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芙蕖
作者:沉九襄
简介:
正文完结
婉婉是盛京第一美人,生就一副娇若芙蕖、冰肌玉骨的好样貌
只可惜出身太过低微,十一岁失怙失恃寄居靖安侯府,城中不知多少权贵公子哥儿做梦都想讨了她回府做妾
而靖安侯世子陆珏,玉质表里、恍若谪仙,更有个皇后姑姑、太子表兄,耀眼夺目放眼整个盛京也无人能及,所以哪怕他一向不近女色,却依然是城中众多贵女的心尖明月
两个人云泥之别,绝无可能
婉婉一直将心事藏得很好,从不曾宣之于口,也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
直到有一天,祖母突然当众为她定下了与陆珏的婚事
消息传出,城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忍不住开始挖掘这场婚事背后的隐情
婉婉也去主动寻了陆珏,忐忑问他:“表哥既然不愿,我们便一同去与祖母解除这门婚事,行吗?”
谁知陆珏听了,却几不可察地皱了眉,“你既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愿意。”
*
婚后一日深夜窗外飘雨
闪电过后,身旁原本沉睡的男人忽然伸手捂在婉婉耳边
雷声紧随而至
宽厚的手掌阻绝了轰隆的声音,她在睡梦中未曾惊醒,只轻轻嘤咛一声,更加往他怀里钻,梦中呓语“夫君……”
陆珏垂首吻她额头,“睡吧,我在。”
【清冷温柔×娇俏可爱】
【暗恋成真+双向奔赴】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婉婉,陆珏┃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立意: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1章
傍晚戌时初,暮色将合。
今日靖安侯府府上长重孙百日宴,城中权贵几乎尽都来捧了场。
靖安侯府陆氏,祖籍冀州,乃是本朝开国勋贵,祖上曾立过从龙之功,迄今为止族中已出了两任皇后,整个盛京自然无人敢怠慢了去。
宴会设在府中晏山居,女眷席面最上首坐着的是陆老夫人,身侧陪同着一个十五六芳龄的姑娘。
生得朱唇皓齿、乌发如缎,一双盈盈秋水瞳干净纯澈,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灯火绰约下却添几分娇媚。
“老夫人身旁那是陆家哪位小姐?”问话的是个刚搬来盛京的官家夫人。
话音落,便听旁边人笑道:“那姑娘可不姓陆,而是原先灵州钟家的小姐,四年前灵州发疫病,全家只剩了她一个,陆老夫人念及故人情分,便接到盛京来养了。”
“倒是个苦命的丫头……不过看她如今得了老夫人欢心,那么个美人胚子,说不得往后就留在这侯府里了,也算因祸得福。”
“没见识,这盛京是什么地方,她在侯府住着那是寄居,哪里还真上得了台面?否则何至于现如今及笄半年,来侯府说亲的人不少,却个个儿都只想纳她做妾。”
说罢一声嗤笑,所谓该是什么出身就是什么出身,泥做的瓦罐儿就是往金池里过一遍,它也变不成金樽。
盛京是个富贵窝,却也是个名利场,这儿的人,天生就会给人分三六九等。
婉婉就属于这些人眼里,最不尴不尬地那一等。
宴席过半,陆老夫人身边嬷嬷忽然上前回禀道:“忠武将军府上章夫人递了话,说想单独拜见老夫人。”
没说究竟何事,但既是提了单独,婉婉也不便在旁伴着。
她也累了,临走时在廊下与章夫人打了个照面,三十多岁风韵正盛的贵妇人,眼中颇有几分精明,对方目光从她身上流转而过,不遮不掩带些打量的意味。
婉婉觉得不甚舒服,却不解其意。
她方才席间浅酌了两口,在外头教夜风一吹,脸颊忽地腾腾烧起来,酒劲儿窜上了头,眼前便有些犯晕。
此处离小厨房不远,婢女云茵便扶她进了一旁的亭子坐着,留下灯笼后,独自折回了晏山居去取解酒汤。
树影间灯火疏微,虫鸣此起彼伏。
婉婉靠着雕花围栏上歇息半会儿,不多时却听见左后侧林荫小道上传来一串略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些踉跄。
回头借着灯笼光去看,那竟是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瞧着应是府上宾客,可此处乃府内后宅,外男闯进来那是有失礼数。
那人也肯定在席面上喝了不少酒,婉婉迎着风都能闻到浓重的酒气,见他径直朝亭子中来,她还得避他的嫌。
“公子勿要再往前,这儿已是女眷后宅之地,你走错地方了。”
姑娘柔软的声音随风飘进耳中,男人果然停住了步子。
按理说寻常人若是守礼,至此便该致歉离去,但他没有,立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冲亭子里望,只瞧见雕花围栏空隙中露出一块绣着海棠花的裙角,精致婉约,生生教他读出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
男人不觉惭愧,眸中反而不遮不掩地亮了下。
婉婉藏在画柱后,亭外一时无人回话,她还以为那人该走了,谁知从画柱后探出脑袋去瞧,却竟猛地瞧见男人转眼已到了跟前,不由吓了一跳。
她是个娇小玲珑的身形,今日穿一件浅蓝色齐胸襦裙,深蓝色的衣带在胸前系出道微微凸显的曲线,领口之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肩颈肌肤,羊脂玉似得细腻。
男人目光惊艳,贪婪流连在她身上,一时便不由得生了邪念。
他拦住了婉婉的去路,一把抓在她的手腕上,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酒气冲天,熏得人几欲作呕。
“小姐怕什么,在下辨不清方向,只是想请姑娘送在下一程……”
婉婉骇然,额头一霎冒出一层冷汗。
正当她惊慌失措时,突然只觉眼前划过一道银光,面前粗鲁的男人随即闷哼一声,好似被什么重物击中了,抓着她皓腕的手立刻脱力松开。
“章家之人便是这般作客的?”
声音从几步之外的林荫道上传来,字字透着清冷寒气,男人捂着半边胳膊,顿时止了蛮横的动作。
风吹动枝叶萧萧,卷灭了亭角一处的风灯,周遭顿时暗下大半。
“表哥……”
婉婉微微怔忡,冲着林荫道的阴影中唤了声。
来人一身清贵立在婆娑树影中,并看不清面容,只看见他身上墨蓝华服被夜色浸染成近乎黑色,身形颀秀挺拔,在昏暗中勾勒出个恍若谪仙的轮廓来。
姓章的眉间阴郁皱起不甘心的痕迹,目光触及他后却立时酒醒了大半,难掩心虚与顾忌,“是世子爷啊……”
那正是盛京素有“第一公子”之称的靖安侯世子,陆珏。
章二收敛起浪荡模样,嘴角不堪地扯了扯,“抱歉,府上的路实在不好找,在下绕了许久,还多亏遇上了……这位姑娘带路。”
陆珏眸中波澜不兴,径直吩咐长言送了客,章二不敢有任何异议,只临走时仍贼心不死地看了婉婉一眼。
人一走四下清净。
陆珏缓步入亭中,身后亭角上挂了盏风灯,光线将他的影子投到婉婉的身上,他身量很高,肩膀宽阔,正将她牢牢笼罩住。
“怎么一个人在此处?”
婉婉吸了吸鼻子,“云姐姐去给我取解酒汤了,马上就回来。”
她才及笄不久,面上仍是一团孩子气,眸中蓄着泪将落未落,眼尾、鼻尖不可抑制地泛出一层脆弱的红,双手紧紧攥着裙子,显然还没能完全从方才的惊吓中脱离出来。
陆珏从袖子里掏出方手帕递了过去,瞧见地上掉落的灯笼,已经熄灭了,又将自己手中的放在了石桌上。
“时辰已晚,尽快回去吧。”
“多谢表哥。”
婉婉福了福身,看他是要走了,临了忍不住辩解一句,“表哥,我刚才没有给他带路,是他抓着不让我走的……”
她手上被人捏出了五根鲜明红痕,声音里带着委屈哭腔,在外受了欺负之后,回家告状的小孩儿大抵都是这般情形。
陆珏也不是看不见,目光居高临下望向她,还是嗯了声。
他有双清冷疏离的眼睛,并不凛冽锋利,更像是块儿精雕细琢的寒玉,淡漠沉静都在骨子里,唯有表象柔和,看过来的时候,会教婉婉想起盛夏夜里的皎皎明月。
侯府三个表哥,唯独只有这个世子表哥,从见第一眼起她的感受就奇异地与众不同。
四年前初来盛京水土不服,婉婉高烧过一场,以至于醒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那时窗外天光昏暗,阴雨连绵。
卧床养病时,陆家大小姐陆雯前来探望,送了一只蓝眼睛白猫儿“雪团儿”与她作伴解闷儿。
但那雪团儿初时怕生应激,趁人不备抓伤了婉婉跳窗出逃,她一路寻着猫儿追过去,直追了半个园子,寻到了猫儿时也头回看见了雨幕中的少年陆珏。
水雾氤氲间,少年神色漠然,一手恬淡撑伞傲立雨中,另一只手则扼在雪团儿细细的脖颈上,姿态只如拈花执笔般雅致。
但婉婉那时吓得不轻,还以为雪团儿被他掐死了。
只是他却能将“杀生”,都做出了一种恍若神佛施恩的错觉,教人说不出残忍来。
他听见脚步声侧目望过来,露出一副极精致的眉眼,轮廓深邃,鼻梁挺直,五官齐整地挑不出一丝错处,只是周身沾染了秋雨的寒气,径直冷透到人的骨髓里去了。
他在看她,眼睛却教人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目光落到婉婉身上,仿若一丝寒凉幽幽窜进了脊背中,她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险些转身想逃。
“我、我叫婉婉,是这府中的表小姐……”
她都忘了问他的名字,只顾得上先磕绊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幸而话音未落,雪团儿便在他手中蹬了蹬腿,喵呜出一声。
雪团儿还活着,婉婉好歹神魂归位舒出一口气,忙朝他福了福身,“这是我走丢的猫,多谢哥哥替我寻到,可否……将它还给我?”
一时风吹斜了雨丝飘进伞底,洇湿了他的肩头,他隔着雨幕凝眸看婉婉片刻,也没说什么,只朝她伸出了提着雪团儿的那只手。
白皙修长、似竹似玉。
婉婉暗自松一口气,又福身道声谢,这才提步朝他走去。
抱回雪团儿时,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婉婉能嗅到他身上清淡的佛偈香气。
那香气却好似本就深藏在她记忆里某个不知名处,靠近他时挣扎着复苏了一瞬,但却又像是茫茫海浪中的一叶孤舟,转瞬便消散不见了。
婉婉凝滞片刻,才想起问他的身份,只可惜再抬起头,他已经转身撑伞走远了。
后来回到濯缨馆委婉问过云茵才得知,那日府中并没有来客,只有在东宫伴读的世子陆珏回府了一趟。
靖安侯世子,陆珏。
这名字婉婉听过一次,自此就深深烙刻在了记忆的起始端。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宝宝们!!!
清冷温柔*娇俏软糯
男主的温柔只对女主,非常温柔且强大的男友力,女主是朵娇花儿,需要人呵护的那种,慢慢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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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假乖巧×温雅真君子】
念安五岁流落街头,被少年裴桓捡回家,做了他姐姐的养女
养母体弱,是裴桓教会她读书识字,教她明理知事,还教她万事不要怕,有舅舅在
养母病逝后,念安和舅舅裴桓相依为命
后来裴桓将要远赴盛京考取功名,念安终日忐忑时,也是他笑着跟她说:“别怕,舅舅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丢下你。”
这话念安听了就记在了心里,可原来裴恒的“一辈子”和她以为的“一辈子”,并不一样
同样的话,她说给裴桓听,他只会生气,狠心决绝,斥她不知礼义廉耻,要她断绝痴心妄想,还要将她嫁给旁人
念安受教了
定亲前夕,她将他教的一切道理全都抛诸脑后,用自己,破了裴桓半辈子的克己守礼
***
帝师裴桓端身持正,惊才绝艳,素来被誉为当世君子楷模,一生将礼法刻进了骨子里
此生所做唯一一件荒唐事,是娶了身边那个养了十几年,原本唤他舅舅的姑娘
十里红妆之时,亦是他跌落神坛之际,离经叛道的骂名,裴桓一背数年
然而某日逢友人问起,当年娶她是否后悔时?
裴桓沉默片刻,眸中盛满无尽温柔,“我只宁愿当初没有养她在身边,晚一点遇见,她或许不会因为我而那么辛苦。”
友人一时怔忡,便听屋里窗边,念安午睡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便软声寻唤:“时卿……舅舅……”
【年龄差10岁,谈恋爱在女主及笄之后】
【女主真病娇,男主从宠到爱】
第2章
云茵取完解酒汤回到亭子时,亭中已不见了陆珏的身影。
她只看到地上熄灭的灯笼,和婉婉手腕上鲜明刺眼的红痕,心下顿时不由得猛然一惊。
“姑娘方才出了何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那五根指痕印得极深极宽,血液疏通不畅,到此时已经隐约发青,足可见下手之人动作有多粗鲁蛮横。
婉婉残存的惊惶已渐渐散去,抿唇冲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个人醉酒了拉住我不放,表哥正好路过就赶走了他。”
“世子爷?”
他是个会教人心存敬畏的存在,云茵下意识举目四顾,确认陆珏已不在附近后,又细细将婉婉查看了一遭,确认没有别的损伤才安心。
她想起来后怕,“哪儿来的酒鬼竟不声不响跑来了后宅?姑娘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
婉婉倒是看清了,可她并不认识,摇了摇头。
那时亭中摇曳的烛火照得男人的面容格外丑恶,深深印在婉婉脑海中,言语间晃动手臂,腕子上还隐约传来被桎梏的痛感,她忍不住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