹了。
  虞贵妃掌六宫,为免招人妒忌,又主动将权分给了素来交好、性情温顺的岚妃,于皇后那头,也不克扣什么,只要日子平静安生,如此,谁还敢有异议?
  听闻母妃如是说,常念便放心了。
  虞贵妃又道:“母妃在宫里什么都好,倒是你,日前听你父皇口风,恐怕再过两月,宁远侯便该启程回西北了,娘挑了两个得力的掌事嬷嬷随你回去,替你管家、教导不听话的下人,高门大宅院与这深宫大抵是相似的,你是为一家主母,万莫听人胡言什么身子虚弱宜安心静养这类说辞,定要将管家权攥在手里。至于男人,五分心意只交付三分即可,万不能叫他拿捏住你心思,记住没?”
  “记住啦!”常念点点头,一一记下,心中也想,还有两月功夫,那招揽闺秀们与众将相看一事需抓些紧了。
  母女叙话到下午,宫人来回禀说太后午睡起身了。
  常念与江恕拜别虞贵妃和皇帝,前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遂才离宫回府。
  永乐宫中,老皇帝可算笑开了眉眼,细细看着女婿送来的两件宝贝,一是吉祥如意玉雕摆件,二则是一套老黄花梨木制的棋盘,及玛瑙石所研磨的棋子,颇有些爱不释手。
  虞贵妃不由得打趣他:“皇上什么宝贝没瞧过?”
  皇帝笑答:“女婿送的,算得珍稀用心,宁远侯送的,算得独二无三,朕啊,满足了。”
  虞贵妃笑笑不说话了。
  -
  另一边,常念上了回府车架便再也撑不住地窝在了江恕怀里,浑身酸软无力,腿.心也逐渐有些不适起来。
  好在现下不用强撑了。
  常念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今日之事,再没有旁人知晓吧?母妃和父皇那边算是唬弄过去了吧?”
  江恕垂眸看她一眼,常念立时捂住脸颊。
  没脸见人了。
  江恕:“没有。”
  他低沉平稳的声线十分让人安心。
  常念缓了缓,又不禁气从心来,越想越气,忍不得小声骂道:“哪个黑心肝的这么害本公主!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我已派人去查,绝不姑息。”虽是这般说,江恕拧眉细想一番,可候府中实在找不出谁胆子这么大的,至于饮食一类,他们今日同用早膳,也是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下一瞬,只听怀里的小娇娇又气冲冲地道:“我料想罪魁祸首日后定要中十回二十回催.情.药作为报应不可!”
  药。
  江恕一顿。
  倏的想起大婚夜,张嬷嬷拿来的两瓶药膏,一瓶是寻常消肿止痛的,另一瓶,被随手搁在窗台上,是用于闺房之乐的。
  或许,他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再中十回二十回?
  也未尝不可。
 
 
第27章 祖宗(七夕限定加更)   阿念愿一月不吃……
  车架在宁远侯府门口停下, 张嬷嬷早早带了一众下人在门口迎。
  只听众人整整齐齐地福身行礼:“奴等请侯爷、公主殿下安!”
  常念扶着江恕的手臂下来,见状,纵使心情不太美妙, 也仍是笑了笑:“嬷嬷辛苦了, 待会带大家伙下去喝碗果汤吧。”
  眼见这位女主子温和大方,全然没有半点架子,众人心中诚服,再感叹不愧是皇族大内出来的尊贵公主,礼仪气度就是与寻常贵族小姐不同, 又齐声道:“谢殿下!”
  常念淡淡笑着,先进门回了朝夕院,春夏二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随后跟了几个宫女及虞贵妃派下来的两个嬷嬷。
  身后,江恕步子顿了顿,冷淡的视线落在张嬷嬷身上。
  适时, 一股子寒意飞快蹿上张嬷嬷后背,她迟疑地抬起头来,冷不丁的对上宁远侯那双锐气的眉眼,锋芒微露。
  张嬷嬷顿感不好, 连忙几步上前来, 忐忑问:“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江恕淡声:“日后少拿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朝夕院。”
  “是是是!老奴谨记于心,定然不敢怠慢, 呈上给侯夫人的自是千挑万选顶顶好的!”张嬷嬷甚至来不及想究竟是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便急忙点头答话。
  江恕未再多言,阔步回了朝夕院。
  朝夕院内,常念坐在院子前的桂树下乘凉降火,春笙已经按她吩咐请了华姑过来。
  华姑听了事情前后原委, 先给她把脉,见脉象正常,才道:“请殿下放心,药性不烈,于您身子并无大碍,华姑稍后开一副去药的温性滋补药汤来,您服用之后,配以此药膏外用,不出两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说着,华姑从药箱取出一盒药膏放在石桌上。
  常念听到并无大碍才放了心,这就吩咐夏樟随华姑下去拿药熬煮。
  江恕正是此时进来,常念见他,立时问:“如何?可查出谁是真凶了吗?”
  江恕默了默,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委婉一些,叫她好接受一些。
  这几日相处也不难看出,他这小夫人,其一,爱美;其二,重面子。
  偏今日这事,两样都占了。
  常念见他神色凝重,又一阵沉默,顿时皱眉:“难不成那人连侯爷也惹不起么?”
  这倒是。
  他娶回来的这位夫人确是轻易惹不起的小祖宗。
  于是江恕点头。
  常念气得一下子站起身,扯到酸痛的腿根,又疼得泪珠子涌出来,眼眶红红的,别提多可怜。
  江恕扶她坐下,她缓了缓,才委屈道:“本公主活到今日还未被人欺负至此,任她什么是手眼通天的妖.魔.鬼.怪,哪怕是闹到父皇跟前,本公主也要她付出代价不可,侯爷,你且直说吧,到底是谁?”
  江恕却是先问:“你今日出门前可用过什么药膏?”
  药膏?
  常念一下子想起那个消褪欢.爱痕迹的东西,可在江恕面前,她好难为情,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下去:“……用了。”
  江恕语气平静地,继续问:“药膏是哪里拿的?”
  常念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窗台吧,侯爷为何这么问?”
  “那药膏,”江恕顿了顿,“是求.欢药。”
  常念:“……???”
  她彻底愣住了,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就似听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
  她怎么会有那东西?
  那分明是华姑开的啊!
  江恕才慢慢和她说了新婚夜吩咐张嬷嬷拿药膏的事情,即便他这样的说法算是循序渐进,给人留了缓冲反应时间的,然常念听完整个乌龙原委,已经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头顶冒了出来:
  所以她自己害的自己?
  还特地多抹了两遍,是生怕自己不出丑么?
  先前她还说了一句什么,黑心肝,没良心……还有,那罪魁祸首必然会再中十回二十回催!情!药!!
  这是什么见鬼又要命的事情!
  终于,待她彻底接受下来,却又不死心地问:“你确定是如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江恕神色复杂,薄唇轻启。
  然在他开口前,常念已经捂住耳朵,小脸通红着,快要被自己气哭了:“呜呜好丢人好丢人,本公主的脸面都丢尽了!”
  而后再也顾不得身体的酸痛,豁一下站起身,二话不说便要“逃”回寝屋,她再没有脸面对江恕了,不过临到门口时,又忽然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春笙道:“即日起,你和夏樟都给本公主去跟华姑学医术!不,即刻就去!”
  春笙急忙应:“是!奴婢遵命!”
  话音未落,那抹窈窕身姿已飞快消失在眼前。
  江恕立在原地,头疼得紧。
  及至夜里,常念也没有出来,确切说来,是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连床榻也未离开半步。
  此刻的夏樟已经知晓自己的错误了,与春笙齐齐跪在外头:“奴婢失职,请殿下责罚!”
  常念到底是软性子,这两个丫头自幼便跟着她,至今十几年来风雨与共,哪里真舍得叫人领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不知者不罪,先起来吧。”
  二人正要起来,忽闻屏风外一声轻咳,瞬间又笔直跪下。
  是宁远侯在后头。
  春笙硬着头皮,道:“您若不起来用晚膳,便是还在责怪奴婢们,奴婢们长跪不起!”
  夏樟嘴笨,于是一字不落地重复原话。
  常念慢慢吞吞,到底还是起来了。
  江恕示意张嬷嬷送膳食进去,随后便退了出去,回书房处理公务。
  小夫人脸皮薄,若他不好生照顾着那小情绪,这事只怕好几日都过不去。
  也诚如他所料,当夜里常念别扭着不肯看他,也不说话,就一个人安静窝在角落,江恕倒也配合,如常熄灯就寝。
  只不过夜半的时候,常念忽然悄悄摸摸地起来了,独自点灯去朝夕院内的小书房好一阵翻找。
  江恕征战数载,时常在野外荒漠露宿,夜间眠浅,格外警觉,听到声响就醒了过来,只是不动声色闭着眼,等她下了床,才轻声跟过去。
  小书房灯光昏黄,常念弯腰找了好久,才从柜子里翻出几张边角发黄的画卷,她一一打开,小心而虔诚地摆放到桌案上,然后双手合十地小声默念道:“佛祖菩萨在上,阿念今日说的那些罪魁祸首中个十回二十回催.情.药的蠢话实在不过脑子,是无心所言,祈祷一定一定不要成真,万望佛祖保佑,菩萨保佑。”
  “倘若此愿实现,阿念愿一月不吃肉,两个月不吃也成。”
  江恕:“……”
  她似乎是不放心,又念念叨叨说了好些话,她穿着一身芙蓉色的中衣,三千青丝如瀑垂下,纤弱的身影单薄之余,更透出几分如水似月的柔和恬静。
  可怜见儿的,要真是佛祖菩萨下凡来,见着这小娇娇也恨不得立刻替她如愿了。
  江恕遂又不动声色回去睡下。
  常念还不知晓,这一幕全叫夫君看到了。
  一夜安宁。
  此后两日她刻意回避着江恕,一心养“伤”,努力将先前那事忘却,加之心思移到操办宴席,物色闺秀们,这才慢慢不别扭了。
  -
  十五这日的上午,收到朝阳公主拜贴的众闺秀们应邀前来侯府赴宴。
  她们的家世在京城中算不得上乘,宫廷宴会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此前听闻朝阳公主许多,尤其以美貌为胜,却从未得以亲眼所见,起初收到拜贴那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公主怎么会召见她们?反应过来后,又是天大的欢喜,个个用心准备赴宴当日的衣着打扮,及送给公主的礼物。
  于是这日挤满花厅的不是人,而是各色礼物。
  常念笑着道谢,叫芦嬷嬷和荟嬷嬷一一记账收入库房。
  这二位嬷嬷便是虞贵妃给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虽不苟言笑,但十分有手腕,为人处世很有一套。
  不过要收拾花厅出来是要一会子功夫的,常念转念一想,吩咐春笙去前院知会一声,叫她家侯爷提前准备好把将领们安排出来,才提议去园子走走。
  众人纷纷应好。
  宁远候府是何等高门大户自不必多言,府内哪怕常年无人居住,一应布置都是极其奢美雅致的。
  假山荷池与凉亭遥相呼应,行在其间只觉身心舒畅,脾胃清新。
  太常卿陈府的小姐陈青禾赞叹道:“从前常听父亲提起宁远候府,如今托殿下的福,得以进府一观,是青禾之幸。”
  这是个会说话的,常念便道:“本公主初来时也惊叹了一番,倘若陈小姐喜欢,日后常来府上同本公主说说话可好?”
  “能入殿下的眼,自然是青禾荣幸。”
  众人原先都还有点拘谨,担心小门小户出身在公主面前失了礼,如今见陈青禾与殿下对答间,自然温和,殿下更是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心中顿有好感升起,随后又有一闺秀起了话头,沉静的氛围一时热闹起来。
  说笑间,有一小厮前来禀报道:“殿下,内阁大学士赵府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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