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老胡十八
时间:2021-11-28 00:47:31

  出了郑老的事,安然正憋着一口气,要让宋致远赶紧搞出个名堂来呢,刘解放确实没啥原则性的大错,可就是这种小事恶心人。心疼电费是吧?安然还恨不得把那几百块电费摔他脸上,他知不知道他耽搁的是多大的事儿?
  宋致远是木头,被人“用完就扔”没意见,可安然不是啊。
  “厂长您真是,我们家猫蛋爸爸倒是愿意去帮忙啊,可当着部委领导立下的军令状,要在三年内攻克冷钢技术,这实验室的电也不知道让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鬼给断了,工作进度跟不上,哪还有时间去帮忙啊?”
  刚好有俩儿子仨孙子的刘解放,老脸一红,自以为别人还不知道呢,“好好好,谁干的缺德事我一定追究,一定保证实验室充足的电源!”
  安然要的是一次通电然后次次次被他卡脖子吗?“听说他们实验室的设备都是大功率,耗电量太大,为了不影响厂里正常生产活动,您看给他们单独开条工业用电的线怎么样?”
  刘解放一咯噔,那以后就不受他管控了吗?宋致远好打发,他这家属却是难缠的小鬼哟!
  “还有啊,这艘沉船是我跟赵银花发现的,大家也都不容易,您要奖励也不能光口头奖励,工人们日子难过啊。”赵银花正愁没钱给大华置办行李,她又不愿跟安然开口,那就来点实质性的奖励吧。
  刘解放咬咬牙:“成,明儿我就让顾秘书发文。”
  安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尤其是对这种官场老油条,“好嘞,那我们等您好消息,那样小宋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去帮忙,是吧?”
  “那肯定的,组织上理解,理解。”刘解放擦了擦额头的汗,恨不得连夜加班下文件。
  宋致远看向自己家属:她好像很会跟人讨价还价?
 
 
第42章 三更合一
  刘解放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因为事关重大, 在到处都有可能存在敌特分子的时代,那么大一艘不明不白的船,就在阳城市悄无声息的藏了这么久, 上到阳城市委和革委会, 下到平头百姓, 都是人心惶惶。
  抗日战争时期阳城是全城沦陷了的,鬼子的烧杀抢掠和各种生物毒气人体实验, 给阳城人留下血泪教训的同时,也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也不知道听谁说那里头可是满满一船炸药,随便一个火星子就能把阳城市炸个底儿朝天。胆子小的,经历过那个年代的, 害怕得整夜睡不着, 囤粮囤油犹如惊弓之鸟。但更多的则是摩拳擦掌, 想要一探究竟。
  当天晚上,市公安局就来人了, 说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安然和赵银花作为第一个发现沉船的群众, 自然也被公安找去问话,还做了一份笔录。她们都下意识的没有说是小猫蛋发现的, 只说是带孩子去河边尿尿,俩人一起发现的。因为她们历史清白,又有非常正式和稳定的工作, 再加上拖儿带女的, 公安问了一次就走了。
  接下来两天,几乎整个阳城市的老百姓都把注意力聚焦在沉船上,公安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潜进河里,还在岸边拉起两圈警戒线, 可饶是如此,岸边两块长满荒草的土地还是让群众们踏为了平地。
  二华和小华、铁蛋也被大人们威逼利诱,嘱咐再嘱咐,必须三缄其口,谁来问也不许说沉船有关的事。
  安然担心暗害郑老的人还潜伏在阳城市,会不会跟沉船有关。
  “姨,你说是不是无论谁问,我都不能说船的事儿?”
  “那当然,这可是公安交代的。”
  “那要是亲戚呢?”
  “啥亲戚?”
  铁蛋转了转眼珠子:“有个女同志昨儿问我,她说她是你妹妹,小猫蛋的小姨。”
  安然一怔,安雅?她怎么也来掺和这事?
  “但你放心吧,我保密工作做得好,她问也白搭。”顿了顿,小子又说,“我说咋看她眼熟呢,原来是以前给咱们巷子里卖辣条的阿姨。”
  小猫蛋刚睡醒,迷迷糊糊问,“辣条在哪儿鸭妈妈?”一头黑软的头发被压得又卷又翘,小胖手揉啊揉,嘴巴先给吧唧上了,眼睛还没睁开呢。
  安然对铁蛋“嘘”一声,俩人都不说话,小丫头这才翻个身又睡着了。辣条这种东西,虽然她已经减少辣椒盐巴用量,可跟常规食物比起来还是不健康,她现在顶多一个月给他们吃一顿解解馋。
  正说着,小枣儿哒哒哒又来了:“安阿姨,铁蛋哥哥,你们看见我哥哥没?”
  “小华哥不是在院子里吗,刚还看见的。”铁蛋站起来指给她看。
  “不是,是大哥。”
  大华不见了。
  赵银花两口子都是夜班,要夜里十二点半才能到家,头天晚上他们回来,发现大华不在床上,以为他是去哪个小伴家里睡了,因为他们几个常在一处玩的,好几个都要么父母下放,要么上夜班,家里经常有空床,人家一喊,他就去跟他们睡了。
  每天晚上,银花家的小屋子就跟下饺子似的,再加上男孩子年纪大了,跟奶奶和母亲同处一室也不好,所以他们两口子也不反对,只第二天中午回家吃饭问一声,昨晚去了谁家。
  可这一次,他们中午回来没看见孩子,吃晚饭也没看见,银花使着三个小的出去找也没找着,两口子赶紧跑他常去那几个伙伴家里问……人都说两天没看见大华了,还以为他回家了呢。
  这才意识到,孩子不见了。
  “小安你帮我看着枣儿,我们带着二华小华出去找,晚上要是太晚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带着枣儿睡一晚,成不?”下半年,瘫子老婆婆被小叔子接去养老了,家里没大人。
  “你放心吧,你们赶紧出去找找看,骑着我的自行车去。”来不及说什么,赵银花一家子就出去了。
  晚上,宋致远终于能安安心心在实验室待到十一点,回家一看,他的妻子正伏案疾书。
  “回来了,要给你热饭吗?”
  “不用,忙你的吧。”他居然把蜂窝煤炉子盖儿拧开,煤一红,将她们娘几个吃剩的番茄炒鸡蛋热了一下,又自个儿下了碗挂面,拌着吃起来。
  当然,这得多亏他的妻子孜(脾)孜(气)不(暴)倦(躁)地教他,两年前的宋大工程师连煤炉子都不会用,现在炒菜那些还不会,但下面条,热一下剩菜剩饭却是可以的。
  不过,今晚的宋致远格外奇怪,嘴巴吃着面,眼睛还总是看着她,若有所思。
  安然把正在写的信签纸拎起来:“怎么着,看清楚,我可没写密电,也没誊抄你的数据。”
  宋致远一噎,都这个份上了,其实他已经不怀疑小安同志了,因为她说的每一件事全都对上号,而她为他做的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没有她,他这两年说不定已经几次被下放了,更不可能拥有现在的进展,这不就是导师说的“贤内助”吗?
  能给他搞好大后方的女同志,就是个好妻子。
  她做好妻子,“待会儿,我会喂饱你。”
  安然右手一抖,纸上画了长长的蓝色一笔,“你说啥?”
  “到了炕……床上,我会喂饱你。”这样你就不生气了。
  安然见鬼似的盯着他,“你是不是被人穿越了?”还是特自负,特自以为是的种马文男主。
  宋致远听不懂这个词,郑重其事地说:“我会……”
  “打打打住!”安然把卧室门关紧,“宋致远你是不是有毛病哦?哪里学来的流氓话?”
  宋致远摸了摸鼻子,咽下嘴里的面条,才慢条斯理的说:“我也觉得怪怪的,以后不说了。”鬼知道,他耳朵都红了。
  安然忽然灵光一动,这傻子怕是不知道“喂饱”是个啥意思哦,铁定是跟着姚刚那莽夫学的,忽然坏笑着问:“哦,你好好说说,怎么喂饱我?”
  宋致远一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发生那种关系。”
  “不是,你以为只要发生那种关系,女同志就一定很满足很开心了吗?”
  “不然呢?”
  安然女士正襟危坐:“男同志很容易得到满足,机械运动就可,女同志却更在意技巧和质量。”
  宋致远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可下一秒他又问:“这就是你不愿跟我发生的原因吗,嫌我技巧不行?”
  安然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虽然记忆中仅有的几次他确实没任何技术可言,但……“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有机会我教教你。”也不是不可以。
  宋致远有点点气馁,他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是“今晚不想教你”。
  而下一个问题是:“你的技巧谁教的?”
  安然似笑非笑:“梦里学的,谁你就别问了。”省得你不舒服。
  这一夜,宋致远和铁蛋躺在钢丝床上,虽然觉着妻子没说实话,他不仅好奇在“梦里”她遇到别的男同志了吗?还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唯有苦难能让人迅速成长,她从一个懦弱、胆小的女孩变成如今这样自信、泼辣的女魔头,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那梦里的他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经历苦难?
  身为丈夫,他第一次觉着,自己或许并不合格,而这才是她不愿接纳他的原因。
  ***
  第二天一早,安然给三个孩子每人泡了一碗热乎乎的麦乳精,每人一根灌了鸡蛋的油条,吃得那叫一个香,小枣儿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餐呢,居然悄悄把油条装兜里,想留着回家给妈妈和哥哥们吃。
  可把安然心疼坏了,这孩子别看耿直耿直的,可平时要是给她个桃儿梨子啥的,她都是啃一半,留一半回家,跟她妈妈一样,是个非常非常棒的女孩。
  当然,她三个哥哥也不错,虽然调皮得要死,但要是谁给了个吃的,那是一口舍不得吃,要拿回家跟妈妈妹妹分享的。
  赵银花两口子,昨晚压根没回来,找了一夜,凌晨两点才从老家回来。
  “怎么样?找着没?”安然迫不及待问。
  赵银花眼睛红红的,眼圈黑黑的,恶狠狠地说:“没,他要野,就让他死在外头吧。”
  安然知道这是气话,这年头又没网吧,他没介绍信也住不了招待所,要么就是在谁家,要么就是露宿荒郊野外,“对了,他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有没跟你们吵架?”
  “反常倒是没有,我忙着上班,有也不一定知道。倒是他爸前几天打了他一顿,因为偷车轱辘的事儿,但那我觉着是该打!”
  要是因为自己做错事,父母揍一顿就离家出走,那这样的孩子还真不用心疼。想到这个可能,赵银花也硬了心肠:“他要走就走吧,我不管了。”
  安然知道,当妈的不过是说气话,当即也不说什么,下午跟办公室打声招呼,跑市公安局去了一趟,请严厉安帮忙留意一下,万一抓到打架斗殴的孩子啥的,先通知她一声。怕这孩子嘴硬,不肯说父母是谁,不肯说住哪儿,到时候公安查不到籍贯只能当盲流处理。
  “姨,我姨父开车出去啦,是不是去打捞大船啦?”铁蛋兴奋得不行,他早就跟小伙伴们吹过牛了。
  那艘大船啊,只有他姨父能捞上来。
  安然其实也好奇,他会用个什么法子,反正下午单位也没什么事,她跟陈媛媛打声招呼,抱着小猫蛋就往河边去。
  此时的清水河岸边,已经挤满了人从众,安然带着孩子压根挤不进去,干脆找个远点儿的地方,正好有块高地,娘俩眼神好使,虽然听不清说啥,但能看见他们的动作。
  “爸爸,爸爸!”
  只见宋致远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色工人装,头上戴着顶红色的安全帽,又高又挺拔,站在一群公安中间,那叫一个醒目。
  当然,专心致志的宋致远是不可能听到孩子叫他的,他拿着直尺在图纸上比划着,负责此次打捞工作的是市公安局和水利局,还有几个穿军装的是附近军区的。守了一个礼拜,其实已经人困马乏。
  刘解放为了表示“帮手”是他找来的,一个劲强调:“这是我们厂的宋工程师,我让他来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军区的人不认识宋致远,只是看不惯老油条在这儿混了一个礼拜想不到办法,觉着宋致远怕不是也跟他一丘之貉?顿时说话语气也不好:“赶紧的别磨磨唧唧,要怎么办咱们听着呢。”
  宋致远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写写画画。
  军区来的人是个团长,名叫孙志祥,以脾气火爆闻名,读的书也不多,最看不惯的就是磨磨唧唧娘们兮兮的男人,就跟训那些新兵蛋子似的,吼道:“老王你们还能不能行了,找的什么人,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公安局王局长也不认识宋致远,因为他整天待实验室,不善交际,还真是没啥名声。“这位同志你倒是快点啊,咱们这么多人等着呢。”
  刘解放这人吧,他狡猾,他官迷,但也有个好处,就是爱面子,自己带来的人被人这么呼来喝去的,不就是不给他面子吗?当即就笑面虎似的说:“哎呀王局长孙团长,你们都想了些什么办法?不会是啥办法也没想,就等着咱们宋副厂长来解决吧?”
  “谁说的,我们想过用钢绳拖,但阳钢没有这么粗的钢绳,也没拖船。”
  孙团长也黑着脸说:“不行就按我说的,把河流上游堵死,咱们用抽水机把坝塘的水抽干,不就可以了吗?”
  王局长虽然觉着哪里不对,但也不好直接反驳。
  宋致远皱眉,直直的盯着他:“上游沿岸有三个村庄,如果这里的水三天不泄就会形成堰塞湖段,上游村庄有淹没的危险……你能保证三天之内把船只完全打捞走,还把上游积蓄的水放开吗?”
  孙团长一梗,“那大不了咱们就让人下去挖底下的泥土,用人力把船抬起来,咱们的解放军无所不能,他们坚强的意志力一定能铸成钢铁长城!”
  宋致远直接反问:“战士的命不是命?”这样高寒山区的兵,有几个是懂水性的?让战士下水底把船给抬起来,亏他想得出来!
  刘解放冷哼一声,“孙团长你们家孩子没当兵吧?”大家只知道他现在有俩儿子,可其实他曾经有第三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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