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不如练花滑——嫏嬛仙官
时间:2021-11-13 00:25:40

  解说的声音随之响起:“现在上场的是我们国家的选手蒋时,这也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二次踏上四大洲的赛场,作为复出选手,蒋时在昨天的短节目中取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她本次的自由滑曲目是——《Rubia》。”
  当蒋时呈丁字步站好,垂眸摆出准备姿态后,她看到场外的陆听讼仔细地把她的水杯和纸巾盒放在了怀里,杜绝一切被陌生人触碰的可能性。
  蒋时想,她当时是为什么执意要拜入陆听讼门下呢?
  或许就是为了这份一视同仁的温柔和责任吧。
  长久以来,人们都认为作为单人教练的陆听讼,唯一出彩的学生是对双人滑选手,这是他作为教练不合格的表现。
  但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不知道,如同陪伴陆酉和谢云君一样,陆听讼也会为了她和池晖熬夜修改计划书、精确到每天去制定饮食计划。
  池晖的家境不富裕,陆听讼甚至还笨拙地学了针线活,一针一线地将自己以前穿过的考斯腾一点点改成小男孩的尺寸。
  陆听讼从来不会因为陆酉和谢云君跟他有亲缘关系,而有所偏颇。
  他不会忽视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学生。
  蒋时缓缓地收回目光,盯着自己脚下的冰鞋。
  她想,她找到这次自由滑的意义了!她要用这首《Rubia》为自己和教练正名!
  冰场上的蒋时,眼中忽然燃起了熊熊斗志。
  场下,抓紧时间放松双臂的陆酉从男伴背后探出一颗头:“蒋时姐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
  谢云君轻轻给她捏手臂,温柔地凝望少女的侧脸:“大概是找到了站上冰面的意义。”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站上冰场时,就会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陆酉转过头:“你怎么这么懂?
  谢云君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头发乱了,要再梳一下吗?”
  陆酉“嗯呐”一声,不再追问,将目光放回比赛现场。
  洁白冰面上,空灵的人声吟唱响起,身着浅绿考斯腾的蒋时轻盈转身,以一个漂亮的2A+3T开场。
  早已度过发育关的蒋时不同于陆酉,她是一个纯粹的力量型女单,点冰起跳的动作非常利落,在发力时腿部肌肉瞬间暴起,像个小钢炮一样,虽然转速不快,但胜在高度足够。
  比起刃跳,蒋时更加擅长点冰跳,虽然在第二个3Lo的时候摔了一下,但她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并且冷静地将节目中段的跳跃换成了分数更高的3F,尽力去弥补摔倒带来的扣分。
  《Rubia》是一首情绪很复杂的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人往往会觉得温柔治愈,觉得心灵瞬间被神圣的歌声洗涤,但仔细品味,却能感受到蕴藏其中的悲伤与叹息。
  蒋时的表演也正是如此,经历过巅峰和低谷,再从山脚重新向上攀登的她,情绪张力早已达到了另一个层次。
  浅绿的身影如同春之精灵在冰场上飞驰,当蒋时在倒数第四个跳跃临时变更原3A计划,完成了一个萨霍夫三周时,陆听讼皱了皱眉。
  单人滑中,自由滑最后三个跳跃有1.1倍系数的加分,蒋时的3A十有八九要么空要么摔,足周摔都属于运气好了,因此在编排时,他们把加分给了更稳妥的3S。
  但蒋时明显是要在赛场上临时换难度。
  “一个个都是有自己想法的,”陆小叔倒仰,捂着心口,“迟早被你们气出心脏问题,回去之后都给我加训!”
  被无差别扫射到的陆酉:酉酉震怒!我很无辜的好吗!
  此时,见惯大风大雨的薛成泽已经熟练地掏出一瓶VC片,权当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了。
  陆听讼终于体会到教练们当年带自己的感受,他伸出手:“薛教,给我也来一片。”
  薛成泽露出个“你小子也有今天”的表情。
  果不其然,陆听讼刚嗑完VC,进入下一个跳跃时,蒋时开始了长达半个冰场的滑行缓冲。
  “啊!”
  陆酉捂着嘴,压低声音惊呼一声。
  比赛场上的蒋时奋力向前起跳,双手紧紧交叉放在胸前,拼命旋转后,落冰时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蒋冉几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摔下去的,传来“嗙”的一声。
  她手臂在冰面上一撑,才爬起来继续下面的动作。
  正常来说,花滑选手是靠头部感受是否转足圈数,但裁判对于足周的判定却是以腿部为依据,因此蒋时也拿不准这个自己这个3A会不会被标“<”(周数不足)。
  “蒋时选手落冰摔倒……实时技术分更新出来了,这是一个足周的阿克谢尔三周跳!”解说激动的声音传来,“我们国家的女单选手在四大洲赛场上跳出了一个足周的3A!”
  「时光流淌过天地间,我的旅程不会结束」
  「直至能与你相拥,并献上一株茜草」
  伴随着人声空灵的吟唱,蒋时完成联合旋转,双手朝天际盈盈一捧。
  她只维持了几秒Ending Pose,便直接累地跪在冰面,缓了半天才喘着气滑下场。
  现场能听懂中文的人,都听到出口那边传来蒋时中气十足的声音:“成了吗?成了吧!?”
  陆听讼:“成了!成了!虽然摔了但是个健健康康的A跳,没有被标<,足足3圈半!”
  蒋时立刻来了一句优美的国粹,然后道:“我也太牛了!”
 
 
第六十章 临场发挥做了个Hydrob……
  最后蒋时获得了四大洲锦标赛女子单人滑的铜牌, 为种花创造了近年来女单的最好成绩。
  对于一个复出的女单运动员来说,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不知道无形中鼓舞了多少沉湖选手。
  最终成绩出来的那一刻, 蒋时攥着自己的小分表又蹦又跳,激动得低声尖叫:“教练!是铜牌!好大一块铜牌!我拿到四大洲的牌子了!”
  陆听讼脸上露出笑容:“嗯, 做得好, 教练看到了。”
  蒋时笑嘻嘻地把赤铜色奖牌也挂在了陆听讼脖子上。
  这块奖牌同样也属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教练。
  漫漫长路, 提灯前行的旅途,终将拨云见日。
  至此,4CC的男单、冰舞、女单的角逐已经落下尾声, 成绩依次出炉,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趣的是,在颁奖仪式上,拿到铜牌的人往往会比拿到金牌的人更开心,而银牌得主很多都是一脸郁结的表情。
  毕竟银牌离金牌也就是一步之遥,而季军们更多的是在庆幸没有掉下领奖台。
  陆酉从热身室出来透气时,正好碰到在选手通道手脚并用小江由美。
  小江由美正是这次女单的银牌获得者,这日本姑娘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相机,手里捧着一大堆玩偶, 费力地跟工作人员比划:“Handbag(手提袋),you know?”
  说完她又做了一个把东西放进袋子里的动作, 一脸期待地看着志愿者。
  日式英语太魔性,志愿者听不懂, 只能尴尬地挠挠脑袋:“这说的是英语还是日语啊……”
  陆酉走过去, 解救志愿者于水火,她帮小江由美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捡起来,拍拍她的肩。
  “阿里嘎多, ”小江由美转过头,然后睁大了眼睛,“啊,你是帝国の双子星之一!”
  陆酉噎了一下,又安慰自己,这个外号至少比游泳队那边的“深海大魔王”“东海龙太子”正常多了。
  陆酉用英语询问:“你是需要手提袋吗?”
  小江由美点点头,苦恼地看着手里的玩偶:“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想要一个东西把他们装起来带回家。”
  ——小江由美今年15岁,才刚升上成年组不久,就能遇上没有一线选手竞争的四大洲拿下银牌,简直不要太幸运。
  “志愿者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口袋,我帮你找一个吧,”陆酉朝她招招手,“跟我来。”
  小江由美“nei”了一声,跟在陆酉身边,小声地叫了一声“tori阿奈桑”,翻译成中文就是酉酉姐姐的意思。
  陆酉转头看着她:“怎么啦?”
  小姑娘高兴地说:“你能听懂我说的英语诶,他们都听不懂。”
  陆酉:拜好友们所赐,她现在不仅能轻松理解日味儿英语,在毛味英语上也已经颇有造诣。
  为此她的口音还差点被带偏,在口语课上不自觉开始弹舌时,成功收获了英语老师质疑的眼神。
  陆酉摸摸小江由美的头,推开热身室的门。
  谢云君正在进行陆地跳跃练习,少年黑发被汗水浸湿,踩在跳跃箱上,长腿向前一迈,在空中旋转900°,落在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
  一个滞空感很强的2A。
  谢云君在地上弹跳几下稳住重心,几颗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拍在地上,更多的则顺着他优美的脖颈线,滚进衣襟里消失不见。
  听到开门声,少年转头看过来。
  小江由美张着嘴,手里的玩偶掉在地上。
  “扣、扣泥几哇。”日本姑娘羞涩地跟谢云君打招呼。
  陆酉走过去拿起一条毛巾,踮起脚搭在男伴头上,任性地揉乱他的头发:“我刚刚给你画好的妆,你流汗我岂不是白弄了!”
  谢云君顺着少女的力道地弯下腰,撩起毛巾的一角,唇角翘起,懒声道:“我下次注意。”
  陆酉轻声哼了下。
  阳光洒进窗棂,把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轮廓镀上柔和的金色,少年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15岁的小江由美单纯地觉得这个场面美得像油画。
  kimi尼桑看向tori阿奈桑的眼神,就像是童话中爱慕着公主的骑士。
  小江由美下意识地举起胸前的相机,按下了快门。
  陆酉最后不知道从哪个旮沓翻出一个超大号纸袋,拿给小江由美装娃娃。
  临走之前,小江由美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香蕉递给哥哥姐姐:“下午的比赛我会来给你们加油的!”
  是的,现在唯一乾坤未定的项目只有双人滑。
  比赛现场,整冰车缓缓驶上冰面,为下午的双人自由滑进行赛前准备工作。
  本次种花代表队有两组选手进入了今天的自由滑,除了陆酉和谢云君外,司南和徐震也以短节目第七的成绩晋级。
  下午一点半,4CC双人自由滑准时拉开帷幕。
  司南和徐震排在第四组出场,他们的用自由滑《爱乐之城》拿下了111.65分的成绩,在最后一组选手没有上场前,他们是唯一一对自由滑分数突破110分的组合。
  “要是落选赛时他们能有这样的状态该多好,”姜洋看向冰场吊顶的大屏幕,“这样也能为自己挣到一个奥运名额,也用不着再等四年。
  薛成泽说:“没办法,落选赛关乎国家的奥运名额,压力大啊。”
  “司南和徐震今年参加国际大赛的机会本来就少,他们心态一崩就容易抽,在雾迪杯上愣是一个跳跃也没站住。”
  薛成泽说完,往旁边看了一眼。
  此时种花队两位大心脏的代表性人物正分享着同一对耳机,两人不约而同地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香蕉嚼嚼嚼。
  陆酉嘴里还悠闲地哼着等会儿要进行的自由滑的歌。
  要是司南和徐震能有他们这种稳如珠穆朗玛的心态,薛成泽也不至于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当场上响起《驯龙高手》的音乐,美帝组合开始表演后,教练团纷纷露出一个“这到底是什么鬼选曲”的表情。
  “滑速不行为什么要配上这么个激昂的音乐,看得我都想上去推他们一把,”薛成泽忍不住说到,“还有这个编舞是跟他们有仇吗,节奏最鲜明的一段不放编排接续步,搞一个螺旋线是什么情况?”
  姜洋耸耸肩,表示自己着实不太能get到老美的审美点。
  坐在裁判席的判分官也摇摇头。
  现在选手的滑行真的该好好练练了,一套节目中大半的时间都在压步,连节目看起来都不连贯了。
  他们心里默默想,可能是因为今年四大洲没有一线选手,整体质量太低吧。
  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组,竟然连一对上130分的组合都没有,连排名暂列第一的韩国组合南雅珠&杰瑞,自由滑也只有125.34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对组合没有上场了。
  薛成泽看向身后:“陆酉,谢云君。”
  “有!”
  陆酉摘掉耳机,脱下外套后,浓浓的药味弥散开来。
  如果注意观察就能看到,她考斯腾肉色的弹力网纱下,从肩关节到手部都打好了运动贴布。
  “呼——”
  少女拧了拧肩膀,通过深呼吸调整状态。
  虽然教练团老说她大心脏,但作为运动员,踏上赛场上的那一刻或多或少都会产生紧张感,要是一点肾上腺素都不分泌,又怎么能滑出打动人心的节目?
  谢云君牵起她的手,两人脱掉刀套,踩上冰面。
  “去吧,”薛成泽用两只手分别按着他们的肩膀,往前一推,“去把四大洲的金牌带回来。”
  不远处,刚陪蒋时完成赛后采访的陆听讼匆匆往这边跑。
  陆酉弯起嘴角,远远地朝着自家小叔挥了挥手,两人借着薛成泽的推力滑向冰场中央,伴随着报幕的声音,优雅致礼。
  展臂的时候,陆酉的手臂肌肉传来一阵酸软,但现在有运动贴布拉着,不适感比生长痛频发的夜晚好了很多。
  至少在还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迎上谢云君担忧的目光时,陆酉忽然朝他wink了一下,语气轻松:“只要你稳稳接住我,我就一定能完成捻转四周。”
  陆酉说完,柔软的小手钻进男伴宽阔干燥的掌心,而谢云君也收紧手指,以动作代替回答。
  冰场上的二人的脉搏相依,感受着彼此心脏的共震。
  《Confrontation》的前奏响起。
  哲基尔医生和恶魔海德再次登场。
  陆酉和谢云君的第一个动作就是3S+2T+2T,两人整齐划一地倒滑、拧身、然后腰部发力,左后内刃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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