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下)——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51:18

  “来啦?”她上前打了招呼。
  “嗯。”萧珩淡定地应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块木柴劈开。
  其实他早看见她回来了,但男人嘛有时候有点要面子,非得等她过来哄。
  可把他给傲娇的。
  他劈完柴,又去担水。
  “我来。”顾娇说。
  萧珩道:“不用,你去坐着。”
  顾娇定定地看着他,弯了弯唇角,没有拒绝,搬了个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
  他将木桶放进井里,打了水后转动摇杆一点一点拉上来。
  顾娇托腮看着他,问道:“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
  “书院休沐。”萧珩说,“净空想见你,就过来了。”
  “那你呢?”顾娇问。
  萧珩的耳根子红了一下,没敢看她,只盯着被自己拉上来的一桶水,水面上涟漪阵阵。
  “我。”他睫羽微颤,小声道,“也想见你。”
  顾娇的唇角翘了起来。
  想到什么,她问道:“可是你的内城符节不是在我这里吗?你怎么出城?”
  萧珩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书院第一美人,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区区一个内城符节根本不在话下。
  萧珩望了望书房的方向,问道:“被净空叫老爷爷的那一位是……”
  顾娇说道:“是个半路上偶遇了净空的好心人,净空用黑火珠把人炸伤了,他如今在这里养伤。他姓孟。”
  世上姓孟的人不少,只凭一个姓氏很难让人将他六国棋圣联系在一起。
  萧珩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道:“他、住书房吗?”
  顾娇道:“是啊,家里没多余的屋子了。”
  这座宅子一共只有三间正房,鲁师父与南师娘一间,顾小顺、顾琰一间,剩下那间是她的,孟老爷子就只能在书房歇息了。
  书房不大,不过家里一贯只有萧珩与小净空需要用到书房,其余人自己的屋子便够用了,书房里只有一张书桌,将其挪出来后放了一张鲁师父做的竹床。
  萧珩低声嘀咕:“早知道,就和夫子说明早再回去了。”
  “什么?”顾娇没听清。
  “没什么!”萧珩正色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他们之间是极少干涉彼此的私事的,但也不知是不是随着关系的深入,他很难再像从前那样对她“不管不问”了。
  顾娇倒是没瞒着他,说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国师殿。”
  “国师殿?”萧珩微愕,他将水打上来后放在井口上,转头看向顾娇,“你是去国师殿门口,还是进国师殿了?”
  “进去了。”顾娇说。
  萧珩更惊讶了。
  他来盛都这么久,自然是听说过国师殿的,那是整个盛都除皇宫之外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或者别说一般人了,权贵也少有能出入国师殿的。
  而顾娇不仅进出了,还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你怎么进去的?”萧珩问。
  顾娇将自己让孟老爷子假扮六国棋圣混入国师殿的事与萧珩说了。
  萧珩听完半晌没吭声。
  “你确定,他是假的吗?”他问道。
  “嗯,哪儿有六国棋圣去昭国当乞丐的?我在昭国就见过他。”顾娇说着,将自己的小本本拿了出来,向相公炫耀了一下自己独家撰写的剧情与台词。
  萧珩看着那尴破天际的台词,突然有点无法直视书房里的孟老爷子了。
  吃过晚饭,萧珩与小净空回了内城。
  临走时顾娇将“顾娇”的内城符节还给了萧珩,她如今有六国棋圣的令牌,这个符节就用不着了,萧珩可以拿别人的,可终归自己的更方便。
  一大一小离开后,顾娇也打算回屋歇息了。
  她刚一转身,便瞧见孟老爷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大门外。
  顾娇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望,问他道:“在看什么?”
  “那个人……是谁?”孟老爷子问。
  从家里出去的只有两个人,净空与萧珩,孟老爷子问的自然不是净空。
  顾娇挑眉道:“我相公,六郎,你不是听见他的名字了吗?”
  顾娇起先对孟老爷子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不过萧六郎来了家里一趟,南师娘与鲁师父一口一个六郎的,也就很难不露馅了。
  孟老爷子已经知道他俩谁是顾娇,谁是萧六郎了。
  孟老爷子蹙了蹙眉:“你这么小怎么就有个相公了?”
  顾娇凶巴巴地说道:“就是有!”
  孟老爷子:“……”
  孟老爷子问道:“他是昭国人?”
  “是啊。”顾娇道。
  “昭国人……”孟老先生蹙眉呢喃。
  顾娇在某些事上神经大条,可大部分时候却心细如发,她捕捉到了孟老先生眼底的异样,问道:“你觉得他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孟老先生斟酌了一下措辞,“算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顾娇沉思片刻,忽然道:“不不不,你可能没看错,你是不是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他?”
  孟老先生回忆道:“倒是的确见过一个与他容貌相似之人,不过我并不认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为何会记住,大概是有人天生便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顾娇想到了莫千雪曾经见过的那个人,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
  孟老先生道:“国师殿的门口。”
  顾娇问道:“他是国师殿的弟子吗?”
  孟老先生摇头:“不是,他没穿国师殿的长袍,也没有半点国师殿弟子的做派。他当时的样子……更像是去国师殿治病的。”
  “治病?”顾娇陷入沉思。
  孟老先生没说的是,能去国师殿治病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而那个少年是从正门进去的,国师殿大弟子叶青亲自到门口恭迎,这已经不是世家公子能够享有的待遇了。
  那少年极有可能……是大燕皇族!
 
 
第646章 大燕皇族
  顾娇回屋给顾琰检查了身体,并且告诉了他找到手术室的好消息,顾琰的头枕在顾娇的腿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
  苏府大宅的一处院落中,沐轻尘沐浴更衣过后,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来到床边坐下,拉开床头柜的柜门,自里头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个破旧的小布偶,张着血盆大口,有尖牙,有瞎掉的眼睛,还有秃掉的发。
  翌日一大早,顾娇洗漱过后照例去给顾琰把脉。
  家里多了老爷子,还多了马,偶尔小九也从内城飞过来蹦跶,家里热闹了,顾琰也没那么闷了。
  顾娇放心与顾小顺去上学。
  今天沐轻尘坐在最后一排,顾娇原本不想和他坐,可顾娇悲催地发现除了沐轻尘凭借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将后排清空之外,班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清净的地方了。
  顾娇往左看,钟鼎在冲她招手。
  顾娇往右看,周桐在冲她招手。
  顾娇想了想,抱着书袋闷头在沐轻尘身边坐下。
  周桐坐在顾娇前面,他弱弱地拿出作业,啪!
  沐轻尘将自己的作业扔在了顾娇面前的桌上。
  周桐怂哒哒地将转了一半的身子转了回去。
  顾娇唰唰唰地抄完作业,高夫子来了。
  上午是高夫子与江夫子的课。
  高夫子主讲算术,比较凶,也比较严格,江夫子主授四书五经、策论等,为人温和,略有些古板,但也算不上迂腐。
  两位夫子都是十分令人敬重的老师,饶是如此,班上的学生也依旧最爱武夫子的课。
  看来从古到今,体育课都是学生的最爱。
  下午有一个时辰的自习,之后是武夫子的骑射课。
  原本骑射课在前面,但天气逐渐变热,下午第一个时辰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武夫子于是将课程调换了一下。
  骑射课开始后,众人却发现草场上并未竖立箭靶,倒是武夫子手中多了一根球杆以及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球。
  “今天击鞠。”武夫子说。
  众人都惊讶了一把,显然击鞠课并不常有。
  周桐问道:“武夫子,怎么突然要击鞠了?”
  国君好击鞠,盛都的击鞠十分盛行,只不过击鞠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他们这种文举书院并未将击鞠纳入正式课程之内。
  武夫子笑了笑,说道:“我今早与岑院长商议了一番,决定参加今年的击鞠大赛!”
  周桐都惊了:“什么?击鞠大赛?我们书院吗?”
  他们书院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去参加什么击鞠大赛啊?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其余人的想法与周桐差不多,他们书院出过不少科举状元,但要说击鞠还是算了。
  大约是好几年前,岑院长与武夫子也像今天这样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报名去参加了击鞠大赛,结果一个球也没进,被吊打得无比凄惨。
  前车之鉴在前,岑院长与武夫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咳咳!”武夫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咱们书院有了与别的书院一较高下的实力,院长和我对你们有信心!”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投向顾娇,只差没直接点名让顾娇上场。
  “好了,大家先去选马!”武夫子说。
  诸位学生往马场而去。
  “萧六郎,你过来一下。”武夫子叫住顾娇。
  钟鼎冲顾娇挤挤眼:“肯定是让你参加。”
  周桐比了个手势:“加油!”
  顾娇来到武夫子身边,武夫子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从前在昭国玩过击鞠没有?”
  “没有。”顾娇直言。
  “啊。”武夫子愣了愣,笑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每天放学后你来草场找我,我们训练一个时辰。”
  上学不够,还要加课?
  顾娇不干。
  坚决抵制课后辅导!
  “这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誉,也是书院的荣誉。”
  “我很看好你,希望你能够为书院争光。”
  顾娇还是不干。
  “这对你个人也是有好处的,你若是一战成名,将来兴许有机会能够留在盛都。”
  顾娇油盐不进。
  武夫子头疼。
  你不是挺好斗的么?
  咋滴了?击鞠它不配呀?
  顾娇一本正经地说道:“武夫子,我学习不好,要多花心思在学习上,比赛什么的就暂时不考虑了,一切以学业为主。”
  不是,你每天抄作业的时候咋不这么说啊?上课打瞌睡打成那样当我路过看不见呐?
  武夫子都迷了!
  顾娇拱了拱手,转身朝马棚走去。
  马棚内的学生正在议论此次击鞠大赛。
  “哎,你们听说了没?击鞠大赛又是在凌波书院举行,这是第三次在他们书院了。”
  “凌波书院?就是那个有神童班的书院吗?”
  “没错!就是它!”
  “哎?沧澜女子书院是不是就在凌波书院的旁边啊?你们说……沧澜女子书院的学生会不会去观赛?”
  “往年都去了,今年也会去的吧?”
  顾娇折了回去:“武夫子,比赛规则是什么样的?”
  武夫子:“……”
  你不是不参加的吗?
  另一边,院长值房内,岑院长单独与沐轻尘进行了一次友好谈话。
  岑院长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素来不大参与书院的事,不过这次击鞠赛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参加。”
  沐轻尘是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学生,他的击鞠水平极高,放眼盛都也能排上前几名。
  岑院长笑道:“你的同窗萧六郎也会参加,他是新手,据说之前并没有击鞠的经验,我希望你能够带带他。”
  ……
  从院长的值房出来后,沐轻尘迈步前往草场。
  “四哥!”
  他走到一半,忽然被一名侧面冲出来的年轻学生叫住。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曾与他一道在二楼吃饭的明枫堂学生——沐川。
  沐川的父亲与沐轻尘的母亲是嫡亲兄妹,从血缘上来讲,二人是表兄弟,可沐轻尘又随了母性,沐川一直拿沐轻尘视为是沐家本家人。
  也是巧,沐轻尘在沐家这一辈的男儿中也排行第四。
  “你不用上课吗?”沐轻尘看向沐川问。
  “我溜出来的!”沐川说。
  “有事?”沐轻尘淡淡地问。
  沐川好奇地问道:“方才我同窗从院长值房路过,听到你答应了参加击鞠赛,真的假的?”
  沐轻尘睨了他一眼:“你逃课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沐川嘿嘿笑道:“我想知道嘛!”
  沐轻尘迈步往前走:“回去上你的课。”
  沐川追上他:“你参加我也参加!”
  沐轻尘走了。
  击鞠赛为两队对抗,每队上场的人数为四人,其中两名击鞠手,一主一副,一名传鞠手,一名后卫。
  传鞠手主要负责干扰对方行动以及给两名击鞠手喂球,后卫主要是守住自己这一队的球门,不让对方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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