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断腿童养夫跑了——哒哒啦爱你
时间:2021-11-18 00:38:16

  裴香儿则忙里偷闲跑来找楚莹莹拿信。
  进了楚家的小院子,她一眼看见了正在劈柴的清俊少年。
  顾荆目不斜视,专注的做事,不曾分给旁人一个眼神。
  裴香儿捂着嘴偷笑,见了楚莹莹道。
  “这眼看要过冬了,你那表兄还穿得如此单薄。你也不心疼。”
  她打趣楚莹莹,后者却根本不脸红,反而理直气壮道。
  “穿得单薄又不冷,说明他身板好,回头娶了媳妇,不论哪家的姑娘总是有福的。大男人可不兴文文弱弱的。我瞧你家的罗鸣就很不错。”
  裴香儿拿了信,还来不及看,就用小拳头去打她。
  “莹莹,什么我家的!哪有!你别胡说!”
  姑娘们推搡着闹着,屋里传出欢快的笑声,就数楚莹莹的最有辨识度,笑声银铃似的,格外欢快。
  习武之人耳力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听了先前的那些话,顾荆却红着耳根,还像个被调戏了的小书生。
  他走远了一些,俊秀的一张脸透出点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屋里。
  裴香儿看完了信,恋恋不舍的把它递给楚莹莹:“你替我保管了罢。放我家里,我爹若是发现了不好。”
  老头整日里想让她嫁个读书人,以后当秀才娘子。
  可裴香儿不喜欢。
  罗鸣虽然读书上没有天分,家里也没什么底子,甚至还有些傻气,可她就是喜欢这份傻气和真。
  “说句那啥的,嫁人得嫁自己能拿捏的男人。罗鸣从小就听我的话,万一真的成家过日子了,他什么都听我的,这日子我过得舒心。”
  裴香儿也特别看得开。
  那些读书人都文绉绉的,官场上文人的心眼,一抖腿都能掉下来许多。
  她到时候还得谨小慎微的伺候着相公,那日子过得多累。更别提还有婆母什么的。
  她自己就是个泼辣性子,乡下人不讲究太多虚礼。说句不好听的,村里无论哪家的少年郎,若是她嫁了过去,日子不好过,婆母不省心,嘴巴一张骂人谁不会。
  裴屠户的女儿,嘴上功夫就没怕过谁。若过得不好,和丈夫婆婆闹起来,别人最多说她一句泼妇,那又怎么了。
  但是秀才娘子可不行了,给当官的人做娘子,规矩定然是多的。裴香儿压根没想过。她觉得不自由。
  裴香儿自己也怕,她没底,不想一嫁出去就给人做一辈子的木偶。
  不愧是楚莹莹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聊到成婚过日子,几乎是英雄所见略同。
  楚莹莹连连点头,还不忘从自己的零食兜里拿点花生出来,分给香儿一起吃。
  “香儿,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呢。所以我要找童养夫,我要招婿。”
  裴香儿竖起了耳朵,听着楚莹莹说了一会儿,她拍拍少女手臂,开始说起自己的心得:“那你可得好好挑挑,找男人先看他的品行。但也不能太愚孝的,否则万一你和他老娘有个什么口角,他凡事都叫你忍,一句‘她毕竟是我亲娘’就能把你气死。”
  楚莹莹点头:“你说的是。哎,我还是先挣钱罢,手里有银子才有底气,反正,以后我的家,我做主。”就跟娘一样!
  裴香儿捂着嘴吭哧吭哧笑。
  “你笑什么呀?你不信我?”楚莹莹不解,又掏出两根地瓜干,分给小伙伴。
  裴香儿接过地瓜干,咯嘣咬了两下,摇了摇头道。
  “我是羡慕你啊。你还没有意中人,没被情牵绊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爹娘性子又好,宠你。”
  “你爹也很怕你呀,平时你朝他瞪一眼,不许他多喝酒,我看裴叔也只是叹叹气,待你也很好。”
  裴香儿摇头:“不一样。我爹小事上听我的,是因为我娘走的早,他有愧于我,所以待我好点儿。可大事上,他顽固得很。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罢。你那表兄,你对他真没有情意?我看着好像人家对你很不一样啊。”
  楚莹莹半信半疑:“真的?”
  若不是摸不准狗蛋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早就出手把名分定下来了。再不济先结个婚约嘛。
  可是狗蛋性子闷,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瞧不清楚。
  她压根就摸不清狗蛋心里是怎么想的。
  裴香儿给她出主意:“若他遇到了旁人家的姑娘,不瞧,却偏只看你一人;平日里你说个什么,他都放在心上;你逗他,他会脸红耳根红,偏又不敢直视你…那他就是对你有意,你仔细想想?”
  楚莹莹听着一双杏眼都亮了起来,手里握着咬了半截的地瓜干都不吃了,站了起来。
  “对!他对我有意!”
  香儿说的条条框框,狗蛋一条都没跳过!全都中!
  裴香儿吃吃的笑,笑罢,想起了天气转冷,而今日又收到罗鸣的信件。
  她忸怩道。
  “阿莹,我这几日做了一件冬衣给罗鸣,下次回信,你帮我寄了罢。”
  楚莹莹点头,一口应下:“好啊。”
  她又坐了下来,犹豫道:“要不,那我…也给狗蛋做件冬衣?”
  也来展示一下她的女红?
  裴香儿笑:“自然可以。”
  *
  说干就干,楚女侠从来不是磨叽的人。
  她从田娘新买的布料里,挑了一块拿走,还找了一些同色的针线。
  “狗蛋狗蛋,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少女在屋里稍微缝了几针,就忍不住蹦跶到顾荆面前炫耀。
  顾荆这段时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怎么砍柴劈柴生火做饭,那身白净的皮子都晒的微黑了一些,也因此显得成熟又刚强了一些,有了点过去少见的男子气概。
  他脖子上也搭着一块汗巾,出汗了就会擦一下。
  这会儿身边凑了楚莹莹,他停下了劈柴的动作,以免木屑落到少女身上。
  少年站直身板儿,楚莹莹就得仰着看她。
  他依然是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俊逸模样。
  “狗蛋,你猜猜看,我在做什么?”房里蹦出来的小百灵,又叽叽喳喳的问。
  他摇头:“不知。”
  楚莹莹一嘟嘴,把细嫩的小白手举起来给人家看。
  “你看这是什么?”
  顾荆拿不准少女在做什么,这段时日,他几乎习惯了楚莹莹的不按常理出牌。
  “手?”他声音迟疑,音色却极动听。
  楚莹莹咧开唇笑,一排小白牙特别显眼。
  “你再看仔细一点儿,哎呀。”
  少女没了耐心,抓了顾荆的手,让人家用指腹摸一下她指尖。
  她期待的问:“怎么样?”
  少年如临大敌,绷紧了身体肌肉,差点甩手。
  刚才碰着他的那指尖细嫩柔软,像是轻轻用力一捏就会坏掉的豆腐,还带着股滑嫩。
  “我不知道。”
  他闷声回答,退后了一步。毫无疑问,从脖子开始,又红啦。
  对着楚莹莹,像避洪水猛兽似的,满是提防。
  莹莹的忽然亲近,是他至今还不习惯的地方。
  楚莹莹水汪汪的杏眼瞅着她,摇头一笑:“呆子。真是个呆子。”
  她叉腰看着少年,又好笑又好气。
  怎么狗蛋一对上她,就好像她是个妖精似的,半点不自然。
  顾荆转过身:“我要劈柴了。”
  他低着头去捡斧头,也不看身后坏笑着的少女,一副被捉弄得没办法,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
  楚莹莹哼了一声,提着裙摆跑回了屋子。
  窗下,她举起自己的手,对着日头仔仔细细看了会儿,然后摇头叹息。
  “做衣服真不是个容易事儿。瞧我这双手,都是针眼了。为了个男人,就要亲手去做衣裳?十指连心,可真疼。呆子还根本就没看见。这就叫心意了?能打动人?”
  床头那块从阿娘那儿偷来的布,楚莹莹才刚缝了两天,甚至裁剪都是歪歪扭扭,她忽然悟了。
  “不值得啊!区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我来做针线!”
  少女怒而愤起,觉得自己是被裴香儿影响了。
  她可不是找夫婿,她是在找童养夫,那当然是让对方经受住了自己的考验,才算成功。而不是她去穿针引线!
  这么一想,身体立刻舒畅,心里堵着的地方都通了!
  而院子里劈柴劈了一半的顾荆,忽然怔住。
  他脑中电光火石想起方才近距离触碰到的柔软指尖,他目力过人,当然能看到细节之处。只是先前太过羞窘,着急之下才没能留意,少女指尖上的针眼…
  前几日在院子里,他听见了楚莹莹和裴香儿说话的声音。
  虽然他没有刻意去听,可到底是五感敏锐,哪怕专注的做事,尽量去忽略两人的声音了,依然捕捉到了“做冬衣”这样的字眼。
  再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只手…
  少年立在院子里,一时竟然感觉不到秋意来临的萧瑟了。
  *
  晚间楚行从学堂回来,看到顾荆正在生火时,微微咳嗽了一声。
  “孩子,你来。”他招了招手。
  如此一个俊秀斯文的好儿郎,偏被女儿取了狗蛋这个名字,楚行是饱读诗书的人,喊不出口。
  顾荆这些时日,虽然晒黑了一些,可气色的确瞧着比初来的时候好上许多。
  那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极有神采。
  正在屋里做饭的楚莹莹,忍不住瞅了一眼。
  爹从来不爱多说闲话,今儿怎么忽然去找狗蛋说话啦。
  院子里,顾荆脊背直挺挺的,虽沦落到要做一些农活和杂活,可那气质还是掩盖不住。
  楚行叹气:“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定有来历。孩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又任性。我和她娘,素来都惯着她,只把她的性子惯坏了。”
  “你这几日,应是在这儿受了不少委屈,莹莹胡闹,你莫要放在心上。”
  顾荆微微抬眸,眼里神色变幻,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努力揣度。
  楚行神色肃穆:“莹莹的太师父先前来过这里,替你看过伤势,更是解了毒。孩子,她太师父的本事,便是放在整个江湖,都是能排上道的。”
  他意味深长看了眼顾荆:“你该好了。”
  顾荆神色一震,桃花眸犹如出鞘的利剑,满是锋芒。
  楚行却不闪不避:“我不知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的来历,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只是,孩子,龙不该困于浅滩。而我家阿莹也只是乡野中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你若不能留下来做她的童养夫,就不该继续招惹她接受她。”
  虽是个有着软和心肠的读书人兼大夫,楚行却也不蠢不笨。
  最近他曾经的同窗,从京城寄来书信。说是京中丢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今正掀起惊涛骇浪。
  这话可了不得,楚行是知道他这至交好友的,并不是什么爱闲话家常的人。然而能让好友在信里只言片语的提着这些事,那这大人物定是跺一跺脚,都能令地面震颤几分的。
  这京城里的一切就是一头大象,而他们所在杏花村,至多不过是大象脚上的一片指甲盖罢了。
  顾荆少年意气,但终究还是慢慢收敛起神情。
  “楚伯父,待过了这个冬天,我…应能大好。”
  楚行点头:“那便好。哎,只是这个年,你家中长辈定过得焦灼啊。”
  丢了个孩子,还是个如此俊秀机敏的,若是长房嫡子,那更是能牵扯出一整个家族的魑魅魍魉和人心叵测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楚莹莹跑出来问。
  “饭菜都好啦,我去喊阿娘回来吃饭!”
  楚莹莹总是神气活现,像个从来没被关在笼子里过的鸟儿,每日里迎着太阳梳洗羽毛,然后又对着月光唱歌,高兴了就扑腾翅膀飞来飞去。
  这种快活又恣意的样子,是很令人羡慕的。
  顾荆看着她跑走的背影,缓缓垂下眼,指尖动了动。
  一旁的楚行,看着少年模样,拍拍他肩膀:“去罢,先进去吃饭。”
  他没有揭穿少年为何拖着不愿意离开。
  聪明人该糊涂的地方,也不该太锱铢必较和咄咄逼人。
  楚莹莹喊田娘回来吃饭,路上田娘问她。
  “我那匹青灰色的布呢?”姜是老的辣,早就发现了,却一直隐忍不提,今儿才忽然问起。
  楚莹莹愣了一下,眼珠子转得飞快:“我、我拿啦。”
  田娘哼了一声:“拿走干什么?”
  少女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想替娘您分担一下嘛。您是想给爹爹做冬衣对不,我也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替您把布料都裁好了,一会回屋我就把它拿回来,缝针纳线这些细致的活儿,还得阿娘您来,我就不成。”
  拍马屁这种事,楚莹莹打小就没少干,小嘴巴嘚吧一下,就能把娘哄高兴。
  然而田娘这次却没有吃她这记马屁,而是瞟她。
  “哼,少在我跟前说这些,你肚子里有多少东西,我能不清楚?那布,你是拿了要给狗蛋做衣裳罢?”
  楚莹莹讪讪的吐了吐舌尖:“啊这,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娘你那双火眼金睛,我先前是这样想的。”
  田娘:“哦,这么说,而今你改了主意了?为何?”
  楚莹莹抖起肩膀,挺直了胸.脯,雄赳赳道。
  “我想通了。男人不能改变我的志向!我的志向是赚钱养家!缝衣服这种事儿,就该狗蛋自己做。”
  “哎哟!”少女捂着忽然被敲的脑壳叫唤,眼泪差点出来。
  “娘!你怎么又打我,会把我打坏的。”
  田娘道:“以后莫要在人前说这些,让人笑话。”
  楚莹莹委屈极了,小声的顶嘴:“怎么就让人笑话了,凭什么笑话我,我又没吃别人的穿别人的,最多就是吃了爹娘你们的,凭什么笑话我。这世道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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