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黑球,不屑的给自己舔着毛,喵呜,听说小姐姐都喜欢猫多一点,它以后就决定保持这样形象了,哎呀真是美美哒。
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一会,就被左可提了起来,“小黑,准备出发,有新情况。”说完,左可就跑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留小黑欲哭无泪地看着刚刚自己打理好的毛又被揉的凌乱不堪了。
半个小时后,左可背着包带着小黑来到了拨古街,没在下面多逛,转头就又上了上次呆的那个茶楼。
她刚上楼就听见几个常在拨古街蹲着的老茶客在那聊着上回的事,不禁挺了挺胸,一股自恋的感情又要喷发出来了,还好她抑制的快。
照旧坐在上回自己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还好她来的时候和茶楼老板打好招呼了,要不然在周末这个人流量超多的一天,想要个风景好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难。
也都怪徐海陵,话也没和左可说多清楚,就说是有人在拨古街看到陈娇了,他现在因为在外地走不开,所以请左可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陈娇,如果是,务必要问清楚他女儿到底在哪,他现在已经对陈娇没什么感情了,再乎也只是自己的女儿。
左可很干脆的就同意了,她本来就想快点完成这件事,二来徐海陵给钱给的也很大方,而且这阵子没事,也给左可介绍了一点小生意,这茶楼就是其中一家。
她正靠着窗四处搜索着陈娇的身影呢,就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她回头望去,原来是茶楼的老板,姓葛,单名一个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年纪并不大,做派却是喜欢按照拨古街一些老人模样来,穿大褂,提着鸟笼,手里握着两核桃,看见左可,扬着眉毛扯着嗓子说道:“呦,这是什么风,把我们这左大师请来了。”
“哎呀,葛老板你就别埋汰我了,坐。”左可起身连忙招呼道。
葛春将鸟笼挂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扇子将窗户又拨开了一些这才悠悠然坐下,“恩,能不埋汰你吗,上回在我这拿了一包碧螺春就再也不来了。”
“这不是您给我的吗?”左可无奈的笑了笑。
葛春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我给你的,那不是叫你多来几回,我帮你介绍生意吗,结果你啊,一趟都不来了。”
“您介绍的生意的确不错,但是这事我干不了啊,您那位朋友不信这个,强求也没意识。”
“得了得了,我回头再说说他,不接受就拉到,我还没那工夫呢。”葛春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指着下面一个地方说道:“昨个看见她在那摆摊呢,不过没摆多久。”
左可朝他指的位置看去,知道事情算是翻了个篇了,也不急了,给葛春到了一杯茶,自己到一杯,转了话题。
这葛春早年算是跑江湖的,喜欢唱戏,自己也有不小的产业,就是有时候太热心了,又嘴硬,不过还的确是值得深交的人。
两人聊了一会,时间转到了下午三点多,一个打扮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背着一个大袋子出现在拨古街中。
第二十六章
那中年妇女就是徐海陵的妻子,消失了十五年的陈娇,虽然现在已经年纪大了,但是要是仔细看,就能看出她以前的面容。
徐海陵早就和葛春交代过了,一定要逮到他这个老婆,问清楚他女儿到底去哪了,这不,陈娇刚出现在这条街,就被葛春的人请了上来。
陈娇被请上来的时候,还有些无措,颤颤抖抖的跟着两个壮汉走了上来,她打扮虽然是一副普普通通,但是从紧握的一双手就能看的出来,她之前其实过得并不差,胆子似乎也没有陈梅说的那么大了。
左可喝着茶观察着。
她不说话,葛春也不说话,两人喝着茶都不知道对方想的什么。
过了一会,葛春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眼名字,对左可说道:“是老徐。”
左可点了点头,示意他接。
葛春接了电话,掉着嗓子朝着对面的说道:“老徐啊,人逮到了,嗯,行,左大师会帮忙的,我知道,我不会动粗的,恩,好了,就这样了,挂了。”打完电话,他不耐烦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砰的一声,让站立不安的陈娇一惊,面色带着几分惊恐说道:“你,你们想做什么。”
葛春看着她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扭头又看向窗外了。
左可知道他这是不耐烦,所以该问的还是得自己问,于是清了清嗓子对陈娇说道:“你女儿呢?”
陈娇猛然抬起了头,看向左可,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以及惶恐。
“问你呢,哑巴了。”葛春见陈娇不回答,踢着桌子问道。
陈娇似乎被吓到了,唇瓣似乎要被咬出血一样,等得葛春都快要掀桌子了这才张口回道:“不...不见了...”她声音干涩,低下了头,似乎已经明白了是谁找她来的。
左可拍了拍桌子,示意葛春镇定下来,这才转头朝陈娇说道:“陈娇,我和你丈夫,也就是徐海陵已经去过荷塘村了,我们一直都在找你,你知道吗?”
陈娇一顿,点了点头,没出声。
“你知道就好,现在徐叔也不想追究你什么责任了,就想问问你把他女儿弄到哪里去了,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不仅追究你的责任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你现在很缺钱吧?不然也不会出来卖东西。”左可慢条斯理的和陈娇说着,一旁的葛春隐忍着不说话。
但是陈娇并没有回答,甚至将头埋的更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葛春看她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不顾自己养气的功夫说道:“你今天不把莘莘的消息交出来就休想出这个门。”
“葛春坐下,你急什么啊,人家亲妈都在这,你还怕找不到徐莘的消息吗?”左可拉一把葛春的衣袖,朝他抬了抬下巴。
葛春冷静了一会,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的看着中间的陈娇,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能不急吗,她把我媳妇一藏就是十五年。”
他这句话让原本低着头的陈娇瞬间抬起了头,看向了葛春,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你是……小春?”
“你别叫我,赶快把徐莘的消息交出来。”
左可摇了摇头,葛春这样子,陈娇根本就不会说实话,她的确是看出葛春和徐家有点关系,不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或是忘年交,而是很多年前就有交集,不过她没有细算,自然也不知道两人会有这种关系了。
看着现在葛春性格不稳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劝道:“要不,你先去隔壁?你在这我怎么办事。”
葛春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陈娇,又看了看左可,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带着人去了隔壁,临走的时候讲这个隔间的门锁上了。
左可听着外面的动静,摇了摇头,没想到她也会被人锁在屋里,不过嘛,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她看着站在中间的陈娇,抬了抬手说道:“陈女士,坐。”
陈娇局促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门,最后还是选择做到了左可的对面。
左可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陈娇面前,伸了伸手,“喝点茶,润润嗓子。”
陈娇沉默了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小春也算的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了,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十五年了。”
左可没接她的话,反而和陈娇聊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陈梅说,那年其实死的是你妹妹陈小娇?”
陈娇似乎没想到左可会说这件事,愣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是,是我妹妹,也算是我对不起她吧,不过还好”她眼神转到了左可身上,停顿了一下,转了一个话题,“老徐过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当面问问徐叔。”左可晃了晃杯子,接着说道:“陈梅说她很恨你。”
“我知道。”陈娇抿了口茶水。
左可放下杯子,面带好奇地问道:“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很问你。”
“问吧,我都被你们抓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陈娇面色淡然的看向左可。
“既然是死的是你妹妹,那么为什么你不肯和徐叔领结婚证?这件事应该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吧。”
陈娇苦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好的事,那时候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后来。”
左可见她又不说话了,也不急,继续给她倒了茶,接着说道:“你知道徐叔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陈娇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徐叔找我,是因为我会算命,你猜他让我算谁的命?”左可用手撑着头,颇为兴致的朝陈娇抛出了一个重磅□□。
“...是..莘莘..的...对吗?”陈娇语气颤抖的回道,但是不用左可回答她就知道结果了。
左可看着她的样子,隔了一会才说道:“你女儿应该是天生好命格,有父母宠着,出嫁有好夫郎,老了有孝子孝孙,一生可以话说是富贵平安的了,但是我算到的命格却在十五年前断了,陈娇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陈娇呢喃着,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左可没继续再问,朝隔壁敲了敲墙,示意对方开门。
葛春先一步拿着钥匙给左可开了门,紧张的问道:“问出来了什么码?”
左可摇了摇头,止住了葛春要进去的动作,拉着他来到一边,示意旁人将隔间锁了这才说道:“徐叔快回来了吧?等他回来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葛春呼了一口气,双手捏着自家的栏杆,沉默了好一会才回道:“快了,他晚上就到。”
左可点了点头,“我下去走走,等会回来,你可要记得给我备好饭,另外不许进隔间坏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去吧。”葛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也没玩自己那两个宝贝核桃了,自个趴在栏杆那,守着隔间。
徐海陵晚上八点到的,一下飞机就立马赶来茶楼这边了,拨古街这边也就茶楼还依旧灯火通明了,他来了之后也不急,吃了左可让茶楼准备好的饭,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进隔间。
隔间里陈娇已经吃过饭了,安静坐那等着,似乎知道了徐海陵会过来,看见徐海陵也不慌,就像是一个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说了一句:“你来了。”
徐海陵也沉闷的应了一声。
葛春见状也没在闹脾气了,跟着左可坐在了新加进来的几把板凳上。
也不用徐海陵说什么,陈娇就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那年荷塘村降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叫陈娇,一个叫陈小娇,陈娇是姐姐,胆子大,性子活泼,陈小娇是妹妹,胆子小,很容易脸红。家里穷,其实两人都读不上书,但是那时候学校来人劝了,而且减免了学费,但是在减免也只有一个人能上学,于是陈娇和妹妹就商量两人交换着去学校,一个学会了就交另外一个,也许是那时候就要模仿对方,所以后来两个才会闹出那么多事吧。
村里的人都以为上学的是陈娇,觉得陈娇有文化,早早的就让人订了亲,没有文化的陈小娇,长得漂亮就是胆子太小了,实际上两个人的性格差不了哪里去,陈娇的确是看不是自己的未婚夫,但是也不是那种到处勾三搭四的人,妹妹陈小娇也不是,但是却和陈梅的丈夫喜欢上了,那个时候,陈梅的丈夫刘成还没有娶陈梅,说的也是要娶陈小娇。
哪知道两人好了没多久,陈梅就进门了,陈小娇在屋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回,陈娇看见刘成就想宰了他,刘成娶了陈梅之后也没有改邪归正,还记挂着陈小娇,时不时要纠缠一番,有一回差点就强了陈小娇,刚好被刘成她妈看见了,说的是抓奸,实际上根本就是刘成的错。
那事过去之后,陈梅闹着要分开陈娇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她能怎么给陈梅解释?更可况那时候陈小娇整个精神都快要崩溃了,陈小娇出事的那天,也是因为陈娇因为有事去了外地,说自己请假要扣钱,还不如让她去代班,再加上,陈小娇这几天的确是好了许多,陈娇也就同意了,谁知道后来会遇见那种事。
出差回来之后的陈娇知道了这事之后并没有崩溃,她选择的是给妹妹报仇,晚上去装鬼吓人,下毒给村里人都是她干的,什么病死了几个人,分明是她毒死了两个老无赖,吓死了陈梅的丈夫刘成,要不是后来事情闹大了,她不得已去了昌荣市避风头,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在杀几个人给妹妹报完仇她就去自首,谁知道遇上了徐海陵。
和徐海陵结婚的那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后来也想过离开,但是又有了徐莘,她想着等着女儿在长大,长大几岁了她再去。
至于不想和徐海陵扯证是怕徐海陵背上一个杀人妻子的名声,所以干脆的不扯证,她也在徐海陵有钱了之后不怎么出门,全心全力照顾爷两,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十五年,要不是徐海陵突然去荷塘村的事被陈娇知道了,她估计还活在这段生活里。
她本来是打算和徐海陵坦白的,还想自己去自首,算是为女儿积福了,谁知道的是,事情接踵而至,徐莘失踪了,在一天上学去的路上失踪了,陈娇当时都快急疯,想给徐海陵打电话,但是根本就打不通。
她一连找了女儿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至于报警,她跟本就不相信,在女儿上下学的路上陈娇不知道找了多少次,最后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
正如徐海陵遇见是的左可,算的是女儿安否。
陈娇遇见是算命先生,算的是女儿在那。
两者给出的答案都是,令媛亡已。
得到回答的,陈娇整个都快崩溃了,她觉得这就是给她的报应,但是又不甘心女儿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警察抓到人,到时候她得到的也只是女儿的尸体,伤害她女儿的却关在监狱里好好活着。
陈娇是个狠人,她对身边的人很好,对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很毒。她也是个疯子,为了给妹妹报仇悄声无息杀了荷塘村十几号人都不止,对于女儿失踪这件事,她选择悄声无息的告别了徐海陵的生活,背负起了两份仇恨,一边到处寻找这女儿,或是害女儿的凶手,一边继续在荷塘村进行着她的报复。
说到这,左可都忍不住对这个女人鼓起来掌,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肯定算是个女屠夫了,有勇有谋,可惜遇见的事却不对。
一旁的徐海陵和葛春听完了整个经过后,也变得沉默了起来,他们两个早就做好了徐莘不在的可能性,特别是左可算过挂之后,但是又忍不住去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