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笑道:“我知道了,相比于其他的战友,跟杨团长家可以亲切一点,是吗?当自家叔叔婶婶般。”
柯景阳点点头:“是的。”他知道她是聪明的小姑娘,从在盗墓贼事件遇见她时就知道,不仅胆子大,而且也拾金不昧。那么大的一块金条,但凡有点私心的人,肯定藏起来了。倒不是说藏起来的一定是品行不好的,但是会上交的肯定品行是正的。
“对了,到了县城,先去供销社一趟,我给孤儿所的孩子买点水果糖和富强粉吧,到时候让孤儿所的食堂给他们做馒头吃。”她有好几十斤的全国通用粮票,去年张家给的补贴,后来一直没动过。
柯景阳倒是不反对,在不压榨自己生活的情况下,支援孤儿所,本来就是他愿意做的事情。只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之前说了,不想生孩子,所以是什么不婚主义者。但是又想去看孤儿所的孩子,又给他们买东西,这又奇怪了。
于笑道:“我没有不喜欢孩子啊,而且,我支援他们,看他们,给他们买东西,跟喜欢不喜欢孩子也没有关系,这是一种……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敬仰他们为国家牺牲的父亲,同情他们这么小,就成了孤儿。所以,无关喜欢和不喜欢。”就像在现世,有各种各样的捐款一样,能力范围内的捐款,不会给自己造成生活上的困难就好。当然,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她是不会做的。
七点半左右,两人到了城区,然后又赶到车站。这个年代的车站和后世的不同,这个年代是先上车再买票。中巴车也不没有后世大巴车那样的繁华,而是非常简陋的,说起来,于笑也只在电视里看见过这样简陋的车。
上了车,车上也有零零散散的人,柯景阳找了两个位置的,让于笑靠着窗户坐。因为是大清早的,所以车上还没什么味道,不像之前坐火车的,人太多,味道实在不好闻。
坐好位置,一个妇女就过来收车票了,柯景阳付了车票。
于笑拿出军用水壶,喝了几口水,水是温的。又问柯景阳:“要喝吗?”
柯景阳点点头,接过水壶,也没有含着壶口喝,而是水壶对着嘴巴倒。
于笑打趣:“柯同志真行,聪明。”
柯景阳灌了几口,笑道:“能让于同志满意,我真是受宠若惊。”
于笑拧上盖头,刚要把水壶放进包里的时候,听到旁边座位的一个妇女道:“同志,水能给孩子喝一些吗?”
她话一出,柯景阳和于笑都看向了她。
只见妇女穿的衣服虽不新,但也整洁干净,她有些尴尬的解释:“同志你好,我们是去北港军区随军的,坐火车来的途中水壶不见了,在火车上用饭盒接过水,但是下了火车孩子没办法喝水,他早上刚吃了包子好像有些咽到,我们有饭盒,可以到一些水到饭盒里吗?”
于笑笑着道:“当然可以。”这位大姐说话有条有理,看似性格挺爽朗的一个人,而且还非常的礼貌的说可以把水到水壶里,并不是拿着水壶喝,所以于笑对她印象不错。再看孩子腼腆的看着自己,像一只小兔子似的,挺可爱的。
于笑拧开盖头,把水壶给柯景阳,柯景阳把水倒进妇女的饭盒里。妇女又感激的说:“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接着,小心意义的喂孩子喝了水。她旁边的小男孩喝了水之后,她又问后面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你们渴不渴,还不要喝水?”
“要,娘,我也渴了。”后面的男孩道。
“先弟弟们喝。”后面的女孩也跟着道。
于笑看着看着妇女,再看三个孩子:“大姐的男人在北港军区当兵吗?”
妇女道:“可不是嘛,孩子她爹上次回家说有随军资格了,这次把房子申请到了,就写信让我们随军了,我想着孩子还是跟他们爹生活在一起的好。不过我一个农村妇女,还挺怕去随军的,到了那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不过孩子爹说了,部队里有地,可以像在老家一样上工,用工分换粮食换钱,那我就放心了。”
于笑道:“你考虑的挺对的,孩子还是跟他们爹一起生活的好,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吃苦也是福气。而且孩子的爹保家卫国,也该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爹是多么伟大。”再说了,孩子们成长的途中,如果久不见父亲,只有母亲,有时候对他们的经历也不好,还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好。身教重于言教,父亲的形象对孩子们的成长,挺重要的。
妇女听了,觉得于笑的话说的很对:“孩子们就是以他们的爹为荣呢。”
柯景阳道:“部队的确有地,家属们可以上工,孩子们可以放托儿所,托儿所不收费用,只孩子的饭食要自己负责。”
妇女一听:“这位男同志也是部队的吗?”因为听他好像对部队挺了解的。
柯景阳道:“嗯。”
妇女一听,很是高兴:“那真是太巧了,这位妹子也是去随军吗?我叫王艳,我丈夫叫牛志强。”
整个军区人很多,牛志强这个名字柯景阳都是没听说过。
于笑道:“我叫于笑,我丈夫叫柯景阳。我们是本地人,前几天刚结婚,所以还没随军,我先去熟悉熟悉路。”
“哎哟,那真是恭喜你们了,我也是运气好,待会儿我可跟着你们走了,麻烦这位同志带路了。”王艳觉得能碰到一个军人同志,运气真是太好了,不然她带着孩子带着行李问路,还是相当不方便的。在来的路上,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看的可牢了,就怕孩子在路上丢了。
第70章
x县城
贺大福是车间副主任,今天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没有写寄信人地址,但是他看了邮编,是从京城寄来的。贺大福有些纳闷,他又没有在京城的亲戚朋友,怎么能收到这样一封信?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贺大福还是拆了信。
等贺大福看完信中的内容之后,他吃了一惊。信中竟然是举报张贺的。贺大福和张贺一直都不和,两人是一起进的厂里,从竞争小组长、大组长到副主任、到主任,他都慢张贺一步,他很不服气。主任和副主任一个字的差别,但是权利可差了很大。
这封信是于笑写的,然后委托京城的周蜜红寄出的,就算有一天这封信到了张贺和余芳的手中,也查不到她这边,因为很多人查寄信人的话,首先会看字体、然后会看寄信地的邮政编码。她的字体跟原主不同,邮政编码也不是这边y城的邮政编码,所以查不到这里。故而,张贺和余芳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于笑之所以寄给贺大福,是因为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张贺和贺大福不对付,两人在厂里也仅仅是表面关系。跟贺大福不喜欢张贺一样,张贺也经常在家里唠叨贺大福,说贺大福的不是。久而久之,原主就记住了,所以于笑也知道了。要对付讨厌的人,当然借对方敌人的手是最好的。
贺大福看完信,开始沉思。信中写的不是大问题,写的是张贺家关于下乡的问题,张家三个孩子,加一个继母带过来的孩子,长子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还小,按照下乡政策,张家的小儿子和已经结婚的大儿子可以留下来,还有一个女儿是要下乡的,也就是说,张家有一个下乡名额。但是,张家让继母带来的孩子报名,补上了这个下乡的名额。
因为张家补上了下乡的名额,所以知青办那边也不知道这件事。而厂里也没有人关注这件事,对厂里来说,政策下来,张家补了一个名额,这件事就结束了。一般来说,谁家也不会去管这种事情。
信的末尾写到,张贺的这种做法欺骗了组织,欺骗组织等于欺骗国家,属于没有思想觉悟,如果去举报的话,肯定会能把他拉下车间主任的位置。
贺大福在沉思,他能当上副主任,自然也不是没有脑子的。首先,这件事要查看一下。其次,万一背后的人有其他的目的呢?所以,贺大福要想想。
范家沟
儿子儿媳妇去部队了,老头子去上工了,柯母喂了鸡和猪,闲下来没事情,就去村里那大树下聊天去了。虽然现在是农忙的季节,但是村里上了年纪,或者不上工的妇人也不少。那些不上工的妇人有的像柯母一样,家里条件不差的,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就不上工了。有的是一家子人都住在一起,老婆子负责做饭的,所以有不少闲下来的事情。有的是自己懒惰的,上工的活儿交给家里其他人的。
柯母哼着调儿去了村头的那棵老树,大家都喜欢在那老树下聊天,因为就在村头,有什么人来了,都能看见。而且那棵树大,夏天可以乘凉,冬天可以晒太阳。范家沟的人都喜欢去那。
柯母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妇女在了,她大老远的就听见了蒋冬花的声音。蒋冬花也看见柯母来了,她哼了声,移开眼睛不想看她。每次这婆娘来就是想要炫耀,她就是不喜欢她。“像个收音机似的,还唱着歌呢。”虽然不喜欢柯母,但是蒋冬花还是忍不住要嘀咕。
柯母倒是没听到,等她找了走近了,有个婆子道:“啊哟,这是做婆婆了轻松了,手中不用干活了?”
柯母道:“什么话啊,我家老幼两口子去部队了,再说了,就是没去部队,我是那种叫儿媳妇干活的人吗?”
“去部队了?你们家老幼这是要随军啊?”有人吃惊道,一嫁过来就随军,这可真是好福气,不用在婆婆眼前讨日子,这得有多舒服啊。不过想到自己年轻时在婆婆手下过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又酸溜溜的说,“这刚嫁进来就去随军不好,你儿媳妇的心会野,你儿子说不定得向着你儿媳妇。这儿媳妇啊,就要留在身边做做规矩,把规矩做实了,让她知道家里是你当家,才是最重要的。”
柯母才不同意这话:“我其他儿媳妇都没留在眼前做规矩,还拿捏小儿媳做什么?再说了,我虽然没在婆婆手下吃过苦,可我记得以前可没少听你诉苦,说婆婆的不是。这一朝没了婆婆,你就想学你婆婆怎么拿捏儿媳妇了?”
有人道:“可不是嘛,宝兰是跟小儿子过的,拿捏儿媳妇做什么,现在拿捏她,当心老了不孝顺。”
“可话不是这样说,男人在面前,儿媳妇在老家服侍婆婆是应该的。”
柯母:“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我可不要儿媳妇服侍。我们家的人思想觉悟都很高,跟着领导走。”
“我看是你儿媳妇不想留下来吧。”有道不屑的声音响起。
再一看,不就是蒋冬花嘛。蒋冬花忍不住,见柯母没理她,又开了口。加上昨天被于笑说了几句,她心里也不痛快:“这找儿媳妇眼睛一定要擦亮,找听话的,找本地的,找外地儿媳妇做什么?”
柯母撇了她一眼:“我啊,只要儿媳妇会给我做新衣服,只要儿媳妇是高中生,外地本地才不介意。”
“说起来,外地儿媳妇也好,娘家不在本地,反而心会向着婆家。”
有人附和:“这话倒是也有道理。”
蒋冬花:“就嘴硬吧,只有娶不到媳妇的人才会娶外地的,所以说眼光不要这样高。”
柯母呵呵一声:“啊哟,有些人啊,一辈子没穿过儿媳妇做的新衣服,就在那里嘴硬吧。”
“你……”
“有邮递员来了,你们看啊,那个骑自行车的是邮递员吧?”
“咱们这也有邮递员啊?应该是知青们的东西吧?”
“可不是嘛,我们家可没有人寄东西。”
范家沟平日里很少看到邮递员,就算有邮递员来了,也是给知青们送包裹和信的,至于范家沟本地人,很少有收到的,至少他们是没有收到过。
可能是觉得这邮递员也是给知青送东西的,所以那些婆子们就没有在意。不过,邮递员却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各位婶子,请问村里有叫于笑的人吗?”
咦?
有些人不知道于笑是谁,或者说,除了柯母,大家都不知道于笑是谁,因为大家不知道柯家小儿媳的名字。
柯母马上举起手:“我家的,我家的,于笑是我家儿媳妇,咋的了?”
邮递员看了柯母一眼:“我这里有于笑的信和包裹,不过……”邮递员是个很负责任的邮递员,所以信和包裹给柯母之前,他又侧面打听了一下,“我记得于笑是凹子山的知青吧?我给她送过好几次的信和包裹了,这两个于笑是同一个的吗?”
邮递员这样说,有人就开口了:“她家的儿媳妇就是从凹子山嫁过来的知青。”
柯母赶忙道:“是的是的,我儿媳妇就是从凹子山嫁过来的知青,叫于笑,家里是x县城的。”
听到是x县城的,邮递员也松了一口气,就怕东西送错:“是的,于笑同志的老家的确是x县城的。”于笑每个月都有包裹,都是从京城寄来的,偶尔也有x县城寄来的信,因为每个月都送,所以他和于笑也熟悉了些,那知青人不错,每次他送东西过去的时候,都会给他一些吃的,有水果糖、也有奶糖、也给过苹果等等,所以对于于笑的包裹和信,他就相当看的紧一点。这人心换人心嘛。
邮递员把包裹和信拿出来:“这个信是x县城寄来的,这个包裹是京城寄来的,婶子,你来签个名字吧,不会签名字的可以按手印。”
柯母道:“好勒。”
“啊哟,这包裹好大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何止大啊,还很重吧。”
“不会是宝兰的亲家寄来的吧?”
“宝兰的亲家不是x县城的吗?这可是京城寄来的。”
“那宝兰的亲家可能从京城寄来的呢?”
听大家在议论纷纷,柯母已经按好了手印,把信往兜里一藏,看着不会掉出去,她再抱起包裹,别说,包裹不仅大,而且是真的很重,连她这种做习惯了农活的人都觉得包裹重,那是真的重。柯母道:“我先回家了,回头再跟大家聊啊。”
有人道:“宝兰别走啊,快拆开看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啊,你儿媳妇都不在,你得拆开看看。”
“景阳娘,你不会不敢拆吧?”
柯母哼了声:“我回家慢慢拆。”她又不是那种贪儿媳妇东西的人,怎么可能拆儿媳妇的东西,不过,等她吃好午饭得去邮电局给部队打个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好,这几天在写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月底前要上交,所以这两天才一更的,等我写好就两更了!话说,我明年才毕业,大家的毕业论文开题报告也是这么早开始写的吗?话说,我这个渣渣论文选题的时候,选了三次都没有通过,都说我选题范围太大了,最后老师给我拟定的题目,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