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她跟公婆在住,我也有嘱咐她下班就回家。”赵桂香有些激动地说。
  “噢,你叮嘱你闺女,跟踪我闺女。”苏昌国发现跟这婆子说不通,她心虚是她知道她做的过分,但她又不慌张,因为她知道他拿她没办法,他总不能当着她儿子的面揍她一顿。
  “你记得一天三遍地叮嘱你家大姑娘,她可别跟男人说笑被人抓着了,被人捅到革委会说她不检点就不好了,还有,你再敢打我闺女,我非得把你家给闹的日子不好过。”他转身搬起靠着的桌子,往地上一砸,桌子散架了。
  “宁津,我觉得你跟苏愉的关系还得考虑一下,趁着你俩还没有娃娃,过不下去就趁早离了,你也好再娶她也能再嫁,她我就先带回去了。”他指指地上的碎木头,“你爹晚上回来跟他说清楚我来过,事情也给我说清楚了。”
  说罢它拽着苏愉往出走,出门看树底下人更多了,他走过去问:“大妹子,宁津大姐是嫁给了红旗巷的佟家老二吧?
  “对,她男人也是跑车,你问这做什么?怎么没问宁津?”她探头往宁家大门看,见赵婆子出来了还冲她笑笑。
  “出来了才想起来这个事,行,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看两人走的不见影了,赵桂香打完儿子跑出来问丁婆子,“你认识我那亲家?你俩怎么还聊起来了?”
  “他来问问你家大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亲家来了怎么没留下吃顿饭?你小儿媳妇跟她爹走了,小五子怎么还在家?”她忍不住好奇,叭叭叭地都给问出来了,其他人也看向赵婆子。
  “你给他说了?”赵桂香没想到他不只是说说。
  “说什么?噢,你家大姑娘啊,他知道春红的男人是佟老二,只是来问一嘴,苏老头咋来你家了,我们刚刚好像还听到屋里有砸什么的声音,怎么,他跟小五子打起来了?”她继续八卦。
  “没事没事,好好的,就坐了个坏椅子,坐摔了。”说完她就跑,进屋见小儿子在收拾砸坏的桌子,压低声音骂他:“你妈我这辈子就没被人这样骂过,你是不是我儿子?听着你妈被扯着脊梁骨骂,你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越说越气,看宁津还在摆弄这破桌子,走过去一脚给踢散,“不用你弄,砸的时候你拦都不拦,这时候哪需要你装样子。”
  宁津也被骂出了火,回过头把手上的东西砸在地上,阴着脸问:“谁让你打苏愉了?你打人你还有理了,这么生气刚刚怎么像是被锯嘴了?朝我发什么火?你是不是想把我家弄散了你就开心了?”
  “我……我是为了谁啊?要不是怕你当绿头王八,我至于像贼一样盯梢?家散了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没儿子,把工作要回来许出去,就是黄花大闺女也能娶到。”
  难怪,难怪他妈敢这么作践苏愉,她只想着家里条件不错,却没真正为他考虑,也没考虑过平安,苏愉的性子好,是个死心眼的老实人,这半年来对平安不差,他妈也捉不到把柄,要不然早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这么适合的儿媳妇她还不满意,非要真给他整个打他儿子还让他当绿头王八的女人回来。
  离了再娶他就是三婚带娃的男人,好姑娘都不瞎眼。
  “妈,你别管我屋里的事了,更别管苏愉,她就是让我当绿头王八我也认了。”说到最后一句他心里呸了三口,观音菩萨别当真,我胡说的。
  “以后你有事就找我,我要是不在家你就找大哥二哥,苏愉你别再去找了,你把她惹急了我大姐二姐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想到他也拿他老丈人的话来威胁他妈,但没办法,她是他妈,他说话轻了没用,重了也不合适。
  “行,你都嫌我管闲事,我也懒得再去讨嫌,滚吧,以后头上长绿毛了别来怨我就行。”苏愉她爹来骂她还硬着一股气,没想到到头来儿子也埋怨她要拆散他的小家,她讨人嫌都是为了谁?
  她坐在檐下捂着脸,待那股心慌无力感过去了,抬头看这王八犊子还在院子里,“我让你滚你没听见?”
  “我要等我爹回来。”他猜测他爹也不知道他妈打苏愉的事,挨打了苏愉连娘家人都没告诉,怎么会来婆家叫屈,她不提他妈更不会提。
  “你可真是你老丈人的亲儿子,他放个屁你都要听个响亮。”
  宁津故作惊讶,“我爹不是我爹?妈,我到底是谁的亲儿子?我要等我爹回来问个清楚。”
  “滚,你个憨货!”赵桂香从地上捡起个桌子腿,把这不着调的给撵出去了都还气的胸口疼,这哪是养儿子,这是生了个仇家,胳膊肘往外拐的憨货!
 
 
第7章 007   原来如此
  出来后,苏昌国走在前面没说话,直到拐了两条巷道,他的身板才塌了下来,有些疲累地说:“去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去住几天。”
  苏愉推门进去,回头问他:“要不进来坐一会儿喝口水?”
  直板板的声音回道:“不渴。”
  苏愉快速进屋,从柜子里掏出一身没补丁还算得体的衣裳,桌子上喝水的瓷杯、木梳、牙刷、像是药膏的中华牙膏、洗澡的毛巾通通包在一件有补丁的上衣里,打上结放进小竹筐挎在胳膊上出门。
  这个年代有个布缝的袋子都是令人羡慕又发酸的,有缝布袋子的布,还不如给家里人做件衣裳。
  平安满头大汗的骑个竹竿回来,就见他后妈挎着篮子要出门,门外站的那个老头他认识,正是他的后姥爷,看着这架势他有些手脚无措,他爸呢?怎么许远没接回来,许远他妈也要走了?
  “平安。”苏愉也瞧见他了,“你带钥匙了没?我把门锁了。”
  看他摇头,苏愉把串着红线的钥匙挂他脖子上,“别给弄丢了,你爸在你奶家,他中午要是没回来你就去你奶家吃饭。”
  “爹,走了。”她回身喊老头。
  “嗯。”
  平安捏着垂在胸口的钥匙,扭身看向越走越远的人,胯里的竹竿划在地面上,发出“嚓嚓”的声音。
  “你去哪里?”他捏着竹竿撵上去问。
  “我回家啊。”苏愉继续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男孩跟在她后面仰头问。
  “不回来了,我要跟你爸离婚了。”
  苏昌国扭头拧眉瞅了她一眼,阴着脸没说话。
  宁平安没再接话,跟着她又走了两步,被提醒别跟着了停下脚步,看着挺直了脊背的女人越走越远,直到拐弯再也看不见,手里握着的跟人抢来的最直溜的竹竿也没意思了,松手甩在不知谁家屋后。他转身低着头往回走,走到家门了又回头看看,看路上没有熟悉又安静的人影,提腿往他奶家跑去,他要去给他爸说,他让自己喊妈的那个女人跑了。
  太阳热辣辣的,苏愉好多年没这样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她从篮子里掏出那间没有补丁的军绿色上衣搭在头上,没挎篮子的手背在背后,裸露的小胳膊躲进衣摆里。
  苏老头静静地看她作妖,末了啧啧称奇:“这有工作有收入的人的确不一样,在这之前你在地里干活晒的后脖子褪皮也没见你讲究过。”
  苏愉嘿嘿一笑,没说话。
  “在大街上挨打了怎么没给家里说?”他继续问。
  “说了又怎么样,你又不让我休了宁津另嫁。”
  “你骂不了你婆婆,我不一样,你要是当时就给我说了,我像今天一样去给你讨公道,哪儿至于受这么久的气?”苏昌国的烟斗又开始发痒,它想敲在旁边的榆木疙瘩脑袋上。
  苏愉叹口气,“麻烦太多了,给你说了你也气,宁津他妈是个不长记性的,除非让她怕我,不然她儿子不在家还是来找茬,你总不能天天来我家守着,而且还有平安他外家,没有省油的灯。”
  “让宁津去说,他把两边都搞好了你再跟他回去。”
  苏愉没应声,埋头走路。
  她这反应让苏昌国止步觑她一眼,“我说的让你跟宁津趁早离了,你嫁他娶只是威胁他家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抬脚继续走在,闷声说:“别当真,我不会答应让你跟他离婚的,这整个镇上离婚的还不到一到一巴掌,我老苏家也没有离婚的姑娘。”
  “没有先例,从我开始不就得了。”她捏着衣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抬眼看了一下,过了这个桥再走个五分钟就到村里了,总算快到了。
  “我没有离婚的闺女。”苏昌国咬死了这句话。
  苏愉没再搭腔,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苏老头的意思,宁津应该也清楚,如果他真想拉她回家让她离婚,他在宁津他妈家就不会只是含糊地嘲讽和威胁,最后只能砸个桌子撒撒气。换作要是奔着离婚的念头去的,至少不会是他一个人去小女儿的婆家,骂架最拿手的还是女人,他会带着她叔伯兄弟去把宁家给砸了,宁津这个女婿也是要挨打。
  而且还生怕闹的不凶,男方不肯离婚。
  到了新河大队,这时候已经下工了,外面也没人,苏愉看她爹领着她像是做贼似的避着人,直到进了大门才松口气。
  苏愉想生气又觉得好笑,“后悔接我回来了?怕我给你丢人了?那之后我是不是要躲在家里?”
  “小妹回来了?”年轻的女声从院子另一边传来,是苏愉嫂子,也是唯一的亲嫂子,嫁进来没两年就分了家,现在是两家的房子连在一起,共用一个院子一个堂屋,但分开做饭,两个厨房一东一西。
  “对,嫂子做饭呐。”她看见她掂了个铲子。
  “嗯,你屋里坐,我锅里还烧着火。”王红梅笑笑转身进屋。
  她没问自己为什么回来,也不提中午到她家吃饭,苏愉也就没吭声,没像以前那样跑去厨房问她要不要自己帮忙。
  “妈,我回来了,做了啥饭?”她进屋自在的坐在灶门口帮忙烧火。
  “给人吃的饭。”
  “……”
  “姥姥,我回来了,做的啥饭?”
  不愧是母子,进门问的话一模一样。他光着上半身,穿着条小短裤,看见灶门口看着他的女人,惊喜地“哇”了两声,扑过去搂住她,“妈,你是来接我的?”
  “怎么黑的像个泥鳅?”她坐在小板凳上,跟这个站着的七岁的儿子一样高,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触感,抹了一把他的头发,“你又去河里洗澡了?”
  “嗯,太热了,我就跟表哥他们下河了。”他觑着他妈小声说,她一贯怕他淹死,一直不让他下水的。
  苏愉对着他屁股拍了两巴掌,“再下水我皮给你剥了。”她学着记忆里的女人威胁。
  余安秀从灶前走过来,挥走这两个人,一手添柴一手捏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都给我出去,坐在灶门口锅里没火了都没看到?中午不吃饭了?”
  “你出去,我给你姥烧火。”苏愉起身后又坐下。
  中午炒了两个菜,一个肉烧茄子,一个丝瓜鸡蛋汤,焖的二米饭,饭菜上桌了,余安秀扒一碗肉烧茄子给隔壁儿子一家送去,回来的时候碗里端着一碗炒红薯藤。
  她妈的手艺好,苏愉虽然也会做饭,但没有她做的有家常味儿,就着难得的饭菜,有些硌牙的二米饭她也往肚子里刨了一碗。
  刚丢下碗小的就要睡觉,躺在凉床上他姥给他打着扇子,苏愉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去洗,拿臭肥皂洗手上的油腻的时候顺便把结了油污的木盆也给洗了,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进屋里一看,老两口还坐在饭桌前,她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坐在椅子上,垂头说:“说吧,说了都好睡觉。”
  “回来了就多住几天,看你公爹知道这事了是什么态度,等宁津把事处理妥当了,他家有赔礼道歉的态度了,他来接你你再跟他回去,离婚的事别再提。”仍然是苏昌国开口。
  “爹,妈,我是真处理不了这复杂的关系,都不想跟平安他奶他姥那两边打交道,这大半年小远跟平安这俩孩子也相处不到一块儿,隔三差五就打架吵架。”她看两人面色不变,加重砝码:“我之前中暑喘不过来气晕死过去的时候身边没一个人,我不知道我晕死过去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一个人,我晕的眼睛都不敢睁,只能拼命喘气,那时候我就知道,凡事还是要靠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那只是个意外,这次出事身边没人不一定下次出事身边还没人,至于你婆家跟平安姥姥那边,宁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办。”苏昌国瞅瞅了对面的小女儿,看着她叹口气,“你是我姑娘,我也不用顾着你面子说好听话,你的性子又闷又老实,做事没主意还不会操心,宁津脑子活,会赚钱会养家,心眼多但不坏,哪怕你俩都是二婚,说实在的,是你沾光了。好在你心思良善没歪心眼,他也是看中你这一点,能放心的把平安交给你,他在外跑车能放心,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就是铁了心不当我闺女要跟他离婚,你以后也找不到像他这么适合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他家麻烦事那么多。”
  “小愉,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余安秀开口问,手上的扇子都停了。
  “没有,我就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这是第二个人问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她怀疑知道她想离婚的都有这个疑问,比如她爹,只是他不好问罢了。
  “既然没有就老老实实过日子。”苏昌国说了这么多也不耐烦了,直接放话:“你要是离婚就在外面当盲流吧,家里不接收你的户口,到时候小远我也给许家送回去。”
  话落他又软了声,“你这些年做的最有能耐的事,就是拿捏住了宁津,他愿意给你买工作,也愿意帮你养儿子,你现在户口在镇上,每月有钱有粮,日子过得舒坦。你口口声声要离婚,你离婚后工作收回去了,户口迁出来了,许家回不去了,没钱没家你吃什么喝什么?小远谁养?我跟你妈都六七十了,快要靠你哥养了,帮你养不了孩子。”
  苏愉叹口气,“苏愉”受欺负闷不吭声的原因找到了,她再嫁带走了儿子,户口迁在了镇上,她跟儿子吃的住的用的赚的全是靠宁津得来的,她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好的退路,所以她想靠忍来维持原有的局面,意图“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来获取宁家所有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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