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扇被贴着封条,还画着奇怪符咒的徐海陵突然开口了,“ 我也不知道年少的爱情可以坚持到这一步,有时候我想放弃了,都是葛春一直坚持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硬生生耽误了他十多年,到现在还要耽误他一辈子。”
左可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敲了敲411宿舍门,下一刻原本被死死关闭着门就缓缓打开了。
在普通人眼里看来,这间寝室破烂不堪,而左可却能看到不一样的场景,不过现在青天白日,徐莘又被留在了葛春茶楼里,自然是不能出现在这。
左可看向徐海陵,“你觉得这个地方哪里最容易藏东西?”
徐海陵一愣,“藏东西?”
左可点了点头,“一些看起来比较奇怪的东西,你站着吧,我来找。”
“不用帮忙吗?”徐海陵忙问道。
“不用,这地方都是女儿的东西,你看不到别给她弄乱了,还是我来吧。”左可摇了摇头,将门关上,幸亏她穿的这件衣服比较休闲,可以撸起袖子到处翻找。
半个小时过去了之后,左可看着这间不大的宿舍,难道是她猜错了?
徐海陵似乎也看出了她苦恼,于是四处搜寻的,看到墙角一突出来的墙块时,迟疑地朝左可问道:“有没有可能藏在墙壁中?”
左可双眼一亮,看向那块凸起来的墙块,蹲下身子,开始在墙上轻轻敲了起来,不多时就发现一块与其他声音不大一样的墙块,徐海陵递给她一串钥匙,轻易的就将墙块给撬开了。
一个过着黑色线和黄符沾着黑色血迹的小人偶从里面滚落出来。
“这是?”徐海陵大为吃惊,没想到真的能从里面拿出东西来。
左可小心从口袋里拿起一条手帕,将人偶包裹了起来,“走吧,我们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徐海陵点了点头,连忙给左可开了门,两人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葛春的茶楼中。
下午,葛春、徐海陵、陈娇三人人,还有徐莘这个鬼,一起看着放置在桌子上的人偶,面上带着疑惑。
“这就是改命的东西?”陈娇看着面前的小人偶,有种想要撕毁这东西的冲动。
左可摇了摇头,“不全是,这个主要是用来遮天眼已经牵制学姐的东西。”看着几人还是不懂的样子,只能继续解释道。
“我以前一直感觉学姐的状态不对,却查不出什么,但是昨天听了陈阿姨你说的了,我就知道学姐肯定是被人改命,她十五岁出现在大学,并且以为自己是枉死在大学的,我自然而然查不出来什么,我曾经也想过是不是那种碎尸案之类的,现在才发现想象的根本不是那么简单。”说到这左可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谋划者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
按照陈娇说的,杀了徐莘的人都是他们认识的人,年纪还不大,刚上大学,却能听信算命先生的话,算计别人的命格,自己改命,其残忍的心性根本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应该是李芸那段时间运气极差,恰巧遇上了一个算命先生,对方给她说了改命之法,她自己却办出来了。”
改命本来就是逆天而为,这个李芸那时候小,徐莘恐怕不记得自己生辰八字,顶多记得只记得出生年月,但是准确时辰肯定不知道。改命之法,最需要的就是人的生辰八字,如果有胎发辅助那就更好了,但是这两样东西李芸肯定是都拿不到的,那么她怎么改命?只能取人心尖血,用邪术去改。
心尖血怎么取?这放在李芸的眼里,恐怕就是挖心而取吧?人要是被挖了心怎么可能还会存活下来,就是不知道徐莘生前到底受过多大的痛楚,而且李芸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徐莘的尸体怎么处理的?这些都是左可猜不到。
“这个人偶沾了学姐的心尖血,在缠上李芸的头发,和镇压鬼魂的黄符做成的,效果就是让学姐顶了李芸的命格,在镇压在学校里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用不了几年学姐就会魂飞魄散,还好着黄符半斤八两,不然。”
不然这件事就会被完完整整的掩盖下来,就算陈娇查到了是李芸也没有任何办法,这种事不仅是给徐海陵三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就连左可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心狠手辣之类,要知道那时候的李芸也才不过十八十九岁。
看着沉默看着人偶的三个人,左可勉强按耐住了自己暴躁的情绪,“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办事处的人来处理吧,教李芸这个方法的人也会被我们查到,你们……节哀吧。”
一旁的徐莘还有些晕乎乎地听完左可的话,看着陷入悲伤和沉痛中的三人,忍不住劝道:“爸爸,妈妈,春春,你们不要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陈娇看着女儿的样子,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样子算好吗?只要一想到徐莘可能被人活活的挖出了心脏,她的心就止不住痛了起来,徐海陵更是握紧拳头,恨得不行现在就杀了李芸。
左可也知道劝他们估计没什么用,索性去了外面,给陈跃打了电话,“发生了一件不太好得事。”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陈跃听出了左可话语中的凝重,立马问道。
“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你来趟莘春茶楼吧,拨古街那家。”
“好。”
挂断了电话,左可坐在了茶楼旁边的台阶上,看着拨古街依旧热闹的场景,心中是无法平静的愁绪。
第二十八章
陈跃到的很快,看着左可一脸颓废的样子坐在茶馆旁边的台阶,挑了挑眉,老实说他和左可合作了这么几年还没见过左可这样子,看来这次的问题的确很严重。
左可听见车门关闭的声音,抹了一把脸,看着陈跃说道:“你来了,坐。”
陈跃依言坐在了左可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这样子可算不得好。”
左可叹了一声气,心说要是你知道了心情肯定更不好,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思和陈跃打趣了,直截了当的说起了这件事,“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是一件刑事案件,但是这种手段,还有邪术怎么说处里都得管管,不然。”
陈跃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和棒棒糖,将棒棒糖递给了左可,自己拿起了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之后,才算拯救了自己世界观,“我一直以为现在的孩子够凶残了,没想到十几年前就.”说到这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左可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抽完这根就进去吧啊,我先和他们打好招呼。”
陈跃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左可进了茶楼,徐海陵和陈娇几人的情绪虽然还是很难平静,但是到底是听得进话了,看着左可进来,都没出声。
“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处里的人了,他会把这个人偶拿去化验,如果确认是我的说法,不用多久就会抓捕李芸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学姐的尸体到底在哪了。”
徐海陵红着眼点了点头,一旁的葛春向左可道了一声谢,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左大师,我早上和你说的事,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帮帮我。”
左可扭头看向他,葛春其实不大,也就是34岁,比徐莘大了四岁,得了徐莘15年,却依旧在得知徐莘的死亡之后,愿意和她结婚,可以说是痴心一片了,但是左可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她动了动唇,半响说道:“其实这件事不怪你。”
葛春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的笑着说道:“我不是因为这事才要娶她,而是我真的喜欢她,不怕你笑话,我十岁知道什么是夫妻之后,就一直想着要去她过门。”葛春望了眼正在陪着父母的徐莘,“十五年前她失踪我的确怪过自己,怪自己那天为什么不早点却接她,十五年里我做梦都想找到它,不管她过得怎么样,现在我找到她,她未婚,我未娶,两个人错过了那么多年,后面的日子总不能再错过了吧。”
左可看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全当是安慰,“加油。”说完就挥手让陈跃进来了,她现在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平息自己被这件事受到的冲击。
虽然是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真到了家里她又睡不着了,索性躺在了床上,翻着手机,红包群里的众人眼尖的发现了她在线,于是纷纷艾特她,想要和她聊会天,那架势就和追星没两样了。
左可打开了消息,看着众人的关心,道了声谢,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故事的后续告诉了群里的众人,显然这种事引起了众人注意,纷纷都说着自己不同的观点。
正准备上班的薛亓也看到了左可的消息,敏锐的发现了左可不高的兴致,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想出去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能给左可发了一条消息。
转轮王薛:还有三天就是冬至了。
左可有些惊讶与薛亓这时候会给自己发消息,还以为薛亓找自己什么事呢,于是回道:恩。
转轮王薛:你知道冬至怎么来的吗?
月落星稀:十一月中,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
转轮王薛:准备好了吗?
月落星稀:恩?
转轮王薛:[不高兴][截图]
噗嗤,左可这才想起自己还答应过薛亓,冬至的时候要带他到处逛逛,这件事的确是她疏忽了,不过一想到冬至要招待薛亓,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这冬至呢,又称为至节,因为它是阴极之至,阳气始至,也是日行南至的节日,而且历来就有冬节大如年的意思,虽然放到现在重视的的少了,但是放在地府还真是一个大节日,也怪不得地府会放假,薛亓会有空出来。
看着薛亓发过来消息,左可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被徐莘的事影响渐渐被冲散了。
月落星稀:我会记得请大人吃汤圆的,就是希望大人不要嫌弃我。
转轮王薛:不嫌弃。
月落星稀:那就好。
转轮王薛:人性有极善就有极恶,父母教导是有很大影响的。
左可一愣,这才发现薛亓其实在安慰自己,她弯了弯眉,回道,谢谢。
转轮王薛:记得汤圆。、
月落星稀:恩。
和薛亓聊了一会,左可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还不用她给陈跃打电话过去,陈跃就已经打电话过来,“的确是徐莘的血迹,头发也是李芸的,我们现在准备抓人了。”
左可清醒了一些,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去处里等你们,恩恩,好,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出门了。
晚上十一点,左可看见一身睡衣被抓到了处里的李芸。
老实说李芸长得和普通,丢在人群里完全就看不见,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十九岁就敢犯下命案,而且不动声色的继续和被害人家属相处,丝毫没有愧疚的心里,心性可以说是真正的冷血了。
左可坐在陈跃旁边,这次的案子由陈跃来审,她顶多算是旁听,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唆使李芸的,还有徐莘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姓名。”
“李芸。”
“年龄。”
“34。”
“性别。”
“女。”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抓你过来吗?”
李芸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跃看了左可一眼,左可拿起了手中的照片,对李芸说道:“认识她吗?”
“认识。”李芸平淡的回道,似乎她和这个人一点都不相干一样。
“你杀了她?”陈跃跟着问道。
李芸摇了摇头,“我没有杀她。”
“那这个东西怎么来的?”左可用手帕拿着人偶给李芸看到。
“哦,我只是取了她一点血。”李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她一点都不配合,我只能把她打晕了找人来帮忙了。”
“找谁?”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说他能帮我取血。”李芸毫无畏惧的坐在椅子上平淡的说着事情经过。
“说说事情经过。”左可敲了敲桌子。
李芸看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开始慢慢说起了十五年前的事。
十五年前,她的确是倒霉极了,不止她倒霉,她家里人也没好到那里去,她正愁着呢,谁知道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算出了她为什么倒霉了,但是硬是说帮不上她,没办法李芸只能打晕了他,把他关在一间屋子里,逼问下终于得到了换命这个法子。
法子得到了,但是人选却没有,就在这时候,经常来找她玩的徐莘进入了她的眼中,她给徐莘拍了一张照,叫算命先生算她的命好不好,徐莘的命自然是好了。
于是李芸就动力歪主意,她想要和徐莘换命,享受一切好的事情,但是却拿不到徐莘的生辰八字或是胎发,只能走了歪路,想着取心尖血,但是她一个19岁的学生,又不是学医的,怎么取到成了一个难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联系了她,说是能够帮忙,只要徐莘的其他的器官归他就好,李芸想了想就同意了,顺利得到拿到徐莘的心尖血,顺便那个男人还交了李芸一种压制徐莘亡魂的办法,也就是那个人偶,两人交易完了之后,李芸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同样她的运气也变得渐渐了好了起来,虽然没有好多久。
“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听完了李芸陈述的陈跃皱着眉按着面前的女人。
“怕什么?又不是我杀了徐莘。”
左可很明显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录完了口供之后,就拉着陈跃出来,“我觉得那个男人不简单。”
“听着像是非法贩卖器官的组织。”陈跃点了点头,猜测道。
左可摇了摇头,“要是是组织还好,但是看李芸的说法不可能是组织,因为她能看出李芸要发生的事,以及帮李芸镇压亡魂就不简单。”
“的确,我先去跟上头汇报一声,看看能不能查到吧。”陈跃拿着文件走向了自己办公室。
用人的器官,这明显就是邪术,当年教李芸的算命先生又去了哪里?左可感觉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左可和陈跃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家了,后续的事情有陈跃盯着她到是放心了,剩下的就是冬至了。
比起冬至节的到来,左可发现更让她发愁的是葛春的事,抓了李芸之后,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陈娇已经打算去自首了,但是她想要在进监狱之前看女儿和葛春的婚礼,这样也不枉她生养女儿一辈子了,葛春同意了,徐莘也同意了,剩下的就只有左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