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天揽月[航天]——桃花煮酒
时间:2021-11-25 00:27:31

  “大伯,我没有吹……”
  “行了行了,四妹,你就少说两句吧!”张勇感受到自己岳父的情绪不对劲,他又一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因此立即就打断了赵思危的话。
  同一时间,二伯也将目光投向了赵思危,与之一同看过来的,还有二伯母和那对双生子。
  他们一家四口的眼中,无一不是夹杂着或多或少的鄙夷神色,二伯和二伯母倒还好,毕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了的人精,自然是懂得何为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赵思危的那对双胞胎哥哥,可就没自家父母那么懂得掩藏情绪了,赵思危能够从他们皱着的眉头、瘪起的嘴角中,感受到他们心中浓浓的不屑情绪。
  很显然,这对双胞胎并没有意识到,坐在他们面前的、他们一向最瞧不起的妹妹,已经以比他们小一岁的年纪考上了北航,而他们,却还在为了复读找学校,以至于父母不得不拿出真金白银来换取一个他们有书可读的机会。
  当然,他们成绩差责不在他们,若非二伯和二伯母的无条件宠溺,他们也不会缺乏管教以至于读不进去书,可是他们打心底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处处带着瞧不起人的表情神态,却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赵思危注意到,身边的赵丰年神色也很凝重,似乎是在思考如何为她出头。
  “啊……内什么,咱们要不先吃饭?”二伯是个人精,虽然他想求的仅仅是大哥一位,但也不想因此伤了和气。
  这万一,万一要是这个侄女,真有什么出席呢?
  那也不好早早就把人得罪了不是?
  “好好好,酒足饭饱再谈家事,你瞧我,连这个道理都给忘了!”大伯顺着二伯给的台阶说了下去。
  二伯母闻言,怪为嫌恶地往雅间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都是端着菜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却没有一个要端进他们包间的架势。
  她:“怎么回事?我们来晚这么久,大哥大嫂你们都不知道让服务员先上菜的吗?”
  二伯母的脸蛋保养的极好,三十多岁的人,说是二十出头也不为过,再加上她那副自带嫌恶的表情,简直就是进阶版的赵田田。
  亦或者说是,暴发户版赵田田。
  “啊……这个,刚才我们家田田说自己肚子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跟服务员打过招呼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上……”
  大伯母有些无力地解释着,妯娌间本就有些攀比,可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现在就是压着自己一头,这个中酸楚,又能找谁说去?
  “嗯。”二伯母撇了撇嘴,顺着大嫂的话,缓缓看向了小腹微微隆起的赵田田。
  很显然,她的这位大侄女已经怀孕了,而孩子的爹,正是坐在赵田田身边的这位瘦到有些抽条的男子,看到他的一瞬,让人情不自禁地思考起这人会不会被风一刮就走。
  “上次见到田田,她还是个半大姑娘呢,我还记得我刚生快快和乐乐的时候,大嫂还带着她来看我们母子呢。想不到这一转眼,田田都当妈妈了。”
  她优雅地拿起茶杯,小抿一口,神情甚是悠闲。
  下一刻,只听得她对张勇问道,“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田田的眼光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大伯父大伯母二人一听这个问题就慌了神,虽然张勇是货车司机不假,职业也算光鲜,但在赚的瓢泼满盆的老二媳妇眼里,能顶个什么用啊!
  不等他们阻拦,张勇便抓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二婶道,“二婶,我是跑货运的,平时就靠给人开开车过活。”
  “哦,跑货运的。”二伯母点点头,“司机啊,我们厂里也请了好几个,你看大哥大嫂你们也不跟我们这边知会一声,不然请自家人多放心!”
  其他人:……
  二伯母这话就跟大伯刚刚对赵思危说的,“你填志愿前也不知道跟问哦们这些懂的人说一声”一样,但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该思考如何回答的人,俨然成了大伯父一家。
  “是……是我们欠妥了。”大伯母有些卑微地笑着回答。
  赵田田见父母和张勇受委屈,纵使心有不快,却也不敢向赵思危方才那样直言反驳。
  她的骄纵只敢给不如自己的人看,对于身价成谜的二叔二婶一家,她是万万不敢将对赵思危的那套高傲姿态给拿出来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虽是早有预料会被嘲讽,但却没有吱声,而是选择换一个话题。
  他们夫妻二人,很默契地将目光投到了赵思危身上。
  毕竟老三赵丰年已经是无用之人一个了,再怎么打压他也无法让人得到丝毫快.感,但是赵思危不同,她才刚刚通过高考逆袭了一回,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偏偏又摊上了个不敢替她说话的爹,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好靶子啊!
  于是很快,大伯母就对赵思危开启了首轮攻势:“思危啊,你刚上大学,那些专业课程,都还跟得上吗?”
  “是啊是啊,女孩子学理工科是很吃力的,要我说啊,你当初就该选个文科,毕竟理科那都是男娃娃学的东西。”大伯父附议。
  二伯一家没有出声,以同一个姿势静静地旁观着这场大戏,赵田田则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转移了话题,唯独张勇还被蒙在鼓里,搞不清自己刚才那句话究竟有何不妥。
  赵丰年扯了扯赵思危的袖子,示意她保持沉默,自己的大哥就算再怎么对自己家冷嘲热讽,那也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啊!
  不料赵思危根本就没理会他的暗示,平静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向了坐在二伯父和二伯母中间的那对双胞胎哥哥,冷冷道:“二哥三哥学的不也是理科么?好像也没有学的多好吧。”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只听得她继续补充:“我可是听说他们俩理科加起来的成绩。还没有我二伯血压高呢。”
  “你这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大伯闻言,拍桌而起,摆满了空碗筷的桌上随之一阵颤.抖,有几双筷子更是当场散落。
  “欸!这位叔叔,您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就在赵思危的大伯欲要对赵思危破口大骂时,雅间的木门被人应声推开,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得有点像二流子的小青年走了进来。
  对方穿的虽然不算花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格外张扬,看起来就像个不务正业的无业游民。
  大伯对这些一向很警惕,二伯一家更是如此,在看清来人的五官后直接站了起来躲到了角落里,唯独赵思危眯了眯眼。
  “你……你是谁!”大伯眉头一皱,伸出右手指了指不请自来的青年,看样子是有些害怕他图谋不轨。
  “叔叔,您放心,我不是坏人。”
  青年笑嘻嘻地回答着大伯,“我只是刚好来这里吃饭,今天这家餐馆生意好,我不凑巧就听说服务员把你们的单子调到了最后面去,我气不过,难道便宜包厢的顾客就只能被这样对待了吗?”
  “所以我就帮你们跟老板说了一声,还让他给你们送了几道菜,放心吧,你们的菜式很快就来了。”
  青年说完这话,也不做停留,冲着赵思危喊了句:“不用谢”后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定便宜包厢上菜最晚,这个规矩大伯一家不是不知道,但他的确是舍不得花钱定更大的。
  可眼下就被刚才那个青年给直接一语道破了,这让大伯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看得出来,他们一家此刻很是尴尬。
  于是他又将怒气全部转移到了赵思危的身上:“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难怪刚刚说大话眼睛都不眨一下,感情上大学交的朋友都是这种不三不四的二流子!”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捧着鲍鱼海参、帝王蟹腿等等一种贵重菜品的服务员便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将这小小的餐桌给摆满了。
  大伯看的是心惊肉跳,拉着服务员就问:“是不是上错了!我们没点这些菜啊!”
  “先生,没有上错。”服务员有礼貌地摇了摇头。
  “这些菜式,都是刚才那位明先生送给你们的,他已经帮你们付过钱了,所以您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懵了。
 
 
第41章 尘封的往事父亲的腿……
  “他是我朋友。”赵思危没有跟大伯多说,转而对走进来的服务生说道,“你好,麻烦帮我打包一下这两个菜,我要带走。”
  赵思危指的是桌面上最贵的两道菜,也是明斯扬赠送给他们的菜之二。
  虽然赵思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明斯扬,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还慷慨地赠予了她几道菜,但她绝对不想顺手推舟为大伯送这个人情,更不想友人看在她面子上赠予的这么贵的菜,最后落入这群明里暗里都看不清自己和父亲的肚子里。
  他们不配,所以她有权力收回。
  服务生闻言一愣,这刚上菜就要求打包带走的客人,她还真没见过,“小姐,您确定要把这两道菜打包吗?”
  赵思危点点头,对方得到了客人的肯定答复,自然也不好再多问,只默默地从门外去拿了两个饭盒过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两道精致而昂贵的菜式分别装进塑料饭盒中。
  她这个操作属实是让人意想不到,在场的亲戚们都被她这番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这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她的大伯。
  他皱起眉头,盯着那个服务员装菜的动作,对赵思危问道:“思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侄女别不是着了魔,今天一整天说她一句她就还嘴一句,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说都说不得,脾气爆的很。
  这也就算了,别人送个菜,她居然把这里边儿最贵的两道给打包带走了,这不是当场打他脸的行为吗?!
  老三家这个女娃子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大伯?!
  “没什么意思,大伯您别多想。”赵思危的表情从容依旧,却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没什么意思?!”大伯母也怒了,“没什么意思你打包这些菜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想打包回去跟你爸在家吃!”
  “是啊是啊思危,咱们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不行吗?你要是真想吃、真怕有人跟你抢这道菜,大不了我们都答应你不夹这道菜就是了嘛!”
  二伯也跟着劝赵思危,话里话外都把她当成一个护食的小孩子来说。
  赵丰年坐在凳子上,因为腿部的疼痛,使得他无法站起来说点什么,但他又好像根本无法说什么。
  只因为一边是他敬重的两位兄长,一边是他视若心肝、答应前妻净身出户只为争取抚养权的女儿。
  他被这两道亲情的枷锁捆在中间,不得动弹。
  赵思危没有理会这些伯伯伯母的话,只冷静地看着服务员将这两道菜打包完,随即提起装着两道菜的塑料袋,毫不犹豫地背起了赵丰年往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回过头,用冷淡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和我爸,也看不起我们家,既然如此,我看也就没什么在一起吃饭的必要了,你们两家才是‘互帮互助’的好亲戚,这顿饭,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语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雅间,瘦小的身影背起一个人来是毫不含糊,那两道重叠的影子,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欸!四妹!四妹你要去哪儿!”张勇站了起来,刚想去扯赵思危,就被一旁的赵田田一把扯住。
  她:“不许去!”
  这个堂妹胆肥了,当场忤逆在场长辈的话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敢在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后扬长而去。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岂有此理!我就说不能溺爱孩子不能溺爱孩子,你看老三把这个孩子给宠成什么样了!!”大伯痛心疾首地坐了下来。
  “是啊……要我说,孩子还是不能太宠啊……这一宠过了头,就容易学坏……”二伯也叹着气。
  众人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静默,全然没想到他们两家那三位被宠坏了的孩子。
  本是最目中无人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一个为父亲鸣不平的女儿?又何来资格在别人离场后,去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感慨别人家庭教育的失败?
  当初吕红和赵丰年结婚的时候,他们没有支持,离婚分家产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跳蹿,等到赵丰年净身出户,他们又全然像是没有这个亲戚一样。
  嫌贫爱富或许是人之常情,但太过明显总会让人寒心。
  “等等!”人群中,二伯的声音像是忽然顿悟了一般。
  他:“大哥,你刚刚说思危那孩子是……是在学航天?老三没告诉自己闺女他那腿是……”
  ……
  赵丰年被赵思危背上了一辆出租车。
  很巧的是,父女二人回来时坐的出租车,恰巧就是赵思危与赵田田过去是乘坐的那一辆。
  雪天里鲜少有人出门,司机又是个记忆力不错的人,因此赵思危一上车,他就随口问道:“欸,刚刚跟你一起上来的那个小姑娘呢?她不是你姐姐吗?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啊?”
  “那只是我堂姐。”赵思危颇有些无奈地答道。
  赵田田刚才那番言论,的确是目中无人又丢人,幸运的是,这个司机只记事,不记仇。
  “哦~”司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堂姐妹也会吵架啊,看你们那架势,我当是亲的才敢那么闹呢。”
  这话把赵思危听笑了,她不是“敢把赵田田当亲姐妹这么闹”,而是把她当成一个极品来吐槽。
  当然,她也知道赵田田这人本身并没有错,只是受家庭环境影响才养成了如今这幅嫌贫爱富、骄傲自满的样子。
  如果把赵田田的成长环境换成自己的,她未必会长成如今这副模样。
  植物的生长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动物亦是如此。
  “思危,怎么回事?”赵丰年从司机的话里品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于是对赵思危追问道:“你刚刚来的路上,是不是跟你大姐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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