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搬吗?”左可翻了个白眼,打着哈欠,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小工就是你为我做事,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对了,今晚上不要再入梦,不然你会害死她的。”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低,吓得秦发愣在哪里不敢动弹。
左可回了宿舍,顺手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鬼话连篇?她笑了笑,躺回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左可起的到是很早,没办法再过两日就是他们左家特定的日子,不然她也不会秦发当小工,不正规,而且又不知品性,放在身边也是个麻烦。
但是偏偏现在马上就要到左家祭的日子了,哎,想到这左可就忍不住叹气,这个左家祭历来都是左家的习俗,并不是祭拜祖先,而是劝人方。
劝人方这句话很多人听过,那说相声的就提过,说书唱戏劝人方,意思也就是否管你说书还是唱戏,劝人、引导人向善才是正道。
这左家也是秉持着这个理,每年一共四次左家祭,过年的那次叫年祭,是要祭祖先,其他的春夏秋祭,则是要让家主出门结善缘,以前这事都是左爷爷办的,这不左爷爷去世了,担子自然而然的拉在左可身上了,这事还是前几天左爷爷提醒她的,不然早不知道忘哪去了。
这善缘如何结交呢?左家有两个方法,一就是自个找个茶馆,当个说书先生,给人讲故事,能不能结到善缘就靠你自己口才了,要知道左可祖上可有一位靠着说书结识了当时的皇帝,也算是威风过一阵吧。
这二呢,就是老方法,自己摆摊算命去,说书三天、算命一天,看样子像是算命要松快点,可不是嘛,遇见有难着必要相帮,劝解他向善,结交善缘,这一通下来估计一个月都忙不完,不过当初左爷爷那些老主顾多半也是这么来的。
左可也想要不要去说书,可是这说书要的就是嘴皮子利落,但是偏偏左可最不利落的就是嘴皮子了,她向来都是属于光练不说那种,爷爷常说她以后会吃亏,左可只是觉得吃亏应该就是吃在不能讲三天故事,而是算命之后还得为别人负责吧。
左可到是觉得没所谓,这算命、卜卦本来就是自己学的,真要是碰上有难,不就是当接了一单生意,别人给你钱教育下“大龄”儿童吗。
当然左可让秦发当小工并不止这一件事情,而是上次那个笔仙还没查清楚,范思教授走的时候还给她丢下了一个难题,而秦发现在给她的难题,其实和范思教授的那个算是一样的,但又不一样。
范思教授是有人教他鬼吃鬼,而秦发则是有人教他入梦抢阴寿,没错,就是阴寿,这人在世的时候自然是阳寿,变成鬼了之后就是阴寿,女子本来就属阴,要是能在女人身上刮下点阴寿,那鬼可是跟吃了大补药一样,被盗了阴寿的人也会很快死亡,魂飞魄散,这种术法实在是太恶毒了。
而范教授那个鬼吃鬼,指的就是,一个鬼吞噬另外的一个鬼,就跟人杀人一样,不同的就是,后果就是被吃的鬼魂飞魄散,三界六道之中再无此人,这是老天爷最不能忍的,一般鬼也不敢去干,所以是谁教他的呢?
这个问题在范思下去的时候告诉她,按照范思说的,是他意识还不清楚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念叨这一句,偏生他完全记不清是谁,所以也帮不上左可什么忙。左可也正愁呢,谁知道这个秦发就是送上门线索,先不管是人家主动送上来的,还是无意暴露的,总之对左可就是一件不错的事。
虽说让秦发给她做事,但是左可真没给他安排什么事,都给学姐了,顺便还让学姐好好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告诉她,至于戚优那,左可特地给她挂了个香囊,可以让秦发近身,但是入梦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安排好了一切,左可就回家了,她的准备东西,后天一早去摆摊了。
后天早上,左可到的很早,六点钟,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个卦象筒,铺上了左家标记的桌布,挂了一个算命的简易布帆,自个坐在板凳上,就算是完事了,就差人了。
这摆摊算命当然算的不只是姻缘、吉凶、财源、生死,倒真是一门大学问。
左可摊上的东西不多,也就是抽签的签筒,解字、算八字的笔和红条子。
这算八字靠的是天干地支,何为天干地支呢?就是字古人最早研发出来编排年历和日期用的,有寓意天地的枝丫。
古人有云:“天干,犹木之干,强而为阳;支,犹木之枝,弱而为阴。”
其中天天干地支又分为,十天干、十二地支。这十天干说的就是常说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说的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对照的也就是十二生肖。
当然这中间还得分出阳支和阴支,每个干支也有对应的星体已经寓意,真要是说起来,估计十天半月也说不完,基本上是几千年来相士们必背的东西,不然半吊子都算不上。
话说回来,这一天下来,左可生意可不算太好,可以说是没有声音,毕竟她太年轻了,而且又是个女娃娃,相信的很少,很多都只是路过笑笑。
所以到现在左可也就接待了两位客人,一位是年轻的小姑娘和朋友笑嘻嘻的在她这算了姻缘,一位是想着便宜随便算算就当心里图个安稳的中年妇女。
左可给小姑娘,批的是,好姻缘,姻缘好,莫叫旁人遮了眼。给中年妇女批的则是,小财误大事,至于他们信不信也就不关左可的事了。
临到晚上六点钟,左可打算收摊了,看来她是遇不到结缘的人了,还是早点回去睡觉,不要在这喂蚊子了,虽是这样想着,但是她却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六点半的时候,公园里开始陆陆续续的人群,有跑步的,也有跳着广场舞、散着步的。
六点四十的,一个中年男人从左可的摊子前面慢跑了过去,没过几分钟,他又跑了回来,看着左可的摊子沉默了好一会,才上去问道:“小姑娘,算命吗?”
左可眼一亮,收了折扇,“算。”
男人坐了下来,有些唠叨的说道:“我早上就见你了,想着你小姑娘家家的给人算命也不容易,要是晚上还在,我肯定会来算一卦。”
“那就多谢先生帮忙,你可要算什么?”左可笑了笑,也不说客气话,直接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也没说其他的了,直接进入正题,“我有一个女儿早年的时候她妈和我离婚,带走了她,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她了,就想问问她还好吗?算是涂个心安吧。”
左可点了点头,直接介绍道:“行,那您看八字还是看相,或者抽签,解字?”
“哪样比较准?”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分类。
这种问题算不上好问题,左可也没再乎那么多,“我看什么都准,不过看别人还是八字最好。”说完,左可递了一道红条过去,示意男人将女儿八字写上。
男人接过了纸条,写好了之后,又递了回来。
左可打开了纸条,第一眼看上去还没什么,但是她心中稍微细算一下,就知道了不对劲。
这算八字也算是常常流传的了,古人总是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捂的紧紧的,除了父母,知道的人一般都少,怕的就是有人要害人,到了现代之后似乎就没么多注意了,当然还有一部分比较注意。
这生辰八字一直都是关乎一个人的命运,虽然有可能会偏颇,但是到底逃不脱那个坎,就像是说好的,就是这命。
男人给的生辰八字第一眼看上去挺好的,福禄寿还算是齐全,年少时家中受尽宠爱,得良人,中年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合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声。
但是细算一下呢,这幅八字的主人竟然已经早亡了,这怎么可能。
左可推算出八字对应的天干地支,再以流年干十六日地支插代路空亡和追魂空亡,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的女儿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用的还是借运那种下作手段。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是算不出来了,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算不出来吧?没事,我也只是求个心安,这是给报酬,以后好好找份工作吧。”说完男人就打算离开了。
左可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叫了男人一声,“先生,你要是没事,我们找一处地方详谈?”
“嗯?”男人明显没想到左可还有话说,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确没有什么安排了,索性点了点头,帮着左可把桌子和板凳还给住在公园旁边的老人家,找了一间茶馆,看看左可想要谈什么。
刚进屋左可就对男人说道:“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男人没想到左可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是看着左可严肃的样子,还是选择回答了她:“十五年前吧,那时候我忙着做生意,她妈闹着要和我离婚,我没有办法就和她离了,没想到这一离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我女儿了。”
十五年前!刚好就是女孩出事的时候,那么她是一离开父亲就出事了吗?这样说起来那个妻子到有些问题了,想到这,左可忍不住试探道:“你这么多年没见到她,怎么会今天突然要我帮忙算算。”
男人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地回道:“我是看着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再加上。”男人有些犹豫着该不该说。
“再说什么?”左可追问道,半路又觉得自己逼得太紧,于是连忙自我介绍,“先生你好,我叫左可,左家第56代传人。”
男人摆了摆手,回道:“我叫徐海陵,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徐叔叔。”
“徐叔叔。”
“哎。”徐海陵应了一声,喝了口茶,这才接着说道,“再加上我前些日子老是梦见我女儿,她说过得很不好,老是被东西压着,浑身都疼,问我能不能救救她。”说道着徐海陵眼角就忍不住泛红。
“您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真的?”
徐海陵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但是我现在实在是联系不上她,每次梦里想问问她到底在哪,爸爸去救她,别怕,可是每次到关键的时候”酒醒来了。”
听到这,左可表情凝重了起来,这明显是托梦,又被人镇压的情况,想到这,她看着徐海陵担忧哽咽语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他,“我刚刚给您算命,并不是没算出来,而是,并不是什么好卦象。”
“是不是我女儿真的在受苦?左可,哦不,左大师,你一定帮帮我。”显然是涉及到女儿的问题,徐海陵已经没有之前精明的样子。
左可看着他的样子,只能讲刚刚算的结果全部告诉对方,“你的女儿这世命应该算是极好的了,一生和和美美平平安安,但是我刚细算之下就发现,其实,你女儿早就不在了。”
徐海陵被这句惊得瞪大了眼珠,面色苍白,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一样。
左可不忍他这样颓废的样子,只能在旁边点拨道,“这件事应该不简单,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您妻子,好让您知道事情经过。”
这句话似乎激励到了徐海陵,他抹把脸,将眼泪擦去,朝着左可道了一声谢,拿着手机开始联系人了。
左可看着他的样子,只希望小姑娘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死去,不然真的是太残忍了。
第二十二章
那天晚上,徐海陵还是没有联系上前妻,左可给他留了一个电话,约好三天后一起去前妻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前妻。
和徐海陵告别后,左可就回了家,秋祭算是完了,不难,但是也说不上简单。
为免夜长梦多,主要还是现在学校这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解决,要是离开一阵子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魑魅魍魉出来,所以完成了秋祭,左可第二天就回学校了,她要先把戚优身边那只处理干净才好放下心来。
左可是晚上到的学校,比起学姐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鬼,秦发的能力要弱的许多,最明显的就是他只能在晚上十二点阴气最胜的时候出现,至于白天,那是想都别想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秦发慢慢悠悠的又打算走进女生宿舍,左可先他一步,关上了宿舍大门,站在走廊上看着准备摸进宿舍的秦发。
秦发被她的眼神弄得一哆嗦,差点县露出死相,还好中途刹住车了,笑呵呵的对左可说的:“大人,又有什么事要吩咐啊?小的马上办妥。”
左可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有事,是你。”
“我?”秦发一愣,指着自己疑惑的看着左可。
“对,你。”左可听见有人上楼梯的东西,朝秦发使了一个眼神,带着他上了学姐的地盘。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结吗?”她的眼神色清明,秦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张开嘴无声的说了几句。
左可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瞧得秦发特别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鬼的话,估计现在已经羞红了脸了。
秦发是那种活泼的大男生,要是现在活在大学肯定会让很多女孩子喜欢,但是也就是在这年纪他夭折了青春,变成了父母友人脑中的一张黑白照片中,失去了生命鲜活。你要说他后悔吗,肯定会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朋友失去笑颜觉得没有自己的邀约他就不会死,心爱的女孩即将踏上新的路途他却已经停滞不前,这一样样数来让他变成亡魂了也不安息。
所以他欠父母一句对不起,欠朋友一声宽慰,欠自己一封未送出去的情书。
左可想要渡化他就必须要替他化解他心中牵挂的事,她估摸了一下时间,又问秦发家的地址,与朋友的所在地,决定这两天就帮他完成全部的事情,好在秦家和朋友都在h市。
“我..我给优优写了一封情书……你可以直接帮我转交吗?”秦发支支吾吾说着。
左可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可以。”
正在看直播的地府众人也啪啪啪的鼓起了掌,徐高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拍着手说道:“果然还是看这种年轻人比较适合我们。”
左爷爷也点了点头,引以为豪的说道:“小可做的很不错。”
毛林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瞧把你能耐,当初要是送到我们山上造化肯定比现在大。”
“你就得了吧,人家左家功夫也不错。对了,老左,小可过几天是要去昌荣是吧?”司徒艾奚落了冤家一番,扭头朝左爷爷问道。
左爷爷到是乐呵呵点了点头,“对啊,怎么司徒你有事想要左可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