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游戏, 季樾又抽到了小姐牌。
陈映梨给他倒酒的时候,这次故意倒了满杯。
盛燃哇哦了声。
庄惜海也给比了个大拇指。
季樾端起酒杯仰头灌下,喝完这杯酒在她脸上亲了口,展开的眉眼里盈着动人的笑, 他的声音低哑潮湿:“你是不是我亲老婆?”
陈映梨哼哼唧唧:“我看你渴了。”
两箱啤酒喝完,游戏差不多也可以结束了。
不过时间还不算晚,晚上十点,也没人觉得困。
盛燃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斗地主用的扑克,三副牌刚好可以逮狗腿,地主、地主的狗腿,和平民。游戏规则简单粗暴。
盛燃强势要把季樾和陈映梨分开,“你俩不许坐在一起,谁知道季樾会不会给她放水。”
季樾抬眸,“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吗?我不给我老婆放水难道你给放?”
盛燃嬉皮笑脸,撞了下他的肩膀,“来吧季总。”
季樾勾唇冷笑,一声冷呵从唇瓣吐出,随后把手搭在腰间的皮带,“走,去洗手间,要多少给你放多少。”
“……”盛燃立刻变脸,“滚滚滚,去死。”
季樾非要坐在陈映梨的上家,分都分不开。
很不幸运,陈映梨第一把就抽到了地主。
季樾不是狗腿胜似狗腿,一次次让她过牌,甚至把炸弹拆了打单张耍着玩。
盛燃玩的没脾气,没一会儿就输了好几百,就像来给这对快要新婚的小夫妻送钱了。
季樾说:“输不起就不要来丢人了。”
盛燃怒道:“是你太狗了。”
“你缺这几百钱?丢人现眼的东西。”季樾搂着陈映梨的肩膀,“是吧老婆?”
“你可以不要叫我老婆吗?”
“?”季越挑眉:“是吧季太太。”
“……”
这个称呼多少比老婆羞耻心稍微少了那么点。
陈映梨勉强点了个头:“就这样吧。”
庄惜海偷偷摸摸把陈映梨和季樾窝在沙发上的画面用手机拍了下来,点击录制模式,想记录下这两个人今晚恶臭的屠狗行为。
陈映梨对镜头比较敏感,一下子就看见庄惜海拿着手机在偷拍他们,轻轻用脚尖抵在男人的脚踝,“她在拍我们。”
季樾耷拉着眼皮,面露懒倦,拖着懒洋洋的嗓子嗯了声,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双冷瞳盯着手机镜头,手指漫不经心搭在少女的后颈,将她搂到面前,低头亲了一口。
庄惜海感觉她现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整个人就是后悔!
她滋儿哇啦的乱叫,“你们做个人吧。”
陈映梨红红的嘴唇盈着水润的光泽,她忍不住笑了笑,“你自己要偷拍。”
“谁知道你们能在我手机镜头面前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
陈映梨转头就和季樾告状,“她骂我不要脸。”
庄惜海在季樾开口说话之前,“我自己先滚。”
陈映梨打了个哈欠,安心靠着他的胸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季总,困了。”
季樾的酒意散了不少,“睡了。”
陈映梨看着还在客厅里闹腾的客人,“他们还没结束。”
“不管他们。”
屋子里一片狼藉。
喝空的啤酒瓶,乱飞的扑克牌,还有满地乱跑的气球。
季樾搂着她先回了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他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季太太要睡了,该滚的都早点滚。】
盛燃过了五分钟看见群里的消息,【大家来看看这就是季樾的待客之道。】
【还好我今晚没去。】
【加一。】
盛燃细数季樾今晚的罪状,【你们不知道他今晚有多骚。】
【说来听听。】
【老婆张口就来。】
陈映梨在浴室里洗澡,季樾坐在床边,微低着头散漫看着群里的消息:【滚了没?】
片刻之后,盛燃回复:【老板吃好喝好,我们都滚蛋了。】
—
婚期定在开春,不冷不热的天气,适合穿婚纱。
这几个月,陈映梨依旧当着她的甩手掌柜,某天闲着没事收拾房间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叠已经写好的请柬。
毛笔字,字体漂亮。
季樾走进房间看见她捏着请柬在发呆,“昨天才写完。”
陈映梨回过头来看他,“你什么时候写的呀?”
她都不知道,也没有看见过。
季樾答道:“你睡着的时候。”
陈映梨哦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发?”
季樾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朋友的请柬可以寄过去,江家那边我们需要亲自去一趟。”
毕竟是有着养育之恩的亲人。
陈映梨看着他温润的眼瞳,“你不吃醋了?”
“你不许和他说话。”
“他是谁?”陈映梨故意逗他,假装自己不知道。
季樾沉默,“你哥哥。”
陈映梨被堵的说不出话。
去江家发请柬那天,江定本来不在家,出门之前看见家里的阿姨在隆重准备今天的午餐,就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他假装冷静,问阿姨:“今天谁要来做客?”
这个做饭阿姨是新来的,还不太清楚雇主家里的事情。
她如实道:“夫人说陈小姐和她未婚夫今天中午要回来。”
江定很久没说话,他慢慢回过神,“哦。”
离开厨房之前,冷着脸对阿姨道:“不是未婚夫。”
做饭阿姨被男主人的冷言冷语吓着了,雇主儿子的脸色着实难看凶狠,她有点慌张,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夫人说的是陈小姐的未婚夫。”
江定冷声打断:“不是。”
做饭阿姨瞧见男人冷峻的脸色哪敢再吱声,闭嘴不言。
江定临时改变行程,放了钟闻的鸽子。
钟闻问起来,他只能暴躁的回答:“家里有事。”
静默一阵,钟闻忽然问他:“出什么事了。”
江定闷着脸苦笑,“应该快结婚了。”
他没有指名道姓,钟闻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徐红圆遛完狗回来看见儿子还在家,特别惊诧,“你今天不去钓鱼了?”
江定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抱胸,“昨天新闻上有个人钓鱼被电死了。”
徐红圆一时没明白儿子想表达什么。
江定更进一步解释:“我害怕了。”
徐红圆:“……”
她尽可能哄着儿子,“今天天气多好,你出去玩吧。”
江定面不改色,不为所动:“我太红,走出去会被粉丝认出来。”
“你戴口罩!”
“热呢。”
“那你去你表妹家待着吧。”
“不行。我恐丑。”
徐红圆冷眸瞪他,“你是不是知道小梨今天要来送请柬?”
江定不露声色,不带感情哦了声,“原来他们要送请柬了。”
他又说:“我不闹事。我就看看有没有我的份。”
“懒得管你了!”
陈映梨没有准备江定的请柬,前任就是前任,就应该划清界限,不要再往来。
没有爱过还能相安无事当朋友。
确实是以前很喜欢过的人,受到那么多伤害,做不到一把全忘光。
伤痕不会随着离婚证就烟消云散。
季樾提着喜糖,再拿出提前写好的请柬,交到徐红圆的手里。
徐红圆心情复杂看着上面的名字,“要不然还是从家里出嫁吧?怕酒店布置的不好。”
“还有,背新娘的小舅子找好了吗?”
“她家里没人,得找个弟弟或者哥哥,到时候背她下楼。”
季樾叫她放心,“都准备好了。”
“那就行。”
江定静静听着,难得没作妖。
对话到了尾声,他厚颜无耻提问:“我的请柬呢?”
陈映梨说:“没有准备你那份。”
“为什么?”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陈映梨不想和他吵,也忘记来之前季樾小气吧啦叮嘱她不许和江定说话的事情,“非要说的话,是我不想在我的婚礼上看见你,这个理由你能接受吗?”
江定没有再不依不饶,等他们进了客厅,才从餐桌上拿起那张红色请柬,手指轻轻抚过新人的名字,眼神一点点变冷。
新郎:季樾。
新娘:陈映梨。
第78章 先见之明。
请柬送到, 陈映梨和季樾在江家坐了片刻就打算离开,没打算留下来吃午饭。
徐红圆觉得可惜,家里的阿姨已经做好饭菜, 她出声挽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
陈映梨有点动摇,季樾握紧她的手, 先她一步开口,声音温润:“伯母,我们其他的请柬和喜糖还没有全部弄好。”
徐红圆显而易见露出几分惊诧, “你们喜糖还自己装的吗?”
季樾点头, “嗯。”
“有心了。”
他们也没嫌麻烦, 多数新婚小夫妻都是提前在店里订好。万事省心, 不用自己动手。
喜糖是季樾跟着网上的教程做的牛轧糖, 失败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成功,为此季樾买了好几箱奶粉,也还剩了不少。
陈映梨当时看见杂物房里剩下来的两箱奶粉, 还幸灾乐祸嘲笑他:“季总大气。”
她蹲下来拆开两个大箱子, 数了数加起来足足还有十二罐奶粉,她捂着嘴偷笑,“你自己喝光哦。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创副业啦。”
季樾面露不解, “什么?”
陈映梨站起来拍拍屁股,“代购。”
“…”季樾脸色没变, 表情镇定看不出来是不是演出来的淡定,“我不喝。”
陈映梨唾弃他这种浪费行为,“你好败家,那还是卖了吧。”
季樾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 “我也不卖。”
“?”
季樾眼神幽深,垂眸定定看向她说:“留给我们的孩子喝。”
陈映梨:“……”
虽然她还挺喜欢小孩子的,但是——婚礼还没办,结婚证还没去领,怎么就又扯到生小孩了?陈映梨吐舌,“等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孩子,奶粉早就过期了。”
季樾老实巴交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
陈映梨略感羞耻,没好气道:“要生你生。”
“我这不是生不出来吗?所以才找你帮忙。”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季樾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皱了皱眉,陈映梨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烦恼的表情,他沉思过后,给出答案:“我喜欢听话的小孩。”
“哪有小孩子生下来就听话的?”
“不听话我可以教。”
两箱奶粉就这样被季樾留给了还没个下文的孩子。
既然他们还有正事要忙,徐红圆就没有强留,让他们回去了。
喜糖确实还没装好,陈映梨和季樾回家后忙碌了一个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发现牛轧糖还是少了点,这得怪她自己不好,边装边吃,不知不觉就吃掉了好几盒的分量。
陈映梨使唤季樾毫无负担感,现在好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让他去做,她盘腿坐在客厅毛毯上,嘴里还含着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你再去做一锅牛轧糖,不够装啦。”
季樾任劳任怨,只是站起来后,低头看着她说:“这样我们未来女儿的奶粉就少了一罐。”
陈映梨:“……”
她颇为无语,“你留着给你女儿当传家宝吧。”
季樾:“开个玩笑。”
陈映梨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不太好笑哦,季总。”
季樾抬眉:“下次改进。”
他现在做牛轧糖已经像模像样,一次就能成功。
季樾这次多做了些,装进之前买来没用过的罐子里,陈映梨臭屁的认为这是给她的,抱着罐子舍不得撒手,洋洋得意:“这是我的对吧?”
季樾沉默,垂眸:“是我老婆的,你是吗?”
出于羞耻心,陈映梨总不太好意思接受老婆这个称呼,季樾每次面不改色叫她老婆,她要么就是装听不见,要么就低着通红的脸不做声。
季樾至今从她口中还真没听过几声老公。
今天也不例外。
陈映梨的脸又红了,“我现在可以是。”
季樾颔首,满意勾唇笑了笑,眉眼风华清冷,他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叫声老公我听听?”
陈映梨被迫仰着小脸,想不直视他都困难。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精致出彩,眼底含着笑,疏离淡漠的脸庞好似被这抹难得的笑意增添了几分颜色,她咽了咽口水,试图张嘴,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嘀嘀咕咕:“还没领证,好难改口哦。”
叫季总都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