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今日李养穿得仍旧松松垮垮,雪白的里衣斜斜,露出里头的肌肤。不过好再这人还要点脸,没有只披一件外裳就出门。
  他生了双狐狸似的眼睛,浪荡子一般靠在门边,不动声色打量殷如意一会儿,见他看起来不错,便随口提起了旁的。
  “她呢?”
  殷如意一下子炸了,怒气来得他自己都不知所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揪起李养的衣领。
  李养装得正经,私底下惯来流连花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上却继续浪:“当初来我家找我讨教学问的那位姑娘呢?自从当日一别,我这心里时时挂念啊。不知道你可否向我介绍一下。”
  那继室与殷松贺,是让殷如意提起便觉恶心的人,但继室先前所生的李养,殷如意一直能平和地对待。
  他一直都知晓,自己从小到大所作的所有诗书文章,即使被殷松贺骂上不了台面,后又被先生整张收走,之后究竟是去了哪里。
  金巧街李养刚有神童之名的时候,殷如意心里不服,偷偷摸摸读过他写的诗,却发现那分明是自己所作。
  当时年纪还小的殷如意气急,几乎要把这件事闹出去,却被殷松贺发现端倪,生生掐断念头。也是自那之后,殷如意便不怎么愿碰书了,即使学堂他还是上着。
  但那之后,李养巧合一般的,竟然也再也没有新的诗作流传出来,人们将他当作现世仲永。
  当初先生受殷松贺指使,从殷如意这里拿走的诗稿可不止一两张,完全足够李养给来给自己打造神童形象。至于李养为什么不用,当时殷如意不懂,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懂。
  但至少,这让他能一直以陌生人的眼光,平和地看待李养。
  直到此时,李养以轻浮的姿态,提及阮觅。
  他瞬间炸了毛。
  分明……只是把阮觅当友人看待。
  为何焦躁至此?
  作者有话说:
  殷如意,一个偏离赛道的奇男子。
 
 
第19章 
  三喜胡同发生的事,阮觅全然不知。
  等到赏莲会的前一天,清水巷那边才松了口,说让阮珍珍跟着他们去。届时会有清水巷的马车来阮府接她。
  阮珍珍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不动声色在阮觅面前炫耀了一圈,连忙回去准备明日要穿的衣裙和要戴的首饰。
  翠莺看不惯她那样儿,知道这件事后脸色就冰冷冷的。虽说没有在阮觅面前说什么,但瞧她在院子里训人的声音,阮觅就默默挺直了胸,小心翼翼维持好自己的姿态,生怕翠莺看她不顺眼教训一通。
  翠莺生气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清水巷那边来的人,嘴上虽没特意强调,但谁都听的出来,他们说的同行的人,也就只有阮珍珍一个,明显的没有算上阮觅。
  而阮父与阮母参加赏莲会,就算带阮珵同那几个庶出的儿子去,恐怕也不会带阮觅去。
  照平日里翠莺骂人的话来说,那便是:是人是鬼都能去,怎的就亲生的去不得?
  阮觅想劝她消消气,但看翠莺此时正在气头上,一点儿也不敢有动作。
  清水巷同阮家都出自阮氏,但要说起关系亲近,那得往上数三代的时候了,人家确实没必要多带她一个。想必当初阮母去清水巷的时候,说的也就是阮珍珍一人。所以那边为了避免麻烦,肯定是当她不存在的。
  至于阮奉先,他一向觉得自己丢人,对外人提都不想提她,怎么可能会带她出门?阮母……耳根子软,还是不要报什么期望。
  阮觅看得通透,所以也没凑到他们面前去闹。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能去赏莲会。
  莫名自信的阮觅眯着眼,托着腮,想自己这种强烈的预感是从哪儿来的。
  第二天,阮觅还在睡梦中,被翠莺掀开被子叫起来,这才知道自己的预感成了真。
  “雅馨院那位就是小家子气,还想着摆什么大家闺秀的谱,也是丢尽了人。”翠莺损起阮珍珍来一点儿都不惧,一边给阮觅梳头,一边解气地说发生在阮府门口的事。
  原来一大清早,阮家门外就停了两辆马车。一辆简单些,另一辆则是雕刻了梅兰竹菊,帘子上的暗纹都是荆州特产的密云线,两相对比,一下子就显出差距来了。
  当时阮珍珍早早地等在门口,想显示出自己的对此次赏莲会的看重,见到两辆马车后,非常自然地走到刻了梅兰竹菊的那辆上面去,同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此次本就是麻烦伯母了,哪儿还能这般不懂礼数,让伯母派了两辆马车出来呢?我同寮烟坐一辆马车就好,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她说完后,刚想上去,却被车夫尴尬地拦住了。
  “……二小姐,您的车是后面那辆。这是我们大少爷派来接三小姐的。”
  一时之间场面都静下来了。
  翠莺扬眉吐气,阮觅见她心情好,不由自主地也傻笑起来。
  等到了选首饰的时候,翠莺对着前些日子阮母赏的那些头面首饰挑的眼花缭乱,觉得哪支都好看。
  阮觅不习惯往头上戴那么些东西,但翠莺兴致高,她就觉得好像多往头上插几支也无所谓了。
  于是翠莺拿着一支金丝钿花镶白玉钗问她行不行,阮觅就疯狂点头捧场,“好看好看,我想要这个!”
  好,喜欢,插上。
  翠莺再拿起支双鹊戏荷纹缀红珠簪,阮觅瞧着她脸上的笑意,点头点得更欢了,刚插上的金丝钿花镶白玉钗都快在空中划开一道虚影。
  一个天生的捧哏,势必会让人兴致更加高昂,所以等翠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阮觅头上的簪子已经多得像座金山了。
  看着双目崇拜而信赖地注视着自己的阮觅,翠莺沉默了。
  她头一次在面对阮觅的时候心里有点虚。
  好像,看起来还挺满意的?
  当然,翠莺还是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即使阮觅确实非常满意她这满头金光,翠莺还是把那些多余的发饰取下来,仅留了几样。
  走的时候,阮觅还有些可惜地瞅了眼那些发饰,她不喜欢戴这些在头上,但是不得不说,全往头上插,真的安全感十足啊。
  出门,遇到了阮奉先同阮母,这还是除了刚进阮家那天,头一回见这两人亲自找过来。
  “既然均衣与你关系亲厚,你便更要温顺恭谦,莫要让我们失望。在外记得举止文雅,别把那些小地方的粗鄙习惯带过去。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你姐姐,莫要丢了我们家的脸面。”阮奉先看着这个女儿,神态复杂。他本以为阮均衣不过是一时觉得新鲜,没想到竟然会派了马车过来。
  若是阮觅这边真能缓和两家的关系,那他升职的事……
  阮奉先看着阮觅的眼神满是算计。
  阮母说的话同阮奉先也是大同小异,不管阮觅做了什么,性子有什么改变。在他们看来,阮觅永远是四年前刚来阮家时,那是又脏又黑,粗鄙得上不了台面的乡野丫头。
  这些阮觅早就明白,对这两人也不报期望,反而悄悄拍了拍翠莺,安抚她。
  又说了几句,阮觅才以时间快来不及了为借口离开。她坐的是清水巷阮家的车,所以必须比阮奉先同阮母更先出发,去清水巷那边同阮大学士一家会合。
  走到门口,阮珍珍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估计是不想看到阮觅这张脸。
  阮觅倒是心情不错,一路上哼着歌,连车夫都忍不住同她搭话,“您这曲子……倒是有些别致。”
  “倒也没有。”阮觅虚伪地谦虚一下,压根不知道人家车夫所忍受的痛苦。
  她还想一展歌喉,车夫赶紧再次道:“您的性子同想象中有些不同,很是爽朗啊。”
  “天生的天生的。”阮觅一张常年缺少表情的脸,此时接受起这样的夸奖也是丝毫不虚,甚至还默默挺直了背。
  不过她很容易把天聊死,一句天生的,让车夫再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聊的东西了。
  车夫自闭地闭上了嘴。
  车帘子外头可以看到泗水街清晨时的模样,一排长长的小摊子已经支起来了,还没有什么人出门,那些商贩便闲适地聊起天来。
  这是阮觅时常渴望而钟爱的,世间最平凡的场景,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情之所至,于是她再次哼歌,然后很可怜地被翠莺冷酷镇压了。
  ————
  陈氏今日可谓是热闹。
  府邸前各式各样的马车停了一片,还有不少正排着队从远处过来。
  一些经过此处的人忍不住驻足观望,看那如云的车盖,看那行走间熠熠生辉的锦绣华裳、珠钗玉器。
  无怪乎时常有人哀叹自己不是出身在富贵人家,见了此等盛状,心下不平静也是自然。
  阮觅这回是同阮珍珍在同一马车内,除了她们两人,还有阮宝珠阮宝璃两姐妹。
  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这小祖宗了,自从上车后,阮觅就感觉阮宝珠瞪自己的次数不下于九次了。
  再瞪下去,不会变成斗鸡眼吧……
  阮觅真心实意开始担忧。
  下马车的时候,阮宝珠对待阶级敌人似的,用眼神牢牢看住阮觅,让阮珍珍头一个下马车。
  下马车的顺序自然是有讲究的,通常来说若车内没有仆从,那头一个下马车的人就是地位最高的人。
  阮觅先前不知道,但看这小不点这么卖力的样子,也八成能猜出来。她平静地扫了眼马车外的阮珍珍,没有抵抗,反而抬了抬下巴,示意这小不点先下去。
  敌人这么配和,阮宝珠都愣住了,怀疑有诈。于是撑着腰,挺起胖乎乎的小肚子上下打量阮觅,表情非常严肃。
  但还没等她打量多久,就发现自己双脚离地了。
  !!!
  救命!
  宝珠居然被人拎起来了!
  阮宝珠惊恐得抱住小小的自己。
  直到……双脚再次落在地上。
  从未见过这般清新不做作动手不动口的人,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僵硬抬头。
  见她朝自己咧了咧嘴,阮宝珠立马双手抱紧肩头,飞快往后退。
  救、救命!
 
 
第20章 
  陈郡谢氏,来到这种赏莲会自然是如鱼得水。
  阮觅跟在这位清水巷的伯母身后,见她还没进门就被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打招呼,一看就是关系极好,还有些仅是相识的,老远看到了便一脸笑容过来寒暄。
  阮·人缘不好·觅默默学习。
  应付一通,谢氏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不耐烦或者倦色,好似早就习惯了这些。她并没有像一般的初见者那般用有色眼镜看待阮觅,但也并不亲热,十分客气。
  或许是自小生长在南方的缘故,这位夫人口音带了温柔调子,叫人时前面总缀着个“阿”。正如她此时浅笑着对阮觅说话:“现下人已来了不少,阿觅可想走动走动?”
  这个走动是什么意思,阮觅自然听得出来。她想了想,摇头拒绝:“您去罢,我找个地方坐会儿。”
  又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阮珍珍悄然勾起唇,正得意着,没想到阮觅直接看过来,瞧着自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姐姐在笑什么?难道是伯母方才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好笑?”
  霎时间,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阮珍珍的脸僵硬了。
  “呵、呵呵……妹妹怕不是眼花了?”
  之后阮珍珍再也不敢看阮觅,直到同她分开来才抬起头。
  阮觅闲来无事就爱“逗”阮珍珍,瞧着她跟在谢氏身后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的模样,无甚意味地笑了下,才收回目光,随便找了处地方坐。
  听闻赏莲会来的不仅是鳞京本地的士族,还有许多从五湖四海赶过来求学的学子。他们或许是今年初到鳞京,也或许是许多年前就在鳞京住下了,这些受邀来到赏莲会的学子都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声名大噪,学识过人。
  这是什么?
  大型目标聚集地!
  阮觅坐在那儿,一双本来充满典雅意蕴的眼四处巡睃。活像是蹲在土里的傻狍子,抱膝不动,只一双眼机警又灵动。
  前面传来笑声,人还没看到,阮觅鼻尖就萦绕着一股幽香,似兰若菊,清雅无比。
  接着是七八个身段窈窕的士族贵女,互相打闹着向阮觅这边走来。她们容貌极好,妆容也不尽相同,或是樱唇一点,鲜亮明艳,或是眉尾一扫,远山青黛。
  乍一看如神妃仙子,煌煌不可直视。
  最后,她们在花架下的石桌前停下。
  阮觅闻到的香味更浓了。她正坐在一丛巨大的花球下,被遮挡了身影,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听闻阮家大公子此次会来赴会。”
  这声音有点熟悉,阮觅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这是谁。
  另一人接话道:“早些日子陈家人就开始宣扬这事儿了,乐得不行。只希望不是什么骗人的把戏才好,不然不要说超过我庚氏,就连他自家的颜面都要保不住了。”
  说话的人出身庚氏,去年才举办了赏莲会,自然不想看到死对头陈氏的赏莲会办得比自家出彩,于是一个劲地在那儿唱衰。
  “你别这么说,我听着倒是挺真的。还听说啊,阮家大公子在信上说,要带一位妹妹过来?这可就稀奇了,难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不成?怪叫人好奇的。”
  “特意提起,肯定说明大公子极为疼爱这个妹妹,真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
  “胡说!”
  提及鳞京风云人物,总是免不了一些少女情愫,几人一下子就打闹起来。
  忽地有人问道:“英娘,你们两那赌局怎么样了?”
  人群倏地静了,似乎都在等这“英娘”说话。
  过了许久,阮觅都屏息凝神好一会儿了,英娘才不紧不慢开口。
  “以前也没见你们好奇心这般旺盛。”
  她似乎是这群人的中心,说话有些刺,直来直去,还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语调。
  只是,这声音也有点耳熟啊。
  阮觅左思右想,终于想起来这是那回在碧海茶馆遇上的人。有了点兴趣,阮觅便厚着脸皮没有挪动,继续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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