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闲着的时候,写过几篇对提高生产有帮助的文章,朱上进照着他写的照做后,庄稼果然长势极好,他拿着文章去了镇委县委,得到领导们的夸赞和认可,朱上进很高兴,更加重视起楚恒来。
虽然暂时不能给楚恒调换工位,但朱上进时常会找楚恒讨论事情,每次楚恒都没有让他失望,朱上进为此还得了上面领导的表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也替楚恒说了不少好话,领导对楚恒的印象极好,同意让他调换工位了。
就这样,做了近半年脏活累活的楚恒,被派到了一个计工分的轻松工位,每天除了登记大家的工分外,还会帮着朱上进处理一些生产队的事情,他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没有意见。
只有刘学青,心里一万个不服气,私下里没少和人抱怨朱上进偏心,但没什么人搭理他这个活干不好,又频繁出错的人。
朱上进不甘心,又去找穆玲说,穆玲更是不理会他了,他气不过,便找到穆玲的妈妈吹耳边风。
“那个楚恒耍小聪明,骗了大家,还骗了穆玲同志,别看他现在追穆玲同志追得紧,可是私下里也和别的女同志暧昧不清呢,昨天,我还看到他和一个女同志拉拉扯扯的,这种人人品有问题,谁家姑娘嫁了他,定要吃大亏。”
徐翠娥并不上工,在家忙家里的活,平日也极少出门,所以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听刘学青这样一说,便对楚恒又生了疑。
本来,她已经接受楚恒了,长得不错,人又上进,还和父亲恢复了关系,近半年对女儿也好,也得大家欢迎,这样的人当女婿,她是满意的。
可是若他真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定是要不得的,不行,她得打听清楚才行,不能让女儿跳进了火坑。
徐翠娥脸色不好的走后,刘学青得意的拍了拍手,姓楚的,我看你得意!
刘学青往知青院走,半道上遇到楚恒和一个女同志在说话,他赶紧躲了起来,竖起耳朵一听,是女同志在向楚恒表白,他灵机一动,往队委办公室跑了。
“楚知青,你也年轻不小了,有没有想过要结婚啊?我人很不错的,吃得少做得多,还勤俭持家,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黝黑的女同志鼓气勇气问面前挺拔俊秀的男人。
楚恒看着女同志一脸娇羞的模样,心中暗想,不是说这个年代都很保守吗?怎么还有女同志敢这么大胆表白呢?
他神情平静的拒绝,“谢谢你,但是我有心上人了。”
刘学青跑到队委,正好遇到下班出来的穆玲,赶紧跑过去说:“穆玲同志,我刚刚看到楚恒在和一个女同志偷偷摸摸的在说话,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之前还不信我说的,他就是一个花心的人,这边追着你,那边又去勾搭别的女同志,要我说,赶紧去大队长那举报他行为不检点,我们大家来批-斗他才对!”
“刘知青,你别胡说,楚知青不是那种人,你再这样胡说,小心我和大队长说你诋毁好同志。”穆玲沉着脸说。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楚恒的坏话,特别是这个刘学青,三番两次的诋毁楚恒,简直忍无可忍。
刘学青说:“你不信的话跟我去看看。”
穆玲见他神情不像是假,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走了。
到了那地方,刘学青带着穆玲躲起来偷看,他低声说:“你看,我没骗你吧,你看,他们说得多亲热。”
穆玲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离得近,看上去确实很亲热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但她不想让刘学青看笑话,便嘴硬说:“不过是同志之间说说话而已,这有什么,你别小题大作,我相信楚知青。”
“穆玲同志,你真是傻,一定要吃了亏才作数吗?行了行了,好心没好报,我不管你了,我走了。”刘学青气呼呼的走了。
穆玲见他离开了,这才黯淡了眸光,看着远处说话的男女,心中一阵酸涩。
楚恒真的一边追着她又一边和别的女同志来往吗?那他把她当什么了?
“你喜欢穆玲?”黝黑的女同志听到楚恒的话,有些失落。
楚恒点点头,“是,我一直在追她,只是她还没有答应和我处对象,所以很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好吧,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也不勉强你。”女同志失望的离开了。
楚恒笑了笑,准备去队委找穆玲,一转身见穆玲站在不远处,见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过来,反而跑了。
楚恒便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追了上去。
“穆玲同志,你跑什么?”楚恒追上穆玲,拦住她的去路,问。
穆玲揪着衣角,有些难过,也有些生气,“楚知青,如果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以后就别找我了。”
“谁说我对你不是真心的,这半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楚恒问。
穆玲说:“你对我是很好,可是你对别的女同志也一样好。”
“胡说,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其它女同志我只当他们是同志。”
“那你之前说好的,要去我家拜访我妈,你也没去,你说话不算话。”穆玲气说。
她一直等着楚恒上门,可是楚恒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一直没有去她家里。
楚恒解释说:“之间因为我爸的事情,我怕你妈对我有成见,所以就想推迟一些,我打算过两天就去的。”
“真的?”穆玲半信半疑。
楚恒说:“当然是真的,要不也别过两天了,我这就去你家。”
“我信你就是了,今天就算了,都这么晚了。”穆玲拉住他,想到之前的事,再问:“那刚刚,你和她在说什么呢?”
楚恒如实说:“她问我要不要考虑和她结婚。”
“那你怎么说的?”穆玲急问。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拒绝了她。”楚恒见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继续说:“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穆玲脸烫了起来,垂着头不敢看他。
楚恒说:“可是我虽然追了你这么久,你一直也没答应和我处对象,我这算不算是在骗人?要是让人告到大队长那,我又是一个过错。”
“怎么会是骗人,我答应的。”穆玲急说。
楚恒笑问:“真的,你答应和我处对象了?”
穆玲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太好了!”楚恒高兴得跳起来,“穆玲同志同意和我处对象喽!”
穆玲怕被人听到,赶紧拉他,“别喊,别让人听到了。”
“怕什么,我们是正常处对象,别人听到了才好呢,这样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处对象,就不会有人再找我表白了,你也就不会吃醋了。”楚恒笑说。
穆玲嗔他一眼,转过身往家的方向走,“我才没有吃醋。”
“好好好,你没有,说真的,明天我正式去拜访你妈妈好不好?”楚恒跟上去问。
穆玲笑看他一眼,点头。
楚恒拉了她的手一下,马上松开,“那就这么说定了。”
穆玲握住被他拉过的手,心里如同在擂鼓一般,甜蜜和幸福也阵阵涌出,她终于和楚恒处对象了,她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暗处的刘学青看到两人甜蜜的一幕,险些咬碎后牙槽,本来以为离间了楚恒和穆玲,没想到却成就了楚恒,让他们成功处上对象了,真该死!
第77章 抛妻弃子的渣知青5
抛妻弃子的渣知青5
“妈, 楚恒说明天来家里坐坐。”吃晚饭的时候,穆玲对徐翠娥说。
徐翠娥夹菜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向女儿, “他来家里做什么?”
“我们今天正式处对象了,他说要来家里拜访您。”穆玲羞笑说。
徐翠娥放下筷子,“玲玲, 这么大的事,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做决定?”
难怪今天称呼都变了, 由楚知青变成了楚恒。
“妈,我一直喜欢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也一直在追求我, 我们处对象是迟早的事。”穆玲觉得妈妈的反应太大了点。
徐翠娥说:“再怎么样你也得和我商量商量, 听听我的意见。”
“妈不是早就同意我和他的事了吗?难道你现在对他还有什么意见?”穆玲问。
徐翠娥说:“旁的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他朝三暮四的, 这点我不能接受。”
“他哪里朝三暮四了?”穆玲想到刘学青, 忙问:“妈,是不是你听别人说了什么闲话?”
徐翠娥没做声。
穆玲再问:“是不是刘学青?”
“你甭管是谁说的,他若不是这样的人, 旁人怎么会这样说他?”徐翠娥没好气说。
穆玲耐着性子解释, “妈, 你别听刘学青胡说,这没有的事, 之前他还找到我说楚恒的坏话,结果我发现根本不是他说的那回事,他就是嫉妒楚恒,所以一直诋毁楚恒。”
“玲玲, 我知道你喜欢楚恒,一味的相信他,可是空穴不来风,要是他真的行得正坐得端,旁人又拿什么来说他?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怪妈啰嗦,老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妈妈不希望你将来受苦。”
徐翠娥觉得女儿已经被楚恒蒙蔽心智了,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替楚恒说话。
“妈已经苦了半辈子了,只希望你将来的婚姻能够顺顺当当的,这样,妈才对得起你早去的爸爸,你爸生前是最疼你的,一定也舍不得你受半点苦,玲玲,你能理解妈妈的心情吗?”
穆玲见妈妈都要哭了,赶紧顺着她说:“妈,您别难过,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妈就怕你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做了错误的决定。”徐翠娥擦了擦眼泪说。
穆玲搂住妈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为了您,为了爸,我都会让自己幸福的。”
次日,穆玲找到楚恒,说了昨天晚上和母亲的事情,愧疚说:“对不起啊,我妈她听了刘学青的话,对你有了成见,你先暂时不要去我家了,先缓缓。”
“没事,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和你妈的感情,我希望我带给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不是为难和争吵。”楚恒说。
这个刘学青,三番两次在背后搞小动作,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
穆玲心中更自责了,“楚恒,你这么好,我妈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那当然,只要我再努力努力,你妈妈就能接受我了。”楚恒自信说。
穆玲这才笑了,“嗯,我陪你一起努力。”
“好,一起努力。”楚恒笑着点头。
秋收过后又忙碌了一阵子后就入了冬,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地里的活计也没什么了,天太冷也上不了工,朱上进宣布放假,所有人都乐疯了。
放假就意味着要过年了,过年就要分粮食和肉,这是整个生产队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
这日停了雪,厚厚的云层还被风吹散了一角,露出了久违的太阳,朱上进拿着大广播在村里喊了一圈,准备派粮食,让大家拿着家活什去队委办公室的院子排队,领粮食。
本来都怕冷缩在屋里不出门的众人一下子轰动起来,穿上最厚实的衣衫,拿着家里能装东西的箩筐、粪箕、麻袋等物急匆匆往队委办公室去了。
整个生产队有好几个村子,几乎一同出动了,从未有过的热闹。
大家争先恐后的排着队,从办公室门口一直排到村道上,蜿蜒如蛇。
大冬天寒风凛冽,哪怕出了些许太阳,也没有一点子温度,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地面,踩一脚,陷下去半截,屋顶、树上也全是雪,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风一次,入骨的冷。
可是没有一个人怕冷,他们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但一个个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整年来付出的收获。
楚恒作为计工员,提前负责统计好了所有人的工分,然后又把工分兑换出粮食、肉、票等物,朱上进带着干部分按他计算出来的数据分派。
每年的这个时候,社员当中就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人是努力上工的人,挣了多多的工分,分得多多的粮食,忧的人就是偷懒不愿上工的人,得的工分少,分的粮食自然也少,看到别人领了许多粮食回去,这才开始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努力上工。
但一年已经过完,只得等来年再努力了。
派粮食这一刻,也是不少人心中的支撑,每当干活累的时候,一想到年底派粮食的时候就会充满了干劲,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下去。
刘学青看着乡亲们挑着一担担的粮食欢天喜地的离开,心情也澎湃起来,但也很是担忧,自己能派到多少粮食,毕竟下半年他都没上多少工,还犯了不少错误,被扣了不少工分。
不过他上半年挣了不少工分,应该还是有不少粮食的。
其实他也不必靠这些粮食过日子,家里前几天已经把他过年的钱和票寄来了,他有钱有票,要吃什么要用什么直接去镇上的供销社买就是了。
但凭自己的劳动所得,总是光荣的,旁人都领到了多多的粮食,要是他没领到,会让人笑话,他不想让人笑话,不想让人说他不行。
特别是在楚恒面前。
提到楚恒,他又开始气了,同样是知青,凭什么楚恒就能被提升为干部,而他就要辛苦的上工赚工分?
他觉得他也能当干部,但朱上进对他有意见,不提拔他,朱上进只偏心楚恒一个人,除了朱上进外,那个姓林的老太婆和穆玲,他们都偏心楚恒,简直气死人了。
在他看来,楚恒要是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被提升为干部,还会一直和他一样,做着最脏最累的活。
“刘学青,粮食十六斤,肉二两,油、盐、布等票各两张。”
正在刘学青愤愤不平时,终于轮到他了,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他立即高兴起来,可是听到朱上进分派的那些东西,他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
怎么才这点东西?
其它人纷纷朝他投来嘲笑的目光,不少人还低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