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溺樱桃——兔爷不吃辣
时间:2021-11-21 00:17:40

  灯光交错,人声鼎沸间,小姑娘呆呆的坐在中间,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不哭也不闹。
  沈宥心疼极,将她搂在怀里,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樱樱,别害怕,会没事的。”他低头碰了碰她毫无血色的嘴唇。
  可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拆弹员和炸弹专家在旁边交谈边一根根将炸弹上的线剪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拆弹员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咬着牙,又剪断一根线。
  只剩下最后两根电线连接,拆弹专家停了下来,沉稳的说:“最后一根,是粉线还是黑线,
  我不能确定,只有百分之百五十的几率。”
  倒计时只剩下了五分钟。
  警官带着人陆续撤离,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半晌,咬咬牙,抬眼对陶樱说:“陶女士,真的很抱歉,培养一个拆弹专家需要大把的物力财力,我们,赌不起。所以这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得几率,需要您自己来赌。”他挥手叫防爆墙里的拆弹专家撤离。
  “好,没关系。”陶樱接过防爆专家递来的小剪刀,推了一把身边的沈宥,沉声道:“你走,去安全的地方。”
  “好。”他低声应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蹭蹭了她的脸颊。
  周遭的喧闹退却,他极轻的笑了一下,凉薄的眼瞳里似乎下了一场桃花雨。
  “你快走啊!”她终于不受控制的崩溃,大喊大叫叫让他离开。
  “咔嚓——”剪刀剪过导线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显示屏上的数字顿了一秒,然后开始疯狂跳动,从五分钟锐减。
  陶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对上他青玉般的眼眸,男人的手指握着一把剪刀。
  他替她做了选择。
  “现在,来不及走了。”他笑道,走过来,俯下身。
  她睫毛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人们的叫喊声,刺耳的警笛声都被阻隔在外面,看到炸弹倒计时疯狂跳动时,外面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他们像两尾交缠的鱼,在防爆墙内紧紧相依。
  他的眼睛真好看,认真注视着人的时候,像最晶莹剔透的雪花,澄澈,不含一丝杂质。
  明明清冷却又痴缠。
  “你......你傻不傻......”陶樱无力的闭了闭眼睛,脱离一般任由他抱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想拼命的捶打他,又舍不得生命的最后一刻打疼他。
  沈宥略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没有吮吸啃咬,只是最痴迷虔诚的触碰。
  滚烫的眼泪睡着她的眼角流下来,被他轻轻吻去,羽毛般温柔的一个吻。
  “滴——”倒计时在最后一秒归零,发出刺耳的声音。
  火光在他们身后轰然炸开,她努力的睁开眼,他的侧脸在火光中凌厉,眉骨,鼻梁,嘴唇,都那么好看。
  仿佛一生的喜怒哀乐爱恨痴嗔都杂糅在这一刻,大脑放空,哭不得,笑不得,只剩下眼前的他。
  火光在他们身后炸开,化为星星点点的碎片,骤然消散,刺鼻的火药味恒生。
  地下室里亮了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陶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还紧紧抱着她,唇瓣间是生命的温度。
  一夜的与时间赛跑,天边的阳光刺破云层和浓重的黑夜,照射了进来。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他们赌对了
  天亮了。
  南城市医院
  房间里窗台上的年宵花簌簌绽放,阳光温暖而不炙热,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陶樱当天就被送进市医院,浑身多出皮外伤,轻微脑震荡,加上受惊吓过度,心力憔悴。
  基地给她批准了假期,王教练不放心,让她一定主院静养,比赛是小事,身体健康是大事。
  陶樱醒来时,是个温暖的午后,病房里放了矢车菊味的清新剂,没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微弓着上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正在为她剥橘子,他眼尾很长,却带着不近人情的清冷之感,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阳光打在他鸦羽般的睫毛上,像是金色的小扇子。
  陶樱抱着被子,坐起身来。
  沈宥听到响动,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他将剥好的橘子放进盘子里,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起身走近几步,将她半搂进怀里,将床上的枕头拿起来,竖着靠着床头放好,让她能放松的靠坐在一个很舒服的位置上。
  “来,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沈宥将早已准备好的蜂蜜水端过来,轻柔的喂给她喝。
  半温的蜂蜜水流过喉咙,缓解了嗓子里的沙哑感。
  她又吃了几瓣橘子,冰凉酸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将椅子拖进了些,坐在旁边看着她。
  “没。”陶樱摇摇头,眯了眯眼,问道:“安文怎么样了?”
  风刮过窗外的柳树树梢,满园子都是“沙沙”声的低语。
  “安文到底怎么了?”面对这样无声的沉默,陶樱一着急,用力过猛,手背上的输液管被她的力度牵扯了一下,痛得她直皱眉。
  “现在还在昏迷中。”沈宥起身将她扶好,站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别担心,一切会好的。”
  陶樱咬了咬下唇,没啃声。
  脑海中过电影似得一幕幕一帧帧回想,想到少年冲过来护住她时的奋不顾身,想到他扯着她的衣袖说她不能有事,想到他在谈及电竞时,眼神里就像有光一样的赤诚热烈。
  心底里一阵阵的揪心的疼,疼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言表。
  安文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连亲人都不能进去探望,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的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试管。
  安文的母亲跪倒在外面,哭得泣不成声,他的父亲沉默着,不发一语,眼圈却红了。
  来往的人冷漠的远远绕开蹲在地上的女人,有的好奇的扭头看几眼,还是脚步匆匆走开。
  李佳佳几次去拉地上的女人,却都被她推开。
  陶樱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平复了一下情绪走过去。
  “阿姨,您好,我是右翼一队的队长陶樱,我.......”话说到一半,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女人站起来,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女人伸手指着她:“都是因为你,我的文文,到现在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要不
  是因为你,他就不会受伤。”女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拿起手边的包劈头盖脸朝陶樱砸了下去,“你怎么不去死?”
  砸过来的包被沈宥单手拦住,他礼貌将包还给女人,声音却不自觉的沉了下来:“这位女士,请你认清楚,伤害你儿子的是罪犯,而是不她。”
  他的身影一站过来,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由内而外,让女人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旁边站着的父亲沉默的叹了口气,将妻子拉到身后:“我妻子刚刚失礼了抱歉,安文的状况非常不好,匕首上沾了农药,现在已经顺着血液被肺部吸收了,随时都有可能肺部纤维化。”
 
 
第83章 奶油溺樱桃   热爱和梦想
  南城这几日都是夏季的阴雨天, 细细密密的小雨点花丝一样落下来,天空是铅灰色的,终日不见阳光, 湿冷的气流狭裹着风掠过街角巷尾。
  南城江边的私人公寓,落地窗前的白色纱幔随风飘动, 陶樱醒来的时候,窗外天空暗沉, 夜风里,纱幔飞舞,水雾袅袅, 茶香淡淡, 假山流水的声音透过面前的屏风传来, 她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身下的床垫柔软, 她掀开被子, 赤着脚下了床。
  地板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柔软的羊毛地毯,她赤着脚往外走。
  客厅一偶,悠悠茶香飘来, 她寻着香味走过去,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宽松家居服,柔软的绸缎布料垂了下来,他脊背笔挺, 端坐在棋桌上,温润白子和漆玉黑子错乱交杂在棋盘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 沈宥转过头来,看到赤着脚走过来的小姑娘,将指间的白子放下来,起身, 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打横抱起。
  “沈......沈宥,你.......”陶樱被他抱着放到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低头从旁边拿了长长的地毯袜,蹲下身给她穿上。
  陶樱抬头环视四周,室内的装饰古香古色,原木色的木地板,客厅一偶的棋盘处种着幌伞枫,绿意盎然,掠过屏风是漫延到天花板的假山,里面流淌着淙淙水流,蒸腾起白色雾气,很好的给室内加湿。
  “这是.......哪里?”陶樱问道。
  这不是他公司旁的私人公寓。
  “南城江区这边的江景房,离市区很远。”沈宥站起身来,将大敞开着的窗户关上。
  “哦。”她闷闷地应了一句,暗暗想着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被他带来这里的。
  好像是在医院里陪着安文守在走廊里,在重症监护室外三天三夜,怎么也不肯走,后来撞上前来探望的安文的母亲,被她连推搡带咒骂,心力憔悴,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想及此,她“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去干什么?”沈宥关上窗户,转回身来,长腿一迈,人挡在她前面。
  “就,就,去医院啊。”被他一挡,陶樱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安文还没醒,我要去守着他。”
  虽然她知道,肺部纤维化不可逆,只能一点点的等待死亡,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万一,会有奇迹发生呢?
  她始终不相信,明明是那么阳光热烈的,活生生的少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沈宥挡在她前面,脚步半分不动,声音却不自觉的低沉了下来,隐隐带了警告意味:“去医院,然后被毫无理智情绪上头的人推搡打骂吗?”
  陶樱不啃声了。
  他说的确实在理。
  “可是,安文是为了救我.......”她说着说着,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细不可闻。
  沈宥长长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大掌安抚性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说:“樱樱,不怪你,你不要有负罪感。”
  他知道她的状态非常不好,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就突然崩溃似得大哭,蜷缩成一团,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上。
  有什么人从旁边经过,她都会警惕的睁开眼,明明困到极致了,一点风吹草都能惊醒她。
  轰鸣的雷声夹杂着愈下愈大的雨水,冲刷在落地窗上,窗外的江面像倒进了豆子的沸水,被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冲刷着。
  轰鸣声像是天空在哭泣。
  星期一的凌晨三点十五分,那个热爱着电竞,一谈及到自己崇拜的头像,眼睛里像是在闪闪发光的少年,停止了呼吸。
  他静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暴雨倒灌,狂风怒吼着充斥着整个城市。
  陶樱他们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安文面容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闪着光的星星。
  安文的母亲跪倒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陶樱闭了闭眼,千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明明还笑着给她送过蛋糕,和她一起蹲在桌子下面躲过教练。
  如今一见,阴阳两隔。
  她还记得安文扑在她身上,挡住了胡天捅过来的匕首,记得他疼的直皱眉,却义无反顾。
  只因为她是陶樱,她是要代表国家去参加比赛的陶樱。
  他不允许她有事,不让她受伤。
  安文的葬礼破例在右翼基地举行,那个他深爱着的地方,承载着他梦想的地方。
  陶樱是从安文那里得知的,安文安文,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们的儿子,安安稳稳,此生平安。
  可惜,天不遂人愿。
  基地里一众大男生都红了眼,郑爽更是抹着鼻涕眼泪出来的。
  “安文他......他还给我送过零食,我.......”郑爽说着说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南城连绵几日的阴雨天骤然放晴,骄阳似火,晴空万里,基地的运动草坪上,嫩白鹅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像是无声的道别。
  照片上的少年笑的灿烂热烈,他将永远守护在他的梦想身边。
  ——我也想,像你一样,有一天,可以站在世界联赛的赛场上,为国争光。
  少年曾经站在简陋的楼梯上,说这句话时,眼睛里像是带着光。
  那一瞬间,无数蝴蝶围绕着飞舞,像是感应到了这个少年热烈。
  “安文,你放心,全球联赛,兄弟们会拼劲全力,背水一战,也要给你拿回个名次回来。”东北汉子郑爽说的一字一句。
  一只蝴蝶轻柔的落在他的眼睫上,像是无声的承诺。
  五月中旬,全球联赛在美国洛杉矶举行。
  右翼战队全员整装待发,少年们的热爱与梦想迎风生长,生生不息。
  临行前,陶樱穿着红白相间的右翼战队队服,背着设备包,站在队伍最前面,她乌黑的发丝
  散落下来,俏皮的带了顶同队服配色的鸭舌帽,宽松的运动裤衬,颇具运动少女的气质。
  她正在同郑爽讲话,突然有人叫她:“陶队!”
  “怎么了?”陶樱抬眼看过来。
  那个叫她的男生挤眉弄眼的朝她身后示意:“有熟人来了。”
  陶樱顺着他的示意转过身去,男人站在她身后,十米开外,那双漆黑的眼眸正注视着她。
  “沈宥!”小姑娘眼睛亮了一下,朝他走过来。
  一旁的米亚立即心领神会,将手里推着的行李箱拎过来,对陶樱微微弯腰,如同对自家老板一样恭敬:“陶樱小姐,这是老板要求为您准备的衣服。”
  “查了那边的天气,最近降温,给你准备了点厚衣服,基本的应急物品也有。”沈宥淡淡接过话,抬手,揉揉小姑娘的脸颊。
  那边的郑爽等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着这边的动静,见到如此亲密的举动,一副没见过世面似的拉长了声音“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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