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完,刷着前面毫无营养的来回,蓦地察觉按照网络指导进行试探的行为很没意义,闻景琛居然愿意配合她,【不用回答啦,我随便问问,没事,我就是本来想养宠物。】
阮棠收拾收拾去洗澡。
拿干布巾擦着头发回到床上,准备给手机充电时,才看到闻景琛半小时前原来有个回复,她看了眼,心里酸甜参半,
【你,的那只猫那么能吵,我不会腻。】
...
—
阮棠对兼职很尽心,虽然办公大厦环境不好,也总算比公寓里时不时被邻居敲门方便,所以她每日就按照上班时间跑去拉琴。
好处是和同事熟悉的快,连董美女也对她露出几分和善笑容。
预定去台津的演出转眼就来,阮棠上午练了两小时赶回家收拾替换的衣物,和外婆提了句就匆匆赶往高铁站。
他们统共五六个人,不大不小的队伍,背着乐器经过人群时偶尔会得到侧目。
阮棠对这样的氛围熟悉又陌生,隐隐带着兴奋与雀跃。相较而言其他人面色则淡然的多,毕竟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次和寻常差不多的赚钱差事而已,唯一高兴的是钱多给了点。
台津介于江城和淮城中间,高铁大约一小时的车程,不远,但是表演在傍晚,他们下午出发还挺着急。
到站后先拼车去下榻的地方放行李,团队不住在西耶尔,郑姐悉心挑选隔了几条马路的临街快捷酒店,便宜干净。
晚上演出在酒店一楼的宴厅。
土豪老板为了庆贺女儿的婚礼,期望婚宴形式更有格调才会联系室内乐团去演奏,最好笑的是,他们到了那,才晓得老板的女儿竟是看过阮棠综艺了解的她。
所以这单生意,倒是因为阮棠而促成的。
婚礼表演者自然不是主角,吃饭敬酒的宾客专顾着聊天,台下人声纷杂,阮棠连登台的紧张情绪都省了,轻松地按谱合奏了两首。
中途休息,有个半大的孩子歪歪扭扭地跑过来送果汁,朝她们喊道:“阿姨,你拉的真好听。”
团友陈萌萌在旁扮鬼脸,顺便逗小孩儿:“什么阿姨呀,要叫姐姐。”
阮棠从娃娃肉乎乎的小手中接过果汁,调侃说:“你是姐姐,宝宝喊得的是我,那这杯就归我了。”
“小棠姐!你长得比我还嫩呢!”
“哪有。”
陈萌萌性子活泼在队伍里年纪最小,和阮棠嬉笑了一阵,瞟了眼手机,扭捏道:“小棠姐,我今晚不与你睡一间,等到了旅馆,我拿完换洗的衣服去住隔壁。”
“啊?要和人换房间吗?”
“不是啦,我让我男朋友来看我,他定了房间。”陈萌萌指了指婚礼,撒娇道:“呜呜,怪他们太甜蜜,害得我想我男朋友了。”
阮棠随她指的看向那对新婚夫妻,其实她刚见到这场景也会想起闻景琛,是不由自主的想法,拦都拦不住。
“萌萌,你男友不是在鹿城?你喊他晚上过来?”
“对啊,我是他女朋友,差遣差遣他怎么了,这样才显得他特殊,不然和普通朋友有啥区别,再说了,他眼巴巴想和我住呢。”
萌萌坏笑道:“小棠姐,你呢,你要不要喊你男朋友过来,反正房间空呀。”
“...他很忙的,肯定不愿意。”
“这个我有经验,你告诉他,不来就分手!”
“.......”
阮棠被她说乐了,笑完觉得有些空落落,她举起果汁杯到唇边,没喝,呆在那儿思索喊闻景琛过来的可行性。
怎么想,都有点不好意思。
忽然,孩童结伴爬上来嬉闹,往她这边撞了一下,橙汁瞬间洒在她的领端,职业的白色衬衣前襟黄了一大块。
陈萌萌和沈芹赶忙送抽纸过来,家长带孩子道歉,阮棠笑着摆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表演快结束,忍忍就好。
很小的事,不知怎的,西耶尔酒店的领班留意到,也立刻微笑赶来,“小姐,我们这里可以提供干净新衬衣给您替换,劳烦您跟我来。”
沈芹举着纸巾盒,不解:“大酒店对外来人员还有这服务?”
领班但笑不语。
阮棠因为刚才的想法作祟,生出点猜测:闻景琛是不是恰好就在酒店里?
她略略期待,怕别人看出端倪,急应道:“谢谢,我跟你过去。”
两人走到宴厅外的走廊,阮棠忍不住了,“请问,是不是你们总裁让你来的,他也在这儿吗?”
领班回过头,“不是哦,台津这里,总裁很少会过来。”
“噢...”
阮棠发觉自己很过分,她一边说着不想他帮忙,实际呢,时刻期待他对她的好,这种心理,真是妥妥的自私自利。
过道经过的服务员看到阮棠,对她弯腰低头,阮棠礼貌性的回了过去,疑惑的嘤了声。
“阮小姐,您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会认出您吧。”
“大概是秘书给你们提过?”
领班将她带进电梯,摇摇头,“因为您被写进了我们的员工培训,我们看到阮小姐就必须最优待,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阮棠闻言,吃惊地顿住脚步,“啊?!”
服务员回忆道:“急训,大概就是上周左右。”
上周,那不就是她和闻景琛刚确定关系,然后他就直接安排下去了?
把她写进员工职业手册,他怎么总能做得出这种夸张的事啊。
“噢您放心,只是我们酒店范围内,范围外,我们不敢乱说话打搅您生活的。”
阮棠听得耳尖红,又问:“那...那总裁以什么名义介绍的我?”
“VIP呀。”
“...嗯。”这倒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领班笑道:“可不是酒店,酒店VIP有很多,是总裁的VIP,只有您。”
...
—
乐团成功结束表演,回到宾馆,陈萌萌果然喜滋滋地拿行李去住隔壁。
阮棠锁上门,洗完澡穿睡衣从洗手间出来,白墙另一侧已传出些异样的动静。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普通酒店壁板薄,隔音效果差,女子被索取的娇叫声越来越大,阮棠也不是没经历过的纯情少女,听着听着,逐渐也口干舌燥起来。
有点羞耻,她又在想闻景琛。
“啊!”
阮棠的旖旎心思被打断的猝不及防,她看到门后长镜底下有只会动的蟑螂!
她麻利地从床沿弹跳起,捡起拖鞋单脚跳,追上蟑螂打,打了半圈背上汗都出了,还没打到。
她平常最怕老鼠,对于蟑螂不至于吓得不敢动,但多看两眼也会汗毛竖起。
哎呀,不见了,它逃到哪里去了?
隔壁正值关键时刻,男女情不自抑的喘.叫不止,她在这边到处搜寻虫子,阮棠最后蹲在地上,傻乎乎的笑,觉得她此刻就像个小傻子似的。
阮棠踩上软拖,伏在窗口,临街的汽车鸣笛勉强掩盖住不断泄漏的春光,她冷静多了。
已是深夜,她决定拨电话给闻景琛,换作往常她会顾虑他是不是睡下,这次不同,她想打扰他。
“闻景琛,我刚看到一只蟑螂。”
男人没睡还在公司开会,接起听到这句开场,似乎一愣,【嗯,然后呢。】
“哈哈,不过我没拍到,它逃掉了。”
她说完感到无趣,尴尬地笑了声,“今天我们去你酒店是给新婚夫妇伴奏,啊对了,团里的小姑娘,她男朋友过来,我一个人住,他们在隔壁...好像...还挺忙的。”
【所以,想我了?】
“.......”
阮棠眼看话题要被带偏,这可不是她打电话的初衷。
她指尖扣了扣话筒,咬唇道:“闻景琛,其实是地铁上你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我想继续说下去。”
【说。】
阮棠攥拳,“我不是想着要离开,我只是,只是害怕会离开。那假如我索性坦白承认,我就是想给自己留退路,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自私。”
男人那边还没回答,阮棠的话匣子已打开,不断的吐露复杂的心情,
“我明明喜欢你对我好,可我还是想装模作样地拒绝,因为我知道,反正你惯性主动,你依旧会照顾我,所谓的不想依赖你,也是基于你始终愿意给我依赖,我就是那样口是心非。”
“想要骨气,也想要你的优待,想要退路,也想有机会和你走下去。”
阮棠说到溢出少许哭腔,“我性格就是自欺欺人的人,你会看轻我,还是依旧喜欢我。”
“我对你真的,没有安全感,所以就算我有可能离开,你能不能,不设底线,永远对我主动。”
阮棠不希望他们之间有隔阂,不希望因为她的自私想法,把他们零星可能的完美结局扼杀,她唯有选择成为透明的瓷器,毫无遮掩的展露在他面前。
太坦诚,显得句句在要求,也句句在退让。
电话里很静,从她哭开始,有信号不好的电流声,闻景琛好像到了地下类似的地点,阮棠迟迟等不到答复,她抹掉眼尾少许湿意,在想接下去该寰转的话。
【好,我对你永远主动。】
嗯?
信号突然恢复断续,阮棠以为她听错,不方便再问,她决定试试,“......我在公寓拉琴很不方便,楼上老人随时需要补眠,会嫌我吵,去办公楼烟味也很重,一整天闻的很难受。”
【搬来澄园。】
看来她没听错。
阮棠拿着电话,提起的心放了回去,又慢吞吞地道:“我明天才能回淮城,下午的高铁。”
信号终于稳定,男人的声音低沉舒缓,有点类似夏夜晚风,他轻笑:【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我今晚来接你?】
“你...来不来?”
这句不是试探,阮棠的确想见他,想着要不然用萌萌教她的方式威胁他,就听到他说,
【在路上了。】
第44章 请姐姐们吃饭,好不好?……
凌晨两三点陌生的街,阮棠裹紧春衣,拎着行李在宾馆楼下看到马路对面的车。
男人抱臂,倚靠车门,峻拔的身姿在路灯下拉出斜长的黑影。
他抬头看见她,压了压手,示意让她等在原地,他开过去接她。
阮棠没有听,四下无人,她眼红红就奔了过去,横冲直撞地扑进闻景琛的怀里。
他毫无准备,闷哼一声,旋即反应过来,低笑着用西装罩住她微颤的肩,“不是说要我主动,怎么连马路都能自己穿过来了?”
阮棠本来情绪饱满,被他一调侃,眼泪瞬间缩了回去。
“你,你取笑我是吗。”
“不是,不想看你哭。”
“......”
阮棠的心被细枝末节的甜蜜填满,她先前说出的那番话,着实花费了许多勇气,眼下只想挂在他身上,“闻景琛,能不能慢点上车,我要多抱会儿。”
“嗯。”
过了半小时,闻景琛等怀里的女子疲累睡着,抱着她坐进后车座,好在车顶很高,不会显得拥挤。
代驾接过钥匙,大大咧咧问:“老板,请问您急不,要开的快还是稳点?”
阮棠大概被吵到,不高兴地在男人怀里翻了个半身,闻景琛冷眸瞥过去,代驾赶紧降下三倍分贝,悄声道:“老板,我懂了,懂了!”
到淮城时天将将亮,闻景琛将阮棠送回公寓,李亚芳起身披了件外套替外孙女开暖气,早春昼夜温差露水重,她怕阮棠车上下来着凉。
阮棠这周早出晚归练琴乏倦,沾了枕头就真的昏睡过去,完全沉入梦乡。
闻景琛轻合上门。
他走到门口玄关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看向老人,“有件事,阮棠或许会和您说,但我希望,由我先开口。”
李亚芳扶着桌台,皱眉,“嗯,小闻老师,怎么啦?”
“她练琴不便,我让她搬我那里,独栋周围没有邻居。”
“这...”
李亚芳面露难色,“小闻老师,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们还没结婚,我担心会有流言蜚语。”
闻景琛很少会对谁作出让步,但他想起电话里阮棠的哭腔,温声道:“或者,您可以陪她住。”
“哦,那,那倒是不用。”李亚芳是很信任闻景琛的,几次接触下来,当真挑不出错处,单说这件事,他亲自开口,就比阮棠跟她说更让她放心。
左右是孙女的选择,她拦也拦不动。
“我晓得了,明天我帮棠棠整理生活用品。”
“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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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阮棠睡到自然醒,舒服的在床上打滚,和闻景琛说完那一堆后果然轻松。
不过,她在愁怎么说要搬出去住的事。
她想搬到澄园真的不是为了谈恋爱,新宁区大厦的烟雾缭绕她能忍,但等兼职结束呢,她该去哪里练琴,租地方就又要花钱...
其实她原本的准备是一周大半时间住澄园,剩余两三天晚上回家。
不知要如何和外婆开口,和男友同居很正常,可听起来就有点不好意思,
李亚芳轻敲门,“棠棠,醒了吗?”
“醒了!”
“那还赖床,洗洗脸,快起来吃饭。”
阮棠从床上爬起来,在洗手间刷牙时,回忆起昨晚,“外婆,昨天是闻——小闻老师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你离职后和他见面的机会少了吧,看你们平常也不约会,你要把握住好男孩子,别就想着拼事业,哎,外婆年纪大,能照顾你多久...”
阮棠无奈叹气,她就问一句而已,洗完脸出来李亚芳还在拐弯抹角地夸闻景琛。
吃饭时,阮棠夹了块红烧肉过去,“唔...外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若是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