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卫
作者:卿隐
简介:【更新时间:每天晚上七点更新。】
【狗男人版文案】
同样是挣扎在深渊里的恶鬼,凭什么他可以上岸享受阳光雨露的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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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V1】【食用指南戳专栏】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文修┃配角:禹王,宁王【按出场顺序排列】┃其它:
一句话简介:比比谁更狗
立意:哪怕身在泥淖,也要心向阳光
VIP作品简评:她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大志向,穿越之初所想的,也不过是在这陌生朝代吃饱穿暖,好好生存下去。若还有余钱的话,她还希望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买座可以容身的小房子。只是事与愿违,她却无意间被卷入进这个朝代,权利与阴谋的旋涡中。这是一个乐观向上,心在沼泽心向阳光的女主。她对工作兢兢业业,待人真心实意,遇挫而不折宛如蒲草般坚韧生长。在经历了黑暗后,她有过迷茫,对人性有过怀疑,却最终保持了初心。本文文笔流畅,剧情环环相扣,是篇佳作。
第1章 她是个护卫
这大概是个不常住人的厢房。
整个房间里散发着陈朽的霉味,夹杂着被窗外风掀起的厚重积尘,一股脑呛入人的鼻腔内。四方墙角还飘荡着残破蜘蛛网,房梁横木上的漆掉成斑驳不堪的模样,好在屋顶瓦片齐全,不似那年久失修的危房。
房间里除了摆放了一张破旧的床外,就是杂七杂八的放置了许多陈旧的家具,譬如随处可见的便是那些缺了腿的桌椅,还有随便搁着的各式各样的坏掉的插屏、立屏、画屏等,大件小件的都有。至于那些香炉、瓷罐、各种类灯具等等一些小物件,更是不计其数。
瞧起来,这里更像是一间库房,而那张木板床更像是从那杂物堆里硬生生挤出来一块地给安置过去。
天刚蒙蒙亮时,时文修就已经起了身,不太熟练的穿好那身短褐粗衣。
走到半旧的梳妆镜前,她拿手胡乱摸索着翻找出把断齿的木梳,眼神仓促朝旁瞥过,不敢去看铜镜里那张陌生的女人脸,只勉强将头发全都拢到头顶挽好,而后用一根木棍定住。
收拾妥当后,她长舒了口气。
借着窗外头来的蒙蒙微光,她抱起床上那泛着霉味的单薄被褥,推门来到了院中,直接将那被褥搭在院西两梧桐树间新挂的绳子上。
吱嘎——
此时院里其他厢房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端着水盆推门出来的时候,还你拥我挤推推嚷嚷的,好不热闹。
“早啊。”
尽管不熟,可见着人总该要打声招呼,只是众人对时文修的示好并不买账,反倒是避她如什么般绕着路走,边走边三三两两的窃语嬉笑。
时文修讪讪的笑笑,而后只做若无其事的打了水洗漱。
她所在的这小院坐落在王府上的偏僻角落里,除了她住的那间破败的杂物间,还有三个小厢房,住了不下十个仆妇,平日里貌似都是做着涮涮洗洗等粗使活计。
因为没接收原身的记忆,所以平日里她不敢多言,也不大敢太多接触周围这些人,唯恐旁人察觉到这具身体换了个魂。不过,据她这几日的观察来看,院里的人对原身貌似也不大熟悉,好似原身也是新搬来此地不久,这倒是万幸了。
初秋的清晨带着丝凉意,尤其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湛凉沁肤,扑在脸上,刹那凉的人一个激灵,残留的那丝睡意刹那烟消云散。
粗糙的葛布擦在脸上是有些疼,不过时文修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适应,既然已经接受了穿越的现实,那就要竭尽所能的在这个陌生时代存活下去。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她要重拾起原身的武艺,做好护卫的本职工作。
是的,原身是个护卫,这是前些时日过来慰问她的一个管事,无意间露的口风。
而原身之所以受伤,也是因忠心护主,被剑鞘砸了脑袋的缘故。
时文修摸着尚缠着纱布的脑袋,再暗暗挥了挥绵软无力的拳头,心头发虚又忐忑。
原身的职业真的让她感到莫大的压力。
“那小娘们脑袋真坏了!”
禹王府明武堂里,鲁海蹲地上呼噜喝完一碗汤面,一抹嘴,对其他护卫眉飞色舞道:“真的,她脑袋绝对被那一剑鞘给拍坏了!又呆又傻,早不见从前那张牙舞爪的张狂样了,忒解恨。你们要不信的话就去看看,她现在连自个叫什么名都忘了,另外给自个起了个名字,说是叫时什么修的,你说这不是胡扯淡吗?”
他的大嗓门从堂内传到了院外,听得踏步过来的鲁泽面色一黑。
“鲁海!”
乍听到兄长的喝声,鲁海脖子猛地一缩,气势顿矮了三分。
其他本还哈哈大笑的护卫们也都噤声,拘谨的起来朝门外进来的人问个好,而后呼啦的做鸟兽散。
鲁泽怒瞪着坐立不安的鲁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就随主子爷外出几日的功夫,他这胞弟就又闯了祸,这次的祸还不小,竟胆大包天的顶了府上管事的差去将宫里头赐下的人给安排妥了!回府惊闻此事,他连夜请罪,虽主子爷大度不计较,可他依旧整整半宿跪在主子爷院前赎罪。
可待他身心俱疲的来明武堂一看,他那不知死活的胞弟不仅不知悔改,竟还以此事为耀,在那洋洋自得的夸夸其谈,让他如何不怒!
“大、大哥……”
鲁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冷怒的目光看得鲁海心头发虚。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回真不是我主动惹事,是府上刘信那厮,是他委托我去帮忙安置人的,要不我可没那个包天的胆子去顶了差!”似怕他兄长再诘问,他又忙解释:“刘信那厮还交代,王管家的意思是,让他随意找个地儿能安置人便成。我一寻思,随意安置个人还不简单,就跑跑腿的事,既能让那刘信请我喝顿酒,还能煞煞那小娘们的威风,一举两得的事,不吃亏不是?”
“不吃亏?”
“大哥,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可这回不一样!我顶多就是替人跑跑腿,其他的多一样我都没做,就算有什么也赖不着我头上啊!”
这话鲁海说的十分理直气壮,鲁泽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泄了气,两肩坍下,疲惫又无力。
这回可不是替人跑跑腿的事,而是替人顶了罪。
他已经无力再动口与他三弟一遍遍解释,他与王管家之间的不对付,更无力去再给其剖析这件事里涉及的厉害关系,因为他胞弟这狗脑袋是听不明白的。
况且,即便明白了也晚了。
这一回王管家下的招太毒,直接堵死了他三弟的路,即便他想给他擦屁股,也无处着手。
“去刑堂先领三十刑棍吧。”在鲁海错愕的神色中,鲁泽没再看他而是转身往外走,“这些年我攒了些银钱,足够你回乡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了。等领完了刑棍,你就收拾东西回乡去罢。”
鲁海心头一慌,急急追了出来:“大哥,大哥!”
鲁泽头也未回,留给鲁海的只有远去的背影。
禹王府书房外,排着不少要进内请示的人。
最前排的是王府里的陈安澜与马英范两位幕僚,稍后的便是府上的总管张宝,带着管家王进与刘信抄手躬身的候着,而在他们身后正不安立着的,却是七八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有打扮市井模样的汉子也有穿着稍微体面的员外,甚至还有两个妇人老妪亦在其列,这副情形看在鲁泽眼里,心头不免一突。
这时前头候着的张总管瞧着了他,眼微微一眯,而后和气的笑笑示意。
鲁泽勉强扯笑回应。
王进朝后睨瞥他一眼,说不出的意味。
鲁泽咬咬牙,没接他的挑衅,手朝袖口摸了摸里头早准备好的银票,便低头朝张总管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总管挑眉看他:“鲁统领有事?”
鲁泽姿态放低:“张总管可否进一步说话?”
张总管略有迟疑,旁边王进悄悄道:“总管大人可离不得地儿,一会主子爷还得您过去回话呢。”
王进嘴里说着主子爷,眼神却是朝前面两个幕僚方向示意。
张总管似笑非笑的睨过王进一眼,转头正要对鲁泽说些什么,这时候书房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书房外的众人齐齐面色一整,无不躬身候好。
从内走出的是户部的几位官员,出来的时候无不面有菜色,由此可猜刚刚在里头怕是吃了挂落。
“齐大人、刘大人、于大人。”
陈、马两位幕僚拱手问安。
虽陈、马二位并未在朝廷挂职,可几位户部的官员却不敢托大,一一拱手回礼。
张总管等人也都来问安,还特意送了两步,道了句大人们慢走。
待几位官员上了王府准备的马车离开,书房外的侍从方传了话:“主子爷让两位大人与总管大人一道入内禀事。”
张总管忙整整衣物,随两位幕僚入了书房。
王进斜眼瞅着鲁泽那双目呆滞望着紧闭房门的模样,幸灾乐祸的撇撇嘴。
鲁泽回了神,朝王进等人看去,咬牙切齿。
刘信比不得王进有靠山,因而面对鲁泽他难免心虚又害怕,目光就躲闪起来。
王进嫌他窝囊,抬手冲着刘信颈后就扇过去,借事发挥:“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那般差事是随便能假人手去办的?这回可好,出了纰漏将人伺候傻了,累得总管大人陪着咱们来吃挂落!等回去后,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刘信小声喊冤:“这可不能赖我,差事是那鲁海硬抢去的,还拍着胸膛打包票说万无一失,可哪个知晓他竟阳奉阴违的行事?”
两人一唱一和,鲁泽也知是那王进特意讲给他听来恶心他,索性闭了眼不去理会。
第2章 可否能点卯上岗了
书房里熏着檀香木片,清神养气。
张总管躬身小声儿回禀着,掐的声调适中,语速平缓,入耳不会让人感到半分不适。所述内容简明扼要,不曾夸张半句,也不曾遮掩半分,皆如实情。
偌大的檀木书桌上,除了十方宝砚就是厚厚的一摞账本。案后端坐的人一页接一页的翻看,有错漏之处就提笔圈过,无漏无错就提笔写‘阅’。
禀完后,张总管并不敢打搅,悄无声息的规矩退到一旁。
书房内又陷入了静谧,唯独翻阅账目的声儿不时响起。
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当铁画银钩的‘阅’字落下最后一笔后,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翻阅声方止歇。
书案在侧的侍从端来茶汤,另有侍从趋步至案后,给他主子爷按压肩背松缓着筋骨。
呷口热茶,禹王看向两位幕僚:“二位先生如何看?”
陈、马二人沉吟片刻。
一个宫女的死活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是毓秀宫赐下的,也不过一蝼蚁耳,只消找个稍微过得去的缘由对上交了差,全了宫里头颜面,此事就此了了。即便淑妃娘娘心头不悦,可也不会寻主子爷的晦气,毕竟她还想维持些母子情分,以期让主子爷多多提携些十二爷。
可关键是,这次担此责的人竟是那护卫首领鲁泽的胞弟鲁海。要知道鲁泽比他们跟主子爷的年份还要久,是主子爷颇为仰仗的亲信,这要处置起来,难免就让人有些束手束脚。
二人不由朝张总管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张总管这回是如何行事的,顶缸的事不找不甚重要的管事来,却找了那鲁泽的胞弟,这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殊不知,面上一团和气的张总管,此刻心里头正恨着呢。他本是交代王进找那刘信来顶这个缸,哪料到那王进竟敢阳奉阴违,背着他找了那鲁海!出了这等纰漏,只怕这会他在主子爷心头也落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了。
“主子爷感念她护主有恩,延医问药并未苛待,这点任谁也无法指摘。只是所谓人力有穷时,大概她能挺过来留得这一命便已大善,其他的便是天意了。不过到底是娘娘身边的得力人,府上最好还是遣人去宫里告罪声,想来娘娘也会理解主子爷的不易,不会多与怪罪的。”
到底还是年长些的陈安涵先开口回话,可他不愿得罪府上颇有些威望的护卫首领,遂巧妙的避开处置这一环节。只是这番话说过后,他又怕在主子爷面前显得他处事太过圆滑,又忙扯了旁的话题问向张总管:“听说她还曾跑出了王府?敢问总管,可知她是缘何出府,又是去见了何人、可又有何异常?”
张总管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听着,冷不丁听到问到他这,眉头一跳,随即又压了眉眼和气的答话说:“就在人醒来的第二日,她是想法设法的要偷溜出府。奴才觉得事出反常,遂并未阻拦,只遣人悄声跟着,直待她再次回府。出府后统共就接触到七人,奴才老早就将人全请进了府里,这会全都在外头候着。”
陈安涵心头突了下,这方意识到刚才问话有质疑之词,怕是对那张总管有所冒犯。
好在旁边马英范出言解围:“陈兄心急则乱,张总管心细如发,行事周全,又岂会让人出府胡言乱语,或怪诞行事,坏了府上的名声?”
话里既夸张总管做事周全,让其在主子爷跟前长了脸,又暗下指出陈安涵是关心则乱,并非有质问之意。
陈安涵心下感激,也就势开口道:“正是,正是,我亦是这般意思。”
张总管依旧是和气的模样,似并未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等他主子爷又呷完一口茶,方躬了身小声儿请示:“主子爷可要宣人问问?”
“不必了。”
“是。”
见禹王抚案起身,继而踱步往挂鸟笼的雕花窗的方向去,张总管忙招手示意侍从从竖柜匣子里拿出喂鸟的谷物,端着盛放谷物的盒子趋步跟过去的同时,嘴里也请着罪:“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思虑不周了,外头那些都是些做苦力行脚商的卑贱人,身份低贱,岂能入内污了主子爷的眼。”
禹王抓谷物的手一顿:“都是宫里头的?”
“这哪能!”寡言少语的主子爷既开口问了,那必是对此起了几分兴致,张总管见此不由精神一震:“奴才可将这几人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都是世代的苦力、行脚商,与旁的势力半点都牵扯不到。奴才当然也不敢大意,里里外外的将这些个人都问了个遍,这方弄清楚了,原来她人之所以与这些人搭话,那是觉得自个被人绑了,遂向他们求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