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竟是皇帝陛下!——绘花猫
时间:2021-11-15 08:07:48

  赵如卿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这让顾兰之立刻慌了神,他几乎忙乱地把袖袋里面的帕子给翻出来,笨拙地给她擦了擦眼泪,他不知要说什么了,只沉沉叹了一声。
  赵如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不喜欢我了。”
  顾兰之在床边坐下,他想把袖子抽出来,却发现被赵如卿拉得太紧,根本也拽不动。
  他正想说什么,却没想到原本躺着的赵如卿忽然坐了起来,她一伸手便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吻了上来。
  她的嘴唇是干燥的,甚至因为发热的缘故还有几分粗粝;她的动作是蛮横的,几乎便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直接把他压倒在了床上。
  她搂住了他的脖颈,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顾兰之愣了好久,几乎都不知要如何反应了,最后只拍了拍她的后背。
  “卿卿,你起来吧……这样,终究不好。”他与她贴得这么近,这会便只感觉异样的潮热与汗湿,还有说不清的口干舌燥。
  而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赵如卿的手往下按了两下,再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便直接把他的腰带给抽开了。
  “不行!”他急忙去按住她的手,但又被她压着亲了下来。
  ……
  房间外面,侍从焦急地倾听着里间的动静,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里面顾兰之的一声“不行”!
  动作顿住,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仔细地去辨别着屋子里面的事情,打算着要是再有什么动静,他就要破门而入给他们陛下解围!
  一阵听起来仿佛是搏斗的声响之中,侍从按住了腰间的佩刀,手已经扶在了门框上。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里面顾兰之低吼了一声“不能这样!”
  再接着便是布料撕扯的声响。
  侍从愣了一愣,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屋子里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他缓缓地把手从刀柄上放下来,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让人都去驿馆的院子里面守着,不许人进到楼里去。
  这小楼一看便不怎么隔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为好……
  他站在院子里面,掏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
  这六月天,也不知道是热出来的汗,还是吓出来的汗了。
  ……
  颠鸾倒凤,拨云撩雨。
  小小的驿馆房间,挡不住外面的烈日炎炎,到了中午时候,便显得闷热起来。
  顾兰之在潮热汗意中醒来,刚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与赵如卿此时此刻四肢交缠,赵如卿就趴在他的怀里,眼睛闭着,眉毛却还皱了起来。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便让他无法轻易动弹——何况也真的没法动,只刚才这么随便动了一下,他便感觉怀里这人重新缠了过来。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抽出一只手放在赵如卿的额头上试了试,大约是刚才汗出得足够多,这会儿她便没有再发烧。
  他们之前有过很多次欢好,但却并没有过这样的依偎。
  以前的每一次结束之后,都会是非常漠然的分别,仿佛仅仅只是例行公事一样。
  就在刚才他也这么想过——他在想,或许醒来时候,她便又是不告而别了。
  但又很意外,她还在。
  要是她能一直在,要是她……不是皇帝,那该多好?
  她只是因为生病所以脆弱,她不会永远像现在这样,等到她恢复理智,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把一声叹息咽下,他反手去解开她交握在背后的双手,然后他看到怀里的人睁开眼睛醒过来,她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就势与他十指交握。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她重新缠上来,就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兵。
  ……
  再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发现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身边的赵如卿已经不见去向。
  这才是应有的结局吧?
  他自嘲地叹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放在墙边的架子上还有外衣。
  伸手拿了衣服披在身上,他看了一眼窗外斜阳,正想着这会儿是去城外还是回寺里去,便听见小厅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
  他寻声看去,便见赵如卿打扮整齐了正在那边坐着——应当是在等他。
  见他看过来了,她便站了起来,慢慢走了两步,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她抬头看他,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她道:“对不起。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是我的过错。”她说完这句,便垂下了眼睑,她声音低了下去,“我……我要回云京去了。对不起,我不应当对你做那样的事情,错在我,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说到这里,她努力地笑了一笑,然后看向了他,“我回云京去了。你有空了也可以去看看麟儿,他一直很想你。”她从袖中取了腰牌出来,放在了他手边的柜子上,“到时候你直接进宫就行。”
  说完这些,她便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他伸手拿了那腰牌,又抬眼看向了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赵如卿,他敏锐地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有些事情他心里清楚,要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愿意,今天这事情根本也不会发生。
  他知道为什么赵如卿替他开脱。
  他捏紧了手里的腰牌,他想起来早上她含着眼泪的样子,他心软,因为无论历经多少事情,他其实就喜欢她一个人。他心里也就这么一个人。
  他宁愿看她高傲冷漠不讲人情,宁愿看她专横霸道说一不二,宁愿看她仿佛永远只会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也不想看她掉眼泪,不想听她这样强颜欢笑。
  她是皇帝,他希望她能拥有铜墙铁壁永远也不会受伤哭泣。
  他看到她拉开了门,往外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踟蹰了许久,还是喊了她一声:“卿卿。”
  她停下了,转身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在明园初遇的时候,她也常常这样看他。
  对他来说,明园那场爱恋,或许身份的确是假的,但情的确也是真的。
  年少时候的爱慕总是刻骨铭心一些。
  那时候他孤身一人太久,他总希望有一个人能和他在一起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地过一辈子。
  他多年前认定的那个人、几年前在朝堂上找到的那个人与此时此刻站在门口的人,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终于合为一体。
  “等病好全了再走吧!”他说。
  站在门口那人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亮。
  他又叹了一声:“下次不能这样了。”
  赵如卿咬了一下下唇,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重新进到了房间里面来,回手关上了门。
  .
  驿馆院子里面,侍从们已经整理好了行囊,就等着赵如卿下楼来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再多等一会儿城门就要关闭,大家都开始有些焦急。
  “要不上去催一下陛下吧?”一人忍不住说道,“要不问问是不是明天早上再走?这会儿出城,今天晚上又是要走夜路了。”
  为首那侍从不太敢上楼去,他抬头看了看二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不想走了吧……”
  “噢……那我们能不能把行囊搬下来,回去休息?”又一人问道。
  “顾大人还没下来吧?”旁边一人忽然问道。
  这问题一出,侍从们都安静了下来,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只默默把行囊都卸下,让驿丞去准备晚饭了。
  还好这驿馆足够大,除了这栋主楼之外,旁边还有一些配楼可以住,一行人便默默散开了。
 
 
第129章 正文完   她站了起来,就对他笑了笑
  夜风徐徐。
  赵如卿趴在顾兰之身上, 伸着手与他十指紧握。
  炎热与汗水缠绵在一起成了绵软的缱绻。
  顾兰之伸手搂住了她,两人靠得更近了一些。
  “你可以不和我一起回云京,你想回的时候回去就可以。”她抬头看他, 又安静地趴在了他的胸口, “不要再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顾兰之用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那些往事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提起,是因为彼此都知道当年到底是谁的过错。
  “人在感觉到痛苦的时候,便想要逃开。”他看着她, 有些话的确是要说明白的,否则天长日久,便会成为彼此心头上不可触及的那一根刺,“卿卿, 当你感觉到痛苦的时候,你也会想要逃避。”顿了顿,他感觉手下的身躯僵硬了一瞬, 他叹了口气,又低头亲了她一下,“我并非愚蠢到不能理解你想做的是什么,但你需要给予一个态度, 没有人会在终日惶惶得不到心安的时候还能永远地等在那里。”
  “我知道。”赵如卿抬头, 手与他握得跟紧了一些,“我……我想过很久,我并非只是因为执念和不甘心在找你,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想……我想你也许也不会原谅我。”
  太过通透,许多话便也只需要点到为止。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复又纠缠了上来, 他躲闪开来,但这床实在有限,不过一会便还是又交叠在了一起。
  .
  半夜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雨,倒是凉爽了许多。
  赵如卿身体好,尽管前一日淋了雨发烧,但也就这么一天就恢复过来了。
  倒是顾兰之大约是体虚又保养不得当,这么纠缠了一整天就被她传染,第二天便有些鼻塞流鼻涕,打了好几个喷嚏,仿佛着了凉。
  驿馆里面到底是不方便,就搬回了明园中,请了大夫过来把脉开方,再又细细问了要如何调理,看着赵如卿那架势都像是想从云京找个御医过来给他看看。
  还好大夫把脉之后也就只是说是辛劳,睡眠不足够之类,叫他多多休息,又说着凉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喝热水就行。
  如此一番说辞倒是叫赵如卿略微放下心来,她在明园陪了几日,原是要等着他病好全了再启程,谁知道京中赵麟来了书信问秋收之事,她便不得不准备回云京去了。
  这几日下来,倒是仿佛新婚小夫妻缠绵,分别时候就有了那么一些依依不舍。
  赵如卿在明园门口上了马,又让顾兰之回去休息,只道:“你有腰牌,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就在京城,哪里也不会去的。”
  顾兰之点了点头,便目送了她带着人骑马远去。
  .
  重新回到代朝,对顾兰之来说其实并不简单。
  养好了身体,他首先便是给京中的顾苗写了信,问了问他近况,又说了自己如今在沧地明园,问他要不要过来。
  这封信送出去之后,大约半个月之后,顾苗就直接出现在了明园的门口。
  比较当年,顾苗长高了寸许,又壮实了许多。他一看到顾兰之,就直接扑过来跪下了,啥事没说就先哇哇大哭,吓得顾兰之立刻把他拽了起来,又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误会。
  “郎君,我到处找你,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顾苗抱着顾兰之的胳膊不松开,“郎君,我再不离开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可以再把我丢下了!”
  这话听得顾兰之有些唏嘘,只好摸了摸顾苗的脑袋,道:“以后都不走了,让你跟着,行了吧?”
  听着这话,顾苗略微安心下来,他吸了吸鼻子,道:“那郎君以后要在沧地吗?要是不回京城,我就让红妹和大妞收拾收拾也过来了!”
  “你闺女就叫大妞?”顾兰之惊呆了,“你识字的啊,给你闺女起个好听的名字不行吗?”
  顾苗哀怨地看向了顾兰之,哭唧唧:“郎君,你以前答应我要给我家闺女儿子起名字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那年和顾苗闲聊的时候许诺的事情太多,顾兰之是真不记得有这件事,于是便讪讪笑了两声,道:“大妞也很好,等长大了再起个好听的。”
  顾苗可不管这些,只又问道:“郎君,你要不要回京城?”
  “暂时不回,大概……还要呆个一年半载吧……”顾兰之想了想,“等明年再看看要不要回去……”
  “那我就写信让我红妹带着大妞过来了。”顾苗比以前稳重许多,当下就拿了主意,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箱子给拖了过来,道,“郎君,你以前认识的那些朋友们这几年给你写的信,我没拆开,就直接给你带过来了。”
  顾兰之愣了一会儿,打开箱子随便翻了翻,里头最多的是岑荇的信,再有就是尤炯那些,拆开一封看了看,里面除了问好之外,便是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忙,若有需要,但说无妨,不必为了皇权委屈自己——这大概就是书生意气,宁死不折的那种了。
  他把信放回去,又把箱子给合上,道:“我到时候看着回几封就行了,倒是让你操心。”
  “还有这个,要还给郎君。”顾苗又拿了个匣子出来,“京中的房屋商铺都打理得很好,宫中的殿下也帮忙打理过,这个是郎君的,我不能得。”
  顾兰之愣了一会儿,没有打开,只又推给了他:“本来就是给你新婚贺仪,还给我做什么?”
  “我和红妹商量过了,郎君以前给的那些已经足够我们吃穿。”顾苗认真地说道,“况且郎君还让我脱了籍,我再拿郎君这些东西,便过意不去了。”
  顾兰之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给了你,就是你的。”
  “那我现在要给郎君你,郎君你就得收着呀!”顾苗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郎君,你不许不收!”
  这话听得顾兰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于是收下来,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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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顾苗送来这些东西,这些年断掉的人际往来便又重新捡了起来。
  先给友人们回了信寄了礼物,然后又接到了从京中寄来的秦璐闵颐这些人的书信,再接着回信又送上了从突厥带回来的小物件全了礼节,这么一番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从盛夏到了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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