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她不当了——森夏葵
时间:2021-11-22 00:17:53

  雪花一样,一颗颗看上去那么不起眼,聚在一起却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浪漫。
  要说不感动。
  怎么可能?
  风幸幸垂着头,眼底有水光闪烁。
  正因为感动,她甚至没有计较他的过分亲昵,任由他拥着,吻细细落在侧颈。
  先前她贪杯喝了不少酒,在这样浪漫的气氛之下,不免生出几分意乱-情-迷,浑然不觉中,偏头和他吻在了一起。
  她的这番回应无疑给了他鼓舞,于是发烫的手指捏住她下巴,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更深更猛烈的吻。
  风幸幸有些招架不住,转身去推,手却顺势被薄应雪捉住,扣在胸前,像是上了锁,动弹不得,而后腰揽上手臂,收得又紧又牢。
  他低头,额抵着她的,彼此呼吸交错,唇若有若无地轻触着。
  这样的耳鬓厮磨让两人都生出错觉。
  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恋多年的爱人。
  就像四周涌动着的星河。
  真实得忘了一切不过是精心制造的虚假。
  “喜欢吗?”他贴着她唇,声音像夜色一样迷离沙哑。
  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痒,她看着他,咯咯地笑,见他一直静静等着她回答,她于是停下来,啄了啄他嘴唇,认真回答:“喜欢。”
  怕两个字不足以表达她的感受,她又补了一句,“很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于是他也笑,拥着她深深吻了吻,垂眸间,低喃:“这么喜欢?那我每晚都陪你看。”
  “每晚?”她翻翻白眼,才不信,“你也没吃糖呀!嘴巴怎么这么甜?”
  他说话出了名的刻薄,无论是生意场还是私底下,时常把人气得吐血,此刻能说出这样温柔的话,无非是因为…那个人是她。
  也不知道温存了多久,酒精起了后劲,让风幸幸有些犯困,她从薄应雪怀里出来,找了个小坡躺下来,头枕着繁花,对还站着的男人说:“躺着看效果更佳~”
  他轻笑,没客气地拆穿:“你直说累了不就好?”
  在他面前也没必要掩饰什么,风幸幸很放松地打了个哈欠,承认道:“方烁的酒太好喝了,多贪了几杯,是有点困了。”
  他打量她一眼,女人姣好的面容飞着两抹红,星空下好看得醉人。
  眼波漾了漾,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脸颊,话是埋怨,语气却透着关切和宠溺:“谁让你一口气喝那么多?劝也不听。”
  “你管我!”风幸幸打开他的手,这会儿脑子已经开始混沌,说话也是下意识地,冲他凶巴巴地嚷,“这个家我说了算!”
  觉察她醉了开始说胡话,薄应雪没跟她计较,撑手半躺在她身边,耐着性子哄:“好,你说了算,要是喜欢方烁酿的酒,我明天再叫人送来,你想喝多少喝多少,这下满意了?”
  “满意了。”风幸幸脸上露出幸福的笑,任由最后一丝清醒被酒精吞噬,嘴里喃喃,“还有菜……菜也要吃……”
  他低声应着:“好。”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就在风幸幸昏昏欲睡快要跌入梦境的时候,倏地又睁开眼,指着夜空说:“还有…还有这个星空……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
  “没、没有月亮……”她软绵绵地说完,眼皮往下一耷,睡过去了。
  而身边的男人在一片死寂中,陡然沉了目光。
  修长的手指缠住她一缕头发,像抓着她手里的红线,一下又一下绕。
  “月亮吗……?”他低喃着,问一个得不到回应的答案,“没有月亮…不行吗……?”
  -
  一夜好梦。
  第二天风幸幸醒来的时候,胸腔还残留着那种幸福感,而唇上的感觉更明显,像是被烙了印记,隐隐地疼。
  薄应雪那个狗竹马!
  趁机耍流氓就算了,还把她嘴唇给亲成这样!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有多肿!
  她抽吸了声,手指轻轻碰了碰唇瓣。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中清晰回放。
  她和应雪……
  接吻了……
  不是先前的逢场作戏,这一次,无可否认,她也…沉沦其中……
  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发现枕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如今偌大的卧室只剩她一个人还赖在床上,接近正午的光透进来,一片暖洋。
  她抬手把凌乱的长发捋到脑后,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样的走向有点不对劲。
  她回顾着薄应雪的种种行径,过去的,现在的,不太确定他究竟什么意思。
  惩罚的方式之一?
  还是昨晚气氛太好,一不小心就……
  又或者……
  他…喜欢她……?
  她抬手扶额,心里更乱了。
  和薄应雪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以前是成天拌嘴相看两厌,发生事故后,相依为命互为信仰,二十多年来,她习惯了他在身边,把他当成亲人,从没想过他们会成为青梅竹马以外的关系。
  无可否认,薄应雪生了一张足以令任何女人心动的脸,如今残疾治愈,又是风雪集团的创始人,各方面条件都达到顶尖,要是放出风声,只怕圈子里的女人们会发了疯地抢。
  如果不是一心喜欢着他的哥哥,也许,她早已对他心动……
  但现在他哥哥已经不在了,所以……如果他真的喜欢她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长这么大,风幸幸第一次被高数以外的问题给难住了。
  算了!纠结了片刻后,她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一个人在这儿闷头瞎想也不是办法,万一是她会错意了?不如赶紧起床去找薄应雪,多试探观察。
  这么想着便掀被下床,赤脚走出卧室去寻薄应雪的身影。
  或许是为了给她足够的清静,没有需要的时候,别墅里几乎瞧不见佣人,风幸幸独自一人在走廊上穿梭了半晌,总算在在露台找到了薄应雪。
  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裁剪精良的丝质衬衫贴合地罩在身上,清贵矜持。
  以前她顾着看薄应月,忽略了他的存在;后来他残疾失明,她一心想着要治好他要成为他有力的倚靠,无暇顾及别的,如今才发现,他其实从未黯淡过,他和他的哥哥一样,光芒万丈。
  她为此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到起床时冒出来的那个令她头疼的问题。
  薄应雪是不是…喜欢她?
  以前他总气她笑她整蛊她,就是拿出高倍放大镜也找不出半点喜欢她的证据;事故发生后成了病弱小可怜倒是收敛爪子,对她嘘寒问暖,乖巧得不行。
  这么一对比,她得出结论,薄应雪很可能是后面这八年里喜欢上的她,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或许不是真的喜欢,而是错把依赖和感激当成了爱情。要是这样,那她肯定不会接受,得把想法给他扳正过来。至于昨天晚上,就当她喝多了不小心非礼了他。
  胡思乱想间,她已经走到了露台门前。
  阳光伴着柔软的风迎面拂来。
  就在她正准备跳上去蒙住他眼睛吓吓他的那一刻,听到了颠覆她先前所有推测的话——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永远也无法恢复记忆?”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风幸幸望着近在咫尺的背影,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很快,他的下一句话就将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她直接推下地狱——
  “对,我要她一直失忆,永远也不要想起过去。”
 
 
第12章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
  风幸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逃离露台,又是怎么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车库,随便上了一辆车光着脚踩下油门冲出那扇金属卷帘门的。
  她只知道,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小丑!
  自作多情地以为薄应雪喜欢她,还在纠结要怎么回应,结果呢?他竟然那么恨她!
  趁她“失忆”骗说是她老公,这个尚且可以解释为恶作剧或者不痛不痒的惩罚,要她永远不能恢复记忆……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找替身侮辱了他哥?
  门卫见车库有车出来,以为是老板要出门,下意识地放行,结果刚摁下开关,就见老板追着那辆车跑了过来,一只手横在车窗口,一只手死死拽着车把,极力阻拦:“幸幸!下来!你现在这样一个人能去哪儿?”
  车窗摇下半分,露出一张湿漉漉的脸。
  车外的人一愣,想起刚才不小心被她听到的电话,神色懊恼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好啊!你解释。”风幸幸擦了下眼睛,扬起下巴看着他,声音和目光同样锐利,“你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趁我失忆后假装是我老公,又为什么要我永远都别恢复记忆!”
  一句质问,让车外的人猛地掀起眼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
  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已然呈现在眼前的事实。
  风幸幸却残忍地将真相戳破:“我什么我?薄应雪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别想再用你那些谎言来诓我!”
  扣着车门的手虚脱般地松开。
  薄应雪站在原地,天旋地转般沉入深渊。
  她没有失忆……
  从头到尾就没有失忆……
  他以为终于等来的机会,其实从没到来过。
  “为什么……”半晌后,他终于挤出声音,像是被扔进冰窟,颤个不停。
  风幸幸错开视线,不去看那张陡然惨白的脸,强迫自己收敛起那丝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漠然回应:“在问我之前,你不该先解释自己那么做的理由?”
  她等了多久,他就沉默了多久。
  阳光随着正午的临近越发灿烂,这一方空间,气氛却越发晦暗。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风幸幸讽刺地笑了,她抬头看着远处,努力不让脆弱从眼里涌出,“薄应雪,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结果却是…从没了解过你……”
  隐瞒她、欺骗她,她顶多失落气恼,却不比此时此刻天塌下来一样愤怒难过。
  不再等一个他或许根本不会给的回答,风幸幸重新握住方向盘,头也不回地往大门驶去,余光瞥见男人抓着车窗不肯松开的手被狠狠甩开,心口刺痛了一秒,但随着后视镜里的身影渐渐远去,她也将那丝心疼抛在脑后。
  这么想她失忆忘掉过去?
  那就如他所愿。
  她会彻底把他从记忆里、生活中剔除掉。
  宽敞空旷的公路上,车飞速前行,庄园别墅越来越远。
  风幸幸这才吸了吸鼻子,没出息地继续掉眼泪。
  哭屁哭!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浪费八年时间照顾了一头反咬她一口白眼狼!算了,谁让她人格高尚,不跟卑鄙小人计较!
  心里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可眼泪却一点不见停。
  怕哭着开下去出事,她放慢车速,一下一下狠狠擦眼泪,直到眼尾被擦得生疼才肯罢手。
  而这时,身后隐隐传来巨大的马达声。
  她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
  一辆线条极度流畅漂亮的超跑风驰电掣追了上来。
  心口狠狠一跳。
  第六感告诉她,车里的人是薄应雪。
  疯了吗?!
  出过车祸的人,居然还敢碰超跑?
  她没再顾着擦眼泪,重新加快车速往前开,不想被拦下来听薄应雪现编的谎话。
  超跑的速度普通轿车根本无法比拟,即使风幸幸已经快把车开来飞起,两辆车之间的差距还是肉眼可见地在缩小。
  就在她以为即将被超车拦下的时候,那辆超跑放慢了速度,在后方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他什么意思?
  风幸幸摸不清他的意图,见他没有拦车的打算,于是放慢车速,心乱如麻地往市区开。
  为了加班需要,她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高级公寓,偶尔在那边过夜,现在她打算回那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和薄应雪可以称得上是彻底决裂,江景别墅她不可能再回去,就当是好心喂了一条狗,接下来赚的钱她会拿来买套新别墅犒劳自己。
  到了高级公寓,身后的超跑没有继续跟着,停靠路边目送她开进地下车库。
  车内,薄应雪虚脱般松开方向盘,仰头靠在椅背上,脸上是茫然空洞的表情。
  现在,他该……
  怎么办?
  -
  此时,南城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里,温苒正悠然转醒。
  盯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怔怔出神,浑身上下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
  她用力闭了闭眼,隔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看向枕边。
  那里,躺着尚在酣睡的男人,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孔,唇角挂着满足笑意,胳膊搭在她腰间,是占有而依恋的姿态。
  一切恍然如梦……
  温苒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有种瞬间回到三年前的错觉。
  那时候,他们也像昨晚那样抵死缠绵直到天明。
  可那时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苦涩。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明知这样,昨天在医院再次见到他,所有的不应该就变成了顺理成章。
  在确定眼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她后,霍从淮什么话都没说,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捧住她脸就那么狠狠吻下来。她一开始还挣扎,因为理智告诉她,他们已经分手,她不该再和他有瓜葛。可感情就是那么的不讲理,唇舌纠缠间,她也变得迫切而渴望,闭上眼睛回应他的那一刻,她终于向自己的内心妥协,这三年时间,她其实从来就没忘记过他,阔别已久的吻,是她梦里辗转反侧思念着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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