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还以为程熹冷静可怕到真的能将一切隐藏在心里呢。
就在秦梵感叹时,突然感觉到脖颈后薄薄的皮肤被冰凉指尖碰了碰。
秦梵警惕地缩了缩脖子,偏头望着他:“你干嘛?”
大庭广众之下,加点戏可以,动手动脚也忍了,动到脖子以下就过分了啊!
谢砚礼长指划过她后背上系着那个绸缎蝴蝶结,找到隐藏在蝴蝶结里面另外的红点,
“痒吗?”
“我摸摸你,你试试痒不痒。”秦梵没好气要拍开他的手,但是想到程熹或许还在看着他们,便只好用力攥着男人的腕骨,不准他继续乱动了。
“谢太太,你没意识到自己……”谢砚礼清隽眉心跟着蹙起,在她耳边说道。
然而后续的话还未落音,那边便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姜漾差点被程熹的母亲一巴掌打到。
幸而裴景卿及时护住了她。
秦梵这次忍不下去了,连忙提着裙摆冲过去,根本没听清楚谢砚礼的话。
谢砚礼想到她那后背上的红点,揉了揉眉梢——
裴景卿效率太慢。
见秦梵无事,他先给等在外面的温秘书去了个电话,才不急不慢地往‘战场’中心而去。
程母睨着姜漾:“姜小姐,不要仗着漂亮勾引男人,尤其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也对,毕竟你从小没有母亲教养,不懂这些也正常。”
“现在知错来得及。”
秦梵挡在姜漾面前,嗤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像程夫人这样诋毁逝者的母亲,估计也养不出什么有教养的女儿。”
“硬要嫁给不想娶她的男人,这真是程家的好教养。”
程母是参加过谢砚礼的婚礼的,所以认出她来。
眼神陡然一变,压低了声音道:“谢太太,这是我们裴程两家的事情。”
“我管你们程家还是裴家,跟我家漾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秦梵握住姜漾的手,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那几个所谓的长辈,以及裴景卿,“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想订婚就订婚,不想订婚就不要订婚,都与姜漾无关。”
“所以,我们这就走。”
而后秦梵冷声对裴景卿道:“如果喜欢漾漾,就拿出你的诚意,别让她置身于这种地方,这里不配。”
穿着墨绿色绸缎礼服的少女眉眼清冷,明艳动人的面容满是淡漠,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震。
甚至忽略了订婚当事人。
姜漾觉得她家小姐妹实在是太酷了。
尤其是把她从裴景卿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又A又酷。
想嫁!!!
不单单是姜漾,众人都愣住了。
完全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么个发展。
直到林缘知开始鼓掌,并且开口道:“秦小姐说得太好了!”
“我支持你!”
她说什么了,就被支持了?
秦梵有点无语。
不过因为林缘知这一打岔,秦梵刚好趁机牵着姜漾迈下台阶,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裴景卿挨不住父母,答应了订婚,那他就配不上漾漾,如果订婚取消,那他也得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去姜家求亲。
不得不说,秦梵跟姜漾从小一起长大,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
谢太太的威风耍得非常不错,谢砚礼都被擦肩而过的秦梵瞪了眼。
谢砚礼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按,当众开口:“去车里等我。”
大家奇怪于他们的关系,却没人敢吱声。
即便都是上流阶层,也得分个高低贵贱,例如第一阶层是谢家,第二阶层才是裴家,程家,秦家,至于林家已经处于第三阶层。
而来参加订婚宴的,基本都是各家派出小辈,长辈们几乎都没来。
大概早就听到了风声,自然不会来掺合。
这些小辈从小被谢砚礼支配着长大,大部分都如林缘知那般,在他面前根本不敢说话。
免得影响到长辈们之间的交情。
秦梵在外人面前没有不给谢砚礼面子,随口敷衍地应了声,便与姜漾离开宴会厅。
裴景卿也没阻拦她们,只是在她们踏出宴会厅之前,清润的嗓音清晰道:“漾漾,等姜伯父回来,我会正式去求亲。”
姜漾没答,与秦梵手牵手离开这灯光绚烂的宴会厅。
谢砚礼成为所有焦点,他身上西装披在秦梵肩头,此时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不显唐突,反而自带矜贵优雅的气质。
修长指尖把玩着金属质地的打火机时,莫名平添了高不可攀的禁欲感,仿佛刚才抓女明星手腕的不是他本人。
“订婚取消,都散了吧。”
谢砚礼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后,原本围观的众人立刻跟裴家提出告辞。
裴家父母还没反应过来时,偌大的宴会厅已经只留下他们几人。
“谢世侄,这不妥吧?”裴父眉头紧皱,压抑着怒气。
今日他们裴家真是也跟着成了笑话。
裴家向来清高,既然答应了程家的婚事,便不可能随意取消,所以程熹根本不怕。
谢砚礼能阻挡得了这一次,阻挡不了她下一次。
谢砚礼看向裴景卿。
裴景卿想到谢砚礼给他出得那个馊主意,薄唇微微上扬,云淡风轻地把他亲弟弟推了出去:“爸,我不娶程小姐是有原因的,若是程家非要与我们裴家联姻,换成裴枫吧,我愿意将继承人的位置让给裴枫。”
裴枫:“???”
什么鬼?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也不……”
话音未落,便被裴景卿轻飘飘地扫了眼。
裴枫到嘴的话咽下去,委委屈屈地看向程熹,“我,娶还不行吗。”
裴景卿神色平静,然后看向程家人:“程总,程夫人,你们的意思呢,一定要程小姐嫁到我们裴家吗?”
连伯父伯母都没喊。
“你你你你们把我们程家当成什么?把程家女儿当成什么?”程任致怒气冲冲地指着裴景卿,“好,真好,你们裴家……”
话音未落。
却听到程熹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我嫁。”
程任致跟程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女儿:“你疯了?”
“我绝不同意!”
程任致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任由女儿被裴家这么推来推去。
更何况,他根本看不中裴枫这个女婿,一个在娱乐圈当导演的,能有什么未来。
程任致狠狠说道:“你们裴家欺人太甚!”
转身挥袖离开。
“老程!”程夫人连忙拉着女儿追出去。
倒是裴家父母反应过来,本来也打算跟着追了出去,总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让两家这么反目成仇吧。
而且他们真看不明白了,裴景卿这是宁可不继承裴家,也不娶程熹。
裴枫拉着裴烟烟,很有眼力劲:“爸妈,我们去送程伯父他们,我哥应该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裴景卿扶着裴母在空荡荡的宴会厅沙发上坐下。
脚边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杯子残渣。
他想到姜漾差点撞到这堆残渣里,眼神便忍不住淡了下来。
闭了闭眼睛,裴景卿当着谢砚礼的面对父母道:“我娶不了程熹,只能娶姜漾。”
“因为……我对除了姜漾之外的女人都硬不起来。”
“什么?”裴父裴母齐声道。
尤其是裴母,心疼儿子:“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为了不娶程熹编出来的谎话?”
“心理性功能障碍,是真的。”裴景卿沉下俊脸,“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在国外遇到姜漾之后,我才发现只能对她有感觉。”
裴家父母表情恍惚,这种大事,他们相信儿子不会欺骗他们。
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正常男人都不会用说这种谎话。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上楼,他们需要缓缓。
谢砚礼看事情解决了,转身便往外走。
裴景卿跟着他一同去找姜漾,“我爸妈真能信这种话?”明显就是瞎话。
谢砚礼看似不疾不徐,实则走得不慢,“除非他们找女人试你。”
裴家世代言情书网,到了他爷爷这一代才开始经商,但是骨子里还是继承着书香世家的传统,他爸妈自然做不出找女人试他的行为。
想通之后,裴景卿侧眸看向面色冷淡的谢砚礼,啧了声,“这还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啊。”
包括提出换裴枫联姻,程任致会拒绝。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预料不到的?”
谢砚礼看着迈巴赫车窗降下来,秦梵露出那张精致冷艳的小脸,略略一顿:“有。”
这世界也是有他预料不到的事情。
裴景卿没听懂他的话,“嗯?”
却见谢砚礼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
此时车厢内,姜漾看着裴景卿与谢砚礼一同出来,便要下车:“梵梵,你跟谢总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裴景卿说。”
秦梵凝眉,不太放心地紧握住姜漾的手:“有什么好说的,等他解决了家里人再说。”
谢砚礼打开车门,恰好听到了秦梵这话,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指上,嗓音冷淡:“他解决了。”
“啊?”
秦梵错愕地望着站在车旁没进来的男人。
姜漾接触到谢总的眼神后,轻咳一声,“好了我不当电灯泡。”
“让裴景卿送我回去,本来就是他把我骗来的。”
说完,姜漾挣开自家小姐妹软软的小手,生怕迟了一步,要被谢总的眼神凌迟。
好像要把她的手剁下来。
临走之前,还有点舍不得地摸了把秦梵的手背,“拜~”
秦梵见姜漾踩着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向裴景卿,而裴景卿朝她笑得温润又隐约带着几分宠溺的意思,放心了。
总归小姐妹不会吃亏就行。
反正那些会让她吃亏的人早就走了。
谢砚礼上车后,第一句话便是:“温秘书还没来?”
司机立即回道:“温秘书还有五分钟便到。”
谢砚礼应了声。
倒是秦梵,双手环臂看他,“面对你这么美丽动人的太太,先问你的秘书,谢砚礼,你知道单身狗三个字怎么写吗?”
谢砚礼没答,反而从前面拿过来一盒湿巾,抽出来两张,而后握住秦梵的手腕。
因为她抱臂的姿势,谢砚礼腕骨不小心撞到了她微微拥挤的白皙半弧一侧。
“嘶……”秦梵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谋杀啊!”
不知道这个位置很脆弱的吗!
谢砚礼眼睫低垂,想到刚才那柔软至极的触感,略略沉静几秒,才重新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地擦拭着女人同样柔软的那双手。
秦梵想到刚才他看姜漾的眼神,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要擦手了。
“洁癖。”
小声嘟囔了句。
润泽微凉的湿巾划过幼嫩柔软皮肤,动作再轻,还是会在她薄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色痕迹。
他离得近,秦梵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越发淡到几乎趋近于无的木质沉香。
恍然想起来,他那串形影不离的佛珠已经送给她。
秦梵也没戴,毕竟他那串佛珠实在是过分显眼,万一被拍到,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用还没有完全干的指尖戳了戳谢砚礼的腕骨:“那串佛珠,回头再还给你吧。”
这次好像没看到程熹再戴那串同款佛珠了。
谢砚礼抬眸看她一眼:“佛珠沾了你的气息,还回来也不是之前的那串。”
“……”秦梵轻哼了声,“嫌弃我?”
“你明知不是。”谢砚礼从半开的车窗看到温秘书朝这边跑来,扶着她的肩膀。
五秒钟后。
温秘书将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袋沿着车窗递过来,这才上了副驾驶。
“过敏药膏?”
秦梵见谢砚礼从袋子里取出一罐药膏,表情诧异:“你过敏了?”
看她这表情,谢砚礼确定她不知道自己过敏了。
将车窗全部关闭,又降下前后挡板。
原本光线明亮的车厢内,瞬间形成密闭的空间。
只有男女之间恍若交缠在一块的清浅呼吸声。
原本宽敞的后排车厢,因为密闭的缘故,竟然显得有些逼仄。
秦梵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想退出男人的范围之内。
却没想到,她刚动了一下,肩膀上的西装外套便被解了下来,露出里面墨绿色的薄绸长裙,谢砚礼修长灵活的指尖搭在她脊背位置。
慢条斯理地挑开了后背细细的蝴蝶结。
顿时感觉到丝滑的绸缎布料顺着胸口往下掉。
“唔。”秦梵低呼,连忙捧住几乎掉到腰腹间的绸缎,“谢砚礼!”
他有毛病吗!
干嘛解开她的裙子。
难不成他想玩什么车震?
谢砚礼已经掰过她的肩膀,白皙纤薄的后背闯入男人视线之中。
秦梵骨相完美,包括这一抹背部风光,此时在昏暗光线中,那线条流畅美丽的后背,依旧掩不住莹润透白,仿佛在昏暗中静静散发着清幽淡香。
就连后颈至背脊那灵性的几个小红点,都变得生动极了,甚至……靡丽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