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反倒比平时平静，她从柜子里出来，第一时间去看监视器后面，却没看到周牧的身影。
*
这天晚上，周牧先收工，不过他一如既往没有先走，一直在等乔之。
白天那场戏带来的情绪已经平复，乔之小跳步跑过去，跟周牧十指紧扣，边散步边说些闲话，慢悠悠回到酒店。
到房间门口，乔之松开手：“我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牧抓住手腕，一把拉进他房间，按在旁边的墙上。
听到耳边房门“砰”一声关上，乔之呼吸不由自主快了起来。
房间没有开灯，周牧紧紧贴着她，低下头来。
感觉到他唇瓣近在咫尺，乔之呼吸更快，想象中的吻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乔之被他撩得有点难耐，干脆抬起头，主动去吻他。
周牧却往后一退，避开了。
乔之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周牧，你不是吧？”
周牧弯下腰，将下巴抵在她肩头，然后偏过头，一下一下亲她耳后一点软肉。
乔之怕痒，刚想躲，就听到周牧闷闷的声音：“乔之，我完了。”
乔之吓了一跳，没敢再动：“怎么了？”
“我以前明明觉得，只要剧情需要，不管什么戏份，演员都不应该拒绝。”周牧轻轻咬着那块软肉，声音略显含糊，“可是，看你跟别人演暧昧戏份，我就……控制不住地吃醋。我想把你关起来，不让别人碰不让别人看……”
乔之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好笑，她以为周牧是在跟她调情，因为吃醋了所以想讨点好处。
可是下一秒，就有一股汹涌的情绪自心底澎湃而出，让她心脏胀得厉害。
周牧没有开灯，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吃醋了，他在跟她剖白他的内心。他心里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但他觉得这是不对的，这不符合他的绅士他的佛系他的温和，所以他自己都有点不敢面对。可他又真的难受，所以还是告诉了乔之。
乔之很少拿周牧去和苏君言去做对比，每一段感情都是独立的，每一个人也都是独立个体。他们不应该，至少在她的感情里不应该有瓜葛。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一段失败的感情，终归还是会对人产生影响。
上一段感情里，苏君言也很温和，从不跟她吵架。虽然也说不喜欢她跟别人拍吻戏，但他的占有欲除了嘴上说说，行动上从来没有表现。他不会有特别的热情，更不会失控，他永远完美，如果不是出轨被爆，乔之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漏洞。
在这一瞬间，乔之心口被周牧带来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她才发现，她有多喜欢这种热情和失控。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情到底对不对，但她就是很喜欢。
“周牧。”乔之抬起头，看着他藏着汹涌情绪的深邃眼眸，喊他的名字。
周牧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乔之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天看到你穿制服的样子，我好想将你带回来私藏。”
周牧的手僵住了。
黑暗中只有彼此紊乱的呼吸，还有热情的心跳，一下一下鼓动着他的掌心。
周牧疯了一样，一把绷开两颗纽扣，用嘴唇去感受她的心跳。
一下一下，细细密密，乔之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像灵魂都被吸干。
第28章 028 “去房间……”
乔之和周牧的关系越发亲密, 偶尔一个对视的眼神也能看出甜蜜，连带着剧组的氛围都变得更好了。
大家一边现场嗑CP，一边工作, 居然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几天杀青。
不过，杀青后，乔之反而更忙了。
她进组期间不喜欢被外界打扰, 所以能推的工作都往后推。
好歹也是个流量小花，除了拍戏, 她的工作也不少, 杀青后就开始还债。
天天当空中飞人, 辗转在各个不同的城市, 乔之反而比拍戏时还忙。
而且最郁闷的是, 在剧组的时候，周牧随时在, 几乎是一回头就能看到，累了能有个肩膀依靠。
现在, 她这些活动综艺什么的，可没有周牧陪同, 偶尔竟然会觉得索然无味。
之前不想蹭周牧热度, 刻意让安露只接单人的通告，这时候倒是有点后悔了, 问安露：“公开以后，再上双人的通告, 算是蹭热度吗？”
安露都被她逗笑了，故意道：“算啊，那你还接吗？”
乔之：“……我去问问周牧，愿不愿意给我蹭蹭。”
“不要开车。”安露说, “不过周牧应该巴不得。”
乔之：“……”
一句话就让车内的空气都变色，乔之哭笑不得：“愿意也没机会，他应该快进组了吧？”
之前说过的那部主角是贝雕师的电影，这都筹备大半年了，估计要不是周牧为了她改变计划进《盲女》剧组，只怕早就开拍了。
乔之问过周牧，他也说快了。
乔之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还没见你这样过。”安露转头看她。
以前和苏君言谈恋爱的时候，可能因为两人习惯了长时间不在一块，她远没现在这么黏人。
当然那并不代表乔之不爱苏君言，所以在苏君言出轨后，安露一度很担心乔之会走不出来，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恢复这么快，又全情投入下一段感情。
虽然周牧确实也很好，几乎无可挑剔，但……怎么说呢，安露就担心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最后受伤的还是乔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乔之挽住安露的手臂，靠在她身上，很感谢她除了经纪人外，更像个姐姐一样关心爱护她，偶尔纵容她的小脾气。乔之微笑着道，“但是，我不能因为上一段恋情的失败，就害怕投入爱情。如果那样，那我最好的感情，岂不是只给了一个渣男？这样对那个可能是对的人多不公平多残忍，对我自己又多不值得多委屈，你说呢？”
安露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忽然就明白周牧为什么那么爱乔之了。
这姑娘乍见倒也没多惊艳，甚至大部分时候她都会过分安静。可是，她内心的勇敢和聪慧，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
她值得被爱。
“那必然不能让你受委屈。”安露揉揉她的脑袋，笑道，“明天那个杂志封面，是情侣封。”
“情侣封！”乔之一下坐直，“所以，明天可以和周牧见面吗？”
安露好笑：“不然呢？让你跟别人去拍情侣封，别人敢答应吗？”
乔之：“……”
别说，之前还真有杂志请乔之和唐树去拍情侣封，唐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
第二天，乔之一大早就起来化妆挑衣服，还故意没跟周牧联系，想打扮的美美的再去见他。
结果到了拍摄的地方，第一件事，却是卸妆。
因为这期主题是民国风，妆发自然和现代有所不同。
乔之的服装是一袭旗袍，釉蓝色的锦缎面料，没有其他点缀，只在腰腹的位置绣了大朵的红玫瑰。旗袍是按乔之的尺寸量身定制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多一分则太松，少一分则太紧。
发型师将她的头发烫卷，做了复古的盘发。妆容也偏古典，弯弯的柳叶眉，唇形饱满色泽明亮。
做完造型，乔之双手交叠在身前，轻轻转了一圈。
在刚进入娱乐圈，还没开始演戏的时候，安露就专门请过老师教乔之一些特别的仪态礼仪，这里面自然包括古典范。她一换上旗袍，整个人就不自觉进入与之相符的状态，气质都变了，袅袅婷婷，韵味十足。
“之之你真棒。”造型师看着满意得不行，“我一开始还担心你的长相偏洋气，会撑不住这个造型，没想到结果竟然这么惊艳。不愧是专业演员，什么角色都能拿捏。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周老师了。”
不止她期待，乔之也期待。
工作人员在前面推开门，隔壁化妆间的门也刚好打开，两方一打照面，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周牧今天的衣服更隆重，蓝色军装整洁挺括，佩戴黑色腰带和绶带，外面罩着同色系披风，手戴着黑色皮手套，脚蹬黑色皮靴。
这身装扮将周牧平时不怎么表现的霸气的一面展露无遗，活脱脱一军阀大佬。
“卧槽！周老师是什么神仙！这也太帅了！”
“气场满分，身材满分，气质满分。不行，我有点腿软。”
“乔之身材也很好啊，这身旗袍穿得太有感觉了。”
“真的，这才叫性感好吧，那些炒作性感的真该来看看。”
“我竟然不知道该羡慕之之还是羡慕周老师。”
“他俩真绝配，合作一部民国戏吧，没有剧情我也能看一百集。”
“老实说，我以前真不看好他俩，现在越来越喜欢了，求求你们早点结婚吧！”
……
几秒之后，周围工作人员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乔之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朝周牧走过去。
周牧伸出手臂，她微笑着挽上，两人不用说话，便自然地有默契。
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没忍住，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引来此起彼伏的赞叹，倒是把气氛活跃起来了。
摄影师也很满意：“不枉我特意为两位定制衣服。”
接下他俩的拍摄任务后，他就开始发愁，这两位是国民CP，日常一举一动就很有CP感。要给他俩拍照很简单，随便一拍都好看，但要拍出特别的效果反而很难。
他想了很久，发现两人都没有拍过民国戏，才定制了这一套衣服。
结果无疑是值得的。
两人都不是新人，拍照早已不陌生，加上是和爱人一起拍摄，状态都出奇地好。都不需要摄影师提太多要求，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拍摄过程很顺利，结束得比预计时间早。
摄影师在看回放，周牧和乔之也凑上前看了一眼。
“这一张我最满意。”摄影师挑出一张照片，“你们觉得呢？”
那一张的背景是周牧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乔之从背后搂住他，低头和他说话，周牧却扣住她后颈，微仰头和她接吻。
照片中，两人的唇瓣甚至还没贴上，半明半暗的光影落在两人身后，将张力拉满，叫人怦然心动。
周牧抓住乔之的手轻轻捏了下，乔之说：“只要不是恶意的照片，我们都没意见，选好给团队看一下就行。”
摄影师点点头：“行，今天辛苦了，两位老师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
“抱歉，今天怕是来不及。”周牧婉拒道，“对了，这身衣服能卖给我们吗？”
本来就是定制款，摄影师自然答应，又暧昧地笑道：“祝两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乔之脸一红，想挣开周牧的手：“我先去换衣服。”
“来不及了。”周牧却拉着她就走。
“去哪里啊？”乔之一愣。
“我问过安露，说你暂时没行程了。”周牧笑道，“所以我跟她借了你几天。”
“什么叫借了几天？”乔之嘴上不满，脚下倒是顺从地跟着周牧，“我是物品吗？”
“不是。”周牧干脆揽住她的肩往怀里一带，“是我女朋友。”
乔之：“……”
冷不丁来一下，突然就有点热。
半个多月没见，今天两人一起拍照，中间又有很多亲密接触，她不经撩。
于是乔之也不吭声了，默默跟着周牧上车。
司机是厉景州，安露都没过来看一眼，还真是放心。
车子朝城外开去，没多久到了一处码头，远远就能看到那里还停着一艘船。
乔之一开始没多想，走近了才发现那船有点眼熟——他们录《情书》第一期坐的那条船！
她猛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周牧。
“先上船。”周牧牵住她的手，“待会儿被围观就走不掉了。”
两人连衣服都没换，确实有点瞩目，乔之也不再多说。
上了船，发现里面布置跟录节目时几乎一模一样。
当初录完节目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舍，如今时过境迁，再故地重游，看着熟悉的景物，记忆突然就鲜活起来，反而多了几分感慨。
乔之知道这船只是节目组租的，后来还租给别人过，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周牧重新摆上的。
甚至连她当初带来的那副扑克牌，也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安静地躺在桌上。
乔之脑子里闪过那天周牧帮她拿牌时温柔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软软地说：“你什么时候弄的？”
“就这次杀青后。”周牧回抱住她。
乔之又问：“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周牧也有问必答：“因为这里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对我意义重大。”
“梦吗？”乔之抬头看他。
周牧笑了笑：“虽然现在梦想成真，但当初确实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
乔之忍不住踮起脚尖，周牧也低下头。
工作人员大概早就得到嘱咐，根本没露面，两人放肆地吻了很久。
乔之摸到周牧腰带的时候，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一声。
气氛凝固一秒，周牧松开手，擦了擦乔之唇边的水渍，欲念还没褪去的眼底染上笑意，哑声道：“先吃饭？”
乔之脸红得快爆炸，一言不发朝甲板上走去。
走到一半发现旗袍的盘口被解开了两颗，急忙扣好。
甲板上早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周牧快步上前，替乔之拉开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