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游戏禁止恋爱[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1-11-14 00:40:33

  夜色渐深,六人组来不及多作商议就集体折返,正匆忙往C座实验楼的方向飞奔。
  鉴于宿舍区和校区那边距离挺远,步行太慢,他们中途索性找了三辆自行车,一男带一女,骑行前往。
  于是盛绯迩上了徐苍曦的车,冉素素上了欧阳飞鹰的车。
  剩下的路晓凤:“你俩什么意思?”
  “上来吧凤儿。”贺屏一本正经道,“赶路要紧。”
  “你骑车带我会不会太奇怪了?”
  “我是你的金主,骑车带你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
  凤儿感觉自己总是在拿女主角的剧本。
  这时前方有一凹凸不平的深坑,徐苍曦骑车轧过去,整个车都猛烈颠了一下。
  盛绯迩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他的腰保持平衡,后又悄悄松开了手。
  徐苍曦没有回头,他平静道:“该搂就搂着,免得待会儿摔着,还要回去捡你。”
  “……噢。”
  她迟疑着伸出手去,再度环上了他的腰。
  欧阳飞鹰载着冉素素蹬着车,转头跟贺屏确认线索。
  “孙琪琪昨晚确实在找蔡贞贞,绯绯现在住的床,就是蔡贞贞以前住过的床——她们明显不是舍友,只是都住过这间宿舍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会结怨。”
  贺屏沉默片刻,忽而叹息:“如果孙琪琪的死,和蔡贞贞有关呢?”
  “……既然蔡贞贞是凶手,为什么没有被逮捕归案?”
  “如果蔡贞贞根本不是人呢?别忘了这桩案子,最终是以灵异事件做的结论。”
  冉素素被吓了一跳:“蔡贞贞不是人?怎么才能证明她不是人?”
  “真言之书写了鬼吃粮的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只需要六名玩家。”
  而今晚的玩家,却是八名。
 
 
第39章 尸体   来了,又走了。
  蔡贞贞问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答案是“已经实现”呢?
  在什么情况下,一对热恋的年轻情侣,才会被认证为“已经永远在一起了”呢?
  那就说明他们的人生已经定格了, 从此不必再面对前路的一切未知因素了。
  换句话讲, 大概是他们已经死了, 只有死亡才能使他们永远不分开。
  由八名玩家完成的游戏,其实只需要六个人。
  蔡贞贞不是人,赵凯元同样也不是人。
  夜风拂过颈后, 冉素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俩都是鬼,那咱们现在回去C座实验楼,不是自投罗网吗?”
  “没办法。”贺屏说,“规则最后有一条, 我们需要烧掉那张白纸去还愿。”
  “还什么愿?”
  “暂时还不知道,需要烧掉白纸,才能获得指定地点。”
  很显然, 还愿才是他们的真正任务,也是第一部 分能否通关的关键。 
  C座实验楼近在眼前,年久失修的破旧老楼,在月色里闪着阴森的微光。
  六人组弃掉自行车, 快步跑上三楼, 却见走廊尽头那间教室早已人去屋空,只剩下讲台后死掉的鸡、课桌上淋血的碗,以及满地熄灭的蜡烛。
  “他们走了。”冉素素急道,“咱们应该去哪找他们?”
  欧阳飞鹰在教室外面来回踱步,她最终在女厕门口停住了脚步,一瞬不瞬盯着里面看。
  厕所门上的封条贴着,但门也还是没关上, 没有灯,只有透过顶部窗户的一丝月光,能勉强照亮视线范围。
  她若有所思:“我想进去看看。”
  冉素素紧张:“这不是间凶厕吗?”
  “我们都去过图书馆了,也和两只鬼玩过游戏了,你还怕凶厕?”
  “呃……”
  “我有预感,厕所里绝对有东西。”
  既然欧阳飞鹰这么说了,大家都没异议,决定一起进去。
  岂料刚迈进一只脚,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极细微的婴儿啼哭声,像是兽类幼崽的呜咽,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冉素素猛地顿住脚步,而后就被身后的路晓凤,抬手抵住了脑袋。
  “你干嘛?”
  “我害怕。”
  “……你还挺坦诚。”
  欧阳飞鹰仔细辨认:“好像是从最后一间传出来的。”
  “肯定是最后一间,因为据说当初那个怀孕上吊的学姐,就是在最后一间上面的窗框吊死的。”
  “所以最后一间是有个死婴?”
  恐怖片貌似都这套路。
  这时贺屏拍了拍欧阳飞鹰的肩膀示意她退后,他走上前去,先行拉开了隔间的门。
  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但隔间内却没有任何可疑踪迹。
  盛绯迩想去看一眼,可被徐苍曦拦住了,她只能询问。
  “曦哥,里面有什么?”
  徐苍曦冷眼察看:“有一个书包。”
  那书包就被扔在垃圾桶里,拉链半敞着,褪色严重。
  贺屏将书包拎出来,众人一起凑近翻找,见书包里有打火机、麻绳和一支验孕棒,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微积分的课本。
  课本封皮上写着名字:蔡贞贞。
  这是蔡贞贞的书包。
  盛绯迩只觉背脊一凉,她意识到了什么:“蔡贞贞就是在这间厕所里吊死的大四学姐?”
  原来那时候蔡贞贞面无表情叙述的,竟是自己的故事。
  “……天哪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冉素素拼命搓着胳膊,“这么说当初是孙琪琪抢了蔡贞贞的男朋友,然后怀了孕的蔡贞贞自杀,死后又杀了孙琪琪?难怪是灵异事件!”
  “问题是赵凯元怎么回事?”路晓凤疑惑,“说蔡贞贞邪门我还觉得有道理,但赵凯元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正常人,表现得和蔡贞贞感情也特别好——如果两人生前遭遇过背叛,他还被蔡贞贞杀掉了,怎么变成鬼反而感情更好了?”
  他的疑问,也同样是队友们的疑问,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个中关节。
  头顶本就微弱的月光,似乎又暗了一瞬。
  欧阳飞鹰对光线本就敏感,她登时警惕抬头望去——
  这里是三楼的窗户,而蔡贞贞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那块玻璃上。
  它披头散发,发青的脸被玻璃挤得略微变形,一双严重外凸的眼睛仿佛要脱眶而出,血红伸长的舌头,正在舔来舔去。
  她头皮发麻,但硬是没叫出声,只拍了一下贺屏的肩膀。
  贺屏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正与蔡贞贞对上眼神。
  同一时刻,徐苍曦也看到了蔡贞贞,他果断捂住了旁边盛绯迩的眼睛。
  盛绯迩:“……怎么了曦哥?”
  “有不干净的东西。”
  “蔡贞贞来了?”
  “嗯,现在又走了。”
  就这么一瞬间,窗户边的蔡贞贞就消失了。
  冉素素和路晓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正一门心思翻那本微积分课本,结果就真的有了收获。
  “诶?那张白纸夹在书里啊!”
  果然,先前用鸡血写着答案的白纸,此刻就夹在微积分课本的某两页中间,展开后“已经实现”四个字,几乎被晕染得不成样子。
  “凤儿,烧掉它。”贺屏从书包里取出那只打火机,递给路晓凤,“规则写了‘答案看完烧掉,须前往指示地点还愿’。”
  烧掉答案,才能得知指示地点。
  “好,大家都让一让啊。”
  待队友们都退到门外,路晓凤点燃了白纸,并将其扔在了地上。
  火舌舔舐边缘,白纸迅速燃烧萎缩,最后的灰烬重组,缓慢在地面形成了新的五个字:
  后山歪脖树。
  *
  歪脖树这个关键词,在真言之书那首诗的第二部 分出现过,距离姻缘桥很近。 
  这意味着六人组在完成第一部 分任务的同时,也解锁了第二部分场景。 
  月黑风高,那道无形的屏障消失了,他们毫无障碍走进了后山小树林。
  其实要找到目标歪脖树并不难,因为它实在是太歪了,像一个螺旋问号,在斑驳的月光里格外扎眼,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树林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小飞虫,他们站在那棵树下,听得夜风呜呜作响,一筹莫展。
  “咱这是要把这颗树怎么着啊?”路晓凤围着树走了一圈,而后就发现了新道具,“呦,这有铁锹啊各位。”
  冉素素一惊:“有铁锹那肯定就要挖土了,这挖土……土里该不会是埋着什么?”
  “还能是什么,埋着尸体呗,我猜是赵凯元的尸体。”
  “噫……”
  路晓凤示意她躲远点儿,自己抄起铁锹刚要开始挖,谁知转眼间就被徐苍曦接了过去。
  徐苍曦话不多,但相处久了大家都明白,曦哥这是嫌他们行动力太一般,决定亲自上阵。
  算一算,大约挖了十分钟,眼看着面前的土坑越来越深,直到徐苍曦停下来。
  他低声询问:“谁带手电筒了?”
  “我带了!”路晓凤赶紧摸口袋,“宿舍抽屉里有,我就顺手塞衣服里了。”
  团队贤内助的人设,从来不崩。
  徐苍曦接过手电筒,拿光往土坑里一照,见里面有个巨大的黑色编织袋,沾满泥土鼓鼓囊囊,不晓得有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去,把表面缠绕的橡皮绳解开了。
  编织袋瞬间朝两侧散开,露出了一堆人类的断肢残骸。
  冉素素借光看得清楚,吓得白眼一翻,险些当场抽过去。
  “我艹!”她带着哭腔骂街,“这是直接被碎尸了吗?!”
  袋子一打开,那股子腥臭的味道极难形容,总之嗅觉敏感的欧阳飞鹰是不太能受得了了,她甚至有点要吐。
  这时盛绯迩冷静捏了捏欧阳飞鹰的手,示意她往后退。
  “我来。”
  涉及到尸体的事情,作为入殓师就应该身先士卒。
  盛绯迩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坑边扒拉了一下编织袋里的尸块,在此期间徐苍曦担心她摔下去,始终扶着她。
  她终于看清了尸块中间那颗沾血的头颅,面目还算完整,能辨认出是赵凯元。
  她轻轻吸了口气,通知大家:“是赵凯元。”
  赵凯元不仅死了,还被残忍分尸了,这得是多么深的怨恨。
  问题是尸块摆在这,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呢?
  贺屏沉默许久,似有所悟。
  “也许是……让咱们复原尸体?”
  毕竟有一卷肉色的针线,还没派上用场。
  此言一出,冉素素简直难以置信:“把尸体拼回去就够难了,难道我们还要缝好?!”
  “如果不是这样的任务,给的道具很难解释。”
  “我想起来了。”盛绯迩说,“我之前就觉得那卷针线熟悉,现在想想,确实是某种缝合线。”
  “那……小妞你能做到吗?”
  她笑了:“放心姐,在专业领域,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第40章 姻缘桥   针管、刻刀、红绳。
  这是个阴森的夜晚, 也是个枯燥的夜晚,还是个令人惭愧的夜晚。
  阴森指的是树林的客观环境,枯燥指的是队友们的实时状态, 惭愧指的是他们的心理情绪。
  毕竟目前只有盛绯迩一个人在忙碌缝尸, 除了徐苍曦在帮忙, 另外四人全都坐在不远处耗时间,偶尔问两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小妞儿你喝水吗?我背包里带了两瓶水。”
  “不喝,谢谢。”
  “绯绯冷不冷?我外套给你穿?”
  “不穿, 谢谢。”……
  盛绯迩在工作的时候,通常没有半句废话,相比起平日里的娇软温柔,此刻的她冷静寡言, 手上动作沉稳熟练,在月光的映衬下,莫名就能给人以安全感。
  因为有她在, 这里的阴气少了几分,反而多了些肃穆气氛。
  徐苍曦把编织袋从土坑里拎出来,又将尸块整齐排好,以便她挑选组合并缝合。
  他长久注视着她, 眼神静冷, 像是沉淀了多年的旧时光。
  没有谁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欧阳飞鹰捏了一片树叶,在指间翻来覆去地揉搓,她注视着盛绯迩和徐苍曦的背影,良久,很感慨地叹息一声。
  “半年前我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有这种境遇。”
  “谁能想到呢?这种事本就不该出现在正常生活里。”贺屏笑了笑,“对我而言, 这就和一场持续存在且醒不过来的噩梦一样。”
  他们总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刻推开那扇门,前往未知的危险,然后等再度醒来时一切如常,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周围的亲人朋友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异样,他们也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苦闷,他们能依靠的,竟然只有彼此。
  “但是能遇见你们,我觉得也算幸运了。”
  拥有能够信任的同行者,哪怕在噩梦里也不是孤身一人,这是唯一值得感恩的事。
  “小贺总说得对。”路晓凤点点头,深以为然,“就凭咱这交情,我认为各位回去现实世界之后,应该来我直播间再刷个十万八万的。”
  “……”冉素素趁其不备,猛地将他脑袋按了下去,“呔!哪里来的狐狸精?快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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