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看着二人离去，眼里的兴味越来越浓。
她喜欢那个童话，她想把那个人抢过来。
太有意思了。
……
安晨得知朱颜也去了年度盛典现场，连忙向鱼知意询问情况。
鱼知意抱着电话，有些郁闷：“我觉得她好像盯上了洛飞阳。”
“什么？”安晨声音蓦地拔高，“我这就去朱家撕了她！”
鱼知意被安晨的语气弄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去干什么呀，她又没做什么，再说了，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们有什么权利阻止她追求洛飞阳……”
安晨越听越奇怪，不得不打断她道：“宝贝，你不是缺心眼吧？你不是很喜欢洛飞阳吗？”
鱼知意憋屈道：“我是喜欢他，可我一个粉丝，不应该干涉爱豆生活。”
安晨简直要被自家发小的脑回路惊呆了，这是什么骚操作？还是什么她不懂的夫妻情趣？
“不是，我就不懂了，洛飞阳喜欢你有所顾虑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你们在玩什么虐恋情深？”安晨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的发际线正在因为发小的不开窍而飞速后退。
鱼知意反应比安晨还大，“你在说什么，洛飞阳怎么会喜欢我？”
安晨噎了一下，想到以那晚看到那个人的隐忍克制程度，可能真的不会主动说出来。为了推这两人一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以我看人的经验，他绝对是喜欢你的，只是顾虑太多。”
鱼知意根本不信安晨说的，“顾虑什么？”
“你是鱼家大小姐啊宝贝，哪个男人喜欢上你不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是不是配得上你，连我们圈子里的人都觉得攀不上你这朵高岭之花，更何况洛飞阳这个穷小子。”
“他不是！”鱼知意气得眼睛发红，“他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他不喜欢我。”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安晨突然觉得这一对要走在一起真的不容易。不论如何，她尽力了，这种事别人没法帮，需要那两个人自己想通。
鱼知意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爱豆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想法呢？洛飞阳怎么会那么卑微，怎么会觉得他配不上她？她算什么？没有洛飞阳，她可能早在前世就坚持不下去了，十年，整整十年，家破人亡的她艰难地支撑着鱼家走了十年，没有一刻得以喘息。
跟洛飞阳比起来，她只不过是生来就拥有了一切罢了，而对方的成就，却是靠他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洛飞阳值得世界上任何东西。想到爱豆可能会因为自卑而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鱼知意心疼得无以复加。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真是罪孽深重。
鱼知意盯着手机上爱豆的头像看了良久，却不敢向对方求证。这一刻，她选择了逃避。
不会的，不会像安晨说的那样的。
第四十一章 这两人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临近年关, 各行各业都相继放假，人们都盼着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影视行业也放缓了步子，各项工作暂停, 等待年后重启。
鱼知意终于能忙里偷闲几日，推掉了家里的各种应酬，约上陈雪怡一起逛街。
帝都街头都挂满了红灯笼，商场外也贴上了春联, 各个明星演唱的新春歌曲回荡在大街小巷, 节日氛围相当浓郁。
陈雪怡是个隐藏的购物狂, 和鱼知意扫荡了一大堆年货, 大部分都是给家人和朋友的礼物。
两人坐在商场二十层的观景台边, 透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 将帝都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尽收眼底。
陈雪怡扒拉着身边的比人高的购物袋, 焦急道：“知意, 我给我妈买的按摩器装在哪了, 你看见了吗？”
鱼知意扶额：“那个商场有专人派送的，你忘了？”
“唉，最近脑子不够用了, 都是被那女的给气的，”陈雪怡摘下眼镜扔在桌上，喝了一大口果汁, 感叹道：“不过今天跟你逛完街开心多了，真过瘾。”
“谁把你气到了？”鱼知意挑了挑眉, 有些好奇，陈雪怡在剧组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没见她跟谁生过气。
陈雪怡满脸郁猝：“我之前不是在微信跟你说过吗，我经纪人帮我挑了一个剧本, 让我去面女一号，我好不容易面上了，还给你们发红包来着。”
听对方提起，鱼知意有了印象。这部剧她也很关注，因为男一号的选角是洛飞阳，她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这部剧的女主角正是陈雪怡，难道是有了什么变数？
鱼知意皱起眉头，“怎么了，不是都定了吗？”
“是啊，事先说得好好的，为了这部剧我把其他工作都推了，结果签约前一天，制片方临时通知我女一号换人了，让我演女二，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陈雪怡愤愤地用吸管戳着杯里的柠檬出气。
鱼知意对这部剧制片方的印象瞬间不好了起来，这么不讲信用的制作组，洛飞阳进组之后能安心拍戏吗？
鱼知意：“对方没说是什么原因吗？”
“当然没说，不过我悄悄打听到了，”陈雪怡压低声音，“那个顶我位置的女的好像是带资进组，花钱买的角色。”
只要有钱走到哪里都是大爷，带资进组这种事在娱乐圈非常常见，鱼知意也并不反对。只不过在人家选角都定好了之后再以势压人，抢别人的角色，这就不怎么道德了。
重生以来，除了跟自己相关的事，其余的一切都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运行着，怎么会突然发生了改变？
鱼知意心里怪不舒服的，总觉得有些不安，“那个抢你角色的人是谁？”
陈雪怡：“好像叫什么……程燕宁，以前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想靠金主砸钱捧出来吧。”
“程燕宁？”鱼知意差点被嘴里的咖啡呛到。
果然，哪来的什么变数，不过是她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影响。
看来她真是小瞧这位继妹了。
陈雪怡不明所以，“你认识这个人吗？”
鱼知意眉眼冷了几分，“认识，怎么不认识。”
有那么一瞬间，陈雪怡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对方脸上覆上了一层凉凉的寒霜，目光中透露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她看错了吗？
和陈雪怡分开之后，鱼知意回到鱼家，缓缓拨出了一个号码，“赵叔，帮我查查，程燕宁最近都干了什么。”
赵叔作为老鱼的左膀右臂，鱼氏集团仅次于鱼自明的一把手，底下人能力不是盖的，只用了几个小时便把报告交到了鱼知意手上。
赵叔在电话里嘱咐鱼知意：“小鱼，这事我没告诉鱼总，你爸年纪也大了，别让他为这些事烦心，叔相信你能处理好，有什么需要跟叔说就是了。”
“谢谢赵叔，我会处理好的。”
鱼知意挂了电话，翻看着报告。
不愧是董雅是女儿，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报告将程燕宁如何爬上藤昱的床，如何把藤昱迷得神魂颠倒调查得一清二楚。
程燕宁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进得了藤家的门，于是便做起了藤昱的情人，让对方在她身上砸钱。只要她能红，即便藤昱今后对她不感兴趣了，她下半辈子依然可以靠做明星维持奢侈体面的生活。
当然，大概是恨鱼家将她的亲生父母送进了监狱，程燕宁没少撺掇藤昱对付鱼家，只不过藤昱如今并没有掌握实权，根本不可能动得了鱼家这个庞然大物。
鱼知意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上辈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是董雅和穆东翔，收拾完这两个罪魁祸首后，她没有打算赶尽杀绝，不然也不会给姓程的两姐弟生活费。
不过如今看来，对方并不满足于做个普通人。但不管程燕宁想干什么，她都奉陪到底，对方休想动她家人分毫。
……
过年那天，鱼知意独自开车去郊外的墓地给母亲上坟。
照片上的女人明眸善睐，眉如新月，唇似点朱，和鱼知意有七分相似，不过对方的气质要温婉清雅许多，一双眼睛总是含着笑。照片下面用瘦金体刻着“江芷”二字，和女人的气质十分吻合。
老鱼照例是不会来的，不过有一年春节，鱼知意无意中看见外出应酬完回来的老鱼躲在卧室里，抱着江芷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鱼知意将粉色的康乃馨放至墓碑前，自己坐到一边，“妈妈，你都知道吗？”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一醒来就回到了现在这里，你都看见了吗？”
墓地十分寂寥，除了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便是鱼知意的自说自话，“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我现在又是不是在梦里呢？”
“我知道好多将来会发生的事，我害怕无法改变，又害怕改变太多，我负不了责。”
鱼知意有些出神，半晌才重新打起精神，“算了，不提那些，我现在有很喜欢的人了。”
“你知道是谁吧，‘梦里’我经常跟你提起，那时候多亏了他……”
“小鱼今年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所以你在天国完全不用担心我。”
“这是给你的礼物，妈妈，新年快乐。”
鱼知意将自己亲手织的围巾围在了墓碑上，“再见啦，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出了墓地，鱼知意将车上的导航设到了东亚娱乐的训练生营地。Oxy红了之后，东亚并没有给他们在帝都另外安排住处，除了裴安河，其余成员都还住在营地里。
鱼知意到了之后，没有将车开进营地大楼，而是停在一条街外给伍铭发了短信，让对方出来拿东西。
等待过程中，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从大楼里开了出来，鱼知意看见一张姣好的侧脸。
“咚、咚、咚……”伍铭敲了敲车窗。
鱼知意回过神来，摇下车窗，从副驾驶上拿出几个纸袋递给伍铭。
伍铭冻得脖子都缩起来了，“鱼小姐，你送东西怎么不开进去啊，这里多冷啊。”
鱼知意歉然道：“东亚楼下那么多狗仔，我过去被拍到对哥哥不好，辛苦啦，这些是给你和子俊弟弟他们的，黑色的袋子是给哥哥的。”
伍铭接过礼物，“朱小姐刚刚也来送东西了，她就开进去了。”
鱼知意嘴角的笑僵住，刚才那个人果然是朱颜。
她扁了扁嘴道：“哥哥见她了？那礼物他收了吗？”
伍铭：“收了啊，他们还聊了好一会儿呢。”
“哦，他们还挺聊得来，”鱼知意心里堵堵的，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她升起车窗，粗暴地挂上档，“我先走了，再见。”
车开远后，角落里走出一个人，径直拿走了伍铭手里的黑色纸袋。
伍铭缀在对方身后，脚下的积雪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阳哥，你说你都出来了，刚才为什么不露面？”
“她找你。”
“害，她是找我，可她想见的又不是我……对了，朱小姐送的领带怎么处理？”
“扔了。”
“那领带看上去挺好的，扔了多可惜啊……”
伍铭看着东亚楼下朱颜留下的车辙印，又想起远处躲在车里的女孩，突然就悟了为什么洛飞阳对待两者会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了。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朱颜喜欢洛飞阳，恨不得一天三回往东亚跑，并不会考虑这样会不会对洛飞阳造成不好的影响。而鱼知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想见的是洛飞阳，但她不会纵容自己的心，凡是都以洛飞阳的利益为准。
鱼知意……真的很喜欢她阳哥啊。
可这两人为什么还不在一起呢？
伍铭百思不得其解。
……
回到家，鱼知意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鱼家的年夜饭一向吃得晚，鱼自明在外有应酬，一般都要踩着跨年的钟声回到家，父女俩简单地吃上两口便算是完成跨年的仪式感了。
今年老鱼一反常态的九点就到家了，见鱼知意心情不好，佯怒道：“怎么了，谁惹我的小公主不开心了？”
鱼知意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没有。”
“还说没有，”鱼自明拿开女儿的抱枕，笑道：“嘴上都能挂酱油了。”
“爸，你以前会惹妈妈生气吗？”江芷离世时鱼知意还小，对父母日常相处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
鱼自明揉了揉眉心，陷入了追忆中，“会啊，怎么不会，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鱼知意：“那你惹妈妈生气了会怎么办？”
“当然是哄啊，”鱼自明刮了下女儿的鼻子，“傻丫头，一个男人要是真喜欢你，惹你生气后肯定会来哄你的。”
“那他要是不知道我生气了怎么办？”鱼知意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整张脸红得冒烟。
好在老鱼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道：“他要是喜欢你，就一定会知道。”
鱼知意捂着脸胡乱点了点头。
父女俩吃完年夜饭，跨年的钟声准时响起，外面的烟花声也此起彼伏，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与城市里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零点时，鱼知意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收到了爱豆发来的新年祝福，以及一个视频。
视频标题只有两个字——礼物。
一时间，她的心情又如同天上的烟花般美丽起来了。
第四十二章 “飞鸟与鱼”微博超话。……
视频里, 洛飞阳抱着吉他弹唱。会唱歌的人随口哼出的旋律都是好听的，更遑论这首歌的编曲本就十分动听，是一种不同于流行音乐的民谣风格。
鱼知意搜遍了脑海中储存的所有洛飞阳的歌, 发现自己并未听过这一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