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警察局是什么地方啊?我不要去啦……”童磨居然还有兴致耍赖。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千果没等中也开口便忽然态度强硬了起来,不知为何对于童磨她总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狠,揪起他的领子居高临下道:“杀人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这就是法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中也不由得吹了口气,似乎没料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童磨的眼睛忽然亮晶晶的:“千酱,你这样有点让我心动了诶……”
一旁的太宰趁此凑近,好奇地突然捏住童磨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哇塞这五彩缤纷的是美瞳吗?好厉害。”
千果嫌恶地甩开他的领子,从包里找出姨妈色口红:“给他涂上吧,既然他这么喜欢。”
中也:“嗯。头发也给剃掉吧,反正进局子也要剃的。”
太宰不知从哪变出一手铐:“这种家伙交给警察没什么用的,危险指数过高,我已经联络了安吾,异能特务科正在派人过来的路上了。”
鸟束:“咦咦咦?你们要玩什么捆绑play吗?我也加入!”
童磨:“……”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
不论是等待异能特务科的人从横滨赶来,还是等待齐木那边的消息。
时针一点一点走,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漫长。
在另一边,灶门炭治郎和富冈义勇面对鬼舞辻无惨陷入困境的时候,齐木楠雄及时用瞬间移动赶到了现场。
鬼舞辻无惨在见到灶门炭治郎的那一刻感到无比震惊,随即是无休无止的暴怒,凡是戴日轮花札耳饰的都是他毕生的仇敌。
但是显而易见目前威胁更大的是那个头插棒棒糖的家伙。
齐木楠雄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鬼舞辻无惨有点犯恶心,一股咖啡果冻味儿,然而吃进肚子里后味又变了,变成了紫藤花茶的味道。
无惨脸都快绿了。
齐木楠雄得知鬼害怕紫藤花,故意将分/身君的味道变成了紫藤花茶味,可以恶心无惨。
虽然这法子听上去有点阴,但乱吃东西就该承担相应的风险。
鬼舞辻无惨的实力的确很强,这点齐木楠雄不得不承认,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他超能力的威胁,在看到本应被吃进肚子的齐木楠雄重新出现在面前,他差点就气裂了。
炭治郎和义勇一脸如临大敌,齐木却轻松微笑,让他们放轻松,不用这样豁出性命。
因为,他会将他一网打尽。
齐木摘下了眼镜。
无惨即便有意和他拉开距离,却对那犀利的目光无处可逃,再再一次,被石化在了原地。
炭治郎和义勇俩师兄弟都惊呆了。
你们,休息吧。齐木将他们转过身。
等他们再度回头,齐木和无惨双双消失在了面前。
瞬间移动来到了一个无人岛。
这里没有航路,没有地图定位,没有人和动物往来,一个天然的战场。
最重要的是,日光充裕。齐木特地选在了正处白天的南半球某处。
根据炭治郎所说,想要彻底杀死鬼,要么沐浴日光要么用日轮刀斩首,而鬼舞辻无惨作为千年鬼王,斩首已无法消灭他,只有太阳是唯一能彻底杀掉他的东西。
现在,鬼舞辻无惨是一座石像,现在立刻就可以将他打碎等候晒太阳。
可是齐木出拳的瞬间却犹豫了……
内心某种无意义的善良在提醒他,这样做就是直接杀了人……即便无惨并不是人,并且十恶不赦。
杀了他一切就会好吗?尽管不想承认他目前还顶着千果“丈夫”的身份,若是他真的死了……千果会不会心里有刺?她该如何跟她的家人解释?她还没有签订离婚协议书,法律上又该如何处置?
越来越多平时不会想起的问题都在这一刻统统冒了出来,齐木抿了抿唇,最终放下了拳头。
……还是就这样等石化解除晒太阳吧,反正有他盯着也逃不了,如果是晒太阳而死的话,那就不是他直接杀的,他也能心安一点。
第37章
在等待的过程中, 被五花大绑的童磨一直在试图和千果搭话。
“千酱, 你有没有镜子啊?我想看看你给我涂的口红是什么样子的……”童磨顶着一张仿佛刚吃完小孩的嘴说道。
没人理他。
太宰治吧唧吧唧吃着小饼干,鸟束零太在千果旁边自嗨, 千果在发呆, 中原中也在看着她发呆。
童磨眨了眨眼睛, 好奇道:“这几位都是你的后宫吗?”
千果回神:“你说什——”
鸟束零太:“是的是的!”
太宰治:“没错哦~”
千果:“……”
中原中也:“……”后宫是什么?
又冷场了几分钟。
“千酱,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分我点饼干啊?”
“千酱,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啊?”
“千酱, 你跟我一起去找无惨大人吧不然他太可怜了。”
“千酱……”
千果被他吵得头疼:“你烦不烦啊?到底想怎么样?”
童磨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空虚, 我寂寞,我冷……大家都太冷淡了啊。”
中原中也问鸟束零太:“你们这有抹布吗?把他嘴堵上。”
“别这样嘛,反正等着也是无聊, 我只是想掏心掏肺地和千酱聊聊往事。”
中也发出警告:“信不信下一秒真的给你‘掏心掏肺’?”
千果说:“没人想知道人渣的往事。”
童磨没有生气依旧在笑:“千酱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嘛?你跟我说你在婚礼前一天梦见前男友的事?”
中也停下了准备给他塞抹布的动作,太宰鸟束纷纷竖起了耳朵。
千果:“……”
“没关系的哦千酱,我是一个称职的教主,可以陪你一起消化任何情绪哦。那个时候, 你没能听我说完的话,不然趁此机会——”
千果十分可笑地打断:“一个给人洗脑的邪/教,谁想听你那些歪理?被你迫害的女孩子难道还不够多吗?”她想到了她失踪的高中同学,又想了想童磨的所作所为,心里就一阵恶心,甚至想把他给毙了,“那些失踪的女孩子都去了哪里?你不说, 到时候会有人让你说。”
“这个新闻,我最近也听说了。”太宰治从后厨冰箱偷来了齐木楠雄的咖啡果冻存货,“之前的同事告诉我,有个新兴的教会一直在暗地招人,且只有年轻女性拥有入教资格,而且那些女孩子在入教一段时间后都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然后就是莫名其妙逐个蒸发了。”太宰将咖啡果冻包装盖打开,放到一直盯着瞧的千果面前,“当时我们侦探社接到了这个委托,但由于横滨以外的事件暂时没被我们社长直接受理。不过现在想起来,之所以调查得不到展开,我猜是因为这位聪明的教主大人一直在控制教徒人数的缘故吧?”
鸟束在一旁听半天没听懂,只捕捉到了没意义的信息:“啊!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诚心来我们店打工的!”
太宰没理他,继续将自己这段时间暗中调查的情报进行说明:“以及,关于千果小姐你婚礼上出现的那次意外,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也是从教主大人的教会里带来的‘病毒’吧?”
中原中也眉头紧皱:“混蛋太宰,你这是偷看了什么剧本??”
“乖,这不是你智商能跟得上的。”
“你说什——”
“太宰先生,你是说婚礼上的意外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是吗?”千果问。
“嗯嗯。”太宰朝她笑,“你都说了‘果然’,那就果然也是有预料到不是嘛?”
千果苦笑摇头:“我想过是人为,但没想到会是这家伙……”说着,她无可救药地再次朝童磨望去,“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教主大人,要惹来这么多杀身之祸。”
童磨还没回话,太宰就替他回答了:“千果小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呢,是有那么一种叫‘享乐主义者’的,他们这种愉悦犯仅仅因为‘好玩’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正是因为人类这种生物是生存在各种各样的栅栏之中,而那种已经做好觉悟在横尸街头之前都径直向前冲的家伙就是有着完全的自由,这一点无法否认呢,更何况还不是人。”
童磨的微笑不减:“这位绷带先生这么了解我,看来跟我是同一路人呢?”
“……”这是太宰治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呃,不好意思,我是人,你不是人。”
中原中也实在懒得听这俩人讲屁话,干脆出到外面抽烟了。
童磨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我被我家老板灌了药,现在真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啊……“
事实上,童磨确实想过重新以久违的人类身份活到死,说到底不过就是想为自己找到缺失的感情而已,可是人类的一堆规则枷锁实在太多了,根本由不得他为所欲为,况且体内还留着无惨大人的血液,教徒们还被扣押在他那,结果还是被威胁回去做实验观察了。
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人类吗?实际上是披着人皮的渣滓吧。”千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她变了。
太宰微微笑道:“说实话,即使内心再怎么污浊不堪,只要平时用自己的知识地位甚至是伪善的行为伪装自己,一般人确实会发现不了他们真实的一面,而生性善良的女性又如何防备得了呢?真是可怜那些被无辜洗脑的小姐姐们了。”太宰遗憾道,“嘛,虽然这样的家伙一直存在,但我一直以来也理解不了他们,在我看来这实在不是男性该做的事情。毕竟我始终认为,男性的本质就是对女性温柔呢。”
童磨露出怜悯的神色:“那些女孩子都值得被温柔对待,难道还有什么是比通往极乐更美好的结局呢?”
太宰表示可惜:“真是遗憾,看来你对温柔是有什么误解。首先得遵从女孩子的意愿吧?好比你找女孩子殉情,我不否认你说的死亡是救赎,但如果最终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自以为是为他人好,就有点恶心了呢,也难怪你终究会落网。嘛,不过你既然敢做,估计也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我一向对战败与否没有感觉,对死亡也是。”童磨的眼里透出悲伤,然而这悲伤也是装的。
到底是从何时何地开始走上虚无主义的路?听他们说着在世生存和灵魂不灭,听他们说人类不够纯洁,“呐,千酱。”他又开始骚扰千果,“你能不能告诉我啊,为什么上回你没有逃走,这回却要逃走呢?上回你是怎么做到让无惨大人没有吃掉你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吗?”
千果被他吵得头疼,连咖啡果冻都吃着难受,“你想知道吗?那就来说说看,你和你家大人到底在搞什么非法实验,那些个药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童磨十分顺畅地忽略了她的问题,继续自说自话劝诱:“千酱啊,我真的觉得你不应该离开无惨大人,之前我一直以为无惨大人只是把你当成隐藏身份的工具,但现在看来,是你辜负了无惨大人的深爱哦。”
“啪”地一声,千果将咖啡果冻杯重重放到了桌子上,汁水溅出,一旁补觉的鸟束被吓醒,连太宰都小小意外了一下。
千果扬起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从小母亲就教育她要以善意以微笑示人,对人宽容以待,所以大多时候,她并非那种斤斤计较动不动生气的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毫无底线。
托这一切的福,她感觉内心深藏的那股黑泥正如欲喷的岩浆那样蠢蠢欲动。
“你说深爱?”千果幽幽重复了他的话,仿若发出灵魂一问:“你知道深爱是什么吗?”
“……”
“深爱是徒劳。”
千果一字一句说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很多很多愿想不愿想的人和事。
“爱到深处,就会觉得徒劳。”
“即使交谈,触碰,所及之处都一无所获。”
“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只可惜你甚至连感情都不懂。我之所以离开你大人,是因为欺骗。”
千果不愿去追究当说出这席话的时候心里想到的是否是哪个特定的人物,或许她也撒了谎,爱什么的,深爱什么的,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话说回来,她和“先生”之间有真的有深爱这种东西吗?
那段关于前世今生的可笑记忆让她混乱,混乱之余更不可否认地让她产生了某种恻隐之心。
可那是真的吗?
她“先生”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这是最令她无法忍受的。
欺骗就像一摞打印好的合同,毫无掩饰字字见血,要么签名赌上未来和灵魂,要么退出比赛甘愿认输。
不想再在这乌烟瘴气的家伙旁边呆下去,千果最终忍无可忍跑出了门。
外头夜色深沉。
深夜里所有人都消失了,躲回他们充满暖气和地热的高级别墅,或者躲进廉价的被窝。只剩下裹着厚厚塑料大衣的环卫工人,用他们冻得通红的手,在深夜里扫着大街上腐烂的落叶。
原来秋天已经这么深了。
隐隐能闻到熄灭不久的烟草的余味,随即千果感到肩头一暖。
“这么出来不怕着凉?”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将外套给她披上,随即被她的脸吓一跳,“?!喂你……”
“我怎么了?”千果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温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