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游戏搞科学[六零+无限]——报春鸟
时间:2021-11-27 00:29:33

  唐强确实受了大罪,硬座车厢人多味杂,几次他都差点被熏吐后来也慢慢习惯了。自然,他不想让自己母亲也受一遍这样的罪,乡下虽然苦,可空气是真新鲜呀!
  不过接下来是躲不开了,兰新线还在修筑没有通车,以后的1300多公里他们只能做军用大卡车。土黄色帆布盖着车斗,里面摆着一排排的木头小板凳,唐强看了心凉了半截子。慌忙拿了一罐油汪汪的兔丁去找司机师傅。
  “我娘身体不好,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她坐副驾驶?”大卡车前头虽然只有两个位置,但挤挤还是能坐下三个人的。唐强打得就是那个挤上去的位置。
  “你啥意思!”司机牛眼环睁,不高兴道,“你这人咋能搞封建官僚那一套,拿回去!”
  唐强连忙赔笑:“是,是,我错了,不过我娘她……”
  最终,唐母还是坐到了副驾上,托唐洋二等功的福,唐强心情有些复杂。
 
 
第96章 男左女右
  汽车的体验特别糟糕,一路颠簸,车篷后方留着上人通道却没能让车厢内空气好些,身后扬起的灰尘很快就使每个人灰头土脸的。唐强后悔悄悄掏出了藏在皮带空间里的口罩戴上,顿时,呼吸顺畅了。
  那个几乎耽搁了他的小命的口罩总算派上了用场。
  他脸上蓝色的口罩自然引起了旁人的关注,唐强忙说:“我只有一个。”
  众人羡慕地看了一眼后,女人们用头巾蒙住了口鼻,男人们没有头巾当口罩替代品只能将头扭到背风面硬挺着。
  没有呼吸问题的唐强得以欣赏车外的风景,其实真没什么看头,外面是一道道干沟,没有水、没有草、连鸟儿也不飞,只有最原始地貌的苍凉上面盖着稀薄的雪。车上有个男画家不顾涌入口鼻的风沙细细观摩,嘴里喃喃地说美。
  唐强又看了几眼,真没觉得哪里美。
  车子行驶了五六个小时才停下来,大家早就憋得不行赶紧下车,唐强刚下车就听副驾驶上的小兵大喊:“男左女右!男左女右!别跑错了。”
  他不由地四下看看,只有零星的几簇骆驼刺。
  “厕所在哪?”唐强问。
  小兵冲长臂一挥很是豪放:“你入目所及的地方都是厕所,随便上。”
  唐强嘴巴张大了,接着抱怨:“那你还说男左女右,不是糊弄人吗?”
  小兵着唐强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压:“车的左右边。”
  唐强哦了一声,赶紧走到车左边,车厢中断的好位置被一个人抢先占住了,等他尿完唐强才过去。尿到一半,小兵也跑到他旁边掏出了小雀雀水枪似的尿得比他远了20多厘米,不知怎的,唐强突然童心大发极为努力的硬是达到了同一水平线。
  然后唐强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对方已经完事了,见唐强站那半天不动弹便好心地说:“同志,你尿尿还要吹口哨是不是尿不尽?到了乌鲁木齐赶紧上医院检查一下吧!男人尿不尽可是大问题。”
  唐强脸爆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话可不能乱说,我好着呢。”
  小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唐强讳疾忌医,他认得唐强知道他是和他一起挤着坐副驾驶上大娘的儿子,决定等下好好和大娘说一说。尿不尽可是关系到传宗接代的大问题,轻忽不得。
  车子又开了四五个小时,唐强坐在小板凳上颠得大脑发麻,突然有人说:“是盐湖,快到了。”
  唐强不由生出期待之情,听说盐湖距乌鲁木齐只有七十多公里,也就是多顶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从早上五点出发,一直到晚上9点,唐强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住宿地。胡乱睡了几个小时被叫起来,还是那辆车不过乘客基本换了一茬,有几个衣着格外鲜亮、戴着尖顶皮帽子抱着冬不拉的男男女女也坐上了车。
  有他们在车厢里虽然弥漫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膻味气氛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那几个男女似乎格外受人尊敬,车上的其他民族人士见到他们立刻起身郑重地行抚胸礼。
  汽车再次启动,北上之路树木越来越多,即便偶然路过干沟也被大雪覆盖,没有了之前的风沙。车开了没多久,那几个男女弹起了冬不拉对唱起来,唐强听不懂歌词,但觉得他们好像在唇枪舌剑。
  “他们是不是在吵架?”
  他问一个似乎能听懂的粗壮大汉。
  “他们是巴里坤等地的阿肯,在哈萨克人中极有威望。你知道塔城那边的事吧,歌与马是哈萨克人的两只翅膀,政府特别派他们去牧区提前举行今年的阿肯弹唱会,今年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弹唱会啊!”壮汉有些向往道,“现在他们在四人即兴对唱,二人为主,二人伴唱,不分个胜负出来是不会停下来的。”
  壮汉对他们的对唱充满了兴趣,自发为唐强有一句没一句的翻译了起来。
  “她唱的是兔子的皮能穿三天,男人的爱只有一天。男的唱的是木头锅只能烧一次……”
  唐强的耳朵几乎没有安静的时间了,600多公里的路他们几个人至少唱了400多公里的路程,终于,主唱女阿肯抓住了主唱男阿肯的漏洞,男的输了。两人握手言和,女的目光深情看向了男阿肯唱了一首曲调哀婉的歌曲。
  他们这是看对眼了?
  唐强愕然地看向了壮汉等他解释。
  “阿肯总是惺惺相惜的,阿肯活不了一千岁,但阿肯的歌会传扬千年。”壮汉说,嘴里突然发出一串蒙古长调,接着是一段高亢的汉语歌词响起:
  “两只小山羊呐,爬坡着呢。
  两个姑娘呐,招手着呢。
  ……
  白天过去吧,人看着呢,
  晚上过去吧,狗咬着呢。”
  唐强的脸又红了,这歌词很容易让人想歪呀!一幅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其实他也是睡过甄亚青房间呢。他的脸上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阿肯们也能勉强听懂汉语,却不像唐强一样容易害羞,纷纷冲壮汉竖起了大拇指用不甚熟练的汉语道:“唱得好。”
  没多久,冬不拉再次响起,这回通过曲调就能听出不是那种诙谐有趣的对歌了,反而像是在上哲理课似的,壮汉显然也不太感兴趣没有继续翻译。
  唐强望着车篷顶部两眼无神,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唱完呀!他实在欣赏不来,也听不懂。
  终于,伊宁到了,唐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车。立刻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看不是刘鸿文还是谁?
  “你怎么来了?”唐强上前将包扔给了对方。
  “我收到家里发来的电报,怕你们跑到底下兵团去特地在这等着,唐洋现在转到了师部医院。情况已经好转,人醒了,截肢了。”
  刘鸿文有些沉重道。
  唐母和唐强本来以为唐洋要死了,如今听到要截肢反而觉得结果还没那么糟糕,但等真见到唐洋时眼泪却止不住留下来。特别是唐母,甫一见面便嚎啕大哭起来,反而是唐洋精神尚且不错。
  “娘,你哭啥!你女儿虽然少了半截腿,可我是英雄了!司令员亲自来看过我还夸我是中华好儿女哩!”
  见唐洋似乎真的没有将截掉的半截腿放在心上,唐强不知该说对方心粗还是该庆幸她想得开。唐母的眼泪一直止不住,唐洋只能耐心地在旁劝,唐强赶紧将刘鸿文拉到了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刘鸿文犹疑再三,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才悄声说:“我就告诉你,千万别在外头说,娘那边也别说。是这样的,本来那些有苏籍的人要走我们也不拦着还为了协助他们回去成立了个苏侨回国委员会让他们安安全全回去。
  可恨得是这侨民撤了几年越撤越多,我们察觉到不对就加紧了审查。发现他们是有预谋的串联哄骗咱们的百姓过去当廉价劳动力,办理一张苏联户籍只需要肥皂印章一盖就成了。唐洋就是因为长期和他们用收录机兑换马肠子和羊肉发现了里面的关键人员后被人打晕扔到雪里一夜差点冻死,好在她穿得够厚。”
  刘鸿文庆幸唐洋那条一个裤腿顶一床被子的棉裤,不然真要冻死人的。
  “后来根据唐洋的指控即使抓住了一个准备出逃的间谍,对方还是……差点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因为这事还不能往外公开,只能说她因为保护国家财产立功。不过上头记着唐洋的功劳呢,和我悄悄说过,只要唐洋愿意可以将她调回内地当个干部。”
  唐强听了一阵后怕,来的路上他已经见识到来伊犁的雪,有的地方足足有十来米厚,也是唐洋福大命大才留下了一条命。
  不过听到唐洋能调回心里一阵高兴,他才来新疆几天就已经觉得气候实在不好,冻死个人。听说唐洋所在的团在边境,只有比这更苦的。
  “不过唐洋回去你怎么办?”唐强问刘鸿文,只见对方眼圈红了一下,然后状似全不在意。
  “我一个男人有什么的,再说,本来我俩就没真的在一起。”
  唐强立刻戳穿他的谎言:“可是刚才你管我娘叫娘了。”
  刘鸿文微微一哽:“那是唐洋病危时为了让她安心我才临时那么叫的,事急从权!”
  唐强默不作声,虽然他对刘鸿文有好感,但和唐洋回内地相比这些好感还不足以让他认下这个姐夫。默默地拍了拍刘鸿文的肩膀回到床边,唐洋已经劝住了唐母,看见他依然还是以前那种理直气壮的态度。
  “你现在是电机系的高材生可要帮我做一台不费力的豆腐机才行,不然我少了一条腿怎么回豆腐坊上班?”
  唐强诧异:“你还要回豆腐坊上班?”
  唐洋眼睛瞪圆了:“当然,我只是少了一条腿又不是死了,人活着就要工作!”
  唐母一听死字立刻呸了两声,少见的发了火:“好端端说什么死?你们谁有我老,我还没死呢!我死之前谁都不许提死字!”
  唐母就此问题异常强硬,连唐洋都不敢别着来,悄摸摸勾着脑袋不敢吭声。唐母的贴心小棉袄唐强更是嘴上抹了蜜似的将她哄得高高兴兴。
  然后瞅准机会将刘鸿文说的调唐洋回内地当干部的话说了出来。
  “好,好,还是我闺女有出息!”唐母立刻笑开了花,几个儿女中她最为担心的就是女儿。性子急躁又在那么远的地方,见一面都不容易,听到能调回去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你弟弟还没当上干部呢,你就当上了,比你弟还有出息。”唐母一个劲的表扬唐洋,唐强立刻不乐意了。
  “我虽然不是干部却也是一个项目的副组长,多少总工、教授都归我管。”
  他可不能输给唐洋。
  谁知唐洋却没有接他们的话茬。
  “我不走!”唐洋坚定道,“司令员说光伊犁州边境就1500公里,现在人太少了,只能巡逻300公里的边界……我答应过司令员一辈子守边疆!”
  唐母愣了愣,笑着拍了下唐洋:“你这孩子傻了不成,那是以前你腿脚好好时候说的,现在你的身体能守个啥?”
  唐洋紧紧抿了抿唇。
  “那我也不走,我现在是兵,当兵就要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我答应过的一定要做到!”
  “……你想气死我吗?”唐母看出女儿的认真,泪如雨下。
  这回唐洋只是别过了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我还有口气就绝不出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母只剩哭的份儿,唐强见状也只好使劲劝自己娘亲,心里却也对唐洋敬佩起来。反正他是做不到的,他这个人就喜欢吃好喝好在温暖舒适的地方呆着,让他主动跑苦地方驻扎是万万做不到的。他恨不得现实世界的环境堪比西万尼呢,让他驻扎边疆想也别想,他吃不了那个苦。
  “娘,你往好的想,唐洋回家谁愿意娶她呀!她长得不好看、脾气差,现在还少了一条腿就算当干部也难找到好对象。万一找个只图她干部身份的操。蛋男人不是坑死人吗?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你看刘鸿文,一表人才,有学识有品德,又知根知底,回家到哪里找这样的男人配唐洋呀!”
  唐强很快找到了突破口,果然,唐母慢慢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打量刘鸿文。
  刘鸿文是甘泉县唯一能和唐强站一起而不会被比下去的男人,唐母早就觉得他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了。想到唐洋几次来信说要和他成就好事,顿时心里的悲伤去了五六分。
  比起让女儿回乡,她更关心女儿的婚姻。一段美满的婚姻,一个踏实可靠的女婿更让她看重。
  其实唐母在看到女儿的腿后就对她幸福的婚姻不报什么希望了,哪个男人会要少条腿的女人,所以她听到唐洋能够调回家头一个想到就是挑个孙子以后给唐洋养老。但就如唐强所言,如果女儿能够嫁出去,还是嫁个品貌俱全的刘鸿文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女儿养老问题了。
  “小刘,强子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和唐洋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了?她少条腿也愿意照顾她?”
  唐母眼巴巴望着刘鸿文,生怕他说不愿意。
  刘鸿文看见唐强使眼色使得快要抽筋了,肚子里不禁闷笑开来,面上却一本正色:“我当然愿意,唐洋是英雄,我不但爱她也敬她,我们是革命伴侣。”
  接着,他低下头:“只是现在唐洋年龄还不到,还无法正式结婚,但相信我,只要时间一到我们会立刻扯证结婚的。”
  那头唐洋头一回听刘鸿文说爱自己已经惊喜异常露出傻呵呵的甜蜜笑容,对了一样对方如星子般的眼眸后娇羞地垂下了头。
  不过唐洋始终是唐洋,娇羞也和别人不太一样。
  “……你放心,我偷偷问过医生,虽然我的小腿被截了但是不影响生育。我还是可以生娃子的,等咱们结婚一口气先生上十个娃,我不但要当英雄还要当英雄母亲!”
  很有英雄的气势,唐强都呆住了,良久,他头一次冲唐洋竖起了大拇指:“三姐非一般人啊!”
  “哼,佩服我有什么用!娘说你现在是大科学家,能发明收录机,一个豆腐机总难不住你吧!”唐洋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一如往常。
  唐强吸了口气,敢情他三姐还没忘掉豆腐机呢。不禁无奈道:“三姐,你出院后肯定是干部了,哪有干部磨豆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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