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寅不一样。
他和她遇到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时而冰冷,时而温柔,时而狡猾,时而强硬……他像一阵飓风那样卷进她的人生,强迫她去适应他的存在,去体会种种对她来说陌生的情愫和经历。
让她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感他这样的贸然闯入。
甚至,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再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了。
她只知道,每每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会变得手足无措,变得不再像她自己。
还会因为他的亲近,而倍感欣喜和情动。
此时此刻。
袁夕瑶感受着周身被他的气息所占满,脱口而出道:“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了这话,谢寅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饶有兴味。
他鸦羽般的睫毛上下浮动两秒,喉结一滚,再次偏过头朝她吻了过来。
“我会惩罚到你想起来为止。”
这一回,他的吻和方才的第一次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用力地吮了几下她的嘴唇,而后用舌尖舔了下她的唇角,哑声说:“嘴张开。”
她的本能比大脑反应更快。
刚刚因为紧张和羞涩,她始终牙关紧咬,身体和嘴唇都是僵硬的。但现在,在他低柔的引导下,她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牙关也跟着松开了。
在她嘴唇微张的那一刻,他的舌头就已经顺势抵了进去。
谢寅咬着她的嘴唇,扣着她的舌头,反反复复地亲吻她。
这个吻十分深入。
还夹杂着他毫不掩饰的渴望。
袁夕瑶被他亲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而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紧贴,她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状况。
饶是她从未体验过这些,也能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想要往后缩,却不料,谢寅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他抱着她腰的手这时轻轻一抬,直接将她重重地按在了自己身上。
袁夕瑶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她在他强势的亲吻下努力闪躲了两秒,好不容易才在唇齿之间憋出来几个字:“你的伤……”
她真是服了。
这个人肩膀上刚中了枪伤,怎么还能有心思对她做这种事!一般人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已经疼得立刻想要倒头睡觉了吗?
而很显然,她面前这位不是一般人。
谢寅这时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松松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小心地放在矮柜上,而后自己欺身占进她的双腿之间。
“……要疼你的地方没受伤就行。”
她听见他在她的颈间含糊不清地扔了这么一句话。
袁夕瑶反应了两秒,终于没忍住,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宽厚的背脊。
谢寅性感的低笑顿时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她今天穿的是和他一样的军装,没过多会儿,便被他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动作流畅快速到……她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中枪。
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身体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谢寅察觉到后立刻将她从矮柜上抱起来,往沙发那边走去。
棕色的沙发宽大而柔软,她被轻轻地放置在沙发的一角,眼看着他朝自己俯低身体,忍不住轻声说:“……你怎么不脱。”
他的衬衣纽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他精壮白皙的胸膛。但除此之外,他的军裤和皮带还完整地保留在他的身上。
谢寅一听这话,果断抓了她纤细的手往自己的皮带上摸过去。
她咬着唇,手掌有些发颤,但只能被他紧紧地握着,去解他的皮带。
“咔嗒”一声。
皮带一松,他的军裤也顺势往下滑落。
袁夕瑶忍不住看了一眼,而后直接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
……
完蛋了。
“怎么。”她的表情似乎让他很是受用,“敢问袁督察长,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满意你个鬼!”袁夕瑶忍不住红着脸叫他,“谢寅!”
谢寅这时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怀里。
屋子很暗,快要消失的日暮光芒正透过窗户温柔地倾洒进来。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英俊得有些不太真实的脸庞,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怎么办。
哪怕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哪怕心里有一丝对从未尝试过的情.事的不安和恐惧,她依然没有想要让他停下来的想法。
她是不是疯了?
谢寅这时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害怕?”
她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哪有你那么娴熟。”
他一听这话,不免失笑:“我也是头一次。”
袁夕瑶:“……”
那你怎么熟练得像已经和其他姑娘睡过几百次那样!?
谢寅看出了她眼中的怀疑,亲了亲她挺翘的鼻尖:“聪慧过人,现学现卖。”
她刚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就被他更紧地拥进怀中。
他的吻再次密集地往她的脸颊上落下来:“我想爱你很久了。”
“袁夕瑶……你是我的。”
……
谢寅扒了扒汗湿的发,哑声说:“今晚你可能睡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寅哥,永远的神,瑶瑶的噩梦!!!!
下一章应该就结局了!!我有新的梗要写短篇哈哈哈哈比这个可能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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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猎鸢(完)
08
*
这个晚上,袁夕瑶明白了三个道理。
一,谢寅言出必行。
二,谢寅不是人。
三,男人的话谁信谁脑子被门夹了。
……
她明明记得,最开始某人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说——她初尝情.事,他今天不会太过为难她,再想要也会点到即止,毕竟未来来日方长。
结果。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人已经抱着她一路从客厅的沙发,辗转到卧室的大床,最后又来到了浴室。
期间她曾数次喊停,强硬制止的态度有过,放软求饶的态度更有过。可谁知道,某人丧心病狂到软硬皆不吃,最后干脆用嘴唇把她的话全部吞肚里去了。
等结束时,谢寅抱着她在浴室里给她擦头发,袁夕瑶连站都站不住,双腿一直在打晃发颤。饶是她这样在军校训练过的体力,被他这么往死里折腾完也有点儿受不住,感觉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谢寅替她擦干头发,低下头想亲一亲她依然泛着红的眼尾。袁夕瑶却以为他还想做点儿别的什么,条件反射就伸出手猛地将他推开。
可谁知道,这一推,几乎用尽了她浑身剩余的力气,她腿一软直接就要朝地上跪下去。
就在这时,被推了一下的某人眼疾手快,闪电般地往下一蹲,将她精准地抱进了怀里。
袁夕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在他面前丢尽了,二话不说,张口就朝他的脖子上咬下去。
谢寅被她咬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回卧室。
她咬了几秒,觉得不够解气,松了口,想换个地方继续咬。
却不想,某人这时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鬓角,低声道:“没想到我们瑶瑶,哪里都挺会咬人的。”
此话一出,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盯着他性感的锁骨,想着要不要咬在这附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往她腰后臀处轻轻一滑,意味深长地说:“……还有这儿。”
袁夕瑶:“……”
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谢寅偏过头低笑了两声,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她赤红着脸,一着床,就用绵软无力的脚去踹他的腰腹处。
他轻轻松松地抓过她小小的脚丫,捏在手里揉了两下:“你再往下踢点儿,以后就没人能疼你了。”
“滚!”她翻了个白眼,卷了被子就往床边上钻,“你以后别叫猎隼了,改名叫饿狼吧!”
“嗯。”他跟着她躺上床,掀开被子把人从床边捞回来,“我明天就去跟组织打报告……其实你等会儿再陪我努力努力,我就可以改叫饿虎了。”
她都被他给气笑了:“谢副局长,你都几岁的人了,就不能悠着点儿?”
这人刚中了肩伤,满脑子想的却只有这档子事儿,到最后还是她这个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倒霉鬼在浴室里强行逼迫着他上药换纱布,搞得像是她中的枪似的。
虽然他说他此前从未和任何女性发生过恋爱关系,但她总觉得以他这样见多识广的阅历,不应该在碰她的时候显得那么急切,那么静不下心气儿,那么不像“谢寅”。
“不能。”他这时低垂下眼帘,望着怀里的她,“袁夕瑶,你如果是我,你就不会提出这个疑问了。”
此话一出,卧室里一时有些别样的寂静。
袁夕瑶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叫他:“谢寅。”
“嗯?”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儿想起来了。”
他听得眸色微微一黯:“真的么?”
她这时睁开眼,侧过头望向他:“不过……”
“嗯?”
“万一我记错了的话,你……”
她其实前面在洗澡的时候一直在看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好像真的确实是在哪儿见过他。
但因为时间实在是距离现在有些太过久远,她一时之间甚至都不能确定他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寅听到这话后,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你先说。”
“如果说错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往她脖颈下方看了一眼,“你再戴罪立功?”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袁夕瑶没好气地用手掐了一下他坚实的胸膛:“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好色之徒。”
“嗯。”谢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不过我好色的对象,仅此唯一。”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里轻轻地闪动着温柔热切的光芒。
她看着他的眼睛,思绪不禁飘到了好几年前。
那个时候她年纪尚轻,却已经加入了红军组织,正一心一意地利用假身份隐居在上海的某户人家里早出晚归地为组织做事。
那是个雨天。
她刚和上线在书店接头回来,途径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男青年正被几个军统的人压在角落里踢打。
那些人西装革履,但浑身都透着一股流里流气的气质,嘴里还不断地骂着一些粗鄙的脏话。
那个被殴打的男青年一声不吭地受着他们的殴打,全程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
“真行啊!”带头的那个这时朝那个男青年吐了口口水,“算你是根硬骨头了!”
那男青年听到这话,原本埋在手臂里的脸庞微微往上一抬。
从袁夕瑶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清秀的侧脸,以及平静的视线。
多么奇怪。
明明他才是被殴打的那一个,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
那些打他的人,被他看得不禁有些发憷,齐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壮起胆子踹了他几脚:“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的身份敏感,组织对她的宗旨一向是少在外头沾惹上什么是非,以免身份暴露。
可那天,她不知怎的,不经思考便直接抬步走过去,挡在了那个男青年身前。
“几位长官。”她打着伞,浅笑嫣嫣地对那些人说,“下雨天的,在外头淋着雨多难受,早些回家休息吧。”
她长得好,那些人便不自觉地收敛了一丝刚刚的怒气:“……你是这臭小子的谁?看着有点儿眼生,以前没见过你啊!”
“我是他远方表妹,这些天刚来上海。”她语气镇定,“我哥性子很硬,难免容易与人引发冲撞。今天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先代他向各位长官道歉。”
她语气客气又无懈可击,那些人对视一眼,也确实觉得在这儿淋着雨怪难受的。
带头的那个这时没好气地瞪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管好你这疯狗表哥,别让他再来招惹我们。再有一次,我们一定把他送牢里去。”
她淡淡笑了笑:“好。”
等那些人走后,她回过头,发现原本坐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颇有些费劲地靠在墙边。
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淤泥和伤痕,身上的衣服又皱又旧,可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却从长长的额发下有神地盯着她。
袁夕瑶看了他几秒,说:“你是怎么会招惹上他们的?”
男青年沉默片刻,才淡声开了口:“他们经常欺负普通老百姓。”
“偷、抢、骗……无恶不作。”
“稍有人不顺他们的意,他们就会对对方动手,或者直接把人抓牢里去关几天。”
“平时我一直会帮着邻里和他们对着干,所以早就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袁夕瑶:“那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