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伶纳闷地看了过去，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八卦？
没想到故妄还饶有兴致地看了过去，正对上咬耳朵的两人，语调微扬：“嗯。”
那两个修士：“……”
卿伶：……
故妄闷笑着，俯身在她耳边：“阿伶，你说，这得多深的情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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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卿伶觉得故妄这个人真的很矛盾, 在一些小事上可以说是锱铢必较，但有时候却又怀着让人看不懂的恶趣味。
比如现在，他低沉的笑声入耳, 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故意应了那两个人也是他那点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对上他眼底的笑意，卿伶总有种错觉, 他很喜欢这种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爱意的感觉，不加掩饰，也不会掩饰。
也对, 卿伶从没有见过故妄会去掩饰什么, 做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包括他要做什么坏事的时候。
但她也喜欢这一点，就比如她喜欢这种被热烈爱着的感觉。
这么想着, 卿伶弯起了眉眼，浅浅笑问：“不知道, 有多深？”
小鬼主笑起来真的能笑到人心里去, 眼里都是细碎的光, 故妄稀罕得不行。
“没有定数。”故妄说, “不过你能感受到的，不及十分之一。”
卿伶微愣。
但故妄已经直起身子，轻轻带了一下她的手臂：“走吧。”
“感受到的不及十分之一，但我已经要被酸死了。”小金渊忍不住吐槽，他甩开卿伶的手自己往前走，“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卿伶失笑跟上去：“抱歉。”
“别抱歉了。”小金渊轻哼，“反正这几日我不要跟你们在一处。”
听到这话, 故妄脚步一顿, 回过头来故作惊讶：“原来你在？”
小金渊脸都气红了。
“故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故妄取了一颗佛珠出来，扔在他怀里，淡淡睨他一眼，“太矮了，没什么存在感。”
小金渊接住佛珠，一怒之下就要变成原型，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比一比谁高。
卿伶手快将他按住：“好了好了，别生气。”
故妄的嘴，真要跟他作对起来，讨不得什么好处，小金渊是记吃不记打，在故妄这里吃了多少亏都不知道。
她问：“你要去哪里？”
小金渊：“南楚门是医修世家，游年节自然会有很多珍的灵草灵药，昨日宋端说可以带我去看一看。”
之前在淮城时宋端就把小金渊接过去一次，比起故妄来说，人家都是把小金渊当成神木供起来的。
既然小金渊想要同宋端去玩，那也好。
卿伶看了眼故妄，他似乎对小金渊要去哪里一点都不感兴趣，却第一时间把佛珠扔给了小金渊。
这佛珠，是可以随时找到对方位置的，甚至，有可能还能偷听到别人的对话，她之前就是在这儿栽了跟头。
自从她之前被故妄软禁，将佛珠留在魔城后，她身上再没有过故妄留下来的佛珠了，回来后故妄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他如今不怕自己再一次消失他找不到了吗？
故妄这时候还似笑非笑地捏了一下小金渊的脸：“收好，弄丢了就把你的树杈全折断。”
小金渊脸都被他捏变形了，叽叽喳喳拍开故妄的手：“谁稀罕你的破珠子。”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把佛珠收好了，自己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走在前头。
卿伶慢慢走着，转头看了眼闲逛似的故妄：“为什么现在不给我佛珠了呢？”
她一向是有问题就会问明白的性格，闷在心里想半天没有思路，不如直接去问这个问题的主人，省的自己胡思乱想。
故妄勾了了唇：“想要？”
说是想要其实也不对，但故妄曾经说过，他从来没有将佛珠留在谁那里过，所以这对于卿伶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卿伶：“你不是说，佛珠除了我这里，也从没留给任何人过吗？”
故妄愣了一下，而后笑出声来，他侧头看着卿伶认真的模样，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所以阿伶现在是在吃那小木头的味儿吗？”
原来这叫做吃味儿？
卿伶抿了下唇，半知半解：“那或许是。”
“不用佛珠。”故妄敛了些笑意，走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会让你离开了。”
卿伶微怔。
故妄又低声道：“阿伶，我答应你出来，并不是真的为了要看这个世界。”
“而是陪你去看。”
“你要做的，我都答应你。”
卿伶别开了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心里砰砰地跳着，像是一点都没有规矩似的，让她觉得好新奇。
故妄抬起她的一只手，指着她指尖上的储物戒，笑道：“不过，当初被你放下的那颗佛珠本就是你的，早就物归原主了。”
卿伶微微睁大眼睛，在储物戒的角落里，看到了那颗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佛珠，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因为故妄一直都与她在一起，她也从没发现过。
她问：“什么时候？”
故妄：“你回来那天。”
她睡着后，确定了这个人是真的，故妄恨不得将她再一次囚禁起来，但终归还是放弃了。
并将那颗被她留在魔城的佛珠再一次放了鬼仆，他不会允许她再一次离开。
良久，卿伶的心跳都没有平和下来的迹象，她莞尔：“故妄，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了。”
“不够。”故妄缓缓说，“还不够。”
他一字一顿：“阿伶，我要你爱我，非我不可。”
非他不可…
卿伶有些出神，她真的能够非故妄不可吗？
将小金渊送到宋端那里时，宋端正在见其他仙门来客，卿伶无意打扰，正准备离开，却忽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就连故妄原本闲散的姿态都变了。
是书壹。
卿伶心底一惊，一时都忘了要离开。
这时，故妄轻轻将她的肩膀掰了过去，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她整个人都给半揽住。
卿伶没有反抗，一是没有这个念头，二是她实在没有想到书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按道理书壹的任务结束后，就不会再出现，而他相应的身份，就会以一种被世人接受的方式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比如闭关。
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书壹身边站了不少云咎峰的弟子，皆是对他毕恭毕敬的，将他簇拥着走上前。
书壹一来，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开始寒暄：“这不是云咎峰的书壹仙尊吗？这次出关倒是很快，居然也来了。”
书壹只浅笑着应声，目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卿伶身上。
下一瞬就被故妄给挡住了，他眸色微沉。
故妄轻叹：“阿伶，我有点累了。”
卿伶回神：“那我们回去吧。”
事实上，对于卿伶来说，书壹出现与否与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如今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总局的管束，那么书壹就没有权力插手什么。
更何况在总局时，他曾经也对自己表示过什么，所以卿伶更不会再与他有什么接触。
这么一想，得知书壹对自己有其它想法时，自己第一时间就是拒绝和避开关系。
但故妄不同。
对于故妄，她一直都是不同的。
卿伶心里松了些，再没看那边一眼，准备跟着故妄离开。
这时，书壹却出了声：“伶伶。”
卿伶脚步微顿。
而这时却感觉到自己肩上的力道徒然加重，她回过头对上故妄的目光。
他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相反一点异象都没有，只是轻声道：“不许回头。”
但卿伶却觉得，故妄此时的平静下压着的怕是更大的暴风雨，就比如他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
故妄听到过自己与书壹的对话，也去过总局，对于书壹的身份肯定是清楚的。
他也不喜欢书壹。
见故妄此时的模样，卿伶想了下，决定还是不要让故妄多心，于是也没有转过头。
但书壹明显没有放过她，而是走近了。
对于一个修为深厚的人，想要拉近距离再简单不过，很快便赶上了卿伶，又唤了一声：“伶伶。”
卿伶不得已停了下来，说到底书壹也是她过去的上司，两人共事许久，书壹也给了自己许多帮助。
察觉到故妄周身徒然四起的戾气，卿伶轻轻抬手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摸了一下。
这才转过身，对书壹点了一下头，礼貌道：“仙尊。”
书壹已经走到了面前，他看也没看故妄，而是直直地看着卿伶，还有她肩上的那只手：“好久不见。”
自己才回来几日，但总局的时间却跟这个世界的不一样，卿伶迟疑一瞬，点了一下头。
“原来仙尊同鬼主也有交情。”旁边有人笑道，“这倒是新奇。”
“是啊。”书壹脸上多了些笑意，“我与伶伶，认识许久了。”
那人又道：“那想必交情一定很深。”
“不是。”卿伶平静地笑了一下，解释，“我与仙尊确实认识许久，不过交情不太深。”
书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卿伶没有说错，她与书壹只在工作上有交集，也只是将他当做上司而已，何况她也不想让故妄误会什么。
故妄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众人脸色也有些精彩，没想到这个鬼主居然连云咎峰书壹仙尊的面子都不给。
卿伶又问：“不知道仙尊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书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许久不见，自然是想要同伶伶叙个旧。”
卿伶疑惑，她与书壹有什么旧可以叙的吗？
不过这下子，故妄确实说话了，他轻笑一声：“有什么旧，不如带上我一起？”
书壹脸上表情不变：“我与伶伶的事，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故妄偏过头，懒散地靠在卿伶肩上，“阿伶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想必阿伶也不会介意我一道去。”
书壹：“伶伶？”
卿伶虽然不知道书壹要说什么，但她确实不介意故妄一起听，现在她已经不是总局的员工，也不再做任务，书壹要说的，她不觉得有什么别人不能听。
所以她点了下头。
书壹愣了。
故妄却笑了出来：“没办法，阿伶知道我这人一向占有欲比较重，也很小气。”
他将自己形容成了一个小气吧啦的人：“小气的人，容易吃味儿，不喜欢阿伶同其他男人单独在一块儿，仙尊应该能理解。”
书壹：“……”
“不对。”故妄慢条斯理道，“仙尊没有道侣，或许理解不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解释。”
“就是阿伶比较疼我，也不想我吃味儿。”故妄笑着说，“这样能明白了吗？”
书壹脸色都要绷不住了，他转向卿伶：“伶伶，我们的事你确定要他听吗？”
卿伶不解：“我们有什么事是他不可以听的吗？”
“是呢，还是说仙尊有什么不可告人要避着我的事？”故妄非常和善，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众人都有些慌张了。
他淡笑了下，眸色也无声无息地变红了，妖冶又带着致命的压迫：“那不行，我不仅小气，还容易发疯。”
“发起疯来，各位怕是会被吓到。”
作者有话说：
你们变了，还记得你们以前怎么骂旺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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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不少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无他，即使现在是在南楚门的地盘上, 故妄也丝毫不掩饰他是个魔族的事实, 相反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同云咎峰的书壹仙尊对上了。
故妄当初自杀式地同林鄞之对上，被捅了一剑后掉进魔缝, 出来又没有成为魔主，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没有按照众人预想的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才让大家都有些害怕, 他让人难以捉摸, 也是真的敢在这里开杀戒。
卿伶转头看了故妄一眼，不知为何，这时候的故妄虽说语调慵懒, 但她莫名觉得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偏偏，故妄还在问：“仙尊觉得如何？”
虽是在询问, 但语气狂妄得谁也不放在眼里。
看大家战战兢兢的, 有些人似乎都已经做好了要随时打起来的准备了, 卿伶无声叹了口气。
她不认为故妄会在这里动手, 故妄虽然看起来疯，但他做事一直都有底线。
让宋端难做的事，他不会做。
但这不代表他真的不会生气，又或者会像之前一样，大半夜同找上门的林鄞之打得两败俱伤。
书壹是冲着自己来的，卿伶不想让故妄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