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慌了。
他们还没弄到物资啊!
他们基地里的人还在嗷嗷待哺啊!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从这里弄回去物资,这是他们最大的,甚至是最后的希望!
小基地们慌张不已,大基地却还占着码头上的集装箱,运输机不停起落着,一副要趁最后的时间能捞一点是一点的架势。
而这越发引起小基地的人的恐慌。
小基地们怒了。
联合起来去找大基地抗议,去找部队调做主,总得给他们留点活路吧!
西武县的人跟着忙活了一天,最后却无功而返,气氛沉重。
“主任,怎么样啊?”
“怎么样?那些大基地说了,他们也没全部霸占着集装箱,那些没人要的集装箱随便我们挑啊。”跟着去的队员没好气说。
“都是人要了,怎么可能还有好东西?如果是好东西,他们早就自己拿走了。”
“就是说啊。”队员气愤道,“他们还说,我们就算拿到了好的物资,运不回去,也是白搭。”
现在丧尸潮就在外头,车子开不出去,而运输机可不是一个小基地养得起的,他们西武县根本没这个条件!
想到那大基地的人用嘲讽的语气说,难道还想让他们的运输机帮他们运货时的嘲讽表情,大家就气愤不已。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走水路。
而他们原本也是打算走水路回去的。
“等顾秋回来,我们就尝试登船。”穆主任忽然说,不拼一把,这一趟就白来了!
“可是顾队到底在哪里,完全联系不上啊。”
“她都离开两天了!”
“不会是投奔大基地去了吧?”忽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看向这人。
这人结巴了一下:“我、我就是猜猜,毕竟以顾队的能力,大基地也抢着要吧。”
你不出门一趟,都不知道大小基地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在大基地面前,小基地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想到这两天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亲身经历的憋屈事情,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等大家散开,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有人低声说:“我也好想去大基地。”
队友忙说:“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吧,顾秋不就说过,大家都是兔国人,也没谁规定非要留在西武县吧?说不定她就已经去大基地了呢。”
这人说着说着一咬牙:“我得为自己拼一把,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牵挂,你一起不?”
队友犹豫了一下,摇头:“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那你就回去吧,我要去找门路了!”
第38章
二月五日。
顾秋已经在游轮上呆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和冬冬几乎就没停过给大猫输灵气,虽然记挂着港口和队里,但回岸上一趟不方便,她也就没有回去。
三天时间过去,大猫身体的里里外外都被灵气洗涤过一遍,洗出来很多杂质,皮肤也都长好了。就是毛毛还没长出来,除了被藤壶寄生程度最轻的脑袋和尾巴上重新长出了毛,其他部位都是秃的,这让大猫很是自闭了一会儿。
顾秋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安慰它说:“现在有很多生发育发的产品,到时候给你用用看,说不定还能长出来呢,再不行,可以去做植发嘛!”
不过植发好像是把自体毛囊移植到毛发稀缺的部位,顾秋看了看大猫的脑袋和尾巴,也不知道它这毛囊够不够用。
大猫:“喵呜?”真的吗?
冬冬也看向她。
顾秋:“额,真的。”以防万一,她还上了个保险,“要是再不行,我给你做一身皮毛大衣。”
冬冬差点从大猫身上栽下来,不过大猫对这个承诺却很期待,很快重新开心起来。
至少现在没有了那些丑东西,它可以毫无顾忌地缩成一团,还能给自己舔毛加舔皮,而不用担心刮到舌头。
喵太开心了!
两米多高的大猫在游轮上撒欢,把甲板踩得砰砰作响,一脚下去一个印,顾秋心想幸好这船够大,不然还不被踩烂啊。
此时这一层游轮里的庄稼和各种植物已经长了好几轮,前面的成熟了顾秋也没空去管,接着它们自己又繁衍了下一代,一茬一茬地长下来,现在就是植物长得很茂密也很乱。
但顾秋这次没有再毁尸灭迹,叫住撒欢的大猫:“我们要走了。”
“喵呜?”大猫歪歪脸,走?
顾秋摸摸它低下来的大脑袋:“是啊,我们要走了,你难道想一直待在海上?我带你去见我的伙伴,以后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大猫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点点的迷茫,接着它突然咚咚咚地跑下楼梯。
顾秋怔了下,跟了上去。
只见大猫来到楼下的客舱,因为身体太大,在走廊里走得有点困难,最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顾秋过去一看,里面东西乱糟糟的,但没有尸体,地上也没有任何血迹。
大猫看着地上的一个相框,呜呜叫着,想要进去,但窄窄的门口让它进不去。
顾秋拍拍她,进去捡起了相框。
上面是一个女孩子,抱着一只胖嘟嘟的橘猫。
顾秋把照片拿来给猫看,问:“这只猫是你吗?那这个女孩子是你之前的铲屎官?”
大猫低下头,看着这张照片,低低地呜咽了一下。
顾秋摸摸它的鼻子:“要去找她吗?”
大猫犹豫了一下,摇头。
它还记得大家都离开的时候,它想跟上,但铲屎官的男朋友踹了它一脚,它痛苦地倒在地上,铲屎官却看都没看它。
后来它跌跌撞撞跟了上去,中间被人踩得脚也断了,尾巴也折了,好不容易跳上了小船,铲屎官却尖叫起来:“它身上都是血,它是不是也被咬了!快把它扔掉!”
然后铲屎官的男朋友抓住它的尾巴,把它丢到水里,它在水里挣扎,还被人用棍子打,铲屎官却扑在男朋友怀里哭,根本都没看它一眼。
这样的铲屎官,它不要了。
它现在有新的铲屎官了!
它喵呜喵呜叫,看看照片又看看顾秋。
顾秋有些不理解。
冬冬冒出来翻译:“叽叽叽。”
大猫的意思是,带上这个照片,以后给它做皮毛大衣,就按照图片上它从前毛毛的花纹来做。
顾秋:“……”
真是一只任何时候都最在乎毛毛的大猫。
……
顾秋让大猫驼着她渡过茫茫海水,回到港口这边。
港口的外边也停着很多船,当时三天黑雨,很多海上的船就近往这个港口里来,但当时港口里船已经太多了,所以很多船只能停靠在外面。
顾秋逐个登船去看了看,发现了和那艘轮船一样有种植条件的,她就都给种上了植物,并且打通通道,让冬冬直接就是一阵催生。
其中有一艘私人的小游轮,观赏区居然奇葩地种着一畦子水稻,上面还有一副稻田作业的古画。
真是别具一格的审美。
不过便宜了顾秋,她就在那把快要干死的水稻给养活了,还种得特别密。
晚上,她背着大半背包的水稻,悄悄地回到港口基地里。
此时的基地,和几天前不太一样,到处充斥着一种慌张急迫感,好多地方就跟打过群架一样,而且不少原本住着人的地方,已经人去屋空,徒留一地垃圾。
一副疏于管理的样子。
大晚上的,还有一队人集结在一起,仿佛要离开基地。
顾秋在那批人中还看到了夏观火,就是那个一队副队长,除了他还有好几个西武县的人,看他们这样子,俨然是加入了别的基地。
顾秋心中一沉,西武县的队伍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她加紧脚步往西武县的住处赶,远远看到车辆还好好地停在这里,有的屋子还亮着灯,熟悉的人在进进出出,就是个个看着愁眉苦脸的。
她的心就定了一些,赶紧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苦着脸?”
人们转头看到她迎着光走来,纷纷停下动作,又惊又喜:“顾队你回来了?大伙们,顾队回来了!”
那个激动劲别提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越来越多的人匆匆地从屋子里,从其他地方跑过来,围住顾秋:“顾队,你回来了!你还走吗?你不是加入别的基地了吗?”
顾秋:“……我什么时候加入别的基地了?”
“是夏队,阿不,是夏观火啊,他说看到你跟别的基地走了,还说什么你都走了,其他人还留下干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这是自然规律,他也很无奈什么的。”
人们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夏观火的奇葩言论,然后愤怒地说:“然后他就带走了好些人,去投奔别的基地去了,把穆主任都气病了!”
顾秋皱皱眉,所以她刚才看到的夏观火,是公然带人叛出了西武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文鹰从人群后头走来,看到顾秋神情一定:“回来了。”
顾秋道:“主任怎么样?”
“还好,正惦记着你呢。”
顾秋跟着文鹰来到了穆主任的房间。
他原本和徐主任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过他病倒之后,为了让他住得舒服点,人们把两间屋子之间的墙壁拆了,弄了个大房间,还去搞了张大床,布置得舒舒服服的让他躺着。
此时他躺在整洁的床上,靠着高高的枕头,额头上贴着退热贴,手腕上还输着药水,但脸色依旧很难看,蜡黄蜡黄的。
顾秋一看到他就惊了。
她不过离开了三天,穆主任竟就瘦了一大圈。
看到她,穆主任眼睛一亮,直接坐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出来一趟,什么都没办成,要是还把你们给丢了,我真是、咳咳,真是没法交代了!”
徐主任沉着脸看看顾秋:“你没有加入别的基地?”
顾秋:“我什么时候加入别的基地了,夏观火说看到我了?可我这些天都在海上,他在哪里看到我的?”
徐主任眉目舒展开来,咬牙道:“我就知道那姓夏的小子瞎说的!”对穆主任说,“你就安心吧,只要顾秋没丢,管他姓夏的还是姓春的,跑个千八百个都不心疼!”
文鹰也说:“是啊,穆主任,顾秋回来了,别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就是了,你的身体要紧。”
穆主任点点头:“那就吃点吧。”
顾秋把包放下问:“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她才知道,二月三号的下午开始,港口基地就封闭了。
四号,丧尸群大量的出现,形成丧尸潮。
自此,人们都被困在基地里,只剩下那些大基地的运输机一趟一趟地运输着物资,还陆续将他们的人给接走了。
这种情况下,小基地的人很焦虑,一是为自身安危焦虑,二是为自家基地搞不到物资而焦虑,这个时候穆主任已经是很上火了。
接着得知其他小基地的人很多都投靠了大基地,而且他们西武县队伍里,也传出流言说顾秋迟迟不回来,是去投靠了别的基地。
大家都出去找顾秋,但找不到,到了今天早上,夏观火突然说在别的基地队伍里看到了顾秋。
他言之凿凿地说顾秋转投他人了,又拎出顾秋之前说过的话:大家都是兔国人,不是非要留在西武县基地,去更好的基地,才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为人民为国家做贡献。
这样大义凛然的话一说,当场鼓动了不少人,夏观火带走了一些人,又有好些人自己找门路,投靠别的基地去了。
队伍里人心一下子散了,穆主任又气又急,就病倒了。
顾秋听了冷哼:“这个夏观火,要走就走,还拿我做借口,大概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吧。”
夏观火就是那个拥有着丧尸和变异生物感应能力的家伙,因为这个能力他被提拔为一队副队,不过这一路上,他的能力并没有怎么发挥作用,因为雷达和顾秋就已经足够用了。
夏观火踌躇满志地出发,却发现路上没有施展的空间,来到这里后发现大基地和小基地的差距,心里便动摇了。
他觉得现在的这个队伍根本不识货,只有去了大基地,他才能够得到赏识,青云直上。
然而可笑的是,这么个觉得自己满身才能无人赏识的人,连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还要先把顾秋搬出来。
穆主任吃了几口粥,叹了口气又放下了:“一队三队都走了十几人,二队那边也走了不少,你们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徐主任说:“你先把这碗粥吃完,我们再说不迟,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吃东西,病怎么好得起来?”
穆主任摇摇头:“我实在吃不下去啊。”
顾秋仔细看了看穆主任。
穆主任今年都块五十岁了,几乎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而且他还不像其他人,体能过硬,路上赶了几天路,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没有一件事顺心。
身体疲惫,心理压力又大,可不就容易生病吗?
他说吃不下东西,还真不只是心理上的原因。
她从背包里拿出那包水稻,放在穆主任的边上,打开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就是我这几天的收获之一。”
几人借着灯光一看,稻谷?
穆主任比较有经验,捏起一小撮:“你这是刚脱粒的?”闻了闻,“哎呀,这个味,可真香啊。”
顾秋心说,能不香吗?这可是冬冬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催生出来的。
水稻四个月的生长周期,都在这两个小时里被压缩了,而它所需要的光合作用所得的营养,都被灵气补足了。
顾秋说:“这是好东西,队长,你想想办法给它脱壳,熬一锅米粥,给穆主任还有大家补一补吧。”
文鹰接过这包东西,却没马上走,而是问顾秋:“你说这个是你的收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