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忆萱因为生母刘氏的事,心里有阴影,但当她确认戚承禛心中没有别人时,她之前的心结便不复存在。
郑文馨和陈青鞅能如此恩爱,想来他们也不会太差。
成亲月余,宁忆萱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期待。
临近午时,几人来到一家酒楼用膳,陈青鞅觉得自己的腿又要废了,一进雅间便倒了杯茶猛灌,连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喉咙的干涩。
戚承禛带着宁忆萱坐下,替她倒了盏茶,温声道:“饭菜得等一会儿才能上来,先喝茶解解渴。”
宁忆萱颔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郑文馨看看戚承禛,再看看牛饮的陈青鞅,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干咳两声,面色不善地看向陈青鞅。
陈青鞅放下茶盏,一头雾水,“娘子喉咙不舒服?快喝杯茶。”
说着便给郑文馨倒了杯茶,也算是误打误撞做对了。
郑文馨对陈青鞅已经放弃治疗,不对他期待太多,满意地接过茶盏。
戚承禛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这对夫妻挺有意思的,每次和陈青鞅见面,总会听到他对郑文馨的吐槽,可今日一见,两人的感情显然并不差。
或许郑家之前愿意帮建南侯府,和郑文馨脱不开干系。
第17章 女子之间总会有共同话题……
女子之间总会有共同话题,宁忆萱和郑文馨聊天,戚承禛两人根本插不进话。
“承禛,明乐郡主的事你听说了没?”
戚承禛手下一顿,余光看了眼宁忆萱,见她面色没什么变化,才问道:“什么事?”
“她前几日去郊外游玩,恰好赵夫人带着赵昀礼和李御史家的二小姐见面,也不知李二小姐如何惹到明乐郡主,她愣是把人家凶哭了,两家的相看也被她搞得一团糟。”
戚承禛听言一点也不意外,“明乐向来如此。”
明乐郡主身份尊贵,一直以为都是被人捧着,性格霸道张扬,她也就和戚承禛这些身份对等的人态度好些,对别人,旁人只有听话的份。
陈青鞅笑道:“我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明乐郡主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恐怕另有缘由。”
明乐郡主心仪赵昀礼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陈青鞅和明乐郡主不熟,自然不知道。
戚承禛浑不在意,“有什么缘由都和我们无关,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唉,这不是好奇嘛。”
陈青鞅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官职,每日里悠闲得很,再加上他喜欢和人打交道,在京城纨绔中他算是消息灵通的。
连他都不知道明乐郡主心仪赵昀礼,可见明乐郡主瞒得有多隐秘。
戚承禛也是翻看了好几遍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这件事。
不过这样也好,原主喜欢明乐郡主,如果明乐郡主也喜欢他,那对他现在没一点好处。
还好明乐郡主心有所属,戚承禛也不会跟原主一般继续喜欢她,他们大概会一直相安无事。
在酒楼用完膳,几个人坐了一会儿,便继续逛街,陈青鞅一脸生无可恋,偏偏又不能不跟着,只得不停和戚承禛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疲惫。
又逛了一个时辰,宁忆萱两人才终于结束,陈青鞅怕郑文馨变卦,忙和戚承禛告辞和郑文馨离开了。
戚承禛走到宁忆萱身边,“夫人似乎很喜欢陈夫人?”
宁忆萱和郑文馨说话时,神情挺放松的。
宁忆萱点点头,“陈夫人性格爽朗,值得一交。”
“那日后夫人可以邀请陈夫人来王府做客,陪你说话解解闷。”
“多谢王爷替妾身着想。”
.......
转眼间,烟雨楼已经易主将近两个月,重新开张也有一个月了,托当初营销的福,烟雨楼的生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红火,隐隐有超过第四名的迹象。
不过五大青楼的排名一向是以花魁为关键,烟雨楼目前还没有自己的花魁,现在也就罢了,客人的目光都被外来的花魁吸引住,也就没人在意烟雨楼的花魁。
但青楼排名比赛时,这个问题显然无法避免。
徐文早就派人去各地的牙行寻找适合培养成花魁,只是至今还不曾有眉头。
不过让戚承禛感叹的是,武宣侯是真的沉得住气,这么长时间也不曾出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机会。
武宣侯的那个把柄,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对于他的出招,戚承禛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目前还算平静罢了。
随着烟雨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太上皇的寿诞也越来越近,戚承禛至今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太上皇。
太上皇自从退位后一直致力于追求长生,戚承禛打算从这方面入手,却还是没有进展。
第18章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拨打……
昭平王府,正房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拨打算盘的“啪啪”声,宋嬷嬷和幻梅站在宁忆萱身后,静静看她核算账簿。
有戚承禛讨回来的那些银子支撑,现在王府已经没了之前的危机,甚至几个月内都不用为银子担心。
而几个月后,王府的那些店铺就会重新盈利,更加不用担心缺银子。
宁忆萱已经执掌中馈一个多月,她很清楚,王府有不少产业,若不是之前戚承禛太败家,绝不会有为银子担心的一天。
所以,宁忆萱一直担心戚承禛故态复萌,所幸戚承禛还算遵守规矩,凡是超过一百两银子的支出都会和她报备。
想到戚承禛之前认真和她报备的样子,宁忆萱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正巧这时,戚承禛走进来,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宁忆萱对面。
宁忆萱放下账簿,抬眼看他,问道:“王爷怎么了?”
戚承禛叹口气,“还不是在愁太上皇寿诞要送什么礼物。”
这几日他天一亮就出门,在外面逛了几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礼物。
他已经在想若是再找不到就给太上皇写一副万寿图,虽然俗了些,可最起码可以体现出诚意,只是这个礼物肯定会和其他人撞上。
宁忆萱听言沉吟片刻,道:“舅舅书房收藏了很多珍本,可能会有王爷想要的。”
刘安岩虽是儒生,但他并不排斥其他学术,或许他那里有道家典籍也说不定。
戚承禛眼睛一亮,“那就麻烦夫人了。”
戚承禛也没和宁忆萱客气,毕竟想要进刘安岩的书房,还得要宁忆萱帮忙。
宁忆萱颔首,“明日是休沐日,有劳王爷陪妾身回刘府。”
“好。”
心里暂且放下这颗大石头,戚承禛浑身轻松不少,看着书桌一摞账簿,道:“这么多账簿,夫人怎么不让人帮忙?”
这要一个人得核算到什么时候?
“下面的人已经核算过了,妾身只是对对总账,并不麻烦。”
宁忆萱自然不需要亲自去一个个算,王府有自己的账房,而且还不止一人,他们几个人会先对账,核算无误后才会告诉宁忆萱结果。
宁忆萱也就看看平日里的支出,以及对总账,她总要对王府了解。
戚承禛笑道:“那就好,夫人莫要累到.....夫人接下来可还有事?”
宁忆萱看他,眼中带着疑惑,“王爷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没事,如果夫人同样有空,不如我们下会棋?”
两人现在很默契地在培养感情,宁忆萱是女儿家,戚承禛总不能让人家主动,可他自己又没有经验,别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怎么追人却是一窍不通。
所以,两人就这么一直不温不火地相处着,两人不着急,倒是身边伺候的人替他们干着急。
戚承禛和宁忆萱培养关系的方法就两个,下棋和逛街,宁忆萱将他的笨拙看在眼里,不觉得失望,反而感觉有趣,最起码戚承禛的行为再一次向她证明他确实没有喜欢的人。
宁忆萱听到戚承禛的话,点头答应下来。
幻梅带人将棋盘摆好,宁忆萱抬眸,“跳棋还是围棋?”
两种玩法,便会有两种不同的结局。
宁忆萱围棋的棋艺高超,戚承禛和她对弈只有被虐的份。
但如果下跳棋,戚承禛到底比宁忆萱有更多经验,哪怕宁忆萱已经熟悉了跳棋,但还是赢不了戚承禛。
所以,不管玩哪种,结果都没有悬念。
不过,戚承禛和宁忆萱都不是那种胜负欲特别强的人,两人很在意下棋的过程,所以明知道结果,还是玩得津津有味。
“围棋!”
戚承禛答道。
昨天才玩了跳棋,今日该轮到围棋了。
宁忆萱并不意外,“好。”
.......
次日,宁忆萱和戚承禛坐马车前往刘府,戚承禛开玩笑道:“若到时舅舅不愿割爱,还请夫人多多帮忙。”
刘安岩喜欢收集一些珍本,自然是因为喜欢,戚承禛还真不一定能要到手。
“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这个妾身帮不上忙。”
要想让刘安岩让出珍本,得看戚承禛自己的能力。
半个时辰后,刘府到了。
刘安岩本来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说戚承禛二人到了,立刻起身走出书房。
几人刚一见面,宁忆萱就被王氏拉走了。
戚承禛和刘安岩寒暄几句,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听说舅舅收藏了很多珍本,不知可有关于道家的?”
刘安岩心思活,一下就听出来戚承禛的目的,却是没有说出来,道:“我记得应该是有几本,你随我去书房看看。”
昭平王府的荣辱皆系在太上皇一人身上,戚承禛为太上皇的寿诞费心思很正常,刘安岩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看在宁忆萱的面子上,一本珍本他还是舍得的。
戚承禛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刘安岩对宁忆萱的疼爱程度。
刘府后院
王氏拉着宁忆萱回到后院,等两人坐下,便道:“满满,舅母仔细想过了,等以后时机到了,你就搬出王府回家住,有你舅舅护着,王爷必定不敢说什么。”
王氏说的家自然是指刘府。
宁忆萱被王氏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得有些懵,“舅母说什么?”
王氏握住宁忆萱的手,慈爱道:“满满,舅母知道委屈你了,既然王爷心有所属,我们也不受他的气,直接搬出来,反正眼不见为净。”
听到这话,宁忆萱才明白这是她上次和王氏说心事,王氏替她想的主意。
只是现在她都打算和戚承禛培养感情了,压根就没想搬出去的事。
静默一瞬,宁忆萱有些尴尬道:“舅母,之前是我误会了王爷,那事只是谣言,并非真事。”
王氏听言一愣,“谣言?”
宁忆萱点头。
王氏一脸懵,这叫什么事,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不再管什么规矩,只要宁忆萱高兴就好,甚至都打算和刘安岩商量今后如何向戚承禛施压,结果宁忆萱又告诉她是误会。
这......
宁忆萱也很不好意思,搂着王氏的胳膊,道:“对不起舅母,是我让您担心了。”
王氏还能说什么,长叹口气,拍拍宁忆萱的手,“没什么,只要你不委屈就好。”
转念想想,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和睦自然比分居要好很多。
第19章 刘安岩的书房没有让戚承……
刘安岩的书房没有让戚承禛失望,他找到□□家孤本,用来当太上皇的寿礼足以体现心意。
刘安岩大手一挥,直接将孤本送给戚承禛,没有一点犹豫。
戚承禛拱手道:“多谢舅舅。”
刘安岩示意戚承禛坐下,“王爷不必客气......不知王爷将来有何打算?”
两人都知道戚承禛现在的权势长久不了。
虽说戚承禛的父王为大梁战死沙场,哪怕太上皇不在,梁熙帝也不会为难戚承禛,但也不会过多庇护他。
戚承禛苦笑一声,“舅舅也知道我现在处境尴尬,我虽有心改变,却是无从下手。”
他现在到底是太上皇的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投靠梁熙帝,最起码不能是他主动。
刘安岩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定下你的官职。”
戚承禛想要进入梁熙帝的视线,就得展现自己的价值,而进入朝堂是前提。
戚承禛点头,“我明白。”
太上皇估计忘了要给戚承禛封官的事,不过一个月后的寿诞就是戚承禛的机会,他就不信太上皇见到他还能忘了。
太上皇虽然极尽奢靡,晚年更是心慈手软,纵容了一批蛀虫,但对于戚承禛来说,太上皇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护短,他对于自己人从不吝啬。
想来,他的官职应该差不了。
“王爷若是有想法,不妨和太上皇透露一二。”
戚承禛摸摸下巴,他还真有想法,他文采有限,六部不适合他,即便是进去了估计也是碌碌无为的蹉跎一生。
至于武艺,原主还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爹是武将,他从小就被训练,虽然不能说有多厉害,但骑马射箭还算精通,武艺也还可以,按理说对付三五个毛贼不在话下。
只是原主一直不曾有机会出手,实战经验为零,这样一来,战力就得打个折扣了。
不过这不算大事,今后若有机会,见见血也就成长了。
只是戚承禛不打算做武将,虽然每个当权者都很重视兵权,可几乎每个朝代都会重文轻武。
而且老昭平王曾经是手握几十万将士的大将,戚承禛身为他的独子,若真往军队发现,恐怕就会有御史弹劾他,说他妄图把朝廷的军队变成戚家军。
帝王都是多疑的,不碰兵权,戚承禛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一旦他想子承父业,那今后稍有不慎就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军队那边,戚承禛是不打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