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宁平安先是被他爸的话吓得止住了哭腔,之后又涌上来一股止不住的委屈,咬紧牙又怕又怒地看着他,带着哭腔大声问:“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跟她再生个儿子,养她带来的儿子,我姥说的没错,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你是我后爸。”
  他手指着厨房那边,没想到里面的人突然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收回手。
  “小子,给你吃个定心丸,我跟你爸不可能再生孩子的,因为……”
  “苏愉!”宁津呵住她,降低了声音,皱眉看向她,“别胡闹,跟孩子胡说什么,那件事我不可能同意,你也别再提,进去做饭去,我来教训他。”
  苏愉没理他,这男人教训孩子就是哪里有坑他往哪里跳,再训一会儿搞不好这小子一气之下真跑了,再出什么意外,她没错也要糊一身屎。
  “我跟你爸在商量离婚,我肯定不给他生儿子,你现在要做的呢就是劝你爸跟我离婚,他要是同意了,我马上带许远走,工作岗位卖了钱还属于你爸,这么想想我还亏了。”苏愉说完不顾宁津那青黑的脸色,指着房门说:“带屋里教训去,站院子里一条巷子的人都听到了。”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他撂下这句话,拽着平安往屋里去。
  接下来的苏愉就不管了,屋里的声音时大时小,她也懒得听,用脚带上厨房门安心在屋里做饭。
  不知道他父子俩怎么说的,反正苏愉做好饭了一大一小已经在院子里了,饭桌也搬了出来。
  “吃饭,自己进来捞面条。”
  宁津进来打开锅盖,看里面的小半锅白面条,转身出来问:“今晚只下了白面条?没有黑面条?”
  “啊?没有,我看橱柜里有挂面就下挂面了。”他说的黑面条是荞麦粉跟富强粉混一起揉成面团再擀的,苏愉没擀过面条,也懒得费事,直接下的干挂面。
  “你是真不想过了?我们都吃了俩孩子吃什么?这精白面条多少我都吃的完。。”他进屋翻了翻,想到下午吃的剩饭也是纯白米饭,叹了口气,盛了两碗面条端了出去。
  一顿饭在三个人的沉默里结束,她无视平安好奇打探的目光,压住宁津捞的最后一筷子面条,“我还要喂狗,你给它留点。”
  宁津瞥了眼桌子底下的小黑毛,嘟囔一句狗比人吃的还要好,但也还是留了一筷子。
  饭后苏愉就不动了,“我做饭我就不洗碗。”
  男人瞅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捡起碗筷进了灶屋,院子里只剩下两人一狗,平安独自面对这个态度猛然大变的女人有些无措,抱起吃完饭的小狗,看了她好几眼她都不搭理自己,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开口询问:“…妈,你真要跟我爸离婚?”
  苏愉诧异瞅了他一眼,这次喊妈这么痛快?
  平安看懂了她的意思,往厨房瞅了一眼,不情不愿地说:“我爸说他跟你一天没离婚,我就必须喊你喊妈。”
  “你还怪听你爸的话!”
  “那肯定的,他是我爸我咋会不听他的话。”他顿了顿,问:“你们真的要离婚?”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干嘛还别别扭扭的?”
  宁平安沉默,低头捋着狗毛,没有说他没想过要他爸跟她离婚。
  “你们离婚了你住哪?”他又找话说。
  “肯定不住你家,你放心,玩去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想知道问你爸去。”苏愉不想搭理他,小孩子做事随心,不知对错,说话做事伤人而不自知,她也不想跟他计较,也没心情跟他聊天。
  他没动也没说话,苏愉手撑着头打量他,这个小孩长的像他爸,皮肤是小麦色,短短的头发,不想起他以前做的事,看着是个漂亮乖巧的孩子,但她却没有哄他教他的欲?望。她不由怀疑她上辈子的决定,为了家里多份热闹去收?养小姑娘,现在看来是头脑发热,她都不愿意生孩子竟然会想到去养孩子。
  唉,还好死的够快,没来得及领孩子回家,给人希望自己却做不到,也是祸害了孩子。
  “我把水烧好了,你们两个先洗澡,我去挑两担子水回来。”宁津挑着两只桶出来打破了外面的沉默,平安舒了口气,觑了眼对面的人,跳下凳子冲他爸跑去,“我跟你一起去,我要跟你一起洗澡。”
  人出门了苏愉还隐约听到平安说“她一直盯着我,有点吓人。”
  “呵,就这胆子?”她端水进卧房洗澡,赶在男人担第二挑水回来之前洗完澡,屋里的地面被泼湿了一圈,好在不是泥巴地面。
  她进屋睡觉,顺便把门从里面栓住,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走近,停在房门口,接着是门被推动的声音,“小苏,你把门从里面栓住了?你给我开门,让我进去睡觉。”
  “跟你儿子睡去,要不然你就睡小远的床。”苏愉侧身躺着,眼睛盯着晃动的门。
  “不可能,你给我开门,我有媳妇傻了去单独睡,你给我开门。”
  里面的人不吭声,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苏愉,你不给我开门咱俩晚上都别睡了。”他威胁。
  里面还是没人出声。
  男人咬牙,在门口转悠了一会儿,瞟见开着的窗户,还没他胳膊长宽,而且还罩着窗纱。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厨房走去,苏愉还当他放弃了,刚松了口气听到脚步声又回来了,接着就是划拉一声,窗纱被割破了。
  “你疯了?蚊子进来了晚上还睡不睡了?”苏愉跳下床看准备钻窗户进来的男人,“你别钻,我给你开门。”她打算待会儿拿针把窗纱缝起来。
  “你先开,你开了再说。”他抵住两扇嵌了玻璃的窗框,怕她在他过去后把窗户再关上了。
  “烦死了,我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要进来睡,要不要脸?臭流氓。”她憋着气去给他开门,等他进来了从篾框边上抽出插着的针线扔给他,“窗纱你弄破的你去缝。”
  宁津听话地捻着针线去缝开口的窗纱,对她骂他也不恼,越是闹别扭的夫妻越不能分床分房,出去容易进来艰难,这是他观察了他爹他两个兄长三个人得出的经验。
  人已经进来了,苏愉也没有必要再闹,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她安然闭眼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头顶的灯泡突然熄了,接着另一半床上躺下一个人,一股汗味儿扑面而来,不难闻,这男人不吸烟,没有烟臭味儿。
  “你放心,我不闹你,虽然我憋得难受。”
  苏愉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翻身背对着他表明她的态度。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熟悉,旁边睡了个陌生的男人,苏愉却入睡的很快,不一会儿呼吸就平静了下来,睡姿也由侧躺变成了平躺再变成了对着男人,腿也翘压在他腿上。
  终于安静了下来,宁津睁眼就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亮的光亮瞅着身边的女人,人还是那个人,性子却变了许多,这次回来,她对他生疏了,也不再围着他打转了,自从跟她结婚后,他再也没洗过碗,她对平安也不关心了,以前只要他打那小子她都出来护着。
  他想到前天中午突然裂成两半的碗,想到以前苏愉老实沉闷的性子,再想到这半天她气愤又着急的样子,有趣又灵动,像是木头人活了。
  走一趟鬼门关性子变化这么大?他伸手抹掉她鼻子上的汗,往外挪了挪,他身上热,两人贴着两人更热。
  手枕在头底下,偏头看到了豁了个口的月亮,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竟然想到了小时候听戏里唱的狐狸拜月,成精了附在人身上,回过神尴尬一笑,他就是个开车送货的,高中还没毕业,还带着个儿子,就是有狐狸精,瞎眼了也看不上他。
  苏愉一觉睡到大天亮,把前天晚上熬的夜也补了回来,打开门走出去看到院子里跟小黑狗玩的平安,才想到睡在床上的男人没影了。
  “你爸呢?”她问他。
  “去接小远了。”
  此时的新河大队苏家,宁津把手上的肉递给丈母娘,接过一碗苞谷碎粥,夹着腌的小咸菜,看了眼端饭出去吃的许远,看向老两口说:“爹,妈,苏愉闹着要跟我离婚,我知道是平安奶跟他姥那边做错了事,但我在这之前也不知道,你们帮我劝劝她,我不想离婚,我妈跟我前岳母那边我去说。”
  苏昌国放下碗,这中间还有平安奶跟他姥的事?他不动声色地说:“她还在要跟你离婚?我前两天去看她也劝了的,但她只说走了一趟鬼门关想明白了。”
  宁津惊了一跳,万万没想到岳父劝过了她还要离婚,他终于重视起她的态度。红着面皮把苏愉抱怨的事都给说了出来,“是我妈的不对,我今天回去了就找她说,让她以后不要找苏愉的麻烦”,他瞥了眼老丈人阴沉的脸色,补了一句:“也不让她管我们家的事。”
  “死丫头。”苏昌国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咸菜咯吱咯吱地嚼,“小远先住我家里,我跟你回去,我去看看你爹妈,我姑娘嫁过去是给她糟蹋的?我去问问你妈有没有跟别的老头说过话。”
 
 
第6章 006   上门撑腰
  “小愉你出来。”苏昌国后面带了个低眉顺眼的女婿,一口气不歇的走到小女儿家。
  “咋了?爹你咋来了?”苏愉看了眼老爹又盯着宁津,问:“你不是去接小远了嘛?孩子呢?”
  “小远待会儿再说,你跟我去趟你婆家。”苏昌国想起女婿给他说的那些事,恨铁不成钢地握着烟斗敲面前这个榆木疙瘩,“你是没嘴还是没腿,还是没娘家人?老子是嫁姑娘不是把你卖了当童养媳。”
  “爹,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小愉,没发现她态度不对劲。”宁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老头没搭理他,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六十七岁的老头了,背有点驼,腿脚挪的却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镇西边的宁家老宅,这一片住的多是罐头厂的工人。
  赵桂香把工作让给大儿媳妇后就在家哄哄孙子做做饭,闲暇了再糊几个火柴盒赚点买糖钱。苏昌国还没到她家门就见她纳鞋底跟人唠闲嗑,他随便瞟了一眼就看到有两个躲阴凉抽烟斗的老头。
  正对着路口的老婆子先看到走过来的三个人,看前面那老头的脸色就知道是来找茬的,她只来得及推了一把旁边的赵婆子。
  “亲家母,我亲家公在不在家?”
  “呦,稀客,苏老哥来了,小五子他爹不在家,有老兄弟找他帮忙,他不在镇上,苏老哥找他有事?”她停下纳鞋底的针,仰头说话也没起身。
  苏昌国最烦女人装模作样地拿乔,看她还端上架子了,也不再想着给她留面子,“我亲家公都不在家你怎么敢出门的?我看这外面也有老头坐着,你这么不避嫌?不怕人说闲话?还是我亲家公心里有数?”
  赵桂香愣了一下子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骂回去又不知道怎么骂,在这种事上总是女人吃亏,扯的越多人家越谈笑话,而且她还心虚,看儿子那脸色就知道她做的事被亲家知道了。
  宁津看他娘憋红了一张脸,嘴张张合合也没发出一个音,在座的那些叔婶也竖着耳朵听着,眼睛不住的打量他们,他咽口唾沫,小声央求:“爹,进屋说吧,外面热。”
  苏昌国瞥了眼终于放下鞋底站起来的人,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苏愉像个狐假虎威的奸臣,紧跟老头的身影第二个走进去。
  “小五子,你老丈人这是咋回事?你们闹意见了?”一个婆子闪烁着冒着精光的眼睛十分关心地打探。
  “一点小问题,说开了就好了,娘,进屋吧。”他跟在他娘身后进屋,这个时候他兄嫂都在厂里上班,孩子们也都出去玩了不在家。
  “亲家母,我姑娘才嫁到你们家还没满一年,她是做什么错事了值得你在大街上甩她耳光?”苏昌国见人进屋了立马挑明了问。
  赵桂香不吭声,她敢打苏愉就是看清了她木讷的性子,捏死了她的工作是她家买的,她欠老宁家的,知道她不敢告状让人来找麻烦,而且她娘家就一个兄长,自己有三个儿子,谁知道现在找来的是比她年纪还大的老头子,她老头还不在家。
  “我听说是因为她在街上跟老同学打了个招呼,你就骂她偷人,然后给甩了两耳光?”苏昌国越想越气,种了几十年地的手像砖头一样拍在桌子上,沉声质问:“我刚刚见你也跟老头坐一窝,你这几十年除了姓宁的也跟不少男人笑过,我也没听说你扇过你自己。”
  “苏老哥,我看咱们是亲家的份上喊你一声老哥,你也是个老人了,说话注意点。”赵桂香气的嘴皮子打哆嗦。
  “呦,别气,我又没上手打你。”他半倚在桌子上,“我们种地的不比你们镇上的,干着泼妇的事还鼓着脸皮想听好话。”
  宁津在一旁束手无策,老丈人找他妈的事他个小辈插不上话,而且还是他妈做错了事,但他站在一旁听他妈被拐弯抹角地骂心里也不得劲,劝哪个都不对。
  “我听说你也有两个闺女,都嫁在镇上吧?你也是辛苦了,当大家闺秀的给养大,嫁人后又抛头露面了,我改天也去瞧瞧她俩有没有对男人说过笑过,小愉,你改天也去跟你大小姑姐学学,她们是怎么在外跟男人说笑还没被婆婆甩耳光的。”
  “好,我明天就去。”苏愉立马应下。
  “你知道你俩姑姐住哪儿?不知道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问问这里的老街坊。”苏昌国继续说,眼睛却是扫着这个屋里的摆设。
  “那我现在就去问,再晚一会儿她们该回去做饭了。”她木着一张脸,像是看不清形式的死心眼呆子,还抬头望着她爹征询他的意见。
  “行,现在就去,反正屋里也用不上你。”
  苏愉点头,抬脚就往问外走,宁津看了眼父女两个,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动作,就低头看向凹凸不平的地面,他知道,这件事他妈要是不给个说话,这事善了不了。
  “站住。”赵桂香厉声大呵,扯住苏愉的胳膊不让她继续走,任她怎么动都不松手。“行了,打苏愉是我不对,以后她注意点我也不管她,我小儿子十天半月的不着家,我肯定得帮他盯着点。”
  “我记得你大女婿是也是跑车的,也十天半月不着家,你也是这么盯着你闺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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