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少女见司徒玦样貌这般好,料想这样漂亮的少年即便没有家室也该定下亲事了, 又忙道:“小女子并不贪图富贵, 只求终身伺候在公子左右。只为报恩,不图名分。”
司徒玦皱眉道:“我乃魔教中人,从不做行侠仗义的虚伪之事。我倒不是想要救你, 你不用谢我,我杀他,是因为……”
司徒玦说着, 盯了那壮汉的尸体,一张俊脸恨得微微有些扭曲:“我最恨这等轻薄于人的狂徒!不顾他人想法,趁人之危,还要把人……”
把人翻来覆去的反复亲!
尽管司徒玦自觉当天他是被情蛊所控,才任由陆晓轻薄,甚至还沉迷其中。但司徒玦想起当日陆晓贴在他的嘴,反复亲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心头猛跳,忍不住抿紧嘴唇。
也不知那个古怪圣女如今在做什么?又不知她会黏在了谁的身后,喊谁哥哥!
司徒玦想到这里,心中越恨,竟不惜内力,使了玄冥毒功又打在壮汉尸身上。一掌过去,那具尸身瞬间溶为白骨。吓得一旁的柔弱女子哪里还顾得上迷恋眼前少年的美色,哀嚎一声,竟然吓晕了过去。
司徒玦确实是被陆晓给黏怕了,他出了魔教后,这一路走得并不安稳。他时不时就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看,总觉得一回头就能看到陆晓还跟在他的身后。
结果过了数日,司徒玦也没有看到陆晓追上来。可司徒玦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怪异。以往陆晓总是紧黏着他,可她亲过他之后,就不黏着了,大有占了便宜就不责任的嫌疑。
司徒玦遭到这么大的落差,心中不免有些恼恨。司徒玦越想越恼,越想越气,越想越恨,越想心里越乱。
司徒心中正乱成一片,就听到一个少女清脆得在喊:“相公!”
司徒玦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陆晓追过来。他心里先是莫名欢喜,随即又泛起恼怒,最后是慌乱。司徒玦之所以那么快离开魔教,就是不知该怎么面对陆晓。
司徒玦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陆晓扑到司徒玦身边,就正好把一脸别扭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司徒玦抱个正着。
司徒玦垂眸看到少女的笑脸,竟安下心来。他闻得少女身上的甜香,脸上微微发烫,嘴里却依旧在凶:“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怎么还敢追过来?”
陆晓靠在司徒玦身上,收起笑脸,小声哭道:“我想你了,这些天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我吃饭想你,,睡觉想你,赶路的时候还在想你。但是我不会武功,我追不上你。”
司徒玦听到这里,少了些许郁气,他竟然忘了她是个不会武功的。也怪不得司徒玦想不起来,他在陆晓身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只拿她当做怪物看,哪里会想到她是个连轻功都不会的人。
陆晓依旧小声哭着:“我都急哭了好几次,小媚媚还慢吞吞的。她之前就喜欢摸我,但是我不肯让她摸,她就拦着我来找你。”
媚如丝护送陆晓过来,已经烦不胜烦,如今站在一旁刚松了口气,就骤然听到陆晓的话。媚如丝惊得周身一紧,忙道:“圣女,我什么时候摸你了?又什么时候拦着你来找教主了?”
陆晓只对着司徒玦哭:“相公,你是摸过我的,我很好摸的!”
司徒玦承认,她确实很好摸。瞬间,司徒玦看向媚如丝的目光就冷了下来。
陆晓继续哭:“我就招惹了她!我之前泡过药浴,她就喜欢摸我。我来追你,她还说你是来办正事,不肯带着我来找你。她就是不想我跟你。”
司徒玦面如寒冰:“她摸你那里了?”
陆晓抬起胳膊,极其委屈的控诉道:“这里!摸胳膊了!”
媚如丝张口结舌,她确实曾经手贱摸过陆晓胳膊一下,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而且她当时也没有得个好,怎么就又翻起旧账来了?
媚如丝忙道:“属下是女子,怎会对圣女起旁得心思?”
司徒玦冷声道:“就因为你是女子,才更好遮掩龌龊心思!”
在司徒玦阴沉的目光下,媚如丝慢慢低下头,随后只觉胳膊一痛。媚如丝忍痛看过去,就见她的一条胳膊就只余下骨架。
司徒玦收回手掌,冷声道:“这是你对圣女不敬的惩罚!”
媚如丝跌坐在地上。就听陆晓竟还在告状:“她还用虫子吓唬我,每天都把我折磨得很疼很疼!”
媚如丝立时连惨叫都不敢,只能求饶道:“属下知罪。但圣女所遇之事,都是教规规定,不是属下擅自决定。”
陆晓转头看向断了一臂的媚如丝,脑子里突然有了些模糊的记忆。
记忆中的她年纪很小,可能六岁的样子,也可能更小。她家里很穷,经常吃不上饭。但爹娘年近四十才有了她一个女儿,很是疼惜她,家里仅有些粮食,也要先紧着她吃。
她还记得那一天,睡觉前她缠着爹娘要他们说故事,一觉醒来,爹娘就被这个叫做媚如丝的女人杀了。媚如丝娇笑着擒住了她,对她说,她有大福气了,然后就把她带回了魔教。
到了魔教,她与一大群小女孩关在一处,魔教的人说她们中将会有人成为圣女,从此在魔教地位超然,连教主都要敬她三分。可她不要成为圣女,不要地位超然,不要什么教主敬她三分。她只要娘给她再做顿饭,爹给她再讲讲故事,她想要在家里,不要在什么魔教。
可无论她什么哭求,都没有人听她的话,她与其他女孩被灌下一碗药,就一起被丢进了万毒窟。里面尽是毒虫毒蛇,她们惨叫着,哭喊着,但那些虫子毒蛇还是不停的咬着她们。她被咬得嘶声哭喊,却听媚如丝在虫窟外面笑,就与在杀她爹娘时候一样,笑声极其娇媚。
熬了几天下来,近百女孩中,就她活了下来。她被毒虫毒蛇咬得身上没有几块好皮,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听媚如丝笑道:“还能活下来一个,也是不错了。往后还有得熬呢,成为圣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她被撇在了万毒窟中,往后的记忆就混乱了,她有意忘记了,她是怎么从万毒窟中活到了十岁,再被下了情蛊……
陆晓靠在司徒玦怀中,闭上了眼睛。一阵极其浅淡的异香自陆晓身上散开,片刻之后,陆晓再委屈的抬头看向司徒玦,已经忘记了她刚才想起的一切,甚至忘记了她对媚如丝下了杀招。
“相公,我饿了……”陆晓捂着胸口,觉得里面很难受,空空的疼着,肯定是饿了!
司徒玦抿紧嘴唇,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抱紧了陆晓,向不远处的城镇飞跃而去。
原本被吓晕的柔弱少女是被凄厉的痛呼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又被身边的那具白骨吓了一跳,可随即她就顺着惨叫声看到了远处正在挣扎的女人。女人身姿窈窕,凄厉得叫了几声“圣女!你竟然控蛇杀我!”,但没过多久就倒了下来。
柔弱少女不敢上前察看,慌忙转身逃走。但她衣衫碎裂,又久没回家,不知邻里街坊要怎么揣测。少女暗悔不该嫉恨继姐亲事,就擅自跑出来去找姐夫私会,不然哪里能遇到这么糟乱事?
柔弱少女心中悔恨惊骇之余,却也不免生出更多杂念。那个长相如仙人一般的少年不知现在在哪里,他既然见她吓昏了,怎么忍心不将她救走呢?
思念之余,少女又觉得那个少年生得那么好,怕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被人念着的司徒玦正大刀金马的坐在院中,皱眉看着陆晓在啃肉肘子。司徒玦皱眉道:“你怎么吃这么多?”
司徒玦说着,眉头紧锁,怒道:“你果然被苛待了!”
陆晓咽下嘴里的肘子肉,笑道:“我高兴!特别高兴!”
司徒玦只当陆晓是为了寻到他而高兴,就红着脸瞪了陆晓一眼:“当真不知羞耻!”
陆晓吃得一脸的油,她理直气壮:“你是我的相公,我们连宝宝都有了,已经是老夫老妻,还要羞耻做什么?”
“谁是你的相公!”司徒玦纠正陆晓称呼已经成了习惯,“以后不能怎么叫了!”
说罢,过了片刻,司徒玦才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看向陆晓:“我们有孩子了?”
陆晓用力点了点头,认真道:“嗯,我们那天亲了许多下,可能还是多胞胎。”
第38章 救救这个武林公敌7 她最擅长的事,就……
司徒玦也不大懂得男女之事, 却隐隐觉得怀孕生子不该是这么容易的事。
听到陆晓这么说,司徒玦的目光落在了陆晓的肚子上:“当真有了?”
“我还能骗你呀,我可是个老老实实, 从不说谎的人!”陆晓拉过司徒玦的手, 就让她衣服里探。
陆晓这番举动,让司徒玦面上涨红, 慌道:“你又要做什么?”
但司徒玦虽然一脸的惊慌失措,却没有收回手。司徒玦的手一直被陆晓扯进了她的衣服, 直接贴上了她的肚子。
陆晓的肌肤滑腻至极,摸在手里极其舒服, 司徒玦一时不舍得撇开手,只是低头闷声摸着,他的脸就一直红着。
“摸到了?”陆晓笑得弯起了眉眼, “我们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呢。等他们出生,肯定长得像你, 一个个都会长得极漂亮, 你教他们练剑,你教他们写字,我教他们……”
陆晓愣住了,她能教孩子们什么?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值得教。
陆晓突然发觉这自己竟然这般废物, 一时间有些沮丧, 她耷拉下脑袋,人都蔫吧下来了。
一直以来,司徒玦见到的陆晓都是生龙活虎眼冒精光, 不眠不休地在纠缠他。
司徒玦极少见到她难得这么丧气的样子,不由得觉得眼前少女似乎极其可怜。司徒玦翘了翘嘴角,一手仍抚在她的肚子, 一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陆晓被司徒玦摸了两下脑袋,突然抬起头,双眼闪亮的盯着司徒玦。陆晓想到了,她也有最擅长的事,她最擅长的事,就是喜欢司徒玦了!
陆晓瞬间高兴了起来:“我可以教他们喜欢你呀!他们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会喜欢你教他们练剑,喜欢你教他他们写字。他们还会互相争着,比着谁更喜欢你。”
陆晓笑着指向身边的芙蓉树:“因为你多抱了咱们的小女儿一会儿,他们就会吃醋,甚至在树下打架吵架闹脾气呢。我就对他们说,都不要吵了!因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们爹爹的人!我们生三个孩子,加上我,就有四个人喜欢你!生五个孩子,就有……”
“就有六个人喜欢我。”司徒玦低声应着。
陆晓连连点头,扑到了司徒玦怀来,笑着问,“相公,真厉害,这都算得过来。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你说好不好呀?”
原来他还能被这么多人喜欢?
司徒玦难得没有纠正陆晓对他的称呼,他慢慢眨了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好。”
陆晓极其欢喜,一转念就开始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们”起上了名字。大概起了十几个名字后,陆晓就窝在司徒玦怀中睡着了。
司徒玦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他都不知道她居然能做么多事。她在许多城镇都开了客栈,供教中人临时歇脚。每个客栈后头都备上了一个小院子,院中种了棵芙蓉树,所用物品也都一应俱全。
司徒玦记得刚进到这个院子时,小圣女还抱着他的胳膊邀功:“这个小院子是专门给咱们备着的,院子一直有婆子在管,所有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可以放心用。听说你原本的家里有芙蓉树,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家,每个家里就都会有芙蓉树。”
司徒玦静静的抱着陆晓,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陆晓给他们孩子起过的名字,竟然觉得都很好听。
过了几日,留守魔教的曲长老就得到媚如丝的死讯,眉头紧皱:“媚如丝护着圣女去寻教主,怎么出了差错?莫非被什么那些子假惺惺的武林正道暗害?那圣女与教主是不是也遇了危险?”
曲长老说着,瞪向陈长老:“都怪你没有看住圣女!教主离教是为了忙正事,你怎么能纵容圣女也跟着?”
陈长老扫了眼信中媚如丝的死状,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不必担心,媚如丝应当是被圣女所杀。圣女与教主应该还是安全的。”
曲长老瞪大眼睛:“圣女?媚如丝的功夫不错,怎么能被圣女轻易杀了?”
陈长老眯眼笑道:“圣女自然也有她的厉害之处,媚如丝死在圣女手中并不冤枉。倒是教主,独自离教,是去做什么呢?”
曲长老颇为得意:“这都是前教主临终前吩咐下来的事,极其重要,只深得他信任的人才能知道,你自然是不能知晓的。”
陈长老笑了下:“媚如丝死的地方离朝元宗倒是不远,前教主临终吩咐下的事那么多。当中能与朝元宗相关又能把武林搅和一翻,且还能让小教主心甘情愿去做的,就只有移出夏雪岚尸骨一事。怕是前教主的遗愿,是要与夏雪岚合葬吧。朝元宗哪里肯让夏雪岚的遗骨轻易移出?此战毕,小教主也该成为新一代的武林公敌了。当然,让小教主在武林中再闹起一阵血风血雨,也该是前教主的遗愿。”
“你竟然猜得到?”曲长老满脸惊骇,盯着陈长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靠在司徒玦身边的陆晓都不必去猜,只黏再司徒玦身边多问问,就可以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着司徒玦在讲前教主想要与司徒玦生母合葬的遗愿。
越是靠近朝元宗,司徒玦的神色越是沉重,他仰头看着远处朝元宗的方向:“父亲临死前,只想与母亲合葬。但朝元宗深恨魔教,怕是必有一场恶战了。”
陆晓歪头笑着看向司徒玦,司徒玦穿着暗红金丝锦袍,玉带金冠,看起来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公子。司徒玦原本只喜穿着一身红衣,仿佛一个刚从婚礼上逃脱的小新郎。如今换上这一身,就顺眼多了,陆晓越看越满意。这么好看的司徒玦,可是她亲手一点点打扮出来得呢。
这是她最喜欢的司徒玦,一定要全身上下都是她的印记。
陆晓吃点心吃的口渴,就喝了几口梨花酒。只喝了两口,陆晓突然想起她如今有了“孩子”不能饮酒,就随手把剩下的半杯酒送到司徒玦嘴边,小声问:“还要打架呀?”
司徒玦沉重的点了一下头,尽管他极不愿意打这一场。毕竟他曾经在朝元宗生活过几年,里面还有他的血亲与幼时一起玩闹过的伙伴。但这一战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