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海我承包了[直播]——酱拌鱿鱼丝
时间:2021-11-27 00:33:15

  “患者被推进手术室了,你们直接左拐上三楼就能看到。”
  一听说在做手术,老婶子脸又白了,手脚哆嗦着都快不听使唤了,还是敖丙连搀带托地把人带进电梯上了三楼的。
  一出电梯果然就看到了走廊里正抱着头蹲着的牛老汉,正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紧紧关着,顶上的显示屏上“正在手术中”几个红色字体不停地滚动着。
  “老伴儿,怎么样了?你看到大雷了吗,医生怎么说?”老渔妇看到自家老汉,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牛老汉看了一眼妻子,张着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沧桑的脸上涕泪横流,眼眶涨得通红,里面满是痛苦惊惶。
  那个叫海生的中年男站在一旁只能帮着解释道:
  “脾脏破裂出血,送医路上出现了休克,医生说非常危险,现在已经在进行手术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婶子你别担心,孩子送医及时,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老渔妇嘴唇动了动,脸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家大雷平时就听话老实,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混混勒索,要收保护费,大雷不肯,就被报复了,这事儿学校也很重视,已经报警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了。”
  老渔妇气得边哭边骂,语气哽咽着情绪十分激动:
  “这些挨千刀的杂种,自己不学好为什么要来祸害我孙子,我家儿子媳妇去得走,如今家里面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了,大雷乖巧听话被欺负了也不说,这些丧良心的就是看我家孩子好欺负是不是?这些人就应该送进木仓毙……”
  敖丙听得也有些心酸,他这才知道这对老渔民夫妻居然是独自抚养孙子,孩子的父母早就已经过世了。
  原身就是渔民的儿子,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敖丙最能明白渔民的辛苦,更别说这对老夫妇还养着个孩子,其中艰难可想而知,敖丙很难不对这样的人生出恻隐之心。
  敖丙正在思考着他这边能帮这对夫妻做点什么,结果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
  “你们谁是牛展雷的家属?”
  牛老汉赶紧站直了身形:“我就是,我是孩子的爷爷。”
  那护士看了看牛老汉,点头道:“手术快结束了,病人会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24小时,如果没问题就算是脱离危险了,家属去把手术费用交了,不用都在这儿守着,留一个人等消息就行!”
  牛老汉闻言老实点头说好,末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护士小姐,手术费要多少钱啊?”
  那护士看了看牛老汉那身邋遢装扮,倒也没露出什么鄙夷或者不耐烦的神色,神色很是平静地道:
  “先交三万吧,重症监护室那边观察一天不一定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去,那边一天的费用不少,加上动手术的费用两万,你先交三万到账户上,如果不够会有人来告知你们的。”
  老汉一听这话眼神立马就黯了下来,攥着衣服口袋的手不自觉地捏紧,那里面装着他带来的四千多块钱还有一张存折,存折里面还有一万块,是他跟老妻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积蓄了,可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完全不知道剩下的那些钱上哪儿才能凑出来。
  敖丙就在旁边站着呢,哪里会看不出来老渔夫眼神里的为难和不知所措?
  他本来就是来报恩的,之前这对老夫妻不肯接收他的好意,但现在这情况又不一样了,医院的费用不交,老汉的孙子就得不到及时治疗,伤得这么重肯定是不能拖着的,万一耽误病情就麻烦了。
  而且看这老汉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凑不出这么多钱的,敖丙索性也不多说废话了,直接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在缴费窗口直接报了牛展雷的名字,一次性往账号里面缴了五万块,然后敖丙就拿着单子再次回到了楼上。
  那边牛老汉已经在举着老人机开始给各处打电话凑钱了,那个陪着老汉一块儿来医院的中年男人也在打电话让家里妻子送钱过来,看到敖丙上来了也没在意。
  没想到敖丙径直走到了老汉跟前,径直把一张缴费单递给了老汉。
  “叔,钱我已经缴了,您把这个单子收好,回头出院结算报销的时候,要提供这个发|票。”
  老汉一怔,下意识地就将单子接了过来,这一看单子上面的缴费金额,老汉顿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敖丙。
 
 
第22章 
  “小伙子,这不合适,这钱不能让你来垫,我们非亲非故的——”
  老汉话未说完就被敖丙打断了,他笑道:“大叔,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来感谢您跟大婶的,要不是你们恰巧救了我,只怕我这会儿已经被浪打到陈塘江底了,你们救我一命,我现在帮你们一把理所应当,您二位就别拒绝了,不管这钱谁出的,先救孩子要紧。”
  周海生一脸惊讶地看着敖丙,其实之前这小子陪着牛大婶来医院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但是那会儿大家都担心手术室里的孩子,他也压根没顾得上问这小子是谁,现在才知道,这小子居然被牛老汉夫妻救了一命,这小子为了报恩,居然不声不响地就给牛家缴了五万块,没想到牛家居然还有这样的际遇,也不得不让人唏嘘感慨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五万块,牛家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去凑钱,医院这边也不会停药,牛老汉那孙子算是有救了。
  牛老汉确实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拒绝的话来,因为他很清楚敖丙垫付的这五万,就是孙子的救命钱,他害怕拒绝了这五万块以后孙子的病情耽误了,他会自责一辈子,但要他心安理得地花用这些钱,老汉良心上过不去,所以他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敖丙:
  “孩子,看你的年纪也不大,这钱怕也是你父母赚来的辛苦钱,我不能白拿你的,只是老叔这次确实需要这钱救急,算是老叔借你的,叔给你打借条,以后肯定还你!”
  敖丙很想说不用,但是他看到老渔夫那个坚定郑重的眼神,这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原身就是出自贫寒渔家,从小到大那小子都极其讲究原则也看重自尊心,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绝不敢有半分肖想也从不越雷池半步,在这种人的心里面,清高的心性和骨气比什么都重要。
  原身是这样,想来面前的老汉也是这样,如果敖丙非要把钱送给对方,那说不定才是对对方的侮辱和瞧不起。
  敖丙心下忍不住叹气,还是点头同意了,但他已经考虑好了,如果这老汉将来真要还钱给他,他得再想办法把钱找补回去,好在这老汉还有个年岁尚小的孙子,他可以从这个孩子身上入手,找借口资助孩子上学也行,总能有补偿的机会。
  孩子动完手术从里面出来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一推出来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不过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不过病人因为休克暂时还昏迷着,得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是不是完全脱离了危险。
  重症监护室不用家属看护,所以医生直接就赶牛老汉两口子先回去。
  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汉夫妻哪里肯就这么回去,周海生在旁边不停劝着,也没能说动这俩固执的老人。
  敖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眉思索了一阵后,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
  “出事之后孩子是谁送来的,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去现场出警了吗?有没有立案?你们把孩子送过来,派出所那边就没派个人跟着?”
  周海生一愣,他也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民,根本不懂这种恶性伤人事件应该是个什么处置流程,见敖丙这么一问,他摇了摇头道:
  “学校那边发现这个情况就打电话让医院这边派了急救车,派出所那边去看过现场后说会仔细侦查,别的也没多问,这还得要有警察跟着吗?”
  敖丙有些无奈:“这么恶劣的伤人事件,是需要现场勘验拍照取证的,孩子受的伤也要司法鉴定,将来案件调查清楚抓捕了嫌疑人,这些证据就是司法机关给对方判刑或者民事赔偿的关键证据。你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派出所那边和稀泥敷衍了事,这案子要调查清楚怕是遥遥无期。”
  一听这话,不光周海生,就是老汉夫妻俩也急了:“那怎么办?”
  敖丙一看这三人茫然无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不懂这里面的套路,只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继续掺和下去了。
  “大婶要是不放心,就继续在医院这边守着,但您也别硬撑,实在熬不住就回家,或者想办法在医院找个空床位凑合着睡一觉。”
  “大叔你们俩跟我去派出所吧,去问清楚这事儿是不是立案了,派出所那边是个什么流程,犯罪嫌疑人一共有几个,警方要什么时候实施抓捕,这些你们做家属的不能一点都不清楚,都得仔仔细细地问清楚了。”
  老汉一听说要去派出所就害怕,老人家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心里面多少有些恐慌畏惧,但为了孙子,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
  他这会儿俨然已经把敖丙当成了主心骨,敖丙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知道敖丙不会害他们。
  一行三人打了车一路到了牛展雷学校附近的辖区派出所,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派出所只剩下几个值班民警,牛老汉这边说明来意,想要搞清楚他孙子这事儿是不是已经立案侦查并锁定犯罪嫌疑人了,但那几个值班民警却只是打太极,根本不正面回答老汉的问题。
  敖丙一开始就觉得这情况不对,听周海生的描述,这派出所出警后,根本没对当时报案的学校负责人还有现场发现牛展雷的周海生家孩子询问情况制作笔录,牛展雷被送上救护车后,派出所也没派人跟着,这种刑事案件,派出所这样的处理方式分明就是有问题的。
  现在再看到这些民警爱答不理的态度,敖丙就更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了。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刚刚这几个民警可是偷偷打着眉眼官司,看这些警察讳莫如深的样子,说不定这些警察早就已经知道勒索伤人的那几个混混是谁了。
  敖丙心生火气,知道这事儿如果不请外援的话,光靠牛老汉这么个无权无势的老实渔民恐怕根本解决不了,他拿了手机悄悄地走出了门,在外面翻到冯锋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虽然已经很晚了,冯锋那边却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敖三,这么晚还没睡啊,有事?”
  敖丙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牛老汉家里的事儿说了,问冯锋那边在公安局有没有熟人。
  这种恶性伤人事件,按理来说派出所应该立刻重视,集中调派警力侦查并快速抓捕嫌疑人的,可派出所这边摆明了想把这事儿捂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里面没猫腻鬼才信。
  唯一的办法,就是上面公安局施压,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基层小民警看人下菜碟,知道当事人家属不好惹,才会尽心尽力去查案。
  冯锋一听敖丙说完原委就秒懂了,他皱眉问道:“这牛老汉是你亲戚?”
  不是亲戚谁会这么大半夜的还这么跑前跑后地帮人张罗,甚至让敖丙不惜用上他这边的人情。
  这年头人情债才是最难还的,敖丙是个拎得清的聪明人,这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敖丙就知道冯锋会问,也没隐瞒,把他之前被人敲闷棍扔江里差点淹死的事儿说了。
  “牛老汉夫妻俩救了我一命,所以他们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总得帮他们一把。”
  冯锋还真不知道敖丙之前有过这种遭遇,但听这小子的口吻,对之前的事儿倒是不像是多记仇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解决了,他也就不好多问了,只说他有个战友专业后就在市公安局里面上班,他帮忙去问问,让敖丙在那边等着。
  冯锋只说打个电话,敖丙也没有多想,但让敖丙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敖丙就愣住了。
  昨天在水库跟高宇那四个二世祖分开后,敖丙就收获了四张名片,回来后他就把名片上那四个号码给存进了手机里,这会儿打进来的电话,不是别人,正是高宇的。
  虽然有些意外,敖丙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一接通,电话那边高宇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敖老弟你是不是在关河那边的辖区派出所?我跟老秦正好就在一块儿喝酒呢,班长给老秦打电话我刚好听到了,你在派出所那儿等着,我跟老秦马上就过来!”
  敖丙还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冯锋找的那个人跟高宇竟然认识。
  更让敖丙没料到的是,半个小时不到,高宇跟那个老秦就已经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派出所,然后敖丙就看到了那个叫老秦的男人,看起来年纪跟冯锋差不多,对着敖丙点了点头后,都没过多寒暄,就径直走进了派出所里头。
  然后敖丙就看到了这派出所里面的人前倨后恭的丑陋一幕,一看到那个老秦进去后,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茶倒水的,嘘寒问暖的,川剧变脸都没有这些人快。
  等到老秦说明来意,要看牛老汉那个案子的笔录细节和现场取证情况后,这些警察面面相觑,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冷汗都冒出来了。
  “秦局,这事儿……”那几个值班民警支支吾吾,心里面却是在暗骂倒霉,看走眼了,这牛老汉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还有这么强硬的背景,竟然一声不吭地把这位市里面的大佛请过来了,现在所长也不在,可不就得他们这些炮灰承受怒火吗?
  老秦早知道这里面有问题,看这些值班民警含糊的态度顿时勃然大怒:
  “我不管谁跟你们许诺了什么,也不管之前你们准备要保谁,现在既然我插了手,谁想在里面搞鬼都不行,我就给你们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参与伤人的嫌疑人被捉拿归案,不然,参与今天这个案子的,包括你们还有你们所长,都给老子滚蛋!”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民警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就行动起来,掏手机打电话通知所长的,安排警力直接去抓人的,把他们从警以来最大的潜力都给发挥出来了。
  等到这关河派出所的所长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跑来的时候,那边派出去的行动大队就已经推搡着几个混混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几个被手铐铐着双手走进来的混混,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敖丙却是眼神一凝,猛地就回过头,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刀死死地锁定了其中一个黄毛。
  那黄毛的目光不经意间一撇,跟敖丙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待到看清楚敖丙那张脸后,那小子的脸色也倏地一下白了,眼神里瞬间充斥着震惊错愕还有恐惧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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