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酒时醒
时间:2021-11-10 00:27:24

  如今却有了私心,无论她是谁的女儿、有着怎样高贵的身份地位,他只单纯的希望她健康快乐。
  因为这是他的夫人。
  宁远侯觉着如今的日子也不错,虽然吵吵闹闹,常念又是个爱耍脾气不安宁的主儿,永远不知道下回使小性子闹别扭会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可他倒也愿意多费心神,护她安好无虞。
  况且,这不是他作为夫君理所应当的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先前那股子怪异的感觉终于没有了。
  江恕掩映在朦胧月色下的脸庞仍然是冷冷清清,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可是常念听他说完没有许愿后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微微仰起头又用力躺下,拿脑袋砸他的大腿,小声嘟囔道:“真是个刻板无趣的糙汉。”
  江恕呵笑一声,捏着她耳朵尖的力道重了些。常念便在他腿上打滚躲开,一面道:“算了算了,我也帮你许了。”
  “许的什么?”
  “西北安定再无战乱啊。”
  江恕顿了顿,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向常念。
  常念眨眨眼:“怎么?我说的不对?难不成你宁远侯还有别的更要紧的心愿?”
  江恕语气淡淡地说:“没有。”
  “哦,我就知道。”常念对于自己早有预料的事情得到印证并不觉得奇怪,她望着漫天耀眼星辰,忽然问他:“这样好的时光,我们不做些别的岂非辜负了?”
  别的?
  什么别的?
  不知想到什么,江恕幽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难得犹豫道:“荒郊野外,一应环境比不得府上,恐怕对你身子不好,待回府再行,成不成?”
  常念懵了一下,遂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床笫欢好之事……她瞬间涨红了脸,羞耻得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这个禽.兽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想那档子事啊!
  简直羞死人了。
  还问她成不成……
  谁要和他野.合??
  她才不是那个意思!!!
  两相静默间,头顶的星星好像都羞得将光芒收起来,蒙蒙夜色,这美景也跟着变了味。
  常念越想越窘迫,委实待不下去了,她捂住燥热的脸颊,一骨碌的从江恕身上爬起来,愤愤道:“什么成不成,我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快快地钻进营帐柔软的被褥里,再露出一个脑袋,用嘴型说:“无.耻!”
  江恕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地弧度,他摩挲着留有余温和浅香的袖口,起身跟了过去。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
  荒野之外,别有一番趣味。
  ……
  火堆燃到天灰蒙蒙亮才熄灭。
  山上的清晨要比山下凉爽些,东方旭日缓缓升起,冲破云层,顷刻间,暖光洒满尚还青葱的草木,草堆后,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兔子蹿了出来。
  春笙夏樟屏息蹲在一旁,好奇瞧那眼睛红通通的小东西,生怕闹出动静吓走它。
  常念起身出来,看着两个丫头皱了眉,用那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哗啦!
  小兔子跑走了。
  春夏二人哀怨地回过身,瞧见她们殿下红红的眼眶,又顿时担忧道:“殿下,您的眼睛怎么比那小白兔还红呀?难不成是一夜没睡吗?”
  常念:“……”
  她回身瞪了眼神清气爽的男人,哼哼两声没说话。
  江恕拿着件披风给她披上,漆眸含笑。
  春笙夏樟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她们昨夜分明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啊!而且,荒野之外……天啊,了不得了!
  江恕在那头冷声吩咐一句:“收拾收拾,准备回府。”
  “是!”
  几人开始收拾。
  江恕和常念先行下山。
  起初常念生着闷气,死活要自个儿走下去,江恕由着她。
  待她走了两步,没力气走不动了,他才在她身前蹲下身子,语气轻飘飘的:“逞什么强?”
  常念一默,特别没骨气地趴了上去,嘴上念叨:“糙汉!有什么了不得的?等我吃胖了你背不动才好呢。”
  江恕笑她不自量力,还是极为给面地说:“好,我等你。”
  下山的路还算平坦,沿途修了台阶,江恕不紧不慢地走着,时而勾着她大腿往上颠一颠。
  本是极平常的动作,可是颠上去那时,柔软不可避免地要碰上他结实的后背,不轻不重的磨.擦叫常念不舒服地哼了一声,缩着身子往外躲。
  于是江恕顿了步子,回头问:“怎么?”
  常念红着脸,半响才伏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都怪你,那里都肿了!好疼的……”
  闻言,江恕自然垂放的大掌下意识地攥拢起来,仿若那样滑腻柔软的触觉还在。
  困在一方不大营帐内的轻拢慢捻,耳鬓厮磨,禁.忌而隐秘,滋味太过销魂。
  他没脾气的放常念下来,转为打横抱着她下山。
  这下,常念舒坦了。
  一路静默到山脚下。
  江恕倏的停了步子。
  常念愣了下,张了张嘴要问一句“怎么了”,只见江恕肃色对她摇头,示意她噤声。
  于是常念紧紧闭上嘴,与此同时,江恕抱着她快速闪身藏到岩洞后。
  不远处,一阵马蹄声踏踏传来。
  接着,是两个男子翻身下马的细微动静。
  一道粗矿声音响起:“六爷,这回从外疆搞来的兵器都是上等货,比宁远侯从京城运回来那批还要好,这银子,你们看?”
  六爷语气轻蔑:“什么工艺能比朝廷冶铁司还要好?”
  那人笑笑:“六爷替柏家办事,捞的好处也不少了吧?道上的规矩你我都懂,也不瞒你说,这批货定是要涨价的,你这处谈不拢,我还有别的路子销。”
  而后是一阵静默,像是六爷比了个数字,那人思量一番,“也成。不过这批货好几车,一次走不完,恐要分五批。”
  六爷却反问道:“五批?过几日不是朝廷军粮下发西北的日子,到时你略动些手脚,跟粮队一起运回银城。”
  “……”
  两人谈着交易,许久才上马离去。
  常念跟着江恕躲在岩洞后,也听清了,她不太明白事情原委,可看着江恕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的神色,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待那两人走了有一会子,江恕才抱着她继续下山,随口解释了两句:“柏家这些年处心积虑谋求地位,今日这桩生意,许是私通外疆军械。西北边塞,与外疆素来是没有贸易来往的。”
  常念惊讶于江恕竟会对她说起军政大事,默了一会才道:“刚才不如活捉了那两人,也好有证据定罪。”
  江恕看她一眼,耐心教她:“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人赃并获才好,切勿心急。”
  “哦哦。”常念乖乖把这话记到心里。
  忽然想起上一回,夫君教她的是能用银子办成的事,便不算难,法子挺好使的。
  她又想,回去干脆把这些罗列起来写到册子里,起个名,就像《吕氏春秋》那样的,以后传给她的儿女学。
  不,说起柏家,她先想起那位柏夫人。
  于是问:“上次祖母宴请老友,有位柏夫人,瞧着年纪轻轻,比我年长不了多少,偏偏处处针对,也是因为柏家与我们侯府敌对的缘故么?”
  江恕冷笑一声:“她?”
  他不甚在意地解释:“祖母为我议亲曾接触过几回,被拒后嫁了柏家长子。”
  常念暗自思忖一番。
  所以,那位柏夫人,原是爱慕她夫君,被冷拒后转嫁他人,可能现今还余情未了,见着她才格外有敌意。
  常念“噫”了一声,伸手点点江恕的胸膛,语气酸溜溜的:“想不到宁远侯在西北这么受欢迎啊?我原先还以为,你这么老了还不娶妻,是没人嫁,啧啧…”
  听这话,江恕黑了一张脸,眸色沉沉盯着她看。
  常念倒也乖觉,这便摸摸他胸口,笑盈盈道:“夫君冷拒万千贵女,独独等阿念及笄成人才进京向父皇求娶,说明你我才是天定良缘,夫君的眼光顶顶好!”
  得了,话里话外还是夸着她自个儿呢。
  可架不住嘴甜,说的话也格外好听。
  江恕勉为其难应一声:“嗯。”
  常念仰起头,吧唧一口亲在他抿成直线的唇角。
  于是江恕的脸色又恢复往日平静了,细看,眉峰舒展,似有几分受用。
  -
  西北的秋日来得快,酷暑一过,悄声便转凉了。
  府上仆妇小厮们开始收拾着,准备赶在天冷前回银城的宁远侯府,那才是江家的主要盘踞地,好在东西不多,一两日便装好行囊。
  临行前,江老太太却有些愁眉不展,时不时叹气。
  常念问她,她总摆手说无事。
  夜里等江恕忙完回来,常念就问他。
  江恕头也不抬地道:“早在我们大婚那时,祖母就来信说在侯府布置了个御花园,眼下入秋,百花凋零,想必是为你回去后看不到那盛景叹息。”
  “这样啊!”
  常念忽然想念皇宫的御花园了,也想念母妃和兄长他们了。
  江恕见她反常的安静下来,抬眸看了看,斟酌道:“若你想回京,来年开春天暖,可启程。”
  常念笑了笑,却说:“我可不想再遭一回长途跋涉的罪。”
  这话半真半假,路途遥远,确实辛苦。
  可她也会想,无要紧事,总是回京也不像样,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一点点道理。
  而且要回侯府了,那陌生的一大家子、全新的环境,未知的一切让她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却没有持续多久。
  隔日启程,江恕因安城还有要事未处理妥当,暂且停留半日,常念与老太太坐上回府马车,先一步出发。
  一路上老太太拉着孙媳的手,说起侯府,事无巨细,怕被孙媳嫌弃,老人家话里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老太太说:“旁系那几房吵杂,早早跟咱们分了家的,到时见着你都得跪下一叠声儿的喊'公主',要有哪个不敬你,我老婆子这拐杖给他个教训!咱们侯府虽比不得皇宫富贵,只要念宝想,祖母明儿个就叫他们按皇宫模样另建一栋府邸来。阿恕有的是银子,他行事节俭,都是宇文那个老头子教的,可别给他省,知道不?”
  那样的珍重和爱护慢慢打消了常念心底的不安。
  她乖乖说好,同时在心里想,她是父皇最疼爱的朝阳公主啊!加之芦、荟二位嬷嬷手段了得,那侯府便是有什么牛鬼蛇神也不带怕的!
  一行人出发不到半日,江恕办完事快马追上来了,及至入夜,才抵达银城。
  宁远侯府建在银城中心的要紧位置,恢宏壮丽的府邸占据整条定安街,可见其在西北的无上地位。
  这会子,府门外灯火通明,主子仆妇小厮共几百口人早已乌泱泱地等在门口,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等着京城来的朝阳公主,这侯府的女主人。
  可当真有传闻那样,生得倾国倾城,容貌绝美,素有百合仙子之美誉?
 
 
第60章 家规   这倒像是宁远侯能干出来的事……
  戌时打更声将过, 定安街便缓缓驶来几辆高大豪华的车架,车轱辘滚过石板路面,在安静的夜里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由远及近, 及至能看清马车四角垂下的明角灯上书一个遒劲有力的“江”字。
  众人便知,宁远侯与公主到了,一时不由得聚精会神,数道好奇探究的视线齐齐望向被风掀动的车帘。
  马车停下,车夫跳下车, 从车架后拿来踩梯放好,随后恭敬掀开帘子。
  最先下车的是一身黑衣、冷面肃然的宁远侯。他朝马车上伸出宽掌,随即搭上来一只雪白纤细的手, 腕上一个翡翠镯,剔透玲珑的翠色只衬得那截皓腕如雪胜玉,不染人间烟火气。
  乌泱泱的人群中, 不知谁惊叹了句:“咱们侯爷莫不是娶了个天仙儿回来吧?”
  有人不以为然,压低声音道:“你还没瞧见真容呢,说甚么胡话?”
  说话间,马车里倾出一抹窈窕倩影, 扶着宁远侯, 缓步踩上梯子下来。那层层叠叠霞粉相间的裙摆在半空中曳出一朵色泽明媚的花儿,至脚尖落地站定, 一双漾着莹润柔光的澈眸遥遥看上来。
  对上那样一双澄澈明眸, 众人竟是下意识屏息。
  天,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玉面小美人?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琼鼻星目, 眸含潋滟,白皙的肤像是天山上最纯净无暇的雪,分明是那样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的妆容,却愈显清水出芙蓉之天然,百般难描,勾勒出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冰肌玉骨,绝色倾城,大抵是专为这样的人物而生吧?
  那通身高贵而冷清的气质,叫人想起苍穹一抹明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只敢远观,不敢近瞻。
  四周安静得只剩风卷落叶的沙沙声响。
  先前不以为然的那人,也彻底说不出话来。
  而常念初来乍到,看着这一张张陌生呆滞的脸庞,轻轻蹙了眉,她扯扯江恕的袖子,小声道:“侯爷,他们是傻了不成?”
  江恕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冷眸扫上去,凌厉带着逼冗的威严。
  只见众人一哆嗦,慌忙错开视线,反应过来,又立时跪了一地,高声道:“参见朝阳公主!”
  江老太太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见状笑道:“好,好极了,咱们侯府就该有这个阵仗这个礼数。”她走到常念身边,笑眯眯问:“念宝,如何?祖母可有说错?”
  常念弯唇一笑:“自然没有。”
  随后轻咳一声,温声对乌泱泱挤满府门前的平地甚至在角门的一群人道:“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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