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托儿所——后紫
时间:2021-12-04 09:39:22

  夏满时“咦”了一声,继续蛊惑:“我这可不止有香,还有纸钱哦!你只要跟我走,我去前面的路口,给你烧点金元宝。”
  这话说的,活像给小孩糖吃的人贩子,爸爸说了,不能为了口吃的就帮人干坏事儿,给钱也不行。
  阎溜溜又扭了扭小身子,立场坚定。
  夏满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敬酒不吃,要不驱邪符来一套?
  可,以刚才的招魂符为例,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画的符算灵还是不灵。
  再说……
  瞧那前凸肚后翘屁的煤气罐罐身板,她也下不去手啊!
  夏满时暂时拿墙角的翘屁小鬼没有办法,想想自己这也搞砸了,那也干不好的一天,丧气的她只想拿被子盖死自己。
  阎溜溜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就听新老师发出了一记类似于哀嚎,又有点像某种动物撒娇似的哼唧。
  再拿大眼睛一瞟,他发现新老师哼哼唧唧着爬上了床。
  屋子里陷入了很奇怪的安静。
  咦?不上课了?
  *
  时间是凌晨一点。
  也就是夏满时越躺越迷糊,阎溜溜越站越清醒的时候。
  毕竟人鬼殊途,作息也不一样。
  就是这时,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驶入影视城。
  保姆车上坐着的是近期火遍短视频的网红蒋明月和她的经济人杨晚晴,还另有一个司机和一个助理。
  蒋明月就是金主爸爸送来代替夏满时的女三。
  她打了个哈欠,又抬手看了眼腕表,不无担忧地说:“杨姐,一点四十七咱们能办好入住吗?”
  “哎呀,放心啦,宝贝儿!我提前跟剧组联系好了。”
  负责接待蒋明月的是严明的小助理,才入职一个月时间的职场新人。
  入职三十天,他已经打了二十九次的退堂鼓。干他们这行实在是苦逼,不是开大夜,就是这样大半夜还在搞接待。
  凌晨一点二十分,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嘎一声,停在了酒店门前。
  等候了多时的小助理赶忙上前,车门才拉开,就听见里头有人说:“副导,我们明月算过了,要住7011房,还要在一点四十七分准时入住哦!这是吉时吉房!”
  好家伙!
  听说过结婚算吉时的,没见过入住酒店还得算吉时的。
  小助理暗自一琢磨,7011不就是夏满时住的房间!
  夭寿哦,这是让剧组大半夜赶人的节奏!
  要说这不是针对,他都不能信!
  小助理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只能先申明,“我是严导的助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7011已经有人暂住了。”
  吉时可不等人,说话的功夫都一点二十五了。
  蒋明月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不满地催促:“杨姐,时间快到啦!”
  “知道啦!知道啦!”杨晚晴好声好气安抚着蒋明月,一转脸,换了副表情,撇撇嘴道:“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立刻搞定房间的事情。可能你不知道,我们明月那可是正经有道士证的道士。她说的吉时,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三个月前,一条“玉清观小师妹日常”的短视频爆火。
  蒋明月便有了诸多头衔,什么当代周芷若,什么修真大美人。
  看短视频的时候,觉得这世上所有形容仙女的词,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这真人,就这?
  还真是娱乐圈里呆久了,什么样的美好都能破灭。
  小助理打起了第三十次的退堂鼓,深吸一口气,故意不疾不徐道:“先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给严导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第3章 .  茶艺高超   趴窗户偷看那种!
  夏满时睡得迷迷糊糊。
  招魂符没招来的夏老道,倒是应了那句有所思便有所梦,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梦里的夏老道撅着他的山羊胡子,一字一句地交代她:“满宝听命,现我将地府托儿所园长的位置传承于你。你要严格遵守地府与托儿所的规章制度,要全面负责这些崽崽的教育教学工作,尤其要注意这些崽崽的思想教育,重点做到引导其向善,不受人间浊气污染……”
  梦里的夏满时,觉得自己没有睡醒。
  也可能是夏老道没有睡醒,尽说胡话。
  什么地府托儿所,还园长……那地府有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要不要中考、高考的呀?
  可是梦里还没来得及吐槽,梦就醒了。
  夏满时顿时懊恼不已,都怪夏老道扯那些有的没的,她都没顾上问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缺不缺钱,要不要再给他烧两栋大洋房?
  癔症了片刻,夏满时才想起来那个赖着不走的翘屁小鬼,眼睛下意识地朝屋角看去。
  屋角已经没了翘屁小鬼的影子。
  夏满时陡然悬起来的心,落回了原处。
  她刚刚理所当然地把地府托儿所和翘屁小鬼联系在了一起,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娱乐圈不好混,她不止一次想过干脆退圈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想过当前台,送外卖,卖保险……就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当老师。
  毕竟误人子弟这种事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阎溜溜早就从屋角闪了出来,在屋子里乱窜。
  心智未开的小鬼,对人间的什么东西都好奇。
  他已经在化妆镜前盘旋了许久……这个台台上面摆了好多瓶瓶罐罐,远远地闻着还有香气,很好吃的样子呢!
  阎溜溜凑在一个粉色的罐罐前,正要张开小嘴儿,偷偷尝一点点,忽地感知到新老师在靠近。
  他赶忙立正站好!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申明:“我可没有偷吃哦!”
  耳边响起新老师的声音:“我去……”
  阎溜溜忽闪着大眼睛,偏着小脑袋,好奇地问:“你要去哪?”
  “我去你个……”圈圈叉叉!
  夏满时觉得自己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鬼吓人,是可以吓死人的好吗?
  她对着翘屁小鬼那张悲伤蛙面罩,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阎溜溜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唉,爸爸还没有工作完,他忙完了会来接我的!”
  哈哈,所以真的有什么地府托儿所是吗?
  夏满时当了会儿机,脑瓜子嗡嗡作响。
  此时此刻,她又想画招魂符叫夏老道上来聊聊人生了。
  地府托梦处。
  刚刚花了十亿元,买了半分钟豪华托梦套餐的夏老道,忧心无比。
  自家的姑娘第一天走马上任,会不会一冲动将小鬼打得烟消云散?
  想到此,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无独有偶,这时,一旁的黑脸鬼差也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替夏老道忧虑。
  而是……他是阎溜溜的爹。
  新老师的爹都如此忧虑,是不是代表了新老师是个没什么能耐的花架子?
  这还真是地府托儿所有新人,一代不如一代人!
  夏老道被黑脸鬼差投过来的质疑眼神给整怒了。
  “瞧不起谁呢?”
  黑脸鬼差没有言语,但那表情里的怀疑,一箩筐都装不下。
  虽然各自的立场不同,但两鬼一合计……要不携手上去瞅瞅?
  不显身,就是趴窗户偷看的那种!
  ——
  凌晨一点三十九分。
  夏满时怀着被爹坑了的复杂心情,翘着脚坐在床尾。
  这活她不想干!
  倒不是嫌弃眼前的翘屁小鬼,而是人生计划中,压根就没这一项啊!
  可眼前的难题是,她该找谁辞个职!
  夏满时正头疼不已,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电话才一接通,立刻传来了严明哭丧似的哀嚎:“满宝,我对不起你,我负荆请罪,我把八字告诉你得了,我是一九八六年八月八号生的……”
  夏满时撇撇嘴打断他,“什么事儿?说吧!”
  她都要给地府的托儿所当园长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不淡定!
  “那个……”
  严明支支吾吾,一边是资本,一边是良心。而且两边还都是神秘学,这么一碰撞,嗷嗷的,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他想,反正说好了一点四十七入住,那到点只要站在屋里就算入住了吧!
  就是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音。
  “满姐!”
  夏满时举着手机,打开房门。
  电话那头的严明,磕磕巴巴,解释前因后果。
  蒋明月的大名,夏满时也是听过的。
  还看过她一身道袍,立在山顶舞剑的视频。
  彼时,夏老道还活得好好的。
  他内行地评价:“这姑娘就会空翻,个个视频都是空翻,又不是练体操!不是我说,她还没你厉害呢!但你瞅瞅人家,争气啊,发扬道家传统……”
  彼时,她还反驳道:“人家走的是正统路线,你走的是坑蒙拐骗路线!”
  想到此,再瞥一眼身后,探头探脑,想要凑热闹,又有点害怕的翘屁小鬼,夏满时的心情更复杂了。
  门口的一行人却有点傻眼。
  敞开的门一眼可以看清房间的布局,小演员能独得标间,但房间真的很小,只见入口旁的桌子上摆满了做法事用的法器。
  “这……是演员的房间?不是道具师的?”杨晚晴下意识退后一步,看了看房号,是7011没错!
  小助理很实诚地点点头,还发牢骚似地道:“跟你们说了还不信,满姐住的房小!我们严导交代了,给蒋小姐订的那可是大房!”
  杨晚晴的注意力可不在房间的大小上,指着满桌子的法器,不死心又问:“那这是剧组的道具吧?”
  夏满时瞥她一眼,终于能插上话了,干巴巴说:“私人用品。”
  杨晚晴的心里发虚,看夏满时的眼神顿时变了,她一转身,小声跟蒋明月嘀咕:“是不是在做法诅咒咱们啊?”
  蒋明月的心里也发虚,“不会吧!”
  这些装备看起来很专业,尤其是那如意,莹莹发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如此上乘的法器,她只在玉清观见过。哪怕是玉清观,一年也只请出来一次,正是除夕那日,用来给来年祈福的。
  严明已经解释完了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就差在电话那头给她跪下了。
  夏满时面无表情地挂了线。
  气氛很是尴尬,还有点好笑。
  主要是局势混乱。
  就好比古代攻城打仗,里头的人不出来,外头的人不敢进。
  眼看就要一点四十七了。
  蒋明月心一横,心想,看她的年纪不大,没准是故弄玄虚,先进屋再说。
  卦象上说了鸠占鹊巢,得步步为营。
  她低垂了眉眼,挪到门口,茶艺高超地说:“不知道夏小姐也是道门中人,都是我的错,夏小姐可千万别因为我迁怒剧组的其他人。”
  这话说的,好像夏满时真的干了点有的没的。
  跟谁在这儿茶来茶去呢?
  夏满时这暴脾气,当下就想翻脸。
  为啥没有翻呢?
  是因为没来得及。
  蒋明月的脚不过又朝屋内挪了一步。
  屋子里飘了半天的阎溜溜,可算是掰扯清楚了,这么多人围在门口是干啥来的!
  嘿,居然敢欺负新老师!也太不把孩子放眼里了吧!
  他大老虎一样张开了嘴,嗷呜一声,弹射出去。
  蒋明月只觉一阵阴风扑面,伸出去的脚没来得及收回来,她迅速捏了个驱邪的手决,愤愤朝夏满时道:“你这屋里不干净!”
  杨晚晴啥也不懂,一听这话,窃喜不已,她只当这是蒋明月的糊弄之计。
  她上前了一步,夸张地大叫:“哪儿呢?哪儿有不干净的东西?”
  阎溜溜贼精,他才不会真的招惹女人大脑虎,尤其是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
  他小鱼一样,从蒋明月的身边绕了过去,可没防着,还有作死,硬凑上来的。
  “嗷呜,袄你!”
  “砰!”
  可能是阴风有点大,夏满时听得不太清。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分析——
  ao你?
  咬你?!
  下一刻,一脚命中杨晚晴的阎溜溜傻眼了。
  孩子其实就是虚张声势,想给老师壮壮胆,这下可完蛋了!
  “我打人了,我不干净了,嘤……”
 
 
第4章 .  走近科学   宠物狗鬼!
  局势更加混乱了。
  阎溜溜那一脚,正中杨晚晴的鼻梁骨。
  而且熊孩子踹完就跑,掩耳盗铃似地躲在了夏满时的身后。
  夏满时还在因为他神一样的那句“我不干净了\",风中凌乱着。
  只听阎溜溜小声啜泣:“怕怕!嘤嘤!”
  夏满时:“……”你好像抢了别人的台词!
  这是我方的具体情况。
  “敌方”的话……
  飞来横祸!杨晚晴只觉鼻梁钝疼,眼睛立时就睁不开了。
  她想惨呼,可一阵一阵的阴冷直接上了头。
  她捂着额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当事人压根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被袭击了吗?谁袭击了她?
  蒋明月捏着驱邪手决,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门口。
  她瞥了一眼杨晚晴,看清了她鼻梁上的黑印,顿时脸色苍白。
  蒋明月强打起精神,用一只手扶好了杨晚晴,另一只手凌空比划,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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