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小净空拽紧小拳头,严肃地说道:“那也不能打!坏姐夫是瘸子,娇娇也没有打他!”
  皇甫贤:“……”
  “为什么是坏姐夫?”皇甫贤问道。
  “就是坏姐夫!”小净空撇嘴儿道。
  “多坏?”皇甫贤眼底带了一丝真正的冰冷。
  “很坏很坏啦!”小净空说道。
  皇甫贤深刻地知道一个大人可以对一个孩子有多坏。
  “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他问道。
  “这倒不用啦!”小净空轻咳一声,“我我我我、我自己可以教训他啦!”
  小蘑菇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神闪烁,分明不是真的讨厌那个坏姐夫。
  皇甫贤的心情更差了。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小九扑哧着翅膀飞到了皇甫贤的枕头上,它拆了那么多东西,发现最爱拆的居然是皇甫贤的枕头。
  “小九,不要拆家啦。”小净空无奈地说道。
  小九不听不听就不听,一个劲儿地拆,很快便将皇甫贤枕头里的棉花啄了出来。
  小净空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都是被琰哥哥的小八带坏的。”
  皇甫贤问道:“琰哥哥又是谁?”
  小净空说道:“就是家里的哥哥呀。”
  皇甫贤英俊的小眉头一皱:“你还有别的哥哥?”
  小净空伸出两根小手指:“嗯,有两个!琰哥哥和小顺哥哥!”
  皇甫贤黑着脸问:“那你喜欢他们吗?”
  小净空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喜欢呀!”
  皇甫贤的脸更黑了。
  “你有那么多哥哥,还来找我做什么!”
  “带你出去玩呀!”
  “哼!”
  皇甫贤冷冷地撇过脸去。
  小净空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软乎乎的触感又一次让人想到了小猫咪的爪垫。
  “小哥哥,我带你去我家吧!”
  小净空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以及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不好了!宁安公主出事了!”
 
 
第562章 原形毕露
  “小哥哥,你娘亲出事了!”
  小净空担忧地看向皇甫贤,“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皇甫贤平静地说。
  小净空不解地抓抓小脑袋,怎么会不难过呢?要是娇娇出事了,他会好难过好难过。
  皇甫贤缓缓地抽回被小家伙抓住的手:“也许他们听错了,我娘并没有出事,你先回去。”
  小净空:“哦。”
  这次宁安公主的确是出了事,事发地点在御书房,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后宫都惊动了。
  萧皇后与庄贵妃、淑妃等人纷纷前往御书房,却发现那里围满了禁卫军,谁也不能进去。
  “本宫也不能进吗?”萧皇后冷声问。
  禁卫军统领姓付,他抱拳行了一礼,道:“里头正在搜捕刺客,为了皇后与诸位娘娘的安危,还请娘娘先在此等候片刻。”
  “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淑妃焦急地问。
  付统领说道:“陛下从后门撤离,回华清宫了。”
  庄贵妃翻了个白眼:“你不早说!”
  她们来这儿难道是为了抓刺客吗!
  萧皇后一行人又赶忙前往华清宫,华清宫也让禁卫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好在这里并无刺客出入,没人拦着萧皇后。
  庄贵妃与淑妃见她去了,也横冲直撞地跟了上去。
  萧皇后地位稳固自不必提,她儿子稳坐太子之位,兄长宣平侯又在南岛征战。
  庄贵妃因宁王的事失了一段日子的宠,可到底背靠太后与庄家,只要太后不发落她,庄家不厌弃她,她就始终能在后宫拥有一席之地。
  淑妃也一样,她的两个侄儿刚在边塞立下大功,她也跟着水涨船头高,谁敢拦她的路?
  第四个进入华清宫的妃子是愉妃,瑞王生母。
  瑞王妃于去年十月诞下小郡主,为皇室开枝散叶,也算功劳一件。
  其余嫔妃就没这个幸运了。
  华清宫所有宫人都垂头跪在地上,整座宫殿不由地弥漫着一股冷肃沉重的气息。
  不知为何,萧皇后的心底涌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穿过垂花门时,她突然顿住,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宫女道:“陛下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小宫女紧张地说道:“回皇后的话,是和宁安公主一起回来的。”
  萧皇后眉头一皱。
  自打秦楚煜一而再被皇甫贤欺负到哭后,萧皇后连带着对宁安公主也没了多少好感。
  只是皇帝时不时来安抚她,她也就没去找宁安的茬儿。
  可心里到底是不喜的。
  皇帝与宁安公主是乘坐銮驾一路来到寝殿外,这些小宫女小太监都不清楚皇帝的情况到底如何,只听说宁安公主受了伤,身上全是血。
  萧皇后没再多问什么,快步朝寝殿走去。
  寝殿门口,宫女与太监们正跪在地上擦拭斑驳的血迹,萧皇后心口一紧。
  她迈步入内,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携裹着金疮药的气息扑鼻而来,萧皇后的头皮都麻了一下。
  “陛下!”
  庄贵妃却是越过她,直直地朝龙床奔去!
  淑妃与愉妃看了萧皇后一眼,到底是忍住了,她们再担心陛下的龙体也没庄贵妃这样的底气跑到萧皇后前头去的。
  宁安公主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的额头受了伤,满脸是血,右臂也受了伤,一名御医正在为她处理伤势。
  而另外两名御医则齐聚在龙床前为皇帝检查伤势,魏公公在龙床旁惴惴不安地抹着泪。
  “陛下,臣妾来看你了!”庄贵妃迫不及待地来到床前,却发现皇帝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似乎陷入了昏迷。
  庄贵妃花容失色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梁御医检查完皇帝的右臂,开始检查他的左臂,他闻言,冲庄贵妃行了一礼:“陛下的头部受了伤,其余地方是否存在伤势,微臣们正在仔细诊断。”
  萧皇后在寝殿中央顿住步子,不怒自威地说道:“贵妃,你过来,不要打搅御医为陛下治伤。”
  “我不要!我要守着陛下!”
  “来人!”
  萧皇后一声令下,苏公公带着两名孔武有力的太监走上前,将大喊大叫的庄贵妃架了下来。
  萧皇后的目光扫过庄贵妃、淑妃与愉妃:“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苏公公来到三位娘娘面前,道:“三位娘娘,请。”
  庄贵妃不想出去,可她也知形势比人强,宁王出事后,母后不惯着她了,她没资本与萧皇后叫板了。
  庄贵妃气呼呼地出了寝殿!
  她都出去了,淑妃与愉妃也不好在原地杵着,只得一道退了出去。
  宁安公主过来给萧皇后请安。
  萧皇后看了看她的伤势,问道:“御医怎么说?”
  宁安公主神情憔悴:“皮外伤,不碍事。”
  萧皇后问道:“御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来了刺客。”
  宁安公主低着头,哽咽道:“是,刺客……行刺皇兄,我没能拦住,还是让皇兄受了伤。”
  萧皇后正色道:“你先回碧霞殿好生养伤,本宫会处理刺客的事情。”
  宁安公主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昏迷不醒的皇帝一眼。
  也看了魏公公一眼。
  魏公公迅速垂下眸子。
  宁安公主正过脸来,对萧皇后行了一礼,道:“是。”
  她走后,萧皇后又将魏公公叫了过来,神色威严地问道:“刺客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御书房为何会混进刺客?陛下身边不是有大内高手吗?”
  魏公公一脸为难道:“有是有,只是……”
  萧皇后蹙眉道:“只是什么?”
  魏公公痛心道:“只是发生得太快了,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要不是宁安公主挺身而出,替陛下挡了一刀,只怕陛下已经凶多吉少了。刺客见一招失败,又抓起了桌上的砚台,朝陛下砸了一脑袋……”
  萧皇后眸光一片冰冷:“刺客是谁?”
  魏公公垂眸道:“刑部的一个衙役。”
  萧皇后审问完魏公公,总算弄清楚了皇帝遇刺的来龙去脉,原来,陛下最近在查证一桩与皇室有关的案件,今日刑部大牢内的犯人认罪了。
  那名叫孙平的衙役就是来给陛下送犯人的认罪书的。
  邢尚书是皇帝的心腹,他派来的人皇帝自然不会怀疑,这个孙平却趁着陛下翻阅认罪书时猛地拔出藏在腰带里的软刀子,朝陛下刺了过去。
  魏公公在门口,离得远,压根儿没看清孙平在做什么。
  宁安公主率先反应过来,扑过去挡了一刀,右臂受了重伤,并在摔倒的时候不小心将额头磕在了凳子上。
  等魏公公发现情况不对叫人护驾时已经晚了,孙平离陛下太近,陛下被孙平抓起的砚台砸中了。
  他还想砸第二下,宁安公主冲过来,拔出残留在自己右臂上的刀子,捅进了孙平的心口。
  当时御书房只有皇帝、宁安公主与魏公公三人,没有第四个目击证人。
  萧皇后又问了城门的守卫,确定孙平的确是借着送认罪书的名义入宫的。
  当然萧皇后也让苏公公去了一趟刑部衙门,得到的消息与魏公公的说法一致——孙平是来送认罪书的。
  只不过,刑部没料到孙平会行刺陛下。
  孙平与孙坚是一对堂兄弟,一个刚二十出头,一个二十三。他二人在邢尚书手下做事,官职不高,却总能在邢尚书身边出入,深得邢尚书器重。
  一听孙平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
  要说是孙坚干的,他们还掂量一二,孙坚比孙平滑头,偶尔会有点儿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可孙平平日里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
  “苏公公,孙平人呢?”邢尚书问。
  “已经死了。”苏公公冷声道。
  邢尚书倒抽一口凉气。
  苏公公拿腔拿调地问道:“是谁让孙平入宫的?”
  萧珩往前走了一步。
  邢尚书拉住他,对苏公公道:“是我!”
  苏公公扬起下巴冷哼道:“那就请邢尚书随杂家入宫一趟吧!另外,事关陛下,这桩行刺的案件将交由大理寺,由御史台协同办案。”
  邢尚书客气地说道:“公公请稍等片刻,容我正衣冠,以免殿前失仪。”
  “嗯。”苏公公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带着宫人转身出了邢尚书的值房。
  邢尚书压低音量,对萧珩道:“我不信孙平会行刺陛下,六郎,查出真相。”
  萧珩郑重点头。
  邢尚书前脚刚走,萧珩后脚便给萧皇后写了一封信。
  信上说明了孙平是他派去的,认罪书也是他审出来的,与邢尚书无关,孙平的事另有隐情。
  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将这封信送出去。
  邢尚书被带到了华清宫的偏殿。
  萧皇后端坐在主位上,威严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邢尚书,道:“邢尚书,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孙平究竟是不是你派来的?”
  邢尚书道:“回皇后的话,孙平的确是微臣派来的,但微臣不相信他会做出行刺陛下的事情。”
  萧皇后:“你是不相信,还是想与这件事撇清关系?”
  邢尚书:“孙平是微臣的近身衙役,他无辜枉死,微臣自当努力查证真相,替他讨回一个公道,又怎会急于撇清关系?”
  萧皇后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宫在冤枉你?”
  邢尚书不卑不亢地说道:“微臣不敢。”
  萧皇后淡道:“本宫也想信你,可证据确凿。”
  邢尚书抬眸望向她:“敢问皇后说的证据是什么证据?”
  萧皇后正色道:“人证,物证,都有!”
  苏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铺着一块锦布,而锦布之上赫然是一把血淋淋的软刀子,以及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砚台!
  “这些就是孙平的凶器。”苏公公将皇帝遇刺的经过说了。
  宁安公主与魏公公口径一致,宁安公主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朝中上下正在为要不要册封她为长公主而争论不休,陛下的意思是册封。
  陛下出事对她的损失是极大的。
  因此若是从这一层面分析,她没有作案动机。
  至于魏公公,这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谁会怀疑他的忠心呢?
  到这里,邢尚书明白自己的推断在两个强有力的人证面前显得多苍白了。
  萧皇后问道:“你还何话可说?”
  邢尚书道:“臣无话可说。”
  萧皇后冷声道:“来人,将邢尚书押送大理寺!”
  邢尚书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他缓缓摘下头上的官帽,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来羁押他的宫人。
  萧皇后又将大理寺的官员叫了过来,带着他们去案发现场取证,先前审问过的宫人也一一审问了一遍。
  萧皇后忙到深夜,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偏殿的椅背上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
  寝殿的烛火忽明忽暗。
  魏公公跪在龙床的脚踏上,无声地抹着泪。
  一道幽魂般的倩影悄然入内,华美的裙裾自光洁的地板上迤逦而过。
  魏公公哭着哭着,忽然就看见了一道投射在龙床之上的巨大阴影,他吓得一个哆嗦,正要转过身来,却不料一只素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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