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祖国做状元[快穿]——项小沐
时间:2021-12-05 09:54:58

  一个月九十多块钱呢,赶上一般工人三个人挣的了。方爸这人是年少时靠着父母养,成亲了靠着媳妇养,自己就没挣过一分钱,老了老了,人家倒是养起家来了。
  “酒馆一天也没桌客人,我看也没什么挣头儿,还养着那么些人,妈,以后可别给我们寄钱寄东西了,就指着我爸一个人的工资,多难的。再说我们的日子也不艰难。”方逐溪又转头说方妈。
  向末也赶紧接话呢,别再让婆家以为她舍不得那些补贴,“是,爸、妈,别再给我们寄东西了。我们真不艰难。您儿子现在挣着两个人的工资,我管着两个厂子,也挣两份,一个月工资比我爸还多几十呢。家里还就我们俩带着您孙子,尽够花的。我大哥大嫂还每年给补贴粮食,真是什么都不缺的……”
  方妈就摆手,“你们有是你们的,爹妈给的是爹妈的心意,给你们就拿着。我横不能家里要饭了,还给你们吃金喝银的就是。那些个东西,都是不好找的,布票油票啥的不好弄,你们日子再宽裕,没票那钱不得在家里看着?”
  向末喜欢这个婆婆的爽利劲儿,跟上辈子的谷总还挺像的,不会装模作样,拿她当客人那么对待,就笑呢,“妈,这您就不知道了,俺们那是山沟里,管得松,对票看得没那么重。以物易物的时候多,认钱的也多,有钱都能买到的……”
  家家的自留地化那么些,勤快点的,到村外远点的地方偷着开荒,赶晚上种,一家也不少收,还有进山弄山货的,河里打鱼的,那么些东西,都要票,能卖完吗?走的就是拿钱卖货的路子。在龙府县城十里远的十里铺村,那就是个大家都知道的黑市,家家户户都做中间商。上面知道不知道?肯定知道,但一直就存在,为啥的?领导也要买东西嘛,谁家里没个需要的时候呢?每回有检查的,必然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认家里还存着刚收回来的东西,收到信儿把东西往树林子里一埋,你查吧,保证干干净净。
  她这一说,方妈眼睛就亮了,拉着向末的手,声音都下去三度,“真能够到粮食?”
  能啊。
  然后方妈就拍大腿,“哎哟,这可是救了命了。”
  把方逐溪吓一跳,“咋了?家里没粮吃了?”那不得挨饿?
  方妈白他一眼,转头跟向末说悄悄话呢,“你当咱这酒馆为啥人少的?不是咱东西不行,也不是客人不想来,是没法子呀。现在买粮食都要票,咱手里粮票不够,买不来那么些粮食,就酿不出来酒。为了多攒粮票,咱卖酒就得收粮票,可谁家的粮票都不宽裕,有几个能舍得拿来喝酒的?要想生意好,就得不收粮票。可咱这酒,是在郊县咱老家自己的酒窖烧的,拿酒票进的酒都掺水,不好喝,砸牌子。”
  说来说去,就是没粮票,怎么转都转不开。
  “你们要是在那边儿能弄到不用粮票的粮食,那我买。钱不是问题,有个价儿就行。”方妈很大气。
  向末也很痛快,“行,回去我就找我大哥。到时候给您发电报,你要多少呀?”
  那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好的。
  婆媳俩嘀嘀咕咕的,就把买卖谈成了。
  向末跟方逐溪在老家住了七天。虽说不让办丧礼了,但是人心是有的,怎么着也得给龙师父过了头七。晚上在那小院子的主屋里,偷着烧了两万烧纸,算是把丧事完成。
  转天两口子带着瞿麦上火车回东北。向末嘴上没说,但这一离开家,晚上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想孩子,想到心肝肺哪哪都不得劲儿,耳朵边上老是闹闹哭唧唧的哼唧声。出来十多天了,她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
  瞿麦跟着他们走了,方云期就要下乡,那小院不能空着,没人住肯定不行。刚好酒馆的会计卢芬要结婚,拖了大半年了结不成,就因为两家的住房紧张,小两口没地方住,想租房子吧,贵的租不起,便宜的离得又远,还脏乱,来回的车钱加上更贵。正好,把小院子的门房给他们住,一个月收上两块钱,算是租金,他们小两口住着刚好,将来就是有了孩子,也不挤。
  瞿麦带得行李不多,就一床背子和两身换洗的衣服,身上的棉衣都是在家这几天向末现给做的,中原这边冬天没东北那么冷,一般人家是穿不起厚棉袄的,能蓄上两层棉花都是好的。就这么点儿东西。再就是龙师父留给他的钱和医书,钱这孩子就把零头的三十多块钱带在身上了。整数的五百让向末帮他存着。他自己没在身上带。再就是医书,方逐溪那一套是原版的,留在家里的书房呢。瞿麦的一套是龙师父誊抄的,上面还有他老人家的心得体会,很有纪念意义,瞿麦舍不得放家里。那就带着吧。足足两大袋子,方逐溪背大的,他背小的。
  向末也没空手,方妈又给张罗了不少布、大枣、还有阿胶,老两口出去半晚上,又给拿回来一根上五十年的老山参。还怕这些东西那么拿着不安全,又给想法子买了半袋子花生米,把阿胶和山参都放在花生米里面藏着。四五十斤的东西呢,她也不轻松。
  就这,还是她好说歹说方妈才停手,要是按老爷子和方爸那意思,恨不能给他们拉一火车皮回去。得亏这是管得严,还啥都要票,买点东西不容易,要不然,他们是真敢这么干。向末一个劲的说,等以后,来送粮的时候,再让人捎,更方便,才算是把方妈劝住了。
  实际那老山参,别处是真的珍贵,在向家,还真不是难得的。三嫂的爹老夏,整坐山的山珍都在人家心里呢,别说五十年的,五百年的人家也知道哪能找到。深山老林子里,也就他那种段位的才进得去。便是老人的心意,要推大发了,他们还不高兴。能咋办,拿着吧。
  另个,方逐溪在家这七天,也不是干待着。方爸这不是在拖拉机厂上班嘛,农场最缺的是啥?拖拉机啊。有多少要多少都成的。但是拖拉机厂也有任务,卖到哪都是有定额,不是你想买就能走。中原机械厂的东西又是全国有名,各处都抢,不好买的。
  但你要是有人有关系,就另说了。一年几万台的产量,多产出来十辆八辆的,难度大吗?看咋说呗。你要给人家送一车皮粮食来,再问问,难吗?那必须是不难的。还有,那新车型,是不是得试验?你出一辆是试验,出五辆十辆,是不是试验?还有零件,比车好弄吧?机械厂也不只是拖拉机场一个厂,还有别的机械呢。粉碎机,压缩机,砖机,电磨,什么没有啊。这会的工厂可没分得那么细,都是一个大厂,几十万工人,十项全能,什么都产。方爸那是技术含量越高的厂子他越能说上话。带着方逐溪跑了一个遍,方逐溪别的不敢答应,弄粮食这个,他是真敢答应,农场别的没有,粮食还能没有?
  “你说,人家那厂领导,知道不知道咱爸是装不会呀?”坐在火车上无聊,两人就聊天。去京城的路上还不敢说太秘密的,从京城回县城,运气不错,赶上了一个卧铺车厢,列车长和列车员都跟向爷熟得很,向末再给拿了几斤大枣几斤花生米,人家就再往车厢里带人。瞿麦爬到上铺去睡了。他们两口子坐在下铺,连看车外的风景边聊。
  方逐溪就笑,“你当人家傻呀。能当领导的,就没有笨的。咱爸借着人家进了厂,人家也通过咱爸搭上了别的关系呀。现在省里的一二把手,见了咱妈,都得叫一句老领导的。”方妈是中原省出去的,走的时候是带着一批乡亲组成的队伍一起走的,后来打仗,辗转了大半个国家,黄河以前长江以北,她的队伍没去的地方少,只要合作过的,碰过面的,那就都算战友。还因为性别的优势,她队伍里有个娘子军,专做敌后侦查,立下过大功。那些娘子军,解放以后,是最抢手的结婚对象,嫁得多数都是领导干部。她们背后的关系,那可深了去。
  行吧,这世上果然笨人少。
  “互惠互利的关系,才是最稳定最长久的。”
  这话没毛病,总是一方帮衬着另一方,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是向家几兄妹,向末跟几个嫂子的关系都特别好,方妈常年待在家里给她哄孩子,几个嫂子都没意见。人好是一方向。另一方面也是,向末两口子平时,吃的用的都没少给各家送,给几个孩子的衣服,更是一年两身,连着姻亲,也都照顾到了。向末是公销社出来的,有啥不好买的,她能帮着买,还有谁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方逐溪就是最有用的。互相帮衬着,兄妹间的关系才会这么好,老人也高兴。
  在家待了七天,路上折腾了八天,回到家,就半个月过去。
  “哎哟,妈妈的心肝肉儿啊,快让妈妈亲亲。”半岁的闹闹小朋友会爬了,二哥回来之后,老太太带着他回村子住了。向末跟方逐溪回到家东西一放就回村接孩子,向末见到在炕上爬得很欢腾的臭小子,两步就扑上去了,把孩子抱起来就啃。
  “啊啊啊啊……”闹闹没哭,他认不出来妈妈了,但是觉得熟,知道是熟人,也记得妈妈这个称呼,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没闹腾,被亲了几口就烦了,伸着小手推他妈的脸,啊啊啊的表示他的抗议。
  “小没良心的……”孩子在怀里跟扭麻花似的闹,向末抱不住,到底把他放下了,人家噌噌噌的就跑到炕里面找哥哥姐姐玩去了。在京城转车的时候,两口子带着瞿麦去逛商店,给买了铁皮青蛙,还有皮球,孩子们没见过,向前和向红会玩儿了,闹闹爬来爬去的跟着捣乱,玩儿得可高兴呢,哪有心思应付爹妈。
  向末气得骂,她想人家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人家可没想她呢。
  老太太就瞪她,“不许这么说我们,你们把孩子扔下就走,怎么不说呢!”转头就问姑爷,“家里老人都好?怎么没多待几天呢?难得回去一趟的。”
  “老人都好着,让我给你跟我爹带好呢。本来想再待几天的,临时有事回来的。您闺女也想孩子了。”
  老太太就不问了,工作上的事儿,她向来不打听,说给她听的她就听着,不说的,从来不问。
  “嫂子,这个阿胶和枣是我孩子姥姥姥爷准备的,你拿着。”向末把枣和阿胶分了四份,三个嫂子一人一份。
  大嫂也不跟她客气,笑着收下,给老人的东西,她从来不客气的。人家总想着她爹妈,她就更得对公婆好。
  “我家老头老太太来年也得去场里住了,栓柱媳妇快生了,他们去给哄孩子。我爹说在家看家种地,两口子死活不让。工分不要了,把自留地跟邻居家种了。”大嫂就说她家里的事儿,她弟弟早让向大哥安排进农场当工人了。她弟媳妇就是农场的子弟,爹妈是最早招工的工人。老两口虽然天聋地哑,但是身体不错,年纪也不大,之前几年都是自己在老家守着老房子过。还把地种了。儿子让搬去农场跟他们一起住,死活不听。老人都那样儿,能干动的时候就觉得挣一点是一点。这是让大孙子给请去了。
  大嫂这是高兴,才忍不住的跟向末唠叨。儿女孝顺,总是老人的运道,好儿不用多,人家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得力就行。
  “你看老高家,七个儿子,没人愿意养老人,那才遭心呢……”
  又说村里的闲事。
  “哪里有哪里的难处,这城里的人,住房紧张,年轻的得跟着老人住,还惦记着老人的工资被贴着,不养老人的倒是不多。咱这农村呢,地方有得是,房子自己就能建,到是一个个的奔着自己自在,不养老人了。可见这能不能过得好,还得看人。”
  向末也跟家里说这次出门的见闻呢。说瞿麦这孩子的来历,说龙师父那小院子的安排,又发散到了城里住房难,再说到养老问题。
  “我想着开春把我们那房子往东再接一间,后墙开个门,再盖上一趟厦房,存放个东西也方便。”
  方逐溪跟向大哥商量粮食的事儿,又说盖房子。零散的收些杂粮山货什么的,总得有个放的地方,他们家还能有个研究饲料和化肥的由头,东西多也不引人注意。
  粮食的事儿向大哥一口就答应了。村里的存粮,往年都卖到黑市上去了,卖不上价,还得让中间商扒皮。还不是总能卖出去,得有买主了,再去卖。这要是直接能送走去酒厂,那感情好了。
  运输上也不是问题,有钱和粮开路,把火车站安排明白,在运粮的火车上给多加一两节车厢,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地方,方妈找人接就成的。
  向大哥心里算计着产量,“今年全村都上你那化肥,我估摸着产量能上两成,再加上自留地产的,自己开荒地的产量,一年能弄出来二十万斤来。”
  前一年,几兄弟的菜园子里后追的肥,产量都能高了两成。若是刚种地的时候施一次肥,中间再追一次,产量能增加三成。这是菜园子的产量,大地里,效果能差一点,保守了说也能有两成的。
  向大哥还有更狠的,开化之前,他把村里各家的当家人招集到一起,跟大家说了,今年的地,不集体一起种了,跟农场学习,化责任区,农场是一组负责一片,有小组长带头,小组长多挣半个人的工资。村里没有小组长,按户分,一家负责一片,按国家交公粮的任务平分。到秋收的时候,不够的,自己家拿粮食补。多余的,都是你自己的。向末一听,这不就是承包责制制吗?她这么一说,向大哥可不认。人家说了,这是化分责任区,方便管理的,谁干好谁没干好,一眼就看出来了,方便年底的时候评先进……
  行吧,你这么说,就这么是呗。
 
 
第48章 山村一枝花9   任务又重了……
  老太太没跟着两口子回家, 让他们两口子把孩子带回去了,没开春呢,他们都不忙, 能换着在家带孩子。她要在家住一段, 歇歇。还有就是,向老爹一个人在家, 大嫂能帮着拆洗被褥洗个外衣啥的,可这贴身的,再细致点儿的活儿, 到底是不方便。
  把孩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回到家, 一看,这这么小半天的功夫,瞿麦把家里家外都给打扫了一遍。院子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家具明显是擦了一遍, 柴禾也都抱回来了,炕都烧热了,一进屋就暖和得很。
  “不用你干这些个,我们带你来, 可不是让你干活儿的。”把向末给看得,心里老不得劲儿了。十来岁的孩子, 能这么懂事,那是他没有娇惯的环境。
  瞿麦就有些不知所措, 向末又赶紧安抚,“你这么大的孩子, 该去学校上学,好好学习的。家里的活儿,不是不让你干, 我跟你哥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得帮忙呢。还有啊,看见炕上那只小猪没?只要睁开眼睛就到处爬,你得嫂子看着点儿,别让他掉地下摔着,行吗?”
  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孩子就没有归属感,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客人。
  这不是,她这么一说,瞿麦的眼神就亮了,声音响亮的回答了一个“好”。
  “晚上吃油渣炒白菜片,行不行?”中午瞿麦一个人在家吃的向末到公销社买回来的炉果。看那袋子里,也就少了那么三五块的,哪能吃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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