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每天到尚书房打卡,感兴趣的就学剩下的时间呆在文渊阁,也仅仅清静了一周,康熙归京了。
穿上郡王的服饰,胤祚跟在太子身后到宫门前迎接圣驾。
康熙回宫后第一件事,今年的选秀该办了,好好的为儿子们挑选合适的嫡妻。
“啊?”胤祚用手指着自己,“我也要,不是,我还小。”见鬼,忘了古代十一二岁谈婚论嫁,忽略了这把赐婚的火烧到他头上。
卫冬点了点头,宁郡王吃惊的小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康熙选妃往后宫塞新人他管不着,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该就这么草率定了,十二岁结婚能干什么?他还有好多未实现的梦想,哪能被婚姻的枷锁套牢。
“不行,我不同意。”胤祚麻溜的去乾清宫找康熙。
梁九功纳闷宁郡王风风火火的样子莫非有急事?没听卫冬说过?
康熙正在用笔勾选送上来的秀女画册,挑家世背景适合的人选,忽见一脸正色的胤祚,搁笔问:“什么事?”
胤祚鼓起勇气道:“选福晋的事别把儿臣算在内,儿臣还小过几年再说。”
“小?”康熙乐了,上上下下打量胤祚一遍,“朕如你这般大时已经有侧福晋了,老四只比你大两岁,好的先定下来完婚的事推后两年由你。”
胤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要盲婚哑嫁连人都没见过,心思秉性一无所知,一张圣旨将两个陌生人绑在一起,紧接着再塞一堆侍妾,后院真成了宫斗现场,家宅不宁可不是好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刚一出生就被后院的女人弄死,康熙受得了他受不住。
康熙见胤祚十分排斥,调侃道:“现在不指一家,等你想好了可就没剩几个合适的。”
到时候再说,有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胤祚为了要康熙一个承诺,祭出杀手锏,“再等几年也不迟,尼布楚那边还得回去盯着。”
“朕看你是玩心不减,不愿意困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宫里。”康熙哪里看不出胤祚那点小心思。
这点胤祚不否认,趁着年轻当然得到处走走开开眼界,有了家室心里牵肠挂肚容易分心,他可不需要以联姻的方式获取妻族那一方的支持,自古外戚干政屡见不鲜。
“皇阿玛儿臣有顾虑,万一成亲之后梦不准了。”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的玩笑话,遗传学问题真说不准,胤祚到现在没弄懂金手指怎么来的,用来解决眼下燃眉之急再合适不过。
康熙怔了一下,胤祚要是不提真把这茬给忘了,梦是挺邪性万一真跑到别人身上,止不住扼杀的冲动,的确不应操之过急。
“行吧。”康熙暂时不给胤祚赐婚,但是人选方面先行留下,身份相当长相不错的满朝文武当中也就那么几家。
得到康熙金口玉言胤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回去的路上还在琢磨,不久以后阿哥所该热闹了,又是婚事又是孩子,没个几年肯定难出宫建府。
虽说是别人的喜事,胤祚也不轻闲,礼物都得提前备出来,头疼的事交给卫冬去做。
选秀落幕,紧接着是科考转眼又要过年,这一次宫中设宴百官普天同庆。
饮酒赋诗好不欢乐,加上有些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拍马屁的造诣见涨,胤祚不幸也在涵盖范围内。
胤祚能说什么,自然是起身敬康熙:“一切都是皇阿玛教导有方。”喜庆的日子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砸。
太子皮笑肉不笑刺了老六一句:“长了张会说话的嘴。”
“彼此彼此。”胤祚冷嘲热讽,“弟弟们能有今日,全仰仗太子勤加督促,敬第二位功臣。”
太子面容差点崩不住,这已经不是在内含他对兄弟进行打压,而是明目张胆在皇阿玛面前上眼药,可恶!
“老六少喝点酒。”胤祉插话打圆场,过年不就图个高高兴兴,偏偏要说倒人胃口的话。
“没事。”胤祚装出醉酒的样子,双眼迷离的胡乱挥手,“酒后吐真言,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气氛一度陷入沉寂,老六莫非真喝多了?虽说较劲太子他们几个兄弟在旁的确能看乐子,但是,偏偏有种集体被拖下水沾一身泥的即视感。
胤禔、胤祉偷偷瞥了眼皇阿玛,生怕脸色一变他们跟着老六一起倒霉。
不信治不了老六,太子借题发挥:“即是实话,我问你众兄弟中谁人能入你的眼?”调笑的口吻设下环环相扣的陷阱。
胤祚奉上一记傻笑:“当然是太子了,你可是皇阿玛点名让众兄弟好好学习的榜样,是以一个个都长本事了,办起事来深得圣心。”套他,门的事也没有,胤祚踢皮球将太子一军。
“受宠若惊!”太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咽下升起的郁气,“愧不敢当。”
胤祚故意膈应太子:“过于谦虚显得做作。”
“咳!”胤禔没憋住笑,侧过身去捂嘴直乐,老六时时语出惊人死不休。
“大哥莫不是在笑老六过于自命不凡?毕竟他可是独一份的宁郡王。”太子嘴不过老六,矛头瞬间对准敢嘲笑他的老大,一个一无所有的蠢货也敢没规矩。
不单单胤禔被太子深深的插了一刀,其他未有建树不出彩的阿哥们谁人不心酸。
堵得老大哑口无言,太子暴戾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丝,“老六以后是个干大事的人,郡王之上还有亲王,继续努力。”他不高兴别人休想在他的痛楚上撒盐。
一场宴席吃得众阿哥要多堵心有多堵心,酒一杯杯灌下肚,举杯消愁愁更愁。
康熙三十年春天气渐暖,阿哥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四阿哥大喜之日一早就在忙碌准备。
胤祚昨晚没睡好,做了什么梦一点印象没有,直觉十分重要,若非卫冬提醒差点忘了老四今日迎娶嫡妻。
阿哥所地方不大一个人够住,两个人带着大批奴才显得十分拥挤,站在老四居所门口,胤祚不太乐意进去凑热闹。
“你去送了礼出来。”胤祚转身离开,绕道去御花园。
临门而不入这一幕恰巧被苏培盛撞见,纳闷不解之余回去告诉主子。
胤禛不甚在意,“走便走了。”早已不在乎老六这个亲弟弟,没什么事能打击到他。
苏培盛后悔多嘴,大喜的日子惹主子不快,凿补了一句:“许是人太多之过,奴才见卫冬送来了贺礼。”其他阿哥也都露了一面便离。
他和老六的矛盾永远解不开,错误已经酿成,换作是他也难心平气和说原谅,胤禛不奢求别的,只希望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
御花园胤祚撞见老八、老九、老十聚在一块扔石头打水漂。
“六哥。”胤禩先看到老六,拉了拉玩性大起的老九、老十,礼数尽到。
“嗯。”胤祚没留下来寒暄径自离开。
老八、老九、老十目送六哥,走远看不见人才敢私下议论。
“同是十九年生,七哥都有嫡妻偏巧六哥没有,八哥你说怎么一回事?”胤禟消息没少听,好奇心使然有此一问。
胤禩也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许是皇阿玛另有安排。”这可说不准,以老六在皇阿玛眼里的地位,事必会挑一个身份拿得出手的嫡福晋。
正如太子,侧福晋、格格一堆,唯独太子妃这么多年来才定下石氏,说不嫉妒是假,胤禩发愁以后的妻族能否帮上忙。
“我也想出宫。”胤禟羡慕十四,有个能陪着一起出宫的六哥,再看身边的八哥估计没戏。
“皇阿玛每年都会南巡,机会多得是。”胤禩说起南巡时的见闻,有目的的拉近关系。
第101章 会盟 打算
鞭炮齐鸣, 晚上的阿哥所比白天更热闹,胤祚没去凑趣早早的歇下,哪怕外面吵得睡不着, 懒得动一下。
脑子里浮现出老四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年氏, 年羹尧, 三十九年的进士, 没几年就能见面,好奇真人长什么样?
胤祚思绪很杂,有一出没一出的往外冒, 今年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记不起来了所幸不去纠结没用的,天暖一些就回尼布楚,春耕开始了没他在场盯着不知道具体是何情况,希望一切如故不要懈怠。
什么时候外面没声了,什么时候才睡过去,梦里一场屠杀看得胤祚肾上腺素飙高,有点重回战场的即视感。
“咦?”胤祚皱眉,十分不能理解, “已经死了的噶尔丹为何会出现在梦里?”不合常理!
能让胤祚识别方向地点的东西一概看不清,瞬间头大如斗, 不想看不想听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管用。
“很重要吗?”噶尔丹已死准噶尔土崩瓦解在内乱,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的?胤祚百思不得其解。
战场上十分混乱胤祚就认识一个眼熟的噶尔丹, 交手的另一方是部族人, 具体身份不明,呼喊出来的话太飘了听不清。
眼下的情况是想走走不了,想醒醒不来, 再次成为旁观的木头桩子,胤祚说不出的无奈。
噶尔丹消失了,又有两个部族在开战,一方输了携带家眷和牲畜逃难。
入夜两个人在火堆前商量,胤祚靠得近一些听到了谈话内容。
“投奔沙俄还是朝廷?”
“大清皇帝遵奉喇|嘛|教,又因喀尔喀友善投其准没错。”
等等,胤祚有点转不过弯,喀尔喀之前不是被噶尔丹攻下,投靠是在前还是在后?
念头刚一动,就见噶尔丹再次出现,追着谈话之人一路到达眼熟的乌兰布通。
“这算什么?”胤祚搞不明白梦境所要表达的核心,烦躁的眉头打结。
日上三竿不见宁郡王起来,卫冬推门进屋叫人。
“几时了?”胤祚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外面,天都亮了,“尚书房告假。”去是能去不过晚三春了。
“已经告过假了。”卫冬昨晚见定郡王睡得迟,一早便去请了假,谁知一睡不起才有点慌。
胤祚看了一晚上死人没缓过来,胃里酸水直冒,扒着床沿干呕了两声。
卫冬见此赶紧去端温茶,“请太医来瞧瞧?”
“没事,没睡好。”胤祚起来洗漱用饭,站在院子里透透风,好点了。
下午传出御驾再次启程的消息,胤祚纳了闷,“去哪?”
卫冬笑道:“多伦诺尔。”
“多伦?”耳熟得很,胤祚仔细回忆了一下,脑子里跳出多伦会盟四个大字。
卫冬不明就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喀尔喀蒙古!”难怪,难怪昨天晚上的梦那么诡异没头没尾,胤祚瞬间明悟。
卫冬点了点头:“这一次去的人不少。”
除了太子去不了恨得咬牙切齿外,胤祚压根不在乎随驾的事。
胤祚不禁想到收回蒙古的好处,那里矿产资源不比尼布楚差,尤其是金矿的储量,简直馋得人口水直流。
“什么原因非得去?”胤祚对喀尔喀了解不多,直接问卫冬。
卫冬回道:“起因是一桩血案,土谢图汗部与札萨克图汗双方发生致命冲突,邻友成了仇人,其中噶尔丹之弟的死也参合进去,矛盾更加不可调和。”
创立多伦会盟取代战争,联络蒙古各部在政治上加强中|央集权,标榜仁政,笼络汉族士人,康熙这一手玩得非常溜,胤祚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去告诉布木一声,早些做准备。”多伦会盟空前绝后,胤祚等不急亲临现场见证历史。
卫冬迟疑了一瞬:“随行名单尚未拟定。”就怕宁郡王计划落空整出别的幺蛾子。
胤祚横了卫冬一眼,“不让我去?”
卫冬可不敢如此肯定皇上不许,摇了摇头。
“不让去就不去,我带着人借道蒙古直接回尼布楚。”胤祚有得是办法,原本打算好了不在宫里蹉跎。
借道?亏宁郡王说得出口,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没少耳闻,卫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退下去支会梁九功一声,然后出宫传话布木。
此次会盟为彰显大清威势,除了太子、三阿哥留下担当监国重任,十阿哥以上的皇子都去,文臣武将留下辅政大臣四人,余下的半数官员随驾。
胤祚出宫见了布木一面,查看准备的行装,“火器都带上,会盟之后直接回尼布楚,该准备的都备齐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是。”布木道出难处,“火药、子弹等物火器营那边说无令不给做,奴才又恐私下自制遭人提告。”
不是自己的地盘用东西还得批条?简直!胤祚让布木先去把缺的东西买回来,回去直奔乾清宫。
“皇阿玛儿臣有所需。”单刀直入说明来意,胤祚给出具体数量,希望火器营那边尽快调配。
康熙自梁九功上报中获悉,胤祚有意回尼布楚,到是不反对,“火器营那边忙不过来,找个地方给你用,自己做去。”
“也行。”会盟就是去找场子武力威慑需要换装备,胤祚能理解,自己做更合心意,省得火器营做出来的东西尺寸不对耽误事。
拿了手谕胤祚懒得再跑一趟,丢给卫冬去办,回阿哥所打包行李,再去同额娘说一声。
德妃正在哄小儿子,劝也不听骂也不管用,撇着个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看上去委屈及了。
“六哥!”见到来人胤祯扑过去求安慰,“为什么别人都能去就我不能去?”好想出宫玩,这已经不是额娘准不准的问题,皇阿玛一回来六哥都安静不少,要是人能再晚一些回京,他就有更多在外游玩的机会。
胤祚拍了拍十四后背:“等你再大一点,老十不是在尚书房读书,这才有资格前去,十二、十三不是和你一样,以后有得是机会。”
胤祯不是什么也不懂,就是觉得委屈好想长大。
“额娘,我这一去直接回尼布楚。”多余的话胤祚直接略过不提,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德妃心疼胤祚来回奔波,小六此去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哪里敢拦着,叮嘱了许多话,“婚事由你吧。”
老四的嫡妻木讷的让德妃多看一眼都觉得憋气,要不是家世拿得出手,真没办法亲近起来,是以对小六推脱赐婚一事也就不那么怨念,晚些成家也有好处,她再操心也管不了,拿儿孙自有儿孙福作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