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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外的走廊很安静宁和。
孟丹枝等周宴京过来,倚在栏杆上,庭院里的树探枝过来,她伸手去够,只是没碰到,就收回来当无事发生,安静温婉。
周宴京在远处看了许久。
他爱极了她穿旗袍的模样,就好像当初动心那次,
一直等他走过来,孟丹枝才发现:“你怎么这么慢,不会偷偷接受他们的道歉吧?”
周宴京握住她的手:“走吧。”
离开会所,他才问:“想吃什么?”
孟丹枝一口气点了好几样:“都想吃。”
今晚的周宴京格外好说话,她怀疑是因为糟心事。
孟丹枝想起陈书音今天花钱的快乐劲儿:“宴京哥,你今天陪我过来,我给你出场费吧。”
她拿出手机,打算转账。
“快。”孟丹枝催促。
“……”
周宴京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操作:“我不缺钱。”
孟丹枝:“你会嫌钱多吗?”
周宴京:“还行,没穷到这个地步。”
孟丹枝不爽,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给你打钱,你就接受,怎么这么清高。”
“你这是在贿赂我。”
“这也算?”孟丹枝不信。
周宴京目光落在她唇上,暗示:“换个方式,比较安全。”
孟丹枝秒懂他的意思。
都怪他平时太不正经了。
这人来人往的,她唇角无意地向上轻轻翘起,明知故问:“周司长,你想要什么方式啊?”
第40章 我就是他未婚妻。
周宴京觉得今天的孟丹枝和往常不同。
从在走廊外二人汇合,她要打钱开始。
她很主动。
如小草一般,悄悄从土里探了头。
周宴京环视周围,“这里不好说。”
孟丹枝本来就调侃一下,被他说得,往旁边一看,好像有人经过,比他还不好意思。
“周司长,你要扛住外界的诱惑。”她一本正经:“什么金钱,情啊色啊的。”
周宴京思索:“目前这两种都是你要给的。”
翻译司不像别的部门,很少会遇到受贿的,至少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孟丹枝装无辜:“我只有前面的。”
她才没有色诱呢。
“是你自己想多了。”孟丹枝甩锅给他,“我就问问你想要什么其他方式,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谴责:“宴京哥,你真不正经。”
周宴京哦了声:“我也没说什么,你在想什么?”
“你自己说的还不承认。”孟丹枝气势一点也不弱:“还想暗示我收什么贿赂。”
“快去吃饭。”她催促。
周宴京眉轻挑:“枝枝,你变得真快。”
孟丹枝才不管他怎么说,反正要远离这里。
两个人离开了好大一会儿,包厢里的陈达海他们才出来,陈若烟这会儿还在发懵。
道歉没被接受,调解不成功,那警方那边——
学校里的人会不会知道?
对陈若烟来说,人尽皆知,没面子才是她这个年纪最害怕的事,她向来喜欢吹夸自己。
连带着对苏文心的表面好态度也没了。
苏文心没空去关照这个继女,满心眼都是陈达海刚才的话,如果真的离婚……
那她之前受的又算什么呢。
苏文心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的父亲早年去参兵,后来打仗就没回来过,留下她和母亲一人。
她内心深处渴望可以依靠的男人。
无非是从一个人到另外一个人。
她已经对不起了好几个人,陈达海突然让她选择,苏文心一时间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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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化悲愤为食欲,孟丹枝吃得比较多。
临走时,她一摸自己的肚子,十分紧张。
原本穿的就是旗袍,这一微微鼓起来,那就很明显。
要是和许杏一起,那这样也就无所谓,但现在,她包袱极重,不想被周宴京看到。
吃胖了怎么可以让他见到。
虽然他们已经坦诚相见,其实她什么他都见过了。
孟丹枝趁周宴京回来,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西装,“宴京哥哥,我有点冷。”
这时的天气差不多十几度。
孟丹枝穿的旗袍还有个小披肩,只是放在车上没拿出来。
旁边桌的一对情侣,男生频频看过来,声音不低:“宝贝,你看,长得帅也没用,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还冲孟丹枝使了个眼色。
孟丹枝无语,他女朋友都还在,装什么大头蒜。
大约是她最近叫他哥哥的频率有点高,周宴京没有怀疑,脱了外套给她,要出手。
“我自己来!”孟丹枝眼疾手快。
她坐着穿上,还把扣子也扣上,西装很大,到她臀下,完全看不见吃饱的肚子。
孟丹枝心满意足,“走吧,回家。”
她一站起来,整个店里像是添了色彩般。
西装和旗袍的搭配很奇怪,却又意外的碰撞和谐,未被遮掩住的部分被旗袍包裹出妩媚的形,袅袅生姿。
“还看。”
“你不也在看吗,别以为我没看到。”
隔壁桌的情侣吵吵嚷嚷。
孟丹枝上了车,和陈书音发消息:【我今天想给周宴京打钱,他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陈书音:【?】
陈书音:【不要说我带你去鸭店了啊。】
她害怕。
陈书音:【如果说了就说了吧,去鸭店怎么了!】
孟丹枝自己还没说,她就脑补一大串,还自顾自地回答。
她打字:【没发现。】
其实她也不知道周宴京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反应,但直觉来说,男人不知道这种事比较好。
陈书音:【好的。】
陈书音:【周宴京又不是鸭,没有觉悟很正常。】
孟丹枝心想,他比鸭好看一百倍呀。
姐妹的186,虽然够帅,气质也好,但不是她的审美范围。
“枝枝。”
孟丹枝正胡思乱想,周宴京叫她一声,她心虚地锁屏手机:“啊?”
周宴京眯眼,原本的话改口:“你今天不对劲。”
“哪有。”孟丹枝俏皮眨眼,“没有。”
可爱系的动作在她脸上出现并不突兀,反而在明艳中多了清纯,更让人难以抉择。
见他眼神下落,孟丹枝主动道:“和音音聊天。”
反正和闺蜜的聊天,他是不会问的。
周宴京不打算深究,马脚总会露出来的,“今晚的事情,你爷爷和哥哥应该会知道。”
“真知道了,那也没办法。”
孟丹枝控制不了,“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
家里人不会求情的。
哥哥看着很温和,实际上在某些事上比她还要坚持,更何况,自己还算是他带大的。
回到公寓后。
孟丹枝偷偷打量肚子,嗯,已经平了。
周宴京先去洗漱的,洗手间门没关,这幅场景很像今天鸭店那个186在吧台前。
就是人完全不同。
“你真不要出场费呀?”孟丹枝问。
“如果你的出场费很吸引我的话。”周宴京侧身,当着她的面拉开半掩的门,“想看,进来看。”
孟丹枝摇头,“我没看。”
周宴京听罢,把门关上。
小气鬼,不给看,要求还高。
陈书音是怎么花几千块享受快乐的,她得学习学习,难道是因为那个鸭其实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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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丹枝花了十分钟,在网上查询翻译工资。
看来看去,都像是不在翻译司工作更有钱拿,因为知名高翻,很多人和公司都想请,金额工资也不固定。
这么看,周宴京也很穷,大概拿死工资。
等他从浴室出来,就对上孟丹枝略同情的目光,他第三次觉得她今晚很不对劲了。
他无视这种眼神。
孟丹枝看着他坐在床上,问:“宴京哥,你奖金多吗?”
周宴京:“暂时还没奖金。”
他才入职没满两个月。
“那我给你出场费你怎么不要。”孟丹枝靠近他。
周宴京停顿,“你今天白天去了哪儿?”
孟丹枝:“没去哪里。”
周宴京意味深长:“是吗,我以为你去了什么地方,学了什么,回来用在我身上,打赏,还是小费?”
“……”
怎么猜的这么准。
孟丹枝难以置信,去鸭店这种事,一般人都想不到吧,他竟然说得八九不离十。
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就是去学校了,然后去给你的领带们买绣线。”
一个“们”字让周宴京好笑。
孟丹枝借口去洗漱。
等她回来,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就终结了。
由于天气转凉,孟丹枝开始穿保守的睡衣,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衣服里。
在周宴京眼里,都一样。
孟丹枝本以为今晚会无事发生,没想到周宴京等了那么久,居然还没睡着。
“你装睡啊?”
“这叫闭目养神。”
“……”
周宴京没脱她的睡衣,但右手却解开了颗扣子,从中间进去,捏住那一点。
“之前不是告诉你,外面不好说。”
孟丹枝小声:“你索要贿赂,是不对的。”
周宴京贴近她,声线极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好不要脸。
不明显的光线下,孟丹枝不知是不是眼神太好,看见他优越的下颌线,还有凸起的喉结。
说话时,滚动了两下。
妈的,他好欲啊。
孟丹枝难以抵抗,但还有一点自我意识在:“你不是只要亲吻就可以吗?”
周宴京:“当时可以,现在不可以。”
他们有那么几天没有深入,都是戛然而止。
床上的周宴京和床下的周宴京完全不同,孟丹枝可以在下面和他分庭抗礼,可这里,节节败退。
她想翻身做主人,周宴京很欢迎。
“可以。”
他直接将他们的位置调换过来,孟丹枝占据上空,手撑在他胸膛上才稳住。
“枝枝,你要动。”周宴京锢着她腰。
“……你管我!”
孟丹枝恼羞成怒,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正房间里黑漆漆的,互相也看不见。
后来发现,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快乐。
就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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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孟丹枝醒来,以为又是自己一个人,没想到一转头,周宴京还躺在旁边。
今天自己醒这么早?
孟丹枝很少清晨睁眼还和他同床共枕。
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虽然窗帘没拉开,但昏暗的光线下,看他的轮廓更精致。
孟丹枝摸到床头的手机。
未读消息不多,陈书音算一个,而且还是语音的:“宝贝,昨晚嫖到了吗?”
她语速快,孟丹枝都来不及关闭。
房间里很安静。
孟丹枝瞥了眼周宴京的表情,好像还没醒,但又好像是醒了——刚才那个“嫖”字他应该没听清吧。
这种不确定让她更紧张。
周宴京睁眼,对上目光,孟丹枝睫毛颤了颤:“早,你怎么今天醒这么晚?”
“今天是周末。”
难怪!
孟丹枝就说昨天晚上他怎么那么大方,让她做主导,后来又重归以前,享受是享受,但实在放纵。
哦,他肯定还记得,她今天没课。
周宴京问:“你想醒早,还是晚?”
孟丹枝随口:“早点吧。”
周宴京尾音稍拖:“哦,那就像昨晚一样。”
“……?”
大早上这么开放好吗!
一回想昨晚的离谱,孟丹枝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也不管他还看着:“我睡回笼觉。”
他居然会喜欢这样。
当然她没睡着,听着周宴京下床,走向洗手间,和水声。
直到被电话声打断,是哥哥打来的:“昨天的事怎么不跟我说?”
果然知道了,孟丹枝叹气:“没什么呀,我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哥哥你放心。”
“爷爷也知道了。”
“肯定是你说的吧!”孟丹枝说:“我已经这么大了,相信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我都找好律师了。”
孟照青:“你自己处理,我怎么听说宴京跟你一起的?”
孟丹枝:“这不是怕人多势众,我找个保镖吗,我还想给他出场费的,他不要。”
孟照青被逗乐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叮嘱:“下次这种事,不要让我们后知道,会担心的。”
“不会的不会的。”
挂断电话,孟丹枝一回头,看见周宴京:“你站在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