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氏,早就吓得快尿了。想磕头,却磕不了,嘴巴也被怼在地上,只能“呜呜呜”着摇头。
孟姜用完荔枝渴水,这才走下来到邱氏身旁。用点缀着珍珠的粉色绣花宫鞋点了点邱氏脑袋,“侯夫人呀,你还记得当初你儿子怎么对待我的吗?你明明知道他把控公主府欺辱我,却也只是一笑而过,是不是?”
“当初你们一家子,吃着本宫的,用着本宫的,还嘲笑本宫是个傻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你还有脸进宫求饶,哪里来的大脸,是阎王爷给你糊的吗?”
“今儿我就明确告诉你,驸马必死无疑,而你们一家子全部发配西北边疆。那里气候恶劣,北戎又时常作祟,能活下来是你们本事哟?不过若是运气好,也可能没走到西北就死了呢?”
“要不你求求本宫,现在就让人弄死你们全家?来吧,说说喜欢怎么死,是烧死,还是毒酒,还是悬梁自尽,或者跳河跳井的,随便选。本宫大方,不怕麻烦。”
“还有哦,听说你那好外甥女,也就是驸马的娇俏外室怀孕了。你们还曾经想着将那孩子寄到本宫名下,给那杂种一个光明正大好身份,是也不是?”
“想的可真美。儿子当做公主嫡出,然后弄死本宫,外室再登堂入室。”孟姜忍不住鼓掌,“这一家子人精,这聪明劲儿,怎么不去造反呢?”
“你们要去造反,还有我们老孟家什么事哟。不对,你们何苦被史官骂呢,还不如紧紧抱住二皇子的大腿,日后少不了的荣华富贵,舔狗总比造反不成送命强。”
“本宫那嫁妆,可是丢了不少,你猜若是在二皇子府找到,父皇怎么想?”
“候夫人呀,这么好玩的故事,你怎么听着听着还哭了呢?这是不给本宫面子。来人,给本宫打,往死里打。”当初这老妇可没少帮张志辽欺辱公主,死罪不得已免了,那就让她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给原主好好出出气。
听公主一桩桩一件件说着,不等棍棒上来,邱氏已经忍不住吓尿了。
她努力摇头想否认,可心里却如汹涌浪涛:公主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他们计划的很周密!
孟姜捂住鼻子,“这老妇可真骚,难闻死了,赶紧套个麻袋扔出去。”
第6章
将邱氏用麻袋打包,孟姜再求了皇上,带着一百个侍卫重回公主府。
此时,公主府已经被侍卫重重保护。而驸马,应孟姜要求并未被砍头,还被拴在公主府的马房里。
与马匹相伴几天,喝着喂马水、吃着马草料,还时不时被小厮侮辱,张志辽和他的几个美人勉强维持生命而已。
等见到孟姜,张志辽两眼放光,顶着自以为帅气的脑袋求道:“公主,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这些个女人不要脸勾引,才让我犯了不得已的错误。可我对您的心、对您的爱日月可鉴,您快快让他们放了我吧,咱俩恩恩爱爱过日子好不好?”
孟姜看看那一头的马草料和一脸的马粪,忍不住转了头,这男人太丑太猥琐了,看着就想揍。
他那个外室表妹邱芳菲跪下来磕头,指着张志辽柔声骂道:“公主明察,奴家道中落无以为生,被这个男人强迫,不得已委曲求全而已。奴是被冤枉的。您大人大量,放过奴吧。”
要是忽略掉这个女人一身一脸的灰,模样身段还真是不差,这婉转啾啾的小嗓子哀哀戚戚,真如一朵小白莲在风中颤颤发抖。
这长相这气质,女主标配呀。
从这位外室角度,上一辈子那也是一部逆袭上位大剧了。
她爹娘早死,家产被邱氏族人霸占,不得已求助京城的堂姑母西川侯夫人邱氏。也是巧了,邱氏早年曾有一女,可惜八岁上得天花死了,那模样竟然和这位芳菲姑娘有六七成的相似。
邱氏将邱芳菲当亲女儿养着,侯府自然没人敢给这位表姑娘眼色瞧,尤其是张志辽,真把这位表妹当宝贝眼珠子,日日玩在一处。
玩着玩着,感情便从兄妹成了情人,爱得难舍难分要死要活那种。
只可惜,西川侯府的势力日薄西山,需要依靠孩子们的联姻来巩固加强,邱芳菲一介无权无势无财富的孤女,哪能入侯府的眼。
可张志辽和他表妹爱得太过深沉,分开会死那种,于是出现了求娶傻子公主,实际却和表妹勾来搭去。
权势爱情两不误,西川侯府也是打的好主意了。
可是看看现在,不过受了几天苦,一对至爱便成了狗咬狗,孟姜忍不住笑了。这一对狗男女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就没干过一件好事,狼狈为奸欺辱公主,为了活命立刻分崩离析。
人性呀,可真是好玩,孟姜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好好好,我这人从来不会冤枉好人。既然是被强迫的,那本宫就放了你,只杀了张志辽便是。”孟姜拍着手,微微笑道。
张志辽那表妹外室四眼放出万丈光芒,心想别人说公主心智恢复了,实际还是有些傻呀,一两句话便被挑拨成功了。可真好!
见孟姜被说动,张志辽一把扯住外室头发,“殿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千万别被这贱人蒙骗了。要不是看在母亲面子上,就这贱人丑样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当初是她和母亲联合起来骗我,不然何至于此呢。”
孟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你老娘和这女人逼你上床呀?这女人着实过分,怎么能逼男人呢。对了,你若不愿意,她是用了哪种方法让你硬起来的,而且还折腾出孩子来的。说来听听呀,本宫超好奇的。”
后面几个侍卫赶紧低头垂目不敢多想。心道公主看着如仙子一般,原来却如此接地气,跟他们这些兵油子不相上下了。
系统123赶紧捂住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耳朵,艾玛,这小祖宗太污了,而且就爱听这类不着调的风流趣事,真真丢尽了地府的脸。
张志辽:“……”不是,公主怎么这么色,竟然关心这个,不是应该可怜他吗?
此时文姑姑并香兰、雪兰两个宫女也都爬过来求饶,哭诉当初如何被张志辽强迫,自己又如何忠心耿耿。就算不得已在床上侍奉了张志辽,那也是为了帮助公主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好一个为了帮助本宫才不得和这贱男滚到一处。既然如此忠心,那便用生命来证明。”
孟姜觉得这些人实在太过恶心,懒得再逗弄着玩,这才走到一旁解开一匹马,轻轻抚摸它的鬃毛,“小乖乖,他们这几个人这几天抢你吃的喝的,是不是特别讨厌?来,报仇的机会来了,使劲踩!”
一般马自然不会明白人情世故,但孟姜有本事让它能。
于是这马好似听明白一般,摔着尾巴走到张志辽面前,特神气得瞅了他一眼。不等这男人反应过来,马嘶鸣一声,用力往张志辽后背一踏,“咔嚓”一声,脊椎碎了……
r /> 随之而来的,是张志辽那惨无人样的嚎叫声。
几个女人见这样,吓得瑟瑟发抖使劲往角落里挤。
孟姜冷笑:“我还不至于对女人出手。不过你们身子完美无缺,以后可能会更惨哦。要不要本宫发发善心,给你们赏赐几根白绫?”
女人们一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囚犯的日子比死不如……万分后悔挑战皇家脸面,可再后悔,又有何用呢?
可是,就算今后堕落成烂泥,她们也并不想现在就去死。
孟姜临其实并不想脏了自己手,就让她们尝尝抢别人丈夫的下场吧。
走前用脚踢翻过张志辽身子,挑眉冷笑,“这位风流才子,下辈子好好做没根的太监吧。”说完抄起一把翻草料的木棍,狠狠往他命根子敲去。继脊椎骨碎了,蛋也碎了……
扔掉棍子,孟姜笑眯眯拍拍手走人,只留下第二声惨无人样的嚎叫声。
“走,到西川侯府查点本宫的嫁妆。”孟姜点齐人马,带着嫁妆单子去了张府。
京城脚下,高门大户家的八卦最招百姓喜欢,更别说皇家秘闻之类。在皇帝授意下,不过几天功夫,西川侯府和驸马做的那点子烂事早都被传遍了。
此时街上围着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等看到一抬抬嫁妆箱子从西川侯府抬出来,众人的情绪都沸腾到顶点了。
孟姜特意将动作搞大,就是要让百姓见识见识驸马一家子的不要脸。吃儿媳妇的,喝儿媳妇的,还作践儿媳妇,要不要脸!
等清点完嫁妆,三分之一还留在公主府,三分之一在西川侯府,还有三分之一下落不明。
公主府和侯府的都好归拢,但下落不明的,孟姜可不能直接自己讨要,她得找父皇去。
孟姜拿着单子,将缺失物件的单子送到皇上面前。亲亲蜜蜜搂着皇上胳膊,“父皇,这些东西有些还是母后留下来的,您必须帮我找皇后要回来,我可不吃这个亏。”
皇上早在暗探汇报时,已经对这事心里有底,暗骂过宋皇后百八十遍了。锦绣侯府底子不厚,无法给二皇子太多支持,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贪图到公主嫁妆。果真是小家子出身上不了台面!
他摸摸孟姜脑袋,“你放心,要是丢了,父皇补给你更好的。”
“凭什么呀,您是您,皇后是皇后,凭什么您帮她,这也太偏心了。当年还说我娘是您的心尖尖,我是您的小宝贝,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们娘俩啦!”
孟姜摇着皇上胳膊,那叫一个撒娇,各种不依不饶。
“你呀你,之前是见了朕就躲,现在可好,整个跟屁虫马屁精,不讲理得很。”皇上用食指点着孟姜额头笑道,一脸慈父模样。
“我就是小无赖小不讲理,谁让我爹是皇上!”孟姜说得理直气壮。
当二世祖,她孟姜可是专业的,在地府干了上千年!
“好好好,都依你,让皇后自己私库出。朕要是偏心,也是偏心你,如今皇后被无期限禁足,还不满意那?朕倒是想废了她,可毕竟是二皇子生母,不好太过,要不让天下人怎么看?”皇上耐心解释道。
孟姜噘嘴“哼”了一声,“得得得,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好复杂,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好讨厌京城,想去江南玩一玩啦。父皇,我可是让了好多步,这点小事您不能不答应。”
孟姜知道,皇上对女人未必多爱,只有皇位才是真爱。打了皇后脸,就是打二皇子脸。
如今皇上只有三个儿子,每一个都很宝贵。倒不是命宝贵,而是要留着制衡!若是二皇子彻底废了,三皇子出身又低,可就无人能制衡太子了。那他这皇位,坐着有什么意思?
所以呀,这皇后动不得,二皇子更动不得。
孟姜本来就没对皇上报什么希望,自然谈不上生气。报仇嘛,自己出手更痛快。
在孟姜撒娇攻势下,皇上不得不答应她去江南请求,不过需要带着一千精兵。
孟姜心里美,心道要不要耍点手段,把这一千人变成自己亲兵。
系统123适时提醒:“小祖宗,您戏演得太过了,当年在地府您可从来不爱撒娇。最重要,您要亲兵想干啥?”造反不成?
孟姜反思一下下,“你说得对,我肯定是受原主情绪干扰了。老娘可从不撒娇,老娘从来就是上来就干,干完就完。”
系统123:“……”呜呜呜,宝宝不是这个意思!
第7章
要来精兵护卫第二日,孟姜便疾驰奔江南而去。
一开始,这一千人虽因孟姜公主身份而不得不恭敬,但多数内心其实是不服气的,因为他们天生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只配养在后院,只配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出门搅风搅雨。
尤其是孟姜这位朝阳公主,原来是有名的傻子,现在虽然受了刺激恢复心智,也还是有人觉得她不如正常人。
孟姜心里知道,但并不作声,只带着这些人日夜奔驰。
由京城往江南,最舒服的路线是由通州走大运河,次之则是由津沽转海运,再则才是陆路。
只因陆路颠簸,即使坐马车一路慢行也能将人骨头颠簸散架。但若只追求速度,自然还是骑马更快。
除非每日必要的休息和人马补给,孟姜一路不停,就算越往南天气越坏,时不时有大风大雨,她也宁愿披着蓑笠冒雨赶路不停歇。
一个女人都能纵马奔驰不怕吃苦受累,一帮子大老爷们再疲惫不堪,也只能忍住不说。
后来被属下们逼得没法,侍卫长冀然只能当出头鸟来劝,“殿下,您身份贵重,若再如此辛苦赶路,若是累病了卑职可不好跟皇上交代。”这天天饱经风雨,兄弟们都叫苦连天了。
他也奇怪,一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人怎么就能这样强,一日日下来,精神头还是那么足,体力更别提了。
望着这位一开始眼里还有些轻蔑如今老实不少的男人,孟姜微笑:“太子殿下在南面日夜不歇,我等不过是白日赶路,有什么辛苦?”
拿太子说事,冀然很是无语,他还能反驳太子做得不对?可看着一帮兄弟期盼的眼神,他硬着头皮道:“殿下,咱们人还尚可忍受,可这些马并非耐劳战马,怕是娇气受不住啊。”
连马都拿出来当挡箭牌了,孟姜低头沉吟,一脸忧郁。
系统123冒出来:“小祖宗,您有鬼力护体精神奕奕的,这帮子是真的人困马乏到了极致。您是要镇住人,可不能真把人累死呀。”他是真可怜这帮子男人了,本来都是健壮无比的帅小伙,这会都要成了蔫白菜了。
听系统123这么说,孟姜知道这帮子男人是真怂了,见好就收。
“也罢,找一处地方好好休整一天。你们大男人可能还撑得住,可本宫一介女流怎会不累。只是想到边疆战士们连年打仗累不累?南边抗洪抢险的太子和官兵百姓累不累?他们累,却还是拿命拼,还不是凭着一股信念,一股保家卫国的信念、守护家园妻儿老小的信念。本宫想到他们的辛苦,想到咱们这样拼是为治理水患出一份力,是守护数万老百姓的安全,心里也就感觉不到累了。”
一帮男人听了后沉默不语。不,他们虽然是大男人,但早就怂了,真真不如公主一介女流。
之前有多看不上公主,现在就有多打脸。
瞧不起女人,女人比他们还要强。
瞧不起傻子,傻子比他们还懂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