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事,就是问你要不要我给我孙子他们托托梦,让他们照顾照顾小可。”
“嘿,司徒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啊,老左,我们毛家也在昌荣有人。”一旁不甘心的毛林插着话。
司徒艾嫌弃的推了推他,“去去去,一边去,你们毛家那个地方估计都快生锈了吧,再说你那群徒子徒孙能听的?估摸着现在就不认识你了吧。”
“谁说的,司徒艾,不记得是你吧。”
“是你。”
“是你。”
左爷爷和徐高才两人一笑,徐高才看着两人,那两个冤家真是一天不抖就浑身不舒服,连这种事都争起来了,不过……
“老左,我们徐家也有人,还认人。”徐高才小声的凑到左长青耳边说着。
他还没说完,就见毛林已经横挑眉毛竖瞪眼了,“徐高才,别想得渔翁之利!”
左爷爷喝着孙女粉丝孝敬上来的茶叶,恩,今天的日子也过得舒服。
左爷爷还在那潇洒呢,左可算是为了秦发的是跑断腿了,她并没有选择直接接触秦家人,然后告诉他们直接能看见什么的,这样对他们太残忍了,等于拆开了他们心口那道已经腐烂的伤疤。
所以左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她给秦发找了一些阴气,秦发能短暂的掌握笔,在一张纸上颤颤抖抖写上了几个字,写完后立刻就安排他进入了二老的梦中,托梦讲述了自己过得很好,马上就要在地府当官了,爸爸妈妈不要为了他伤坏了身体,好好活着,下辈子他们还做家人。
梦醒后,两个中年人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不会在为了孩子的死亡去争吵去责怪对方,开始积极地生活,就像是儿子梦里和他们说的一样,好好的活下去。
过了几个月后,秦母照旧整理着秦发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白纸上颤颤抖抖的写着,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对不起,一时间泣不成声。
相比秦父秦母的悲痛,秦发的朋友已经快要走出来了,但是依旧是不敢靠近河道,似乎在惧怕这什么,左可也按之前的方法,让秦发和他好好劝解了一番,约好下辈子做好兄弟,也算是完成了。
最难办的,其实是戚优那里。
忙完前面两件事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左可坐在床上,看着正在整理东西的戚优,假装不知情的问道:“优优,你高中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戚优一顿,过了一会才勉强笑着回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左可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做掩饰的说道:“我刚刚看微博说,漂亮的女孩子,高中肯定会有初恋,所以想问问你。”
“怎么会。”戚优笑了笑,将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抿了抿唇,半响还是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不过。”她对上左可的眼,眼里似乎泛着泪花,带着回忆的接着回道:“他很高,笑得很灿烂,看见我总是脸红,傻傻的,体育很好,但是文科却很差,朋友很多,也许他不知道我每次都喜欢坐在教师旁边看他打球,可帅,可好看了,对了,他叫秦发,秦是秦始皇的秦,发是援琴鸣弦发清商的发。”
秦发面颊绯红,他没有想到戚优喜欢的真的是他,那句秦发的介绍也是他特地查了好久之后,才自信的朝戚优介绍的。
左可听着她的描述似乎能想到当时的光景,夕阳下,男孩带着灿烂的笑容将球投进了篮框中,坐在窗户边的短发少女看的目不转睛,却在男生转过头时连忙低下了头,脸上带着粉红。
“...我,我前几天……不是睡眠不好吗?其实不是,”戚优看着左可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几天常常梦见他,梦见他也喜欢我,他和我一起度过了人生的每个阶段,他说他不能当我的竹马从小呵护你,但是我能当你孩子他爸,以后为你撑起一片天地。”说到着,戚优的语气有些哽咽,左可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了擦眼泪,脸上的不好意思似乎都被伤感冲刷了。
“老实说,我很生气,气他也气我自己,气他终于考上和我同一所大学却因为意外不在了,气我为什么高中要坚持不谈恋爱,现在喜欢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左可叹了一口气,做到了戚优身边,拍着她的背,听着她说着男孩的不好,男孩的调皮,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喜欢的对方已经四了四年她还忘不了,喜欢的希望对方每天都能入她的梦,在梦里陪她度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原本还带着喜悦的秦发却已经僵直着身体,听着女生的唠叨,眼角已经泛红,心中好像被刀割了一样,明明他已经是鬼了。
左可看着他的样子,又看着秦发,一时间觉得由她递交情书根本不适合,只能等戚优收拾好了东西,去洗澡了这才有空和秦发商量。
“我在助你入一会梦吧,自己的情书得自己交。”
秦发红着眼,带着感激的点了点头,“哎。”
夜晚,等戚优入睡后,秦发就在左可的帮助下进入了戚优的梦境中,他们说了什么左可并不知道,只知道,秦发出来的时候,戚优嘴角挂着的是幸福的微笑。
“办完了?”左可朝秦发小声的问道。
秦发沉默了一会,对左可说道:“大人,我能不能就当你的小工,我,我想一直陪着戚优。”
左可呼了一口气,秦发这个想法早在戚优说喜欢的是他时,左可就想过,她也想过要不要帮两人,但是想过并不是会帮。
“不行。”
秦发神色一暗,他没有勉强左可,毕竟这种事,是真的不好帮,只能对左可勉强的笑了笑,“没事,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左可点了点头,打开了通往地府的通道。
秦发眼神带着怀念的看向宿舍,慢慢的走向通道。
“喂。”
左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发扭头望去。
“我听说地府现在已经有人间办事处了。”
秦发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如戚优说的,很灿烂,很迷人。
第二十三章
24号清晨,一辆大巴车上下来了一群人,徐海陵笑着和车上的几人打着招呼,带着左可朝车站外走去。
两人都没带多少东西,轻装上阵,昨晚上凌晨上的车,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原本是计划开车或者坐火车来的,但是天不遂人意,最后只赶上了巴士。
下了车,徐海陵还对着地方有点熟悉,几年前找女儿来过一次,左可对着可是完全不熟悉了,只能一边搜着地图一边跟着徐海陵走,她并不担心徐海陵是不是心怀叵测,一来是她时时刻刻开着直播呢,二来她不认为自己连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会连好人坏人都看不出。
徐海陵找了一个早餐店,两人算是暂时可以休息一会了,昌荣这个地方不大,也没有h市那么繁华,所以一路上都没有看家几个人,经过这几天的修整,徐海陵算是理智了一些,一边点好了早餐,一边给左可说着自己前妻。
徐海陵的前妻叫陈娇娇,昌荣县荷塘村的人,早年是在h市工作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徐海陵,两人当时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时不时约出来玩一玩,这一来二去也就在一起了。那时候陈娇娇是告诉徐海陵自己是昌荣县的,但是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才会在外打拼。
恰好徐海陵也是孤儿,所以对陈娇娇更是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没过多久两个人就结婚了,没有父母见证,就几个人朋友在一起见证了一下。结婚之后徐海陵才知道陈娇娇才十九岁扯不了证,想着再等一年两人就能扯证了,那时候两人都是到处打工,家也比较穷,徐海陵十分争气,肩上有了责任之后就开始了创业,他为人有讲义气,做生意讲公道,公司也就越开越大了。
和陈娇娇结婚二年后,两人就有了宝贝女儿,取名叫徐姝,这孩子生下来了,自然就涉及到扯证,上户的问题了,按理说徐海陵这种有事业又爱老婆不沾花惹草的,肯定巴不得和他领证啊,但是徐海陵的前妻并不是这样,她一直拖拖拉拉不愿意领证,徐海陵开始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逼她,索性就将女儿上户到自己的户籍上了,但是到底心底还是有了疙瘩。
这事说来也奇怪,一拖就拖了十几年,陈娇娇在家相夫教子,十足的贤妻良母,徐海陵开始还揪扯着这件事,但是后来忙工作也就忘了,在加上陈娇娇对他也十分好,所以就没有在意这些了,只是偶尔夜里会想起,辗转反侧。
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徐海陵又把扯证的事搬上正轨了,他原本想妻子不想扯证是不是因为户籍被压在原地方了?于是就托人去昌荣市打听了一下,结果打听到的是让他大为吃惊,昌荣市荷塘村的确有个叫做陈娇娇的人,但是却不是他的妻子,知道这件事的徐海陵瞬间摸不着头脑了,他妻子冒名顶替别人的名字是为什么?难不成真有见不得人秘密?
这样一想,徐海陵就忍不住照了妻子的样子拖朋友去警察局匹配下,看看到底谁吻合,事情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徐海陵的妻子竟然和荷塘村一名叫做陈娇的女人一模一样,但是问题来着,陈娇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确认死亡了,那现在这个究竟是人还是鬼?
徐海陵并不相信对方是鬼,毕竟两人相处了十几年了,所以决定回家好好问问妻子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妻子消失了,带着十五岁的女儿,彻底消失在了徐海陵的生活中,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徐海陵想象一样,他报了警却丝毫没有用,就好像世界上没有这两个人一样,但是徐海陵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直到遇见了左可。
听完了徐海陵的故事,左可觉得这人还是真的心大,她眯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试探性的朝徐海陵问道:“你就不怕陈娇真是鬼?”
徐海陵苦笑了一声,“我能怕什么啊,我和她已经过来小半辈子了,女儿都有了,我怕还来得及吗?”
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徐海陵的心态也太好了一点吧,任谁知道妻子可能是鬼也不会这样淡定吧,左可在心中给徐海陵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后来就没有来这边找找吗?”
“怎么可能没找,昌荣县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翻遍了,寻人启事也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前几年我才渐渐停下来。”徐海陵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看向左可,“你先吃,我去那边抽支烟。”
左可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早餐。
吃完早饭,路上的人已经多起来了,左可擦了擦嘴,观察了一下昌荣县,昌荣县的建筑和普通城市的没什么区别,不过临近海,所以风比较大,吹的人也十分舒服,到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城市。
“我们先去荷塘村?我想看看那位陈娇和你妻子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左可拿着行李箱朝徐海陵问道。
徐海陵点了点头,两人又转回了车站,从昌荣县去荷塘村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般只有短途小客车才回去。
不多时,徐海陵和左可就到了离荷塘村不远处的小镇上,小客车不进村子,得自己租镇上的摩托车才能去,两人也算是奔波一天,徐海陵提议两人还是暂时在镇上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村里。
左可同意了,她也想到处打探打探消息。
小镇并不大,旅馆也就一家,两人办了入住手续,并不是很正规,老板娘扯着大嗓门热情的招待着两个人,她儿子帮忙提着行李带着两人去房间,左可上楼的时候还听见老板娘在那喜气洋洋的和邻居聊着天,说她们这个鸡窝窝里可算是有人来了,这年头一个月也不一定来几个人,生意也不好做。
左可出于礼貌朝着拧箱子的小伙子笑了笑,问道:“下面那个超市也是你们家的?”
小伙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也许是头一次看见左可这样的,低着头恩了一声,似乎是不大好意思。
徐海陵的房间先到,所以提着行李沉默的和左可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左可到是不急不忙的朝小伙子搭着话,“我叫左可,学考古了,你呢?”
小伙子帮左可开了门,低着头回道:“我叫陈安,叫我安子就好,我一般就在下面,有时可以叫我。”
左可点了点头,看着他放好了箱子,退出房间这才关上了门。
正如老板娘说的,这家旅馆的确比不上大旅店,是栋独立的三层小楼,二楼就是旅馆的房间,一共八个房间,一楼是入住登记和小卖部,至于三楼,左可还不知道。
房间也不是很大,一张床、座子上放着老旧的电视剧,还有水壶水杯,房间里铺着一小块地毯,依稀可以看出什么花纹,但是颜色就不行了。
左可将自己行李打开,也没急着拿东西出来,随手在行李箱内袋里,拿出了一本书随意放在了床上,行李放在了旁边。
似乎想起来什么,她拿着房卡就出门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符,这才朝楼下走去,要想查清楚整件事,恐怕还得将镇子里摸清楚。
这座小镇的确没有多大,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反正在几个村子的中间离昌荣又近,所以下午十分特别多热闹。
左可在旅馆开的小卖部买了一点东西,随口和老板娘聊着,顺便问问荷塘村的情况。
老板娘好不容易盼来一桩生意,再加上左可又买了那么多的吃的,自然是乐的找不北了,不用左可多说,就给左可理清楚了整个荷塘村的历史了。
荷塘村原本是一个地主先搬过去住的,后来开阔了田埂,有不少外村的都陆陆续续搬到那,那地主一看人这么多了,干脆就单独划了一个村,村里姓什么的都有,算是百家,至于荷塘村的名字嘛,是因为村里旁边有个很大的荷花塘,所以就随机取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荷塘村和其他村子不一样,荷塘村出去打工的人是其他村子的一半都不到,没办法,村子里年轻人少,反到是老年人和小孩多,听说是十几年前死了不少年轻人,来了不少领导调查,结果什么都没调查出来,最后做疫病处理,导致现在青黄不接,这几年也神神秘秘的,村子里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个个足不出户,镇上的人都不是很喜欢他们来往。
听完了这些,左可心中算是有了数,准备上楼去了,老板娘看她买了那么多东西,非要给她送一包花生米,左可笑了笑也就接下了。
中午的时候,左可和徐海陵是在旅馆旁边的小饭馆吃的,把老板娘高兴得不了,因为隔壁是她侄女开的店子,对左可两人是越发和蔼了,问什么答什么,什么邻里间的小事都能说得一清二楚,不去做八卦还真是有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