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揉着她的发:“无妨,反正也是我们二人同住,念吉居你若心疼,再建起来就是了。”
“不,念吉居不要了,我要跟师父一起住。”月泷摇摇头,放下吃食,过来将人抱紧。
温晗揽着让她坐在腿上,刮了刮她唇边的一点糕饼碎屑,说道:“月泷,我们成亲可好?”
“成亲?可我们在人间不是已经成过亲了?”
“那是陆晗彰和越冷,我想有一个你我之间的婚礼。”温晗凑在她的耳垂下细细地吻,语调呢喃,凭声音就能将人灌醉。
“师父想成亲,那我们就成亲。”她搂进了他的脖子,在他的亲吻下带着微微的颤抖。
几日后
不需要宾客,也不需要赞者,峰顶亘古不化的冰雪却被灵力震荡一清,万千繁花在冷寒了千万年的冻土中盛开。
月泷穿着温晗为她准备的凤冠霞帔,那是温晗在她睡着的那日,去请织女殿的仙子做的。
衣裙敛云揽霞,美不胜收,喜庆的红光映在了新嫁娘的倾城之貌上。
看在温晗眼中,只觉月泷此刻美得恍然,待拉紧了她的手,才觉得是现实。
月泷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只在盖头下看见他同样红色的衣角,看见他递过来的玉色的手,透过这只手,能想象到新郎此刻的天人之貌。
她紧紧回握住这只手,随他缓缓跪下。
二人在繁花之中对天地跪拜,叩首,在面前的石桌上交换了八字聘书。
温晗朗声为婚事祝祷:“白眉齐鸳,桃李同心,六葭应节缔良缘……长相厮守岁岁年年。”
声音悠悠回转在天地之间,承诺白首的誓言印入了心底。
茶室边起了新的楼阁,成为了两个人的新房,温晗将盖了盖头的月泷小心地从石案旁扶起,慢慢带着她走入了新房。
屋内的装饰和他们在凡间的婚房很像,桌子上放个待饮的合卺酒。
温晗为她掀开了盖头,这说来是第二次,但是他的紧张和激动一点不比前一次少。
红盖头下的新婚娇娘终于有了一次女子的羞涩,柔柔地看了他一眼,温晗才终于明白,他并非不是好色的人,他贪恋她的所有。
“夫君。”月泷举杯。
“夫人。”温晗端起了眼前的酒杯,与她交相饮下。
饮罢,二人相视一笑,温晗将他的新婚妻子抱起,鸳帐里摇晃了一夜。
“夫君看着文雅,为何在这上头,如此……”月泷声音断断续续,很快被堵了嘴。
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喊声:“师父,不能!不可以亲那处!那里也不可以……求求你了,师父快停下……”她彻底被人弄慌了。
可今日的温晗分外的放肆不羁,往常只是亲吻,将她闹得十分羞怯,颤抖得要落下来啦。
那仙人褪去了白衣,在红色喜被中竟然艳色无双,似要将人吸骨食髓妖精。
连声音也无端邪魅了几分:“我是你夫君,自然要将自己的夫人熟悉熟悉。”
说着,有将人拉进了怀里“熟悉”去了。
闹将了半日,温晗终于消停了,揽着她睡了过去。
月泷穿衣起身,看着温晗的睡颜,勾起他丝缎般的黑发,在发端留下轻轻一吻。
“师父,我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你不回答,就是答应了对吧。”
.
温晗再醒过来时,不是在他熟悉的喜房中,而且一处陌生的床榻,四面是厚重的石墙,夜明珠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
他起身,才发现脚踝上竟然拷上了一根锁链,温晗叹了口气。
他如何没有发现异样,只是不忍心拆穿她,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罢了,没想到,她是想要将他关起来。
看来答应璞晴同行的那三日,终究是刺激到了她。
温晗撑着额头,忍耐着酒中药物带来的头痛。
月泷端了碗药进来:“师……不对,夫君,你醒了?喝了吧,喝了就不会头痛了。”
温晗接过一饮而尽,轻声问道:“月泷,这是为何?”
月泷拿回那碗,丢到一旁,说道:“师父为何要问?”
温晗晃了晃锁链,道:“都这般渎师了,我依然要问。”
月泷上前,跨坐在了他身上,温晗双手撑着床榻,从下往上看她秀致的下颌。
“渎师?不是夫君吗?”她神情轻佻,完全不似前几日的乖顺。
温晗道:“是师父,也是夫君,和夫君说说,这是为何?”
“师父,我喜欢你,我爱你。”月泷细细抚着他的玉质美人面,表白道。
这是温晗第一次听到她明明白白地说喜欢,说爱,而不是曾经如孩童般执拗的离不开。
心头仿佛有绚烂的烟花炸响,他终于愿意相信:月泷和他一样,有些男女之情。
他说道:“君心似我心。”
这话自然取悦了月泷,她却仍旧说:“可我总觉得师父会离开我。”
“不会……”
“我不信了,师父失信太多次了”月泷依偎在他肩头,“所以,我把夫君关起来好不好,除了我,夫君不必再见任何人,不会再有任何可能离开。”
温晗侧头看她,那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印着他,分明在做着坏事,却端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
无奈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答应道:“好。记得把藏书阁搬进来。”
月泷在他脸上回亲:“这个可以听夫君的。”
“夫人没有修炼清心诀?”温晗想起了她在书阁时含混的态度。
“没有。”
“为何?”
“没病,不治。”她扭头,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第67章 惩戒
月泷离去之时,回头看温晗,他也正在看她,往日清明的眼睛此刻像是在对她说话,说别走,别走,再陪陪我。
月泷叹气,回头,揪着他的衣襟与他缠绵深吻,仙人抬头迎合着她,像是在承欢。
亲完,月泷埋在他的脖颈处,道:“师父,你这样是不对。”那娇花待折的神情,怎会出现在她的师父身上,简直是在助纣为虐。
温晗却只说:“夫人,拿了书便快些回来,我不能离开你太久。”话中藏了几分难言的依赖。
往常那事,都是温晗主动,今日听到他这话,月泷觉得自己实在想对他下手。
“我现在不想走了。”月泷将人推倒在床榻上。
温晗也不反抗,乖乖躺倒,问道:“为何?”修眉微挑,含着点挑衅。
不得了,月泷在心里想,这美人活色生香,她一定要睡服他!
月泷的手顺着腰间的衣带往上,在领口处粗暴地拉扯了一下,手没了进去。
慢悠悠说道:“为了……惩罚你。”
“为夫做错了何事?”
“勾引我,大罪。”月泷说完,跨坐在了他身上,拉下了床幔。
“你不准动,我来动。”这话说得霸气,可努力了许久,她都累了,温晗还是没出来。
偏生月泷有个不服输的性子,咬着牙就是不喊累。
温晗在下面看着,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不许笑!”月泷停下,她如今对师父越发没有敬畏心了,虽然从前也没有。
“好,”温晗直接翻身,“且让为夫代劳,你好好看着。”
*
月泷出去将藏书阁带进来后,二人就当真窝在密室里不出去了。
温晗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也不关心。
虽然顺着她,但他还是凭记忆默出了一本新的清心诀递给月泷。
“我没……”月泷这话都未说完,就被温晗按倒了一顿伺候。
她拒绝一次,就被师父伺候一次,偏偏时辰又久,而且磨得人分外难受。
月泷看着温晗被关着,反而越发丰神俊朗,容光焕发,心想不能再给他借口了,于是乖乖接过了清心诀。
温晗闹罢,又捡起了师父的营生,仔细地督促着她修炼,这般的日子过得自然是很快的。
同时,温晗也在关心着她的身体,每日为她把脉,想第一时间知道她是否有孕。
可是,修仙之人本就不易生育,温晗日日为她把脉,也没有什么动静。
月泷烦了,他再伸手过来时,就将他的手拍开。
“我看你就是为了孩子才给我在一处的吧。”月泷开始无端地指责他。
温晗被她的无理取闹煞到,竟微微结巴:“怎,怎么可能,我只是……”
“总之,别再天天想孩子的事了。”搞得月泷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没有孩子重要,想想就要恼。
即是徒弟,又是妻子,温晗还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宠着了。
结果又过了半个月,月泷却变得越来越嗜睡,一日里有半日歪在床上,完全不像个可以不再睡觉的修仙之人。
温晗不放心,还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替她把了脉,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手指细细摸上她的细腕,又再确认了一遍。
他将人轻轻地摇醒,柔声地说道:“月泷,你有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端方如他,此时话中也是压抑不住的喜意。
就连想将她抱起的动作也被他压抑了下来,只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脸颊,又想去亲吻她,借此平复自己的激动。
月泷睁大了眼看着他,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再接着,有些不知所措地问:“真的。”
温晗也是有几分“近乡情怯”,害怕自己弄错了,又把了一次脉,坚定地点头:“真的。”
这一次,月泷微微地笑了起来,虽然不似温晗的激动,但也是开心的。
她将手轻轻抚上平坦的肚子,温晗从身后将她抱住,手覆盖上她的,有隐秘的幸福感直达心田。
“我们会好好将他养大的。”她还记得失去第一个孩子时,温晗失落伤心的模样,她再也不想看到了。
温晗带着份坚定说道:“会的。”
月泷轻轻扯着他的袖子说:“师父,我想要出去一趟。”
温晗的第一反应是问:“ 去何处?”
她一有了身子就要出去,让温晗怎么可能放心。
月泷抿着嘴,有些害羞地说道:“找点育儿经什么的……”
温晗一愣,确实,虽然南离的藏书量委实不小,但是偏偏没有她所说的育儿书。
“月泷,你先放了我,我陪你。”温晗实在不愿放她一人出远门。
月泷忽然听得这句话,之前修的清心诀俱都抛了,说道:“不可以!你不可以走!”
双目微红,情绪眼见得是急躁了起来。
温晗看着她的模样,还有什么办法,石中花消去的副作用仍旧让他忌惮,他不敢拿月泷的心智冒险。
可是……
温晗拉过她的手腕,说道:“让我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哪里。”
这个要求出乎意料的被月泷接受了,从前她将自由看得不容侵犯,如今,她对温晗有些明明白白的占you欲,希望他对着自己也如此。
这般想来,莫非她真的病了?不,从前心脏种着石中花的时候才叫做病。
“过来。”温晗拉过人来,与她额头相贴,神府交融。
这是与床上截然不同的奇异感受,舒服战栗得月泷小脸被刺激得通红。
温晗睁眼看她透着桃粉的脸,忍不住轻轻刮了刮。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随时知道彼此的情况。”温晗顾忌着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交融太久。
月泷走后,温晗就时时监视着她的行踪,确保她安然无虞,同时嘱咐她在一个时辰内回来,可这时,司命的传音却来了。
“温兄,你不该放她出来的。”
这话一出,温晗马上去查探月泷的情况,她果然出事了。
温晗当即扯碎了锁链:“司命你敢!”
司命从未听过这位好友有如此动怒的声音,他平静答道:“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但我却不可能停下了。”
温晗轻松地出了关着他的密室。他原本就是心甘情愿地被月泷关着。
事实上,多了师父所赠的神骨,她的这些小把戏早已对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和月泷住在密室之中,只是为了她的病情能得到稍稍缓解,之后再慢慢治愈。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月泷和他们的孩子出事,即使要跟天界作对。
冲破密室,一瞬间温晗就出现在南离山大阵外,月泷正在被两个天兵一左一右的钳制着。看见师父竟然出来了,她也挣扎了起来。
“月泷,别动,不要反抗。”温晗说道,她有了身子,温晗不想她再出什么差池。
司命摇摇头:“你也不应该出来的。”
其余的天兵一拥而上,而抓着月泷的两个,则离开了这里,朝着惩戒台而去。
温晗雪眠出鞘,雪色华光挥出圆弧斩退上前者,问道:“司命,你在图谋什么?”
被质问的人却摇了摇头:“司命从未图谋任何,而是你们师徒妄顾伦常结合,月泷捣乱命数,双双触犯天规罢了。”
温晗本是不易动怒的性子,此刻却已杀气四溢,一剑化万,整座山的雪片在他的灵力震荡下,停住了下落的趋势,开始上升,化作数千万的冰锥,朝
对面的天兵连同司命等人连忙升起护身罩,有反应慢当即被刺得浑身是血,从天上追了下去。
“温晗,你伤了天兵,罪加一等,你不怕吗?”司命褪去了轻松,神情变得冷肃。
但是心底,他对此却甚是满意,温晗的实力又上了一乘,那么他诛杀天帝的计划,就变得更加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