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又一家人坐在一起,温吉安心情不错,特意开了瓶平时舍不得喝的酒。
他偶尔也会小酌几杯,不爱喝红的,就爱喝咱们自己国家的白酒。
但对于喝酒这事,贺之洲就有些为难了。
他现在每天都得吃药,按照医生的叮嘱,不能喝酒,否则发生药物反应,那是随时都能要命的事。
温燃帮忙倒酒,放了一杯到他面前。
桌上就这几个人,这事糊弄不过去,他犹豫了下,找了个借口说:“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就不喝酒了。”
闻言,桌上几个人都转头看向了他。
“我喝。”温宁担心温吉安因此对他有意见,立即将他面前那杯酒往自己这边揽,“我替他喝也是一样的。”
温吉安看她一副“护夫心切”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多可怕,睨她道:“又不是在外面应酬,谁要求你们非得喝了?”
温宁讪笑了两声,立即找补道:“爸爸最好。”
“那姐夫喝水吧。”温燃另外给贺之洲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瞬间,桌上几个人又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温燃也是之前叫姐夫叫习惯了,反应过来后,发现现在如果改口,好像有点拂贺之洲的面子,只好马上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温吉安说:“今晚的第一杯酒,敬爸爸。”
他转了话题,温吉安也就配合着端起了酒杯。
温宁见状,也端起酒杯敬父亲,“辛苦爸爸给我们做这么多好吃的。”
贺之洲也端了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说:“辛苦您。”
儿女敬的酒,温吉安自然是要喝的,笑眯眯地一杯接一杯。
温燃敬完父亲,又敬姐姐,温宁也笑着又喝了一杯。
温宁酒量本来就差,白酒度数又高,才喝了两小杯,就开始有点上头了,后面边吃边喝,没多久,她就支着脸满脸通红,整个世界开始在她脑海里天旋地转。
贺之洲见她醉了,抬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来,说:“我先送她上楼吧。”
温吉安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推开她面前的酒杯,说:“行,她房间你知道的。”
“嗯。”贺之洲弯下腰,顺势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然后转身上二楼。
桌上的饭菜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温燃站起身,跟着父亲一起把他们都撤到厨房去。
温吉安另外又泡了杯蜂蜜水,递给正在洗碗的温燃,说:“给你姐送上去,免得明天又头疼。”
“诶,好。”温燃摘了手套,接过蜂蜜水出去。
温吉安拾起手套戴上,接过洗碗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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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洲抱着温宁上楼后,轻车熟路找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去。
这是二楼最好的一间房,是个套间,里面配备洗手间,贺之洲又起身过去,拿了条毛巾用热水打湿,出来给温宁擦脸。
酒精已经贯通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在升温,温宁小嘴喃喃地,直呼太热,然后还闭着眼睛,意识不清地扯自己身上的衣物。
贺之洲抓住她的手控制住,准备先帮她把衣服脱了。
这时,外面的房门被敲响。
贺之洲的手顿了下,在床边坐下来,边给温宁擦脸,边说:“请进。”
他刚刚抱着温宁进来时,房门并没有关,温燃就这么走进来。
他见贺之洲在给自己姐姐擦脸,便将手里的蜂蜜水放到旁边的床头柜子上,还不忘顺便问他:“你今晚还回去吗?还是在这边睡?”
贺之洲给温宁擦完脸,望着她殷红的小脸端详了一会儿。
醉成这样,若是没人贴身照顾,很容易出问题,贺之洲实在不放心,于是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说:“在这边吧。”
“好。”温燃积极地说,“那我去给你拿套睡衣。”
说完,他又转身出去了。
房里一下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贺之洲将温宁从床上扶起来,帮她把外套脱了。
见她终于不嘟囔喊热了,贺之洲这才伸手端过旁边的水杯,将蜂蜜水喂给她喝。
但是杯子一碰到嘴唇,温宁就转过脸,还蹙着眉抬手挥开。
“不喝,不喝了。”
大概以为是在喂她酒,差点把杯子都打翻。
贺之洲看着她那意识不清的憨态,有些忍俊不禁。
以免她打翻杯子,贺之洲思忖了片刻,自己喝了口手里的蜂蜜水,然后寻到她的唇,将水一点点渡给她。
温宁大概以为他在跟他接吻,下意识配合地搂住他,将他渡过来的蜂蜜水悉数吞下。
贺之洲给她喂完一口,退开了些,边拿毛巾抹去她唇角溢出来的一点,边眉眼带笑的戏谑她,“非得这样才肯喝?嗯?”
温宁脸颊通红,趴到他肩膀上直哼哼。
外面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温燃拿着一套他自己还没穿过的新睡衣进来。
见自己姐姐已经趴到贺之洲身上去了,温燃立即移开视线,将睡衣放到床尾的矮凳上。
“睡衣给你放这了。”说完,他赶紧转身出去。
出去后,还不忘给两人带上房门。
贺之洲准备再给温宁喂点蜂蜜水,但是他才刚含住一口,脖颈上忽然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
他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就在这时,温宁突然吻上他的喉结。
贺之洲几乎控制不住的喉结一动,下意识将嘴里的蜂蜜水给咽了下去。
他抬手扣上她的后脑勺,理智告诉他应该阻止她,但是感性上,又希望她可以继续。
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温宁不由得有些挫败,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哥哥……”
他怎么不回应她啊?
真是对她腻了吗?
她都主动成这样了,他都不为所动?
贺之洲克制又性感的喉结滚了又滚,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想了?”
“嗯!”温宁认真地、用力地点了下头。
这一刻,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土崩瓦解,冲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贺之洲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吻住了她。
温宁身子一软,往身后倒。
贺之洲顺势覆了过来,脱掉的外套随手扔在了地上。
在他闯进来的瞬间,温宁骤然清醒了几分,扬起修长的脖颈,情不自禁地唤他,“哥哥~”
“嗯?”贺之洲抬起头,双手撑开在她两侧,垂眸看着她情动难耐的样子。
“你好久,没这样疼爱宁宁了。”温宁抬手抱住他,双目迷离地望着他。
“那今晚。”贺之洲低下头,喘息着,抵着她的额头说,“好好补偿一下我们宁宁。”
说着,缓缓将自己全部推送给了她。
第62章 而它,看样子是要被引爆了。……
一番折腾过后, 贺之洲将温宁抱到浴室去洗澡。
洗完澡,他又给她穿好睡衣,将她抱出来。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温宁依恋地窝在他怀里, 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沉睡。
贺之洲也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温情, 裹着被子拥着她,共同进入梦乡。
一觉到天明,贺之洲率先醒来。
他垂眸看了看仍旧躺在自己怀中安心睡眠的温宁, 嘴角不禁往上扬了扬,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自己臂弯放下来。
以免吵醒她, 贺之洲轻声下床后,拾起旁边自己的衣物,到洗手间换上。
再从洗手间出来,贺之洲又帮温宁掖了下辈子, 再度俯身亲吻她, 然后这才离开房间, 到一楼去。
温吉安正在一楼张罗饭菜, 刚端了一摞包子从厨房出来,听到楼上传来动静, 抬眸往上看了眼。
“过来吃早餐了。”他说着, 又往贺之洲身后扫了眼。
“宁宁还没醒。”贺之洲笑着朝他走近, “让她再睡会儿。”
“嗯。”温吉安点点头,将手里的包子放到桌上。
温吉安想来只爱吃中式早餐, 桌上还有一锅热乎乎的粥,他拿了碗要装,贺之洲立即走过去, 说:“我来吧。”
他接过勺子和碗,温吉安也由他去,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贺之洲身材高大地立在桌前,垂眸装了两碗粥,先递了一碗给前岳父。
温吉安看他这从小就被人伺候的命,难得能看到他主动服务一下别人。
“谢谢。”他亦客气地跟贺之洲道了声谢。
“客气。”贺之洲又给自己盛了碗,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说,“该我对您说声谢谢。”
这时,温燃也从楼上下来了。
他开口跟两位打了声招呼,拉开贺之洲旁边的椅子坐下。
两个小辈还要到公司上班,快速吃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温燃想起昨晚自己喝过酒,这会儿还是不能开车,转过头说:“姐夫,我今天坐你的车去公司。”
“嗯。”贺之洲从大衣口袋掏出车钥匙,解了车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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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一觉睡到将近中午,洗漱过后,懒洋洋地从楼上下来。
一楼静悄悄地,不见有人,她饿得慌,走进厨房里,打开锅盖看到里面有热着的早餐。
粥和包子,她端出来,转身到外面的餐厅。
这时,温吉安从角落的杂物间走出来,手里拎着几个红灯笼。
温宁抬眸看了下,跟他问好,笑问:“爸爸准备挂灯笼了吗?”
“是啊,早点挂上去,喜庆。”温吉安笑着说,边穿过客厅,又边问她,“早餐还热吗?”
“热的。”温宁将手里的早餐放到桌上,随手拉开张椅子坐下。
温吉安拎着灯笼到前后都放了几个,然后又搬了架折叠梯出来。
温宁喝了几个粥,放下粥勺,拿起个包子正准备吃,一抬头恰好看到,说:“爸要不等一下,我来挂吧。”
“不用了,你吃你的。”温吉安扛着梯子到外面去了。
温宁赶紧咬了口包子,准备吃完去帮忙。
就在她的包子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出来砰的一声,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人本能的痛苦的呻吟。
温宁被吓一跳,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将手里的包子一扔,着急忙慌地从餐厅跑了出去。
门口的灯笼刚被挂好一只,还在头顶晃晃悠悠,温吉安人已经摔坐在梯子旁,抻着左腿,抱着右手手臂,蜷着身子明显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爸爸。”温宁顿时花容失色地跑到他身边,蹲下来试图将他扶起。
然而温吉安可能是手脚都摔伤了,想要移动非常困难。
温宁只能暂时先将他扶到最近的台阶坐下,“您等一下。”
说完,她快步跑回屋里,拿了手机和车钥匙,跑到车库里,将自己的车开到正门口。
她将车子停稳,打开后座车门,又跑进院子里,将温吉安小心搀扶到车上。
温吉安痛得直冒冷汗,瘫在后座里,看温宁手忙脚乱地,安全带都忘了系,就急着启动车子,明显是有些慌了。
“不要着急宁宁。”温吉安嘴唇苍白地安慰她,“爸爸问题不大,你开车小心点,先把自己的安全带系上。”
是,如果她现在慌了,再开着车出点什么事,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温宁吐出一口气,转头向后,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会小心的爸爸。”
她回过头,扯上安全带系上,又坐在位置上做了几遍深呼吸,让自己真正冷静下来,这才握着方向盘启动车子离开。
温宁本来打算送父亲到市里的大医院,但是开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内视镜里的父亲歪坐在后座,快要奄奄一息了,脸上都是冷汗,嘴唇煞白。
她只好又临时改了主意,将他先送往最近的一家医院。
“再坚持一会儿爸爸,马上就到医院了。”她握着方向盘,尽可能稳住心神地说。
然而温吉安因为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已经无力回应她,晕倒在了后座里。
向来循规蹈矩的温宁,不得不闯了距离医院最近的一个红灯。
车子骤然在医院门口刹停,温宁下了车,飞快跑进医院里。
几分钟后,医院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温吉安送进了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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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贺氏集团。
将近下班时,温燃就在手机上约了车,但是市区这边尤其是下班高峰期,可能是用车太紧张了,一直不见司机接他的单。
不确定贺之洲还会不会回去找姐姐,温燃还是决定发个消息问他一下。
【今晚回爸爸那吗?】
他放下手机,处理了点当天的收尾工作,然后才收到贺之洲的回复:
【回。】
【好的。】
温燃笑了笑。
【那我一会儿坐你车回去。】
贺之洲:【嗯。】
当天七点钟左右,贺之洲和温燃再次回到郊外的那套中式院落。然而整栋别墅一片漆黑,连门前的路灯都没有开,黑暗中,只听到那只鹦鹉在叽叽喳喳胡乱地叫着,听得人心慌。
温燃立即拨了通电话给温宁。
“姐。”电话一通,温燃就紧张地问,“你跟爸去哪儿了?不在家吗?”
“在医院。”温宁说。
贺之洲正准备将车子熄火下车看看,温燃忽然转过头,抓着他的胳膊说,“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距离别墅不远的那家医院。
温燃从电梯出来,一路小跑着快速扫过门上的病房号,最后来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找到了自己父亲住的那间。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里面那个床位的病友出去散步了,温吉安坐在病床上,手脚动弹不得,打着厚厚的白色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