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绿礼绿礼。”想都不用想,第一个迎上来的永远是孟期归无疑。
  如果将他比做指南针,那么绿礼在他这一定算是南方。
  “行了行了,别凑过来,坐好。”她伸手拦住他,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黏黏糊糊,不同的是她,小时候她喜欢这种黏糊糊的小狗,如今却觉得厌烦。
  要不是仍留着丝丝玩伴情谊,绿礼早就不想搭理他了。
  孟期归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着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出口,想问她之前是否安好是否受伤,想问她近日心情如何,想问她饭菜是否合口……一切一切,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又只好都咽回肚子。
  他顿了顿,眼神不经意间瞥过她颈侧一道浅浅的红痕,“……绿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被虫子咬了都不知道,我帮你抹点药膏。”
  快点头快点头快点头,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虫子?”绿礼一激灵,顺着他的视线摸上脖子,随后想起那茬子事,松口气般笑了,“走开走开,哪来的虫子!不用你管。”
  不言而喻。
  孟期归呆呆地“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座位上,他深吸口气,不是虫子……也有可能是吃了什么忌讳的东西,对!定是这样!
  她喜好美食,定是误食了什么忌讳之物。
  “孟期归!”郑瑜皱眉,忍不住加大声音,自他进入课堂开始这小子便一直瘫坐着,眼神空洞,恐怕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书不翻,声也不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抱歉,夫子。”
  孟期归这才如梦初醒般坐直身子,他望了眼身旁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绿礼,咽下自己一腔苦涩,淡淡地表示歉意。
  郑瑜早就注意到两人小动作,他握书的手忍不住收紧,随后强制性地让自己视线移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而生气。
  仅仅只是因为孟期归注意力不够集中吗?
  还是……
  郑瑜不经意间瞥过女子,她仍低着脑袋,一心只想开小差,两耳不闻窗外事。
  及时止损,不可妄动,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提醒着自己。
  或许是他足够敏锐,又或许他预知危险的能力总比别人高些,所以即便是无法抑制地被吸引,郑瑜总是一避再避。
  接近她总比远离她更危险。
  绿礼一心一意忙着自己的事业,丝毫没察觉到周围人一波三折的心理路程,当然,即便是察觉到了,她可能也只会不屑地一笑了之。
  手指在桌下最后一翻一折,一朵由绿叶编制而成的绿玫瑰便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绿礼捏在手间越看越满意,又将一张带纸的纸条缠绕其间。
  完成了,她脸上露出笑意,抬头只见夫子的目光刚从她身边滑过,似乎有些躲闪。
  躲闪?绿礼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要心虚也该是她心虚才对!她伸脚踹了踹前边同学椅子,那人早已习惯地回头、伸手、接过她掌心绿玫瑰、再转头,踹踹更前边那人的椅子……
  绿玫瑰一路传到东璃手中,打开纸条,上面是两个笨拙的小人手牵手,一人脸上写着“绿礼”,另一个写着“东璃”,最下面一排小字写着“绿礼永远是东璃最好的朋友”。
  东璃小心翼翼地将玫瑰收好,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随后扭头对后边的人叹气道:“唉,绿礼太幼稚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这么直白呢。”
  后桌:“……”他听不出炫耀,真的。
  过了会儿,一张洋洋洒洒满满是字的回信被送到他手中,东璃再次回头“传回去,搞快点!”
  后桌:“……”习惯了,真的。
  绿礼自然也收到了回信,东璃黏糊糊甜腻腻、偶尔还写得歪七扭八的文字,她捧着信读了一遍,脸色不自觉便露出笑容。
  随着夫子一声“下课休息”,一堂课很快便过去,学堂里闹哄哄一片,小麻雀般叽叽喳喳。
  绿礼正要去找东璃,“公、公主殿下!”枝莹将她叫住,她气息有些不稳,看样子是急急忙忙刚赶过来。
  “怎么了?”绿礼看见她身后还站着一人,灰衣短衫,她走近时闻见了一股极淡的清苦药香。
 
 
第三十二章 公主与月见
  “嗯......”枝莹犹豫着组织自己的措辞,她也一副疑惑摸不清状况的模样,“李神医说让奴婢带着药童来找殿下您,还说什么让周公子也赶紧回宫。”
  绿礼眼眸一沉,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皇兄蛊毒又犯了,之前是他硬生生捱过去,不过如今有了周已......
  “周已。”绿礼低声叫他,“跟我回宫,立刻。”
  “好。”她不说,他便什么也不问。
  刚入宫门没多久,李神医便将绿礼拉到一边,他略显心虚地避开周已目光,与她商量道:“陛下蛊毒复发,你看这......”
  “这什么这?不是已经找到母蛊了吗?都愣着做什么?”
  “母蛊之人的血可以压制子蛊之人体内的毒性,为了达到效果,每次毒发大约都需要母蛊之人三碗血。”随着蛊虫越长越大,毒性更强,毒发时间的间隔会不断缩小,这其实对母蛊之人也是一种折磨。
  而且一旦沾上了母蛊之人的血,姜尉风自持力便会急速下降,变得越发依赖以血解毒。
  绿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人我也给你带回来了,你既然知道该怎么做,还跟我废话什么?”
  果然不靠谱、不省心。
  “行,那我动手了。”李神医叹气,他原以为她会起恻隐之心......罢了,罢了,也怪周已自己不争气。
  “等等。”
  “嗯?”不会是后悔了吧。
  绿礼冷笑:“让我来动手,我怕你下手轻了。”养了整整十几年白眼狼,这口恶气不出她实在连觉都睡不安稳!”
  “......行吧。”
  周已温顺地站在一旁等着,等绿礼转身开始往回走时,才将黏在她后背的眼神移开,他察觉出她的目光又添了几丝厌恶,恨不得他能立刻消失在她眼前的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
  周已手指不自觉缩紧,身躯紧绷着。
  尽管他连绿礼最近为什么突然如此厌恶他的原因都还尚不明确,但这并不妨碍他无措和自卑,他一定是哪里做错了惹她不开心,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让她消气。
  至于怎么个消气法,他想他可能并不在乎,如果是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因此,当绿礼拿出短刀向他刺来时,周已唯一想到的便是可能他这身外族血统让姜家蒙羞,也让她面子难堪,所以她才这么恼他。
  换掉这身肮脏的血吗?
  “看什么看!”绿礼恶狠狠地凶他,有时候她真讨厌他这副乖巧、懂事、什么也不明白的蠢样子,仿佛她是什么逼迫小可怜的坏人一般。
  一条伤口不够,绿礼举着刀在他手臂上又多添了一道,鲜红的血液流进提前备好的瓷碗中,周已微微皱眉,觉察出不对劲。
  “你知道为什么吗?”绿礼没准备瞒着他。
  两大碗血已经留满,第三只白瓷碗里的鲜红液体正在不断攀升,从未有过的失血程度让周已感到一阵阵眩晕,若不是他死死咬住牙关撑住了,恐怕会立马栽倒在地。
  “为何?”周已努力撑开不断下沉的眼皮,失血的眩晕让他大脑都逐渐迟钝,这是她的新恶作剧吗?要他血做什么?她会不会弄巧成拙伤害到自己?
  绿礼皮笑肉不笑:“皇兄十几年前被人下了蛊虫,子蛊是他,你猜母蛊是谁?”她觉得他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蛊?
  为何会有蛊?
  等最后一碗血盛满,周已拿起一旁的纱布按住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处,那么她呢?她体内是否有蛊毒?
  这是他晕倒前最后一道想法。
  “废物!”绿礼对他更没好气,好在她需要的血引子已经收满,她指挥着宫人将血送往太医院执勤处,“嘴都放严实些,小心些,若出了什么意外本公主定拿你们问责。”
  “是。”
  周已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殿内残留着几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绿礼嫌恶地将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擦干净,随后听见李神医叹息道:“殿下切莫意气用事,周已呢......日后还有他的用处,如果可以,多赐他些补血养气的补药......”
  照小公主这种放血之法,怕是血牛都撑不过几次。
  “补药?”绿礼打断他,继续冷嘲:“他也配喝补药?我允许他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他就已经该感恩涕零了!”
  “来人!”她招手叫来几个侍卫,抬起脚尖轻轻踩在周已胸前,这人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把他给我扛回去,再派几个人盯着他,不用多理会,只要确保他还留着一口气便罢。”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点头:“遵命。”
  周公子这次似乎犯的错不小啊!还没见公主这般生气过呢。他们兄弟几人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殿下潜台词便是让他们几人找准时机去折磨周已呢。
  绿礼低头喝了口清茶,略一思索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找母后问清楚,周已说崔弋是他养父,养父?
  既然是养父,那么崔弋又怎么会把母蛊放在自己养子身上呢?更重要的是,母后怎么会收养周已?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白曦听完她的问题,轻咳一声,“说来话长,当年崔弋死得突然,只留下一个捡来的孤儿周已,我见他年纪小小、无父无母难以成活,便收留了他。”
  “就因为这个?”绿礼半信半疑,虽然母后的确人美心善,但她总觉得这理由过于牵强,为何要自己收留?中年无子的家庭那么多,随意挑一家便是。
  白曦摊手,朝她使了下眼色,“啧,或者你去问问你爹,当年可是他执意要收养周已呢。”
  “父皇?”
  “呃,我瞧那孩子也可怜......”
  “停!”绿礼比划了个打住的手势,她才懒得听这种假惺惺的话,“父皇,现在就咱们一家人,你就直说吧。”
  姜正崇:“......”不愧是他女儿!
  “绿礼啊,不怪为父多想,你看,很明显嘛!崔弋这小贱人就是想靠自己那条贱命逼你母后记住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张丑脸他也配?他以为他死了我就争不过他了?为父当年那可是......”他滔滔不绝地讲着。
  绿礼一边听,一边张嘴接受白曦的投喂,别说,她父皇亲手做的糕点就是好吃!等会儿打包回去让柏竹也尝尝。
  “所以啊绿礼,为父怎么能让他阴谋得逞呢?哎!我还偏就要收养他儿子!我气死他!”姜正崇嘴巴都快说干,黏在百曦身边讨了杯茶才罢休。
  这理由更扯,绿礼暗自点头,不过陷入感情的男人们就是这般没有理智,倒是能够说服她。
  “对了,母后。”绿礼想起另一个人,“崔禺的下落查得如何?可有什么线索?”
  白曦摇头,她对这人没什么了解,也琢磨不透他会去何处,“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等有线索我一定立刻通知你。”
  “好。”
  绿礼行完礼便告退,临走前顺便将她父皇做的各色糕点小吃每样都打包带了一点走,她觉得柏竹肯定会喜欢。
  “真好吃啊!”果不其然,“绿礼,这是哪家厨子呀?天呐,这手艺......若是我有钱了,我定要包一个这样的厨子天天为我做饭!”
  “我父皇。”
  柏竹点点头,“哦,原来是你父......你父皇?太上皇!”她猛地开始咳嗽,泪花都被呛出来,“我、我好怕我会折寿!”
  但仍坚强地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你放心好啦,我父皇人很好的。”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惹母后生气,姜正崇就是个普普通通毫无架子的正常人。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至今为止都像做梦一般,谁能想到她一个渺小的孤女竟结识了公主,还吃上了太上皇亲手做的糕点!
  突然感觉她这辈子都值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辜负公主对她的期望,说什么都要抓住那狡猾的凶手!柏竹暗自做下决定。
  “殿下,午膳可有什么想吃的?”枝莹走进问道。
  她天天尽琢磨着怎么让公主吃好喝好睡好玩好,既要营养又要公主喜欢,马虎不得。
  “不用劳烦。”绿礼摇头,早上她从学堂赶回宫,走得匆匆忙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全留在课堂了,别的倒不打紧,东璃写给她的信不能丢。
  “中午我去玉王妃府,不必考虑我午膳问题。”东璃肯定会将她的东西收拾带走,她直接去那等着便罢。
  “啊,那......”枝莹还想开口。
  “也不用,我想一个人去。”
  “好吧,遵命。”
  玉王妃府。
  “公主殿下这边请,稍等,郡主马上便回。”接待她的是月见,头上虽没戴她给的簪子,但素净端庄的脸庞含着笑,温温柔柔的模样。
  “月见......”她艰难开口。
  “嗯?殿下怎么了?”
  绿礼深吸一口气,她抓住身旁女子的衣袖,乌黑的眸子晶莹剔透似名贵琉璃珠般,干净、无辜、让人不敢责怪,“我听说......月见好像家中还有个弟弟,是吗?”
  “殿下为何这样问?”月见笑容未变,不过若是绿礼能够观察得再仔细些,就能看出她神色到底不自然了些。
  好嘛,把问题又抛回来了,“哎呀,我忘了我听谁说的,我从未见过月见的家人呢,你家中真的还有个弟弟吗?”
  有肯定是有,她还玩过呢,不止一次。
  “嗯。”月见一边轻轻点头,一边正不断回想是哪里出现了纰漏,殿下怎么会察觉出那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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