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贵妃不行，表妹只能做回普通嫔妃。”
这是凌云睿的最后底线。
确认凌云睿不会再松口，太后妥协，“好，你可不要让皇后欺负了你的表妹去。”
听到太后这么说，凌云睿唇角不由弯了弯，敢对皇后下手，让他这个帝王也跟着受牵连的阮妃，他可一点不敢小看。
“姑母，表哥……”阮妃难过的低头，也许太后没有察觉到，可是她却看的真切，在说把她升为皇贵妃的时候，帝王的眼神有多冰凉。
这让阮妃心里惶恐和委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凌云睿讨厌，她直觉不是因为对皇后下手这件事。
以前她没少仗着太后的势陷害皇后，阮妃不相信凌云睿会看不出这些猫腻，可是他从来都没管过，那么这次他为什么这么动怒？
阮妃回归妃位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后宫，凡是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这是太后在下皇后的面子。
此时阮妃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大，开始明显显怀，为了防止皇后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阮妃一改之前的嚣张，整日紧闭宫门，低调起来。
只是阮妃低调归低调，不代表她不享受。
之前一个多月宫人的生涯，阮妃恨不得全都给自己补回来，再加上怀了孩子，口味也变得刁钻，只是太后病倒，现在是季秀掌管宫务，才在自己宫里待了几天，阮妃就觉得哪哪都不顺心。
“表哥，皇后她在故意为难我。”阮妃让人把凌云睿请过来告状道。
凌云睿看让阮妃不舒服的地方，只道：“皇后没有做错的地方，这就是妃位该有的份例。”
不是季秀待阮妃苛刻，而是阮妃以前有太后撑腰，在宫里享受的份例早就超过一般的妃子。
现在，只是回归妃位本该的待遇，就是任何人来了，也挑不出任何错。
第13章 后宫13
太后可能是因为国公府的事郁结于心，一直缠绵病榻，怎么也不见好。
这样一来，整个后宫的宫权都落到季秀这个皇后的手中，阮妃可不是季秀的什么人，更甚者她们两者之间还有深仇，就连凌云睿都觉得季秀做的够可以。
而且整个后宫里，季秀也就只有对阮妃公事公办的样子，其余身怀有孕的嫔妃们，季秀可没少关怀。
也就只有阮妃受不了这前后巨大的落差。
看到凌云睿一副局外人，事不关己的模样，阮妃心头酸涩的想要落泪：“表哥，你就算不怜惜我，也该怜惜怜惜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啊。”
这个孩子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他凌云睿同样有份。
说实话，凌云睿对这个孩子的感觉比对阮妃这个表妹更复杂。
阮妃凌云睿可以随意厌弃，可是孩子不行，在过了最初的冷酷，随着阮妃肚子越来越大，凌云睿对这个孩子就越来越下不去手。
闻言凌云睿脸色柔和了一瞬，道：“你别指望皇后对你多体贴，你身怀有孕这段期间……朕会让人为你安排一应事务。”
他不喜欢阮妃了，却不会再迁怒自己的孩子。
听到凌云睿的承诺，阮妃破涕为笑，丝毫不知道，凌云睿对她的特殊待遇只维持到生下孩子为止。
季秀收拢宫权的这段时间，也没少催促凌云睿入后宫给交了钱的嫔妃们侍寝。
随着太后病重，皇后收拢宫权，之前心里一直不甚安稳的宫妃们心都安定下来，只有那些已经作出决定，选择背弃季秀，投靠太后的宫妃们心里越来越忐忑。
宸妃不知道太后怎么会一病不起，这让错估局势的她担忧不已，要不是怀了孩子，减少和皇后打交道的机会，她内心会越惶恐。
观察了一段时间，看到季秀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宸妃这才挺着肚子，试着走进中宫来见季秀。
“皇后姐姐，妹妹这段时间一直孕吐，还没好好谢过皇后姐姐的细心照料。”宸妃过来向季秀道谢道。
别的不说，季秀拿钱办事非常稳妥，起码宸妃再三检查，也没在自己宫里发现中招的迹象，她的孩子依旧稳稳地待在自己肚子里。
季秀道：“我是皇后，照顾各位妹妹是分内之事，倒是妹妹，可以常出宫多走动走动，到时候也有利于生产。”
宸妃笑着应下，跟季秀套近乎，“不知皇后姐姐最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季秀笑道：“眼看你们的月份都大了，自古以来，女子生产都是在过鬼门关，我正在收集各种保胎秘方，交给太医院，争取让你们到时候万无一失。”
宸妃闻言不由一怔，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就连太后和帝王都没有关心过宫妃们的生产，反倒是和她们没什么关系的皇后对她们的安危这么上心。
多少人，从来只关心子嗣，哪里会关心为孩子过鬼门关的母亲，可是季秀关心了。
不知是不是有孕的关系，宸妃发现自己心里也变得脆弱，明明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性子，此时却有落泪的冲动。
“宸妃妹妹别怕，姐姐既然收了你们的钱，就一定会把你们的安危放在心上。”季秀握着宸妃的手对宸妃道。
宸妃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给季秀交的保胎费，没想到季秀不仅会为她们清理后宫见不得人的手段，还体贴地包售后。
饶是花出去不少钱，此时宸妃也觉得非常值。
当然，宸妃并不知道，随着她向太后靠拢的动作，季秀收她的保胎费是其余老实宫妃的数倍。
有季秀为身怀有孕的宫妃们保驾护航，宫妃们不用多花费精力防范阴私手段，肚子里面的孩子全都健健康康。
这让身为父亲的凌云睿感到非常欣慰，觉得季秀这个皇后再称职不过。
这天，季秀罕见地去了前殿找凌云睿。
“皇上，这里有件事需要你来拿主意。”季秀直接道。
凌云睿好奇：“什么事？”
后宫被季秀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缠绵病榻的太后也被季秀照料的很好，凌云睿很难想象季秀会被什么事情困扰。
季秀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搜寻到的证据全都交给凌云睿。
那是第一批宫妃对身怀有孕的新妃们出手的证据，无一例外，她们全都出了手。
凌云睿看完后眼睛睁大，心头涌起怒火。
她们居然敢对有孕的宫妃们出手！
凌云睿不在乎宫妃们，却极为在乎宫妃们肚子里面的孩子，对有孕宫妃动手的宫妃们无疑触碰到了凌云睿的逆鳞，让凌云睿心里怒火滔天。
“这件事情就连我这个皇后也不好出面处置，就拜托陛下了。”季秀看着生气的凌云睿道。
凌云睿知道季秀不想担负污名，虽然他有心让季秀处置那些后妃，却也知道皇后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看季秀和阮妃两人的身世，就能看出第一批入宫的妃子们是什么家世，也就是说，能对她们做出处置的只有帝王。
凌云睿如果不对那些宫妃做出处置，就是把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下。
他并不知道宫妃们和季秀私下的交易，不知道季秀会尽量保证那些孩子的安全。
也就是说，在凌云睿的潜意识里，如果他不去保护那些孩子，仅凭身怀有孕的宫妃，怎么阻挡住层出不穷的阴谋。
一边是家世不低，人数众多的宫妃，一边是稀有且珍贵的子嗣。
最终，还是子嗣占了上风。
如果是没中招之前的凌云睿，肯定不会对自己的骨肉多上心，可是中招以后，哪怕凌云睿的身体没有留下大碍，心里也会留下阴影。
不过几天，敢对有孕宫妃出手的妃子们就被凌云睿亲自下旨封宫，并且她们的身边全都安排满了忠于帝王的人。
想也知道她们今后复宠将会何等困难。
阮妃听说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季秀对宫妃们的报复。
“姑母，姑母，我好担心，卫秀她会不会报复我？我的孩子能不能保住？”阮妃心里惊恐道。
“闭嘴，你慌什么，敢动帝王子嗣，你看她卫秀有没有这个胆子，倒是那些宫妃，敢对龙种出手，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太后声音虚弱，气势却未减道。
“可是姑母，除了我和皇后，现在整个后宫里已经没有第一批宫妃了……”阮妃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肚子。
如果不是她怀了孩子，下场可能比那些封宫的宫妃还惨。
一想到这里，阮妃腹中就隐隐作痛。
“你和她们可不一样，她们家世再好，也不可能插手深宫的事，而你，只要我这个太后没事，你看她卫秀能不能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胎养好，最好能一举给你表哥生一个大胖小子，大皇子出来。”太后看着阮妃的肚子，眸子暗道。
只要阮妃能生出皇子来，她就能让他成为太子。
到那时候，一个无宠又无子的卫秀，还不任由她们搓圆捏扁。
听到太后的期望，阮妃心里高兴的同时，又隐隐忧虑。
谁能保证她能够一举得男？万一孩子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
以帝王对她现在的态度，她还有机会怀第二个孩子吗？
随着宫妃们的肚子越大，季秀向全天下搜集保胎秘方的事情也流传越广。
不少人都知道皇后被一个恶毒宫妃害的从此再也不能生子，可是皇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越发上心那些怀有身孕的宫妃们，力求宫妃们全都能够母子平安。
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不说皇后贤德。
一时间整个民间都对季秀这个皇后有了极大的好感。
可是对于疼爱女儿家的将军府来说，只觉得皇后委屈大了。
要是皇后能够自己生养，哪里需要这些虚名来巩固自己的后位。
他们将军府只能一边暗自心疼，一边为自家皇后更好的扬名。
季秀做这件事情也不只是单纯的沽名钓誉，她把从民间花钱搜集过来的各种产妇药方交给太医院，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更好的钻研帮助孕妇度过生育难关的医术。
等到宫妃们月份快到，月份最大的阮妃快要临产，太医院终于把他们数月研究的成果给季秀交上来。
集整个民间和皇室最顶尖的医术，一本让女人如何更好备孕，怀孕期间如何更好调理身体，生子时怎么避免更多危险的《妇经》问世。
季秀把这本医书压在腕下，让太医为宫妃们更好的调理身体，争取能让她们都能母子平安。
别的不说，要是宫妃们都能平安生产，可以预见这本医术流传出去，会受到多少百姓信赖。
为此季秀可是一直没动过阮妃的孩子，就是指望阮妃能给她打好广告。
阮妃不知道季秀的心思，只要一想起她曾经陷害过皇后的那些事，就以为皇后也会这么对待她，为此阮妃心里不知有多担惊受怕。
突然，阮妃感觉自己的肚子又痛起来。
“来人呐，娘娘发动了！”有经验的宫人惊呼道。
顿时阮妃宫里的人手忙脚乱。
阮妃抱着肚子，猛然清醒过来：“我的孩子……”
她要生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
不等阮妃深想，就被宫人连忙送去产房。
中宫，梧桐匆匆过来，告诉季秀：“娘娘，不好啦，嬷嬷们说阮妃有难产的迹象。”
梧桐知道季秀很上心宫妃孩子的事，哪怕是阮妃的孩子也不例外，得到消息立马跑了回来。
季秀豁然起身，正准备赶过去，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让梧桐赶紧去太医院找更多的太医过来。
皇后都动了，不说和阮妃关系更加亲密的太后和帝王，一时间，整个后宫的烛光接连亮起。
等季秀带着太医们过来，太后和凌云睿已经全都赶到。
“母后，不知阮妃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季秀直接问太后。
至于凌云睿，问他还不如问伺候阮妃的宫人来的有用。
太后唇角微干，脸色苍白，还残留着一丝病容，闻言声冷道：“阮妃和孩子一定母子平安，皇后你说是不是？”
季秀没理会太后话里的刺，从善如流道：“当然，我也盼望着阮妃能够母子平安。”
阮妃要是出事，她的人设还怎么立起来。
第14章 后宫14
季秀满脸认真，看不出一丝虚情假意。
太后冷哼一声，注意力又放回到阮妃身上。
相比起太后带病还关忧着阮妃，凌云睿这个夫君和父亲显得那么不称职。
这不是凌云睿第一次看到宫妃产子，以前他年幼，还没搬出后宫的时候，也曾见过自己父皇的宫妃生子。
只是从没有哪一次，让他有这么切实的感受，不同于以前那些宫妃生的都是他的弟弟妹妹，他们的未来不需要他过多操心，这次阮妃生的是他的骨肉，他第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哪怕凌云睿已经对阮妃这个表妹没了感情，听着产房阮妃痛哭的哀嚎声心依旧紧紧揪起。
“皇上，我带了不少善妇科儿科的太医来，相信阮妃妹妹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季秀对凌云睿道。
可就在她靠近凌云睿的刹那，凌云睿猛地反应过来，眼中下意识浮现出一抹对季秀的警惕。
但很快凌云睿就收敛，对季秀柔声道：“你有心了。”
就算阮妃得罪过皇后，皇后不愿意见阮妃好，也不可能当着他和太后的面对阮妃动手，是他想多了。
季秀不知道凌云睿心里如此多疑，很快太医们就候在一旁，准备随时应对着意外发生。
过了一会儿，没有怀孕的宫妃们也赶来，听着产房传来阮妃凄惨的痛呼声脸色逐渐煞白。
这就是所谓的生产，女人名副其实的鬼门关。
身处宫妃最后方的何如锦更是大脑嗡鸣，听着阮妃的惨叫，仿佛看到了未来大部分宫妃的命运。
人一旦身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手脚冰凉的宫妃们并不在少数，直到季秀让人给她们搬来座椅，奉上一杯热茶，她们心这才稍安。
产房内，阮妃的惨叫仍在继续，里面的接生婆是凌云睿的人，所以阮妃很放心。
只是生孩子的撕心裂肺还是超乎了她的预料，接生婆额头冒汗道：“不好，阮妃娘娘有难产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