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溜溜眼巴巴地看着新老师将那么那么多吃的,都给了这个女人,心酸不已。
他原本以为这些吃的都是给他准备的呢!
不是夏满时思虑不周,早上出门她又喂了小鬼三根香,都听见他打饱嗝了。
吴怡刚熬了夜,胃口不大好,她打了个哈欠道:“我给你化完妆再吃,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找地儿睡觉去了!”
夏满时一听这话,赶紧在化妆镜前坐好,“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拍到哪儿了!”
吴怡没关注这些,说了句:“谁知道呢!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一忙工作,夏满时自然就把小鬼忘在脑后了。
煤气罐罐:哼,就,生气!
阎溜溜不能离开老师太远,一开始就坐在化妆室门口的长条凳上。
这立秋后的秋老虎,热死个鬼,他觉得自己都冒白烟儿了。
没多一会儿,阎溜溜就抖着自己个儿的小龙袍,又打门缝里挤了进来。
还别说,这个叫空调的大柜子,就是怪舒坦的。
煤气罐罐一样的小身板舒坦了,可心里还不得劲。
趁着新老师和化妆师讨论那朵大红色头花,该别在脑门还是脑后的时间,阎溜溜蹑手蹑脚地挪到了放麦爸爸快餐的桌子旁。
一开始就想闻个味儿。
后来吧,愣是没刹住车。
那个圆圆的小碗,外皮酥酥的,里头嫩嫩的,好好吃啊!
那个甜甜的馒头夹肉肉和菜菜,也好好吃啊!
还有喝的,吧唧,吧唧!
吴怡的手快,不过四十分钟,与昨晚一模一样的黑化妆完成,她本人还是非常满意的。
她放下化妆工具,顺手拿起麦爸爸豆浆,想要补充一点元气,一口下去,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这是三年前的豆浆吧!都变味了,还敢拿出来卖!”
情况可能不是吴怡想的那样。
夏满时火眼金睛,一眼瞥见不自在的阎溜溜,和他明显又鼓了不少的小肚皮。
惨了,惨了,要被发现了!
阎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小屁屁一撅,又开始面壁了。
夏满时内心叹息,觉得一会儿还得跟他约个法。
这时,吴怡又拿出了袋子里的蛋挞。
幸好夏满时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嗯……这个也是三年前的!”
被小鬼吸食过精华的食物,除了难吃就没有其他的味道了。
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也没多饿。
吴怡就是觉得夏满时神神叨叨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可不就是神神叨叨的嘛!
吴怡放下蛋挞,没忍住吐槽:“夏大师,能不能利用你的专业知识办点实事?先把偷我眉笔的小偷找出来!老娘保证不打折他的腿。”
嗯,吴怡的叫嚣,不知道有没有让偷眉笔的小贼心生压力。
倒是让偷吃麦爸爸的小贼,胆战心惊。
阎溜溜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小小声哼唱:“女人是什么?嗷呜,大脑虎!”
*
找眉笔的事情,夏满时交给了阎溜溜。
谁叫他偷吃了给吴怡的麦爸爸!
换句话说,这叫因果报应!
出来混迟早得还。
阎溜溜没感觉到压力,拍着小胸脯保证,“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就介点小事,能难住孩子?
嘁!
夏满时就喜欢他积极又自信的态度,找了根眉笔给他看了看,还让他闻了闻。
“去吧!”
阎溜溜看了,也闻了,可敏锐地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拢着一双小肉手,跟小大人似的仔细思考方才到底是哪点不对来着……算了,大丈夫不拘小节!
趁着老师还没去大太阳底下拍戏,他迈着方步,别着手,先在这片区域晃悠晃悠,没准儿就能有所收获。
嘚嘚嘚,一匹小胖马从您的身边飞过。
嘚嘚嘚又跑过去的还是刚刚那匹小胖马。
夏满时觉得阎溜溜就是仗着没人能看见他,才这么为所欲为。
她有心想要提醒他,咱应该稳重一点,好歹是一百零八岁的老小鬼了。
可是这会儿化妆室的人实在太多,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跟剧组长期合作的群头,带来了一大批临时演员。
吴怡来不及多喘两口气,又跟其他的化妆师一起忙碌了起来。
什么行业都有个金字塔顶尖儿。
就像当了演员都想红一样,吴怡的心里也有一个知名化妆师的梦。
不为了挣钱多,就为了能少画几张脸。
临演的妆好化,虽然但是,也搁不住人多啊!
不大的化妆间里挤得密不透风,空调都打到了十六度,还热得人心里毛炸炸的。
吴怡略显烦躁地直了直腰,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从面前刮了过去。
“哇,这阵风凉快!”
“对啊,到底是入秋了,这凉风刮起来我都打了个寒战!”
夏满时的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没脸说,刚刚刮过去的那阵是…阴风。
那匹小胖马就这么不知疲倦地给每个人带去了一股凉风,还没人知道他的“功德”。
上午十一点半,导演那边通知女三去现场。
夏满时拖着自己长长的裙摆出了化妆室。
阎溜溜不情不愿跟了出来,他抓耳挠腮,想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还没破案呢!要不再在这里呆会儿?”他装模作样地说。
“成啊!”夏满时正在心里琢磨台词,压根就没想让他跟着。
阎溜溜仿佛耳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真的可以自由活动吗?”
夏满时瞥他一眼,觉得他这问话有玄机。
“以前不可以是吗?”
阎溜溜的眼神乱飘。
答案其实蛮简单的,主要是不好回答。
以前就是不可以,可他害怕实话实说了,新老师也剥夺了他自由活动的权利。
说谎……他有贼心没贼胆儿!
好吧,不用回答,夏满时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就跟带孩子是一个道理,老年人有老年人的带法,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妙计。
她想了一下,又换了个说辞,“自由活动可以,我给你画个圈啊!”
说着,她拿出手机,点开地图。
阎溜溜一想到可以自由活动,别说画圈了,套个防走失绳,他都高兴。
他飘的高了一些,凑头去看。
说是画个圈,实际也就在地图上点了个点,夏满时斜他一眼,坏心眼地说:“出了这个圈,打你屁屁啊,脱裤子打那种!”
阎溜溜一听这话,噌一下,飘远了。
他惊悚地看了看夏满时,仿佛她才是鬼。
他心想,人跟人可真不一样!
前老师,也就是新老师的爹,可是会治鬼18式,最残暴的一式就是拿正午最烈的太阳烤鬼烟。
可烤鬼烟要的是命,打屁屁社的是死。
两厢一对比,反正他才不要社死。
阎溜溜:“我就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乖!”夏满时顺了顺他的毛,往拍摄现场走去。
也没隔多远,一路上夏满时就捋了四五句台词。
她到的时间,男主和女主还在拍。
一样候场的女二袁梦梦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夏满时有很多跟袁梦梦的对手戏。
若把剧组比作公司,那袁梦梦可以算往来比较多的同事,无冤无仇,关系也说得过去。
夏满时绽开了笑过去。
夏满时差点被顶替掉的事,现在剧组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袁梦梦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那事……你到底是怎么搞定的?”
她好奇。
夏满时摊了摊手,打哈哈:“也就跟官方说明差不多吧!”
官方的说明是蒋明月的经纪人生病了。
这个说明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要来演戏的是蒋明月,又不是她经纪人。
所以她经纪人病她的,跟蒋明月有什么关系?
不过,传言传的可啥都有,五花八门的。
袁梦梦见她不往那方面提,锲而不舍:“我听说你作法了……你也是,要作法,直接搞蒋明月啊!这时候还来什么曲线救国?”
“我没作法啊!”其实也算作了,只不过跟蒋明月没半点关系。
夏满时说的实话,可袁梦梦一个字都不相信,还给了她一记我懂的眼神。
要知道一个女星的爆红,间接扼杀了无数个女星走红的机会。
不怎么红的袁梦梦,很有危机意识。
再说了,圈里抢资源确实是常有的事儿。
但人家都进组一个多月了,还来抢,这事儿就有些不地道了。
袁梦梦对蒋明月没啥好印象,要不也不会鼓动夏满时直接对付她了。
她嘚吧嘚吧,又跟夏满时吐槽了一阵,接着又问到了她最感兴趣的地方。
“你除了会作法,还会点其他的不?”
她想算算自己几时能红。
前一阵她还在网上找了个算命的,说她今年的事业运和桃花运都挺好。
其实好个屁呀,好不容易演个女二,却被眼前的女三艳压了一头。
袁梦梦看了看夏满时的黑化造型,心里有苦说不出。
夏满时并不知道袁梦梦的小心思,她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那就……不用解释。
“我会的不多,捉个鬼招个雷还是能行的!”她一本正经地忽悠。
袁梦梦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这人就是奇怪。
说实话没人相信,说假话……更没人相信。
夏满时为了假的逼真,特意捏了个手诀,伸手指天,“风火雷电……破!”
袁梦梦想笑来着,可她的嘴角才将咧开,只听平地响起一声炸雷。
“轰隆!”
袁梦梦愣怔当场,连眼神儿都变了。
夏满时缩回了手,满脸不可思议。
完球了,这辈子都别想再解释清!
第6章 . 忠犬八公 就离谱!(9.22的更新)……
就是夏满时被自己个儿突然出现的技能,惊到傻眼的时间。
阎溜溜却被那莫名其妙的惊雷,吓了一跳,嗖一下,顺着透风口,窜进了空调里面。
这雷听起来就是个流氓,不会下雨只会劈谁。
按理说,怎么着也不会是劈他的,可万一天雷没长眼睛呢!
空调仍在运转。
阎溜溜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张薄片儿,胆战心惊。
一记炸雷之后,空调吹出来的风忽然变得又阴又冷。
化妆室一共挤了二十多号人,几乎同一时间,打了个寒战。
离空调最近的最苦逼,站起来问:“我把温度调高点吧?”
没有人反对。
温度一度调上了二十六,可那股子阴冷的劲头一点都没缓解。
室内温度过低,空调自动停止了片刻。
没有嗡嗡的机器运转声音,阎溜溜的耳边清静了不少,他皱了皱小鼻子,敏锐地感知到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鬼留下的阴冷气息。
鬼不是用眼睛视物的,他耐心感知……咦!有大发现啦!
要赶紧把大发现告诉新老师才行。
阎溜溜顺着墙根飘到了拍摄现场,躲在一个巨大的伞底下。
伞下面还放着好几个方块,个个方块里面都有新老师的脸。
这是电啥机来着?
他没想起来。
电啥机里,新老师又美又吓鬼,而且真的是烈焰红唇大脑虎,好好聊着天呢,忽然变脸了。
想看又不敢看的念头在拉锯,一双小肉手分明捂住了大眼睛,就是不知道为啥小肉手还露了缝。
阎溜溜又看见新老师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一下子插进了对面女人的肚肚,鲜红的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长裙子。
“夏满时,你,你是个坏女人!”阎溜溜吓得大吼了一声,眼睁睁看着被新老师捅伤的女人缓缓倒地,连嘴角都流血了。
刚刚那记天雷,没准就是降下来,劈新老师的。
不知道为啥,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会儿不管是哪个鬼差来引魂,他一定要告状,眼前的女人死得太惨啦!
袁梦梦演的女二像破裂的玩具瘫倒在地,摄像机对准了她的脸。
她震惊痛苦,外加满眼的不可思议。
“为……为什么?”她挣扎着质问。
夏满时仰天大笑,眼神冷冽,偏偏模样又美又毒又疯批。
“为什么?哈,愚蠢,下去问阎王吧!”
这部戏的设定就是这样的,男主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女主虽然出身平凡,但标配是心地善良。
女二和太子是青梅竹马,爱而不得,受女三的鼓动,以爱的名义干了不少蠢事。
女二是真蠢,女三就是真坏。
最后女三企图杀掉女二,让女二背大锅,女二当然没死成。
从女三对整部剧的作用来讲,就是牺牲自己,洗白女二。
一旁的执行导演,拿起大喇叭喊:“卡!一次过!”
拍这种带血包的戏,一次不过的话,十分麻烦。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齐鼓掌。
这条拍的确实不错,一镜到底。
夏满时演出了反派的疯狂,袁梦梦也没让这场戏掉在地上。
袁梦梦从地上爬了起来,呼出一口长气。
讲真的,她刚刚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表现的如此到位,还得感谢夏满时招来的那记惊雷,震惊的余韵一直延续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