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顾承风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银票。
  顾娇美滋滋地收下。
  所有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娇从进院子便感觉气氛古怪,眼下是越来越怪。
  “发生了……什么事吗?都这么看着我。”她问道。
  “老太太老太太!”玉芽儿用托盘端着一碗补汤走了过来,“您要的汤炖好了!”
  玉芽儿将补汤放在桌上,黑乎乎的一碗,看着特别像是萧六郎煮出来的。
  庄太后把汤碗往顾娇面前一推:“喝了吧,专门给你煮的,你近日辛苦了,人都清瘦了,要多多保养身子。”
  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众人暗暗冲庄太后竖了个大拇指,高还是您高。
  “哦。”虽然看着不太好喝的样子,不过顾娇不挑食,既然是家里人专程为她准备的,那她不能浪费了。
  顾娇捧起汤碗,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呕——”
  好难喝!
  顾娇差点吐了!
  众人唰的看向庄太后,这汤药真的没问题吧?
  庄太后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有问题?益气滋阴,专业滋补三十年!
  先帝的妃子都是喝的这种补汤,所以身体一个比一个棒!
  顾娇反胃得不行,她捂住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经意地一扫,发现一桌子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她眨巴了一下眸子,晃了晃小脑袋:“哎呀,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书房内,听到这句话的萧六郎一口茶水喷出来——
  所有人的表情一阵抽搐,如此睁眼说瞎话,请问你是如何办到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顾娇问。
  “你圆房了吗?”顾承风耿直反问。
  顾长卿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顾娇丝毫不知自己掉马掉得渣都不剩了,她挺起小胸脯,义正辞严道:“怎么没圆房?当然圆了!难道我脸上写着我是处子吗?”
  所有人看着她的守宫砂:是啊!!!
  顾娇:“……”
  萧六郎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恨不得用书把自己给埋了!
  这都什么兄妹啊?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都不害臊的吗?!
  “娇娇!娇娇你在不在呀?小宝他闹肚子了!能过去给他瞧瞧吗?”门口传来赵大爷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场差点就翻车的谈话。
  顾娇去隔壁看赵小宝。
  庄太后摆摆手,说道:“行了,都散了吧,玉芽儿,这汤你每三日给娇娇炖一碗,一定看着她喝完。”
  玉芽儿应下:“是。”
  顾长卿本是来探望龙凤胎的,奈何今日顾琰与顾小顺又歇在南湘与鲁师父那边了,顾长卿只得与顾承风一道离开。
  “咳咳,我、我也过去了,我看看净空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老祭酒回了隔壁,今晚小净空在他那边做作业。
  庄太后则去了萧六郎与小净空的西屋。
  秦公公迈步跟上:“太后?”
  庄太后看着那张床,叫来随行的大内高手,指着床严肃地说道:“劈了它!”
  大内高手:“……”
  秦公公:“……”
  一声巨响后,庄太后挥舞着凤爪自西屋一路小跑出来:“哎呀!娇娇!秦公公和小邓子打架!把床弄塌了!”
  秦公公浑身一抖!
  干他什么事啊!
  还有,打什么架能把床打塌?这话听着很不对劲啊!
  顾娇没被庄太后嚷过来,倒是小净空先过来了。
  他刚做完作业,听到姑婆说床榻了,小小年纪正是好奇的时候,就去看是谁的床塌了。
  “原来是我的床塌了呀……”
  小家伙叉腰站在塌掉的床前,原地懵圈了好几秒。
  随后,他哈哈一笑!
  太好了!
  他的床塌了,今晚没地方睡了,只能去和娇娇挤一挤啦!
  “姐夫姐夫我要洗澡!”
  他要把自己洗白白、洗香香,再摆到娇娇的床上!
  一刻钟后,小美和尚出浴,换上了干爽的寝衣,浑身上下香喷喷的!
  “可以去和娇娇睡啦!”
  他一蹦一跳地去了东屋。
  结果小脚脚还没踏进去就被庄太后一把提溜了起来。
  庄太后:“今晚,你和哀家回宫。”
  小净空的小身躯一震:“为什么?”
  庄太后:“哀家寂寞。”
  小净空强烈抗议:“我要和娇娇睡!”
  庄太后无情拒绝:“不行,睡了就没小重孙了,哀家要小重孙。”
  小净空在半空中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委屈控诉:“为什么要小重孙?是我不可爱了吗?”
  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庄太后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了,直接将人提溜出院子上了马车。
  因为床榻了,萧六郎这一晚只能歇在东屋。
  顾娇没意见。
  洗漱完毕后,二人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小净空在庙里习惯了睡硬床,因此西屋铺在下头的褥子比东屋要少一些。
  萧六郎从前不是没在这张床铺上睡过,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心境不一样,今晚躺在上面的感觉与以往也格外有所不同。
  褥子似乎更柔软了,让人想到她娇软的小身躯,枕间全是她的气息与馨香,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呼吸发紧、心口发烫。
  她就平躺在自己身旁,呼吸均匀而绵长。
  萧六郎睡不着,他轻轻地扭过头,看到二人的长发似有还无地纠缠在一起,夜色里突然就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曾经做过的梦不受控制的闪过脑海,他试图将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子里抹去,却越努力、越清晰,乃至于她平顺的呼吸听在他耳朵里都仿佛自带了一丝诱人的意味。
  “相公。”她突然侧过身来看着他。
  萧六郎心口一震,为自己的心猿意马感到心虚,他绷紧了神色,看向屋顶,一本正经道:“怎么了?”
  顾娇用手肘直起身子,看向他道:“没什么,就问问你下乡可还顺利?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说。
  顾娇古怪地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都哑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萧六郎更难以自持了,他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自始至终不敢看她:“大概是白天说话说多了。”
  “哦。”顾娇趴在他身侧,他不敢看他,她却坦荡荡地看着他,“那我给你倒点水喝。”
  他刚想说不用,她就已经麻溜儿地下了床,给他倒了一杯凉水递过来。
  萧六郎张了张嘴,还是接过来喝了。
  一杯凉水下肚,脑子里的旖念似乎淡了些。
  顾娇拿过杯子放在桌上,重新爬上床,在他身侧躺下。
  “你睡不着吗?”她问。
  “……没有。”他沙哑着嗓音说,“睡吧。”
  可顾娇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睡着。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可他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顾娇想了想,慢慢朝他挪了挪,一直挪到他身边。
  她拉开他一条胳膊,侧过身子,将自己的小脑袋枕了上去。
  她抱着他,学着大人哄小孩的样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她哄得很认真,尽管动作有些笨拙。
  萧六郎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顾娇睁大眸子,小脸正经道:“我哄你睡觉呀,你放心,我啥也不干,我是正经人。”
  正经人·顾·小色娇起先的确是安安分分地拍他肩膀哄他睡觉,拍着拍着,手感太好,就有点儿想要乱走位。
  她偷偷瞄了眼萧六郎,萧六郎的眸子闭上了,呼吸也比方才均匀绵长。
  像是睡着了。
  顾娇胆子一大,就去摸他的小胸肌,摸完胸肌摸腹肌,摸完腹肌摸腰肌。
  当她拿手指戳了戳他精壮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时,萧六郎忽然睁开了眸子。
  萧六郎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一个翻身将她虚虚地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快太霸道,连顾娇都没反应过来。
  顾娇愣愣地看着他。
  他霸道地将她的两只手腕扣在双侧,这是顾娇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从他身上感受到男人的霸道与力量。
  怪刺激的。
  顾娇心想。
  一直养着的小奶狗忽然化身成了一匹成年的狼,带着不容抗拒的的霸蛮与野性,定定地看着她:“不是还小吗?”
  顾娇眨眨眼:“嗯?”
  他眸光一深,沙哑的嗓音自喉间溢出:“再撩拨我,我就不管了。”
  “哦。”顾娇的眼珠子动了动,慢悠悠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有力的大掌中抽出来。
  他方才力道太大,都将她的手腕抓红了。
  萧六郎有些后悔,却并未表现在脸上。
  原本今晚就是被家中的长辈算计的,他自然不会乖乖就范,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真对她做什么。
  可这丫头也太调皮了。
  她是不是忘了他已经十八了?还当他是从前那个没开窍的浑小子吗?
  十四岁的小姑娘长一岁,与十七岁的少年长一岁是截然不同的。
  他大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她知不知道他无数个梦里早已不再是漫天大火,而是无边的月色,无眠的灯火,无尽的交缠与占有……
  他做不到再像一年前那样和她躺在一张床铺上却能够不胡思乱想。
  顾娇揉着泛红的手腕,半晌没说话。
  萧六郎以为她是被自己唬住了,这下该知道收敛了,不料下一秒,她胳膊一伸,大字一摊,躺平了!
  萧六郎:“……”
 
 
第360章 挖墙脚
  翌日天不亮,家里人全都早早地起了。
  从前顾娇是起得最早的,可今日当她走出屋子时,发现姚氏、老祭酒、房嬷嬷、玉芽儿齐齐聚在堂屋。
  不仅如此,秦公公也来了。
  什么情况?
  “早。”顾娇打了招呼。
  众人看着她脸上的“胎记”,齐齐叹了口气。
  顾娇:你们这一副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在家里的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你们都不稀罕看到我了?
  众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于是在继顾娇喝了一碗补汤后,早饭时萧六郎的面前也多了一碗补汤。
  秦公公特地强调:“是鹿肉汤,男人吃了很好的!”
  萧六郎:“……”
  萧六郎心里那口气是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昨夜某人躺平时,他真当她是准备好了撩拨到底的,他出于良心犹豫了一下下,然后身下就传来了某人的小呼噜声。
  他当场都呆了好么!
  被撩的是他,撩上火了吃不到嘴里的也是他,到头来被误会不行的还是他……上哪儿说理去?
  萧六郎黑着脸将鹿肉汤喝了。
  秦公公笑眯眯地回宫复命。
  户部与翰林院一行官员通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于今早抵达了京城,户部尚书不敢延误,拖着两条快断掉的腿上朝向皇帝复命。
  他没编排萧六郎任何不是,也没刻意抹煞萧六郎的功劳,一是有随行的专程记录此行的翰林官,二也是宣平侯就站在金銮殿上。
  没错,这个从来不早朝只会睡懒觉的家伙今天破天荒来早朝了。
  户部尚书对萧六郎的印象并不差,只不过,他接到了庄太傅的指令,把功劳尽量偏给安郡王,至于萧六郎,无功无过,不必提及即可。
  但……户部尚书想到自己差点走断腿的经历,丝毫不怀疑他敢瞎说萧六郎半句,宣平侯当着陛下的面就能把他的腿给卸了。
  户部尚书如实地禀报了。
  萧六郎与安郡王的表现都可圈可点,都立了功,虽然户部尚书有意多给安郡王立功的机会,可萧六郎在乡下办的事实上委实太多。
  皇帝一听不错,两个都是昭国的栋梁之才,三鼎甲中,状元与榜眼已然开始在六部崭露头角,就剩探花郎依旧默默无闻的。
  不过这个急不来,毕竟萧六郎与安郡王都是有后台撑腰的,冒头了也不担心被人打压,宁致远的背景差了些,尚需在翰林院磨磨资历。
  皇帝给萧六郎与安郡王各赏了一副墨宝,让魏公公一会儿送到翰林院去。
  下朝后,皇帝回了华清宫。
  “陛下。”一个小尼姑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给他行了一礼,道,“太妃娘娘亲手做了些点心,让贫尼给陛下送来。顺便,太妃娘娘也让贫尼问陛下近日可安好,有几日没见到陛下了,太妃娘娘心中挂念得紧。”
  皇帝微微一怔。
  是啊。
  他竟然有几天没去探望母妃了。
  这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母妃在宫中,他日日都会去请安的。
  难道他还在生气母妃隐瞒了与顾潮的关系?
  尽管母妃最终选择了他,可他心里依旧是有个疙瘩?
  “陛下,没什么事,贫尼先告退了。”小尼姑将点心递给了一旁的魏公公后转身退下了。
  皇帝看了眼魏公公手中的食盒。
  魏公公会意,打开盒盖,说道:“陛下,是枣泥酥。”
  这是他最爱吃的点心,静太妃为了亲手做给他吃去和御厨学过。
  他想起了庄太后被打入冷宫后,他与静太妃还有宁安受人排挤的日子,他的生辰连道像样的热菜都没有,他的母妃于是亲自去树上打了枣子,用脆枣做了一道枣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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