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她和这几个人在贺深去年生日时见过,他们一见到她,纷纷拿去年见过的事来调侃。
没有恶意的玩笑,她全部一笑了之。
直到,有人说:“熟人谈恋爱就是不同,不谈恋爱则已,一谈恋爱就很快同居!按这个速度,你们结婚也快了吧。”
温暖几乎要忘记外面如何传她和贺深恋爱、同居的谣言了,因为最近一个月,她的确和贺深恋爱,至于同居,其实差不多。
他们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来算,贺深没有一天不来她家的,算得上是半同居。
但她还是想知道,他们没在一起前,谁传的谣言,居然传得众所周知。
外面传的谣言成真了,澄清变得多此一举,她也就没必要澄清,只用回应那人的后一句话。
她刚想开口,便见旁边的段家瑞满脸嫌弃地说:“你管温暖和贺深什么时候结婚,提前准备好红包就好。”
被段家瑞怼,那人不忿道:“家瑞,你说话怎么有股酸味!看到贺深脱单,你还没脱单,妒忌了是吗?”
“……”段家瑞手中的东西想往朋友脸上招呼,“别给老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识相就闭嘴。
明森明明是三个单身狗一起打拼的,现在就剩下他一个单身狗苦哈哈地工作,整天忙得昏天暗地,还要看着贺深恋爱后每天心情大好,而林枫不知道在忙什么,下班就找不到人影了。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温暖听着他们互怼,忍不住地勾起红唇。
贺深仿若没听见别人说什么,身体贴近女朋友,给她倒了一杯水后,缓缓低声在她耳边说:“再过半小时,我们回家。”
明天也不用上班,今晚可以玩久一点,温暖听到贺深说的话,下意识地抬手看时间。
她这一抬手,引来对面坐着的安阳宇好奇,道:“咦,温暖,你手上的表和贺深手上的表是情侣手表!”
四月初的天气,晚上仍然需要穿长袖的衣服,或是里面穿短袖再搭配一件薄薄的外套,温暖今晚就是用穿外套,袖子稍微有点长,不抬手是会挡住手表的。
一露出手表,立即被旁人认出是情侣手表,她笑道:“对,是情侣手表。”
安阳宇不敢置信地盯着贺深,“我以为你会孤独终老,单身了二十五年,始终没有喜欢的人,遇到温暖,你居然还会戴情侣手表来秀恩爱!”
圈子里哪个人不知道贺深和温暖恋爱前,是个母胎solo,平常时对异性生人勿近,绝不和异性谈情说爱的样子。
大家猜测,他这么久不谈恋爱,究竟是眼光问题,对伴侣要求高,无人达到他的要求,还是他一心拼事业,根本不需要伴侣,会单身到家里催促找对象时。
没料到,突然恋爱,对象并且是以前看着和他不可能的温暖。
非但如此,他今晚带温暖一起来玩,还对温暖极其细心温柔,包括温暖喜欢喝什么品牌的矿泉水都记得,两人从头到尾透露出恩爱的气息。
今晚若不是亲眼所见,安阳宇不知道贺深竟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惊讶得想问,这就是和熟人恋爱的好处吗,两人原本就熟悉,无需经过磨合,直接进入甜蜜和谐的阶段。
温暖清晰看见安阳宇的不敢置信,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直接问:“情侣手表是我买的,我让他戴。不过,就算不是我买的,手表是他买的,他戴手表秀恩爱,很奇怪吗?”
安阳宇喝光杯中最后的一点酒后,道:“你是有所不知,贺深以前对异性冷漠的程度!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眼看过去,他绝对孤独终老的那种感觉。”
温暖不禁失笑,“我们可是大学同学,我见过他几次面对其他女孩要微信时,他都是说,微信不加陌生人,但他也不至于一眼看过去会孤独终老。”
安阳宇小心地观察了下贺深的神色,没发现有变化,放心说:“何止是微信不加陌生人,我们工作以后,有女孩对他感兴趣,问他要名片,他直接说没有,女孩把她自己的名片给他,他也不收。”
“你这个逻辑有问题!人受异性欢迎,不想谈恋爱,或者有喜欢的人,和异性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温暖没觉得贺深这么做会是孤独终老,反而是对自己负责,对别人负责。
“不,我不是说和异性保持距离是什么毛病,是……是……”安阳宇嘴巴不算笨,偏偏无法精准描述出贺深那种做法的感觉,“一句话,他和你谈恋爱的样子,和他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是他女朋友,如果他对我和对其他人是一样的,没有区别,那我和他谈什么恋爱!作为女朋友,本来就应该享有和其他人不同的特权!所以,你的逻辑还是有问题。”
安阳宇自认逻辑没问题,是一时没想到合适的说法,只好直白地说:“这么说吧!贺深不和你谈恋爱时,看起来对异性毫无兴趣,当然,他对同性也毫无兴趣,像无性恋。”
“……”
温暖扫向身旁的贺深,仿佛没听到安阳宇说半个字。
此时,段家瑞在互怼大战获得胜利,发现安阳宇和温暖聊天后,温暖寻求解惑般地注视贺深,便问:“你们聊什么了?”
安阳宇缺少认同感,听到段家瑞插话,急忙说:“家瑞,你觉得贺深以前是不是看起来绝对孤独终老的样子?”
段家瑞刚喝到口中的酒,几乎要喷洒出来。
没品尝出酒是什么味的,他直接咽下,经过思考后,道:“贺深没到孤独终老的地步,可能单身的时间会长点。”
得不到认同,安阳宇就此作罢,不再继续说下去。
温暖侧过身,大半身体靠在贺深的身上,用仅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问:“你朋友说你以前看起来孤独终老,你为什么不反驳?”
女朋友的主动靠近,贺深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含笑道:“说以前没意义,我现在不是单身,未来也不会孤独终老。”
他是正常音量,不但温暖听得到,旁边的人也听得到。
安阳宇感觉有些自讨无趣,后悔和温暖说这个话题,贺深以前看起来会不会孤独终老也好,他现在不是单身,和孤独终老无缘。
段家瑞重重地拍了一下安阳宇的肩膀,提醒道:“兄弟,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你说得太像诅咒贺深孤独终老,讨人嫌。”
没看见温暖在这吗,瞎说什么贺深会孤独终老。
真当贺深这几年白关注温暖和霍以骁的发展情况,以及维克集团的情况。
段家瑞用力过度,安阳宇肩膀上传来一阵痛感,忙不迭地将段家瑞的手拿开,道:“我没诅咒贺深,我是感叹他谈恋爱和不谈恋爱的变化!”
“废话!你见谁谈恋爱和不谈恋爱能是一个样子,何况……”段家瑞及时刹住车,默默望向温暖。
温暖不解,“看我干嘛?何况什么,你还没说完。”
一道利刃般的目光扫来,段家瑞飞快地看向他处,“何况贺深是第一次谈恋爱。”
温暖不疑有他,因为她真是贺深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贺深浅尝一口刚倒上的威士忌,而后扫视一遍安阳宇和段家瑞,淡淡道:“你们两个今晚话有点多。”
段家瑞装作没听懂贺深说什么,生硬地转移话题:“林枫什么情况?半个月以来,老出现下班就找不到人,今晚约他,他也不出来,说有事,他一个单身狗能有什么事?”
贺深也不知道林枫下班后在忙什么,“不清楚,你问他。”
“我打电话问问他。”段家瑞走远一点坐下,看似想打电话问林枫,实则是远离贺深和温暖,唯恐自己不小心在温暖面前透露出点自己知道的东西,让温暖生疑。
想扫一眼段家瑞,贺深这时却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站起来,温暖茫然地问:“干嘛?”
“我们回家。”
“不是说半小时后吗,才过十分钟。”
“我改变主意了,想早点回去。”
“好吧。”温暖没拒绝男朋友早回家的请求,临走前,向在场所有人挥手道别。
目送贺深和温暖离开后,段家瑞松了口气。
男朋友喝酒了,不宜开车,今晚她滴酒不沾,理应由她开车回家,温暖一边车,一边不时用打量的余光扫过贺深。
被她打量过几次后,贺深全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温暖摇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好奇,你以前在安阳宇眼里,怎么就是要孤独终老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啊。”
“他瞎说的,你别信他。”
“瞎不瞎说的,倒无所谓,一个人是否孤独终老,是自己说了算,不是由旁人来感觉或是断定。”温暖顿了顿,“反正你又没有孤独终老的念头,假如你没遇到我,不喜欢我,你也会喜欢别人。”
贺深神色微变,“如果说我有过呢?”
温暖皱眉想想,随即扬起笑容,“有过,不出奇!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愿意将就,想孤独终老,也没什么。”
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嘛。
没有喜欢的人,不愿意找个人将就地过一辈子,想一想孤独终老,实属正常。
贺深轻笑出声,并不接话。
车里没播放音乐,男朋友的笑声被放大,温暖以为自己说中了,道:“我估计世界上许多人会有这种想法。”
这次,依然没听到贺深接话,她余光又一次扫过他。
只见,他唇角微扬,视线放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朋友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聊天的兴趣,温暖干脆专注开车,也不想找新话题。
哪知道,车还没在车库停好,她就见贺深面露笑意,说:“我昨晚是在自己家里睡觉,今晚该去你家了。”
说明要节制,她不是开玩笑的,并没有让贺深天天留在她家里过夜,比较合理地让他过一次夜,就回自己家里一次。
隔天负距离接触,不会累,也不会影响她的精力,再影响到她的工作。
温暖停好车子,不紧不慢地道:“我们在外面玩,你想早点回家,不会是因为想早点做……”
话没说完,贺深就向她靠过来,似是克制地亲了亲她的唇角,再直勾勾地注视她,男朋友做得这么明显,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由于男朋友靠得太近,阻碍她解安全带,她立即推开他,“你都不累的吗?”
贺深眸中浮现笑意,“我不累。”
温暖:“……”
有个精力旺盛的男朋友是什么体验?
她算是见识到了,也身体力行地感受着。
两人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她认为不是立即进行负距离接触的运动,而男朋友不是这么认为的。
一进家门,她就被他抵在门上,吻得她头脑发懵。
若不是负距离接触前要做清洁工作,她估计自己已经被男朋友抱到房间里。
努力地深呼吸,来弥补刚才的缺氧,好让自己的头脑恢复清醒,男朋友拿好她的睡衣,催她进浴室里洗澡。
温暖定睛一看,贺深手里拿着的睡衣,不止有她的,也有他的。
原本家里一切东西都是她的私人物品,自从和贺深确认关系后,准确是他们第一次负距离接触后,他放在她家的私人物品渐渐多起来,她的衣帽间里,现在就有一个柜子,是拿来放他的衣物。
她挑了挑眉,“主卧只有一个浴室,你……也拿你的睡衣,是想?”
贺深反问:“不可以吗?”
男朋友的反问,等于是问她答不答应和他一起洗澡,温暖不会信真的只是单纯洗澡。
按照以往解锁新样式的经验,用不着洗完澡,他们就会在浴室里……
虽然好奇浴室是什么体验,但她目前承受不住新样式。
她拿好自己的睡衣,拒绝道:“不可以!你去客房的浴室洗澡!”
遭到拒绝,贺深二话不说地去客房。
因为要洗头,温暖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
出来后,贺深早已洗好澡,坐沙发上等她,而她还要吹头发,便对他说:“再等我二十分钟。”
贺深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我帮你吹头发。”
头发厚重,要吹十多分钟才能干,温暖每次都嫌烦。
这种时候,有男朋友的好处体现出来了,可以让他帮自己吹头发。
她将吹风机给男朋友,由他吹头发,自己拿着手机,看看未读的新消息。
看得正入神,头上传来男朋友的声音,只听,他问:“别人都说我们同居了,我们又住得这么近,我还没完全搬进你家,我哪天可以真正地搬进来?”
温暖暂停编辑到一半的回复,抬头看着贺深。
按理说,他们楼上楼下的,彻没彻底地搬在一个房子里,差异不大。
已经是半同居的状态,她没想到他今晚就提出要真正的同居,掐指一算,他们恋爱刚满一个月。
短短一个月,他们进展神速,如果同居,进展就更快了。
答不答应他真正同居,是个问题。
她关闭屏幕,将手机放到梳妆台上,道:“那个,我们差不多就是同居,什么叫你哪天可以真正地搬进来,你总不能把你家全部东西搬过来吧?”
“我要把我所有的私人物品搬过来。”
“你搬啊,我没阻止你。”温暖从未阻止过自己男朋友这种行为,他经常在她家待着,又经常过夜,他要是不把自己私人物品放这里,挺不方便的。
“我是说所有!我搬了后,不回楼上。”
温暖倒也不抗拒和贺深同居,可是他们这段关系进展本来就快,又马上住在一个房子,出乎她的意料。
细细考虑过,她道:“再过一个月吧,现在好像有点早。”
贺深没再说话,温暖认为他是同意一个月后再真正地同居。
可惜,她想多了。
吹完头发,和男朋友到床上做负距离接触的运动,正当她大脑空白,迷迷糊时,耳边又听到他重提这件事,她没立马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