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上到最后的十分钟，陈国旺突然来了句：“哦，国庆放假前月考啊……”
话还没说完，众学生不自觉一声哀叹，千万个不想考。
“主要是摸摸你们的底，都好好考啊。”他又强调，“题目不懂就要问，不然嘴巴生来干嘛的？”
众人敷衍地一个长音：“哦——”
林承庭这时举手：“老师，这次考试算排名吗？”
陈国旺：“算啊，当然算。”
郑荣美接一句：“考不好怎么办？”
陈国旺：“那就接着考。”
林承庭再问：“考得好呢？有奖吗？”
陈国旺手撑着讲台，皮笑肉不笑：“等你考满分的时候再来跟我嘴：）”
“……”
—
时间晃一过，很快到了月考那天。
考场安排是根据上学期期末成绩的排名来的，沈孜孜转学过来在这没成绩，理所应当的，去了最后一个班，也就是成绩最差的班。
两天的考试，沈孜孜都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题，期间有不认识的学生戳她暗示她甚至给她传小纸条，她都视若无睹。
最后一科卷子做完，沈孜孜惦记着沈振升要来学校接她，也不等打铃了，收拾好书包直接就提前交卷出去了。
她的考场在四楼，跑到二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楼道里一道高挑的身影，面朝窗外，背对着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臂，指间还燃着烟。
火光猩红，白烟袅袅，细而长。
沈孜孜步子一顿，在认出这背影的同时，方遇也正好闻声转了过来。
目光撞上，两人对视一秒。
而后，不约而同面无表情的挪开了。
仿若刚刚所见的，只是空气。
沈孜孜往下跑的更快了，对于方遇偷偷在学校里抽烟的事，倒没有什么反应。
后者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抬手吸了口烟，望着窗外，满脸若无其事。
人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俩则是，仇人见面，全是眼白：）
...
沈振升二十分钟前就到了，大宝马就停在校门口，黑色锃亮的，极其引人注目。
这会儿距离考试结束的铃响还有五分钟，出来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就几人。
还没出校门，沈孜孜远远就瞧见他爸那辆熟悉的X5，顿时喜上眉梢，左右望几眼来去的车辆，待安全后，抓着书包就往马路对面跑。
沈振升见她跑来，降下车窗，不放心的扬声喊了句：“慢点儿，别跑。”
拉开副座车门，沈孜孜坐进去，边放了书包边问：“你来多久了爸？”
沈振升笑：“刚到。”
沈孜孜点头：“咱们再等会儿舒迟，她刚出教室。”
“好。”沈振升问，“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回去一拎就能走。”
片刻，沈振升又想到什么，再问：“你妈在家吗？”
语气很平和，倒不像在问候自己已离婚的前妻。
沈孜孜默了半会儿，淡淡：“不在。”
上次去洛杉矶后，她就没回来，听外婆说，这次又去了维也纳。
沈振升没再说什么，舒迟很快也来了，三人便直接朝富民小区去。
到了舅舅家里，沈振升也跟着下车，虽然离了婚，但毕竟有过那层关系，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来都来了，怎么样也得打个招呼。
今天因为考试回来的早，所以舅舅舅妈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只有外婆一个人在家。
听见动静，外婆从楼上下来。
沈振升看见，唤了声：“妈。”
外婆笑的和和蔼蔼，对这位前任女婿一向满意的很：“振升来了啊？”
沈振升颔首，语气依旧温和：“来接孜孜回去。”
外婆：“辛苦你了，这么大老远的开趟车。”
沈振升笑笑：“自家闺女，没什么辛不辛苦的。”
闻言，外婆想到什么，叹了声气，终究也没说出口。
行李沈孜孜和舒迟都收好了，各一个小包。等沈孜孜从洗手间出来后，三人便又上车准备出发。
外婆拎着袋装得满当当的红袋子，匆匆从大门台阶上下来，手按着大开的车窗，往里递给后座的舒迟，说：“里头有些面包牛奶，过去时间久，记得吃点儿垫肚子，别饿着。”
舒迟接过来瞧了瞧：“也太多了吧奶奶。”
“不多不多，你姑父开车辛苦，让他多吃点。”说着，她又扭头冲沈振升道：“振升啊，记得吃点东西啊。”
沈振升拉着安全带，含笑应下：“知道的妈，您进去吧，我们走了。”
外婆招招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
车子伴着火红的夕阳，不疾不徐的驶入马路主干道，倒映下的车影，随着逐渐远去的车身，变得细长且萧条。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昨天一天超忙，到现在才更，今天也就是周三，橙子就先停更一天，周四恢复更，但字数还是不会很多，手术前好多事要搞，抱歉(T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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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节假日
到延川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沈钧抒算了时间，早早就站在家门前等着。
深秋了，夜里降温，有点儿凉。X5在别墅小区的大道上徐徐绕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划破这一片宁静。
沈钧抒放眼一看自家老爸的车来了，侧身站在门边让出位置给车进。
车子停稳，沈孜孜和舒迟前后从车上下来，沈钧抒走过去，舒迟最先开口：“表哥！”
沈钧抒抬手对着自己比了比她的个头，笑：“长高不少嘛小孩。”
舒迟幽幽：“表哥，我也15了……别叫小孩了。”
沈钧抒“啧”一声：“行吧，屁娃。”
舒迟：“……”
沈钧抒大笑两声，扭头又冲沈孜孜问一句：“你行李呢？”
沈孜孜千年不变冷漠脸：“车里。”
沈钧抒弯身进去拎出来，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半晌，冷不丁道：“你快把我丑瞎了。”
沈孜孜面无表情的抬眸，冷然：“你就是一只鸡。”
沈钧抒：“……”
舒迟：呵，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沈振升这时从车上下来，落了车锁，道：“站这儿干什么，快点进屋收拾一下睡觉。”
沈钧抒提着她俩的行李进去了，换鞋走到客厅的时候又问：“爸你们吃饭了没，没吃我出去买。”
沈振升：“爸刚吃了面包，你问问妹妹。”
言罢，他迈步上楼。
沈钧抒侧目甩了沈孜孜一个“吃了没，问你呢”的眼神，后者想了下，先转头看舒迟：“你想吃面吗？”
舒迟点头：“想想想。”
沈孜孜回头看向沈钧抒：“煮两碗面吧哥，加蛋和青菜，要荷包蛋不要炒蛋。”
说完，还没等沈钧抒给回复，沈孜孜又语带威胁的补充：“你要是不煮我就喊了。”
她指了指楼上。
沈钧抒：“？”
能掐死吗？
...
沈钧抒进了厨房，沈孜孜和舒迟提着行李包上楼。
房门推开，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场景。
贴了四面墙的飞轮海海报，摆满了飞轮海周边的书桌，挂在床头边的湖蓝色散打服，提前铺好的床单被套，蓝色衣柜，以及门后上挂着的脱了线的羽毛球拍。
等等……
脱了线？？
沈孜孜视线凝住，盯着那球拍眼珠子上下上下，差点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
她走过去，伸手拿下来，拆开外头的透明护袋，取出来，前后翻面来回看了三遍，最后一拉房门，愤愤地举着球拍下楼冲往厨房。
沈钧抒这边面快熟了，就打了个鸡蛋下去，正准备下筷把蛋搅散，面前冷不防横来一支羽毛球拍。
猝不及防，毫无防备，拍子挥下的速度，都扫过一阵拳风。
好在沈钧抒和沈孜孜一样，从小练散打，反应能力迅速，只愣了半秒，就敏捷的仰起头，趁着拍子横过来的瞬间，抬手抓住球杆往侧一推，另一只握着筷的手还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
沈钧抒站直身子，将手里的拍子往下压，厉声：“你干嘛你，没看到在煮面？”
沈孜孜手下一转，把那面脱了线的球拍举到他眼前，怒目：“你搞的？”
沈钧抒斜眼一看，登时就虚了，扯了下嘴角：“不小心的。”
“不小心？？”沈孜孜把球拍往他脸上怼，好让他看清拍面上的脱线，“不小心能弄成这样？？？”
沈钧抒推开拍子别过眼，拿筷子在面锅里搅了两下：“那我力气大，有什么办法？大不了赔你咯。”
“赔？”沈孜孜咬牙若有所思地歪了下嘴，想到什么后，慢慢放下手里的球拍，松口，“也行。”
“你之前不还欠我仨羽毛球没还么？”她说，“一块算上，就赔二十张海报，三本访问写真集吧。”
“二……二十张？？？”沈钧抒惊，嘴里呢喃着算了下，“一张一块五，二十张……”他高呼出声，“三十块！！加上写真集，得六十块，你特么狮子大开口呢？？？”
沈孜孜面不改色：“我这支球拍，李宁同款，市价159，你懂？”
沈钧抒：“？一破拍子和仨破球，你讹我呢吧你？？”
闻言，沈孜孜一眯眼，只问：“赔么？？”
沈钧抒果决的：“不赔！”
沈孜孜转身，扬声：“爸——”
“赔赔赔！”沈钧抒立即改口，伸手拦她，“我赔！你别喊别喊，大晚上的。”
沈孜孜哼笑，贱兮兮：“破费了，老哥。”
沈钧抒：“……”
-
第二天国庆，沈钧抒领着那俩姐妹去了家附近的“偶像空间”。
沈孜孜可不跟他客气，使劲挑，只要她家里没有的，她就买上，还让舒迟有看中的喜欢的，也一并带上，最后一大叠，卷的老粗一捆，抱在手里都沉甸甸。
买完海报，沈孜孜和陶桃还有约，她要带着舒迟一块儿去，沈钧抒便又给沈孜孜充当了回苦力，替她们大包小包的卷回家了。
...
陶桃是沈孜孜从小学开始到高一的同学兼好友。沈孜孜是个暴脾气，陶桃则反之，性格温顺慢热较内向，也软弱。小时候被人欺负总是闷声不吭，若不是有沈孜孜这位正义勇者出手相助，她怕是永远都无还手之胆了。
从那以后，陶桃同学为了报答沈孜孜同学的“救命之恩”，每日一袋鲜牛奶的跟在她屁股后头，久而久之，两人便熟络起来，成了一块儿上下学，结伴上厕所的好朋友。
下午和陶桃约了去看电影，舒迟和陶桃去年暑假就见过认识了，所以今天是三人行。
去窗口买了电影票，沈孜孜又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坐在外头候场。
一个多月没见，两人相谈甚欢，最后甚至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方遇。
陶桃：“你的同桌那么丑，你还有心思读书吗？”
这问题问的沈孜孜莫名其妙：“？？他长得丑和我有关系吗？？我怎么没心思读书？”
舒迟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同桌丑？？
陶桃愣了下：“哦，我的意思是，他这么丑，你看了不会影响读书心情吗？？”
沈孜孜扔了颗爆米花进嘴里，嚼的嘎嘣响，反问她：“你平日里看到鸡会影响心情吗？”
陶桃摇头：“不会。”
沈孜孜侧头，神色不变：“在我眼里，他就是只鸡，说话像打鸣，骂人像发瘟……”她再嚼一颗，咽下，“的鸡。”
陶桃：“……”
舒迟这时回过神来了，眼角抽了两下，不太确定地问了句：“姐……你们说的是……方遇？”
沈孜孜：“是。”
陶桃一脸好奇的看向舒迟：“都是一中的，你有见过吗？”
舒迟尴尬的挠了下脸颊：“见……是当然见过。”
陶桃：“真那么丑吗？”
舒迟瞥了眼隔壁的沈孜孜，嗫嗫嚅嚅：“还……可以吧……”
人明明就是校草……
陶桃“哦”了声，正想接下去问什么，工作人员刚好出来通知检票进场了，于是三人拿了各自的可乐和爆米花，拎包进去，这关于“方遇到底有多丑”的话题，也因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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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R市。
被议论丑如鸡的方遇方大爷，在网吧被校花詹梦媛缠住了。
林承庭缩在椅子上，脑袋往隔壁夏一栩身上凑，悄悄咪咪地：“这詹梦媛还挺有耐心啊，坐方遇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不累不吵的，全程笑咪咪。”
夏一栩闻言，斜眼扫了下，敲着键盘的手没停，笑：“咱们方大爷魅力无限大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