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醒醒,您怎么了?”丹佩抱住诸葛心急喊。
吕嬷嬷查看了一下诸葛心,见她气息还在,想来只是晕了,急道:“赶紧去请大夫,快!”
丹佩将诸葛心放在床上,跳下床就冲了出去。
吕嬷嬷则给诸葛心穿上衣衫,给她盖好被子,又收拾干净了屋子。
刚忙完,丹佩就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是府中的府医,姓徐,就住在摄政王府,是专门给楚恒看诊的。
楚恒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留下了病根,需要长期服药调理,就请了这个医术高明的徐大夫做府医。
徐大夫住在府中也有好些年,公主和摄政王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二,他也是个聪明人,向来不多管闲事,只当好自己的差事,因此进了屋子后便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坐下,给诸葛心看诊。
号过脉后,徐大夫又是喜又是忧。
吕嬷嬷见他神情怪异,半响没说话,急得问道:“徐大夫,公主如何?”
“回嬷嬷的话,公主她有喜了。”徐大夫回道。
吕嬷嬷和丹佩对视一眼,皆震惊不已,好一会儿,两人才由惊变喜,太好了,公主终于怀上了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也能改变公主当前的糟糕处境了。
她们想着,就算楚恒再不喜公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对公主好一点。
徐大夫再道:“只是公主身体虚弱,如今又动了胎气,这个孩子怕是……”
“徐大夫,你一定要保住公主腹中胎儿,这可是摄政王和公主的第一个孩子,不容有失。”吕嬷嬷闻言又淡了笑容,严肃的朝徐大夫道。
徐大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道:“小人一定尽全力保住公主腹中胎儿。”
他走到桌前坐下,写了一张保胎的方子,递给吕嬷嬷,又嘱咐道:“公主现在不宜劳累,一定要尽量卧床休息,特别是要……禁房事。”
吕嬷嬷暗想,这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摄政王去说啊,这事她和公主都做不得主。
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失了皇家威仪,她强装了平静道:“我都记下了,丹佩,好生送徐大夫出去,再去把安胎药抓回来。”
“是。”丹佩应下,带着徐大夫离去。
待人离开好一会儿,诸葛心才缓缓转醒。
“公主,您醒了。”吕嬷嬷一直守在床边,寸步未离。
诸葛心虽然没死成,但一颗心已经如死水一般,整个人也了无生气,恹恹的转开了头,没有理她。
吕嬷嬷也不在意,笑着道:“公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诸葛心没动,心中却一阵嘲讽,好消息,现在对她来说有什么好消息?
“公主,您有喜了。”吕嬷嬷自顾自说道。
诸葛心微愣,转头看向吕嬷嬷,“你说什么?”
她一开口,声音是嘶哑的,显然昨天晚上叫哑了嗓子。
“公主,您怀孕了,大夫已经把过脉,已经快两个月了。”吕嬷嬷一脸是笑道。
府中的糟心事太多,以致于公主月事迟迟未至她也没注意,要是早点发现,公主昨天晚上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诸葛心神情出现一丝惊讶,“你是说,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
“是,公主,您要当母亲了。”吕嬷嬷直点头。
诸葛心愣了半响,这才抬手抚上平平的小腹,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她要当母亲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让她觉得好像突然拥有了什么珍宝一般,明明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想要结束这悲惨的人生,而如今,她有了孩子了。
“公主,听奴婢一句,就算不为旁的,为了您腹中的孩儿,您也不能再做傻事了。”吕嬷嬷劝道。
死,她一点也不怕,但若是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是她不愿的。
诸葛心总算有了一丝生机,她道:“嬷嬷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会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哪怕楚恒再不喜欢她,可她腹中的孩子始终是他亲生的,天底下的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楚恒应该也不例外。
莫名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又对楚恒和未来的日子生出一丝希望和期待,也许,这个孩子就是来帮她改变这糟糕的处境的。
这样想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丝笑意。
旁边的吕嬷嬷看到公主竟然露了笑,高兴得红了眼眶,两年了,公主还是第一次笑,太难得了。
她一定要帮公主保住这个孩子,让公主以后的每一天都面带笑容。
楚恒沐浴更衣出来,就得知了诸葛心怀孕的消息,他有些吃惊。
虽然知道诸葛心在和原主成亲两年后怀的孕,但具体是哪一天却不清楚了,他没想到,才穿过来第一天,就得知了诸葛心怀孕的消息。
楚恒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契机。
系统还算没有太坑他。
楚恒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神色,只是淡淡吩咐了下人,让徐大夫好好替诸葛心安胎。
以原主对诸葛心的厌恶,哪怕知道诸葛心怀上了孩子,也不会表现出有多高兴,若往深了想,原主反而会很愤怒,他觉得诸葛心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原文中,原主明明知道王若兰对诸葛心腹中的孩子下了手,也没有阻止。
想到这,楚恒又想骂原主了,这个人渣,那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害死而无动于衷?
狗渣男!
楚恒最后骂了一句,带着亲卫江鸣出了府,坐上马车往宫中而去。
“他在哪?”诸葛心从有了孩子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想起孩子的父亲来,问吕嬷嬷。
吕嬷嬷回道:“宫有传来旨意,宣王爷入宫商议政事,王爷这个时候应该进宫了。”
诸葛心便没有再问,觉得身上粘呼呼的,一阵难受,便道:“我想沐浴。”
“公主,要不奴婢打水来帮您擦擦身子?大夫说您动了胎气,不宜劳累。”吕嬷嬷不放心道。
诸葛心摇头,“我尽量动作轻些便是。”
她向来爱干净,要是不洗她难受。
吕嬷嬷也知道她的习惯,便命下人打了水来。
下人送水来的时候,还送了一瓶药。
吕嬷嬷疑惑问:“这药是?”
“是王爷吩咐小人给公主准备的。”下人说完便退了下去。
吕嬷嬷拿着药就是一喜,转身进屋朝诸葛心道:“公主,王爷还是疼惜您的,这不,让人准备了药,奴婢等下给您上药,这样身子就不会疼了。”
诸葛心嘴里发苦,倒是难得,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给她送药,是因为孩子吗?
她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便在吕嬷嬷的搀扶下进了耳房。
沐浴完,又上了药,换上干净柔软的寝衣,吕嬷嬷让人换了干净的被子和床单,她又吃了些滋补的汤药,这才躺到床上睡下。
她实在是疲累,一下子便睡着了。
吕嬷嬷轻手轻脚的退出去,让二等婢女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去打扰诸葛心,她则和抓药回来的丹佩去煎药了。
公主的一应饮食用具都是她们二人负责,以前她们就不放心旁人插手,如今公主怀孕了,她们就更加小心谨慎了。
楚恒进了宫,正准备去御书房见幼帝,这时,太后的贴身宫女翠荷前来传旨,“摄政王,太后请王爷去长宁安宫一趟,有要事。”
她咬重有要事三字,说明王若兰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见他。
其实王若兰大可不必如此,以原主对她的情意,她勾一勾手指就能让原主赴汤蹈火,只是去见一面,原主不会不答应,反而还会非常乐意。
楚恒刚来,也不好崩人设,便应道:“本王这就去。”
来了宁安宫,他直接进了王若兰的寝殿,殿门被关上,里面没有一个宫女太监,王若兰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妆。
“你来了,快过来,帮我梳妆。”王若兰见他来了,巧笑嫣然道。
要是原主,只会觉得心花怒放,一阵欢喜,可楚恒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却莫名的有一丝反感。
她口口声声说已嫁给诸葛景,不能再与原主有牵扯,可是暗地里却不停的和原主搞暧昧。
如果她真是一个贞洁烈女,又怎么会屡次三翻的把原主叫到她的寝宫,遣散一宫的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明明知道原主对她有多深情,这样做岂不是想让原主犯罪?
这一脸的媚笑,赤果果的是在勾-引。
而事实上,原主也确实在她的勾-引下与她多次在寝殿做出格之事。
有的时候,她把原主撩-拨得一身是火,又不让原主得逞,原主回到府中就会找诸葛心发泄。
原主对诸葛心从来没有怜惜之心,在诸葛心身上,他向来是发泄他的兽性,再加上被王若兰惹出一身火来,可以想象诸葛心那一晚会有多惨。
原主从未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但楚恒想到支线任务,就觉出一丝不对来,王若兰一定是故意为之,好让楚恒凌辱诸葛心。
王若兰为何要这样做?她难道也在怨恨诸葛心?
又或者是王若兰还有旁的什么图谋?
原文中,原主最后仍旧没能和王若兰在一起,而是在一次狩猎中意外身亡,朝局被已经长大成人的诸葛玉掌控,王若兰仍旧是大临国最尊贵风光的太后,一生富贵,寿终正寝。
难道,原主的死不是意外,是王若兰所为?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王若兰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楚恒想了想,走过去道:“兰儿,我旧疾复发,今日怕是不能替你梳妆。”
私下里,楚恒并不唤她太后,而是像年少情深时一般,唤她兰儿。
“旧疾复发?”王若兰看他一眼,脸上立即有些不高兴了,“我看你是因为昨天晚上与长乐公主太过恩爱,这才伤了身子吧?”
楚恒面不改色道:“怪谁?还不是你昨晚惹出我一身火又不让我留下,我只能找她发泄。”
“你有娇妻在侧,又何需我这个年老色衰之人?”王若兰哼道。
楚恒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保养得宜的脸笑道:“在我心中,谁也比不过你的美貌,兰儿,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非得说这样的话来扎我的心?”
“可是你娶了她,与她朝夕相对,她年轻貌美,花儿一般娇滴滴的人儿,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爱上她,如何还会记得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她语气中全是醋意。
要是原主,见她为自己吃醋,一定高兴得找不着北。
楚恒心中无比平静,一点波澜也未起,“我娶诸葛心无非是想报复诸葛景罢了,诸葛心在我心里,根本什么也不是。”
顿了顿,他再道:“再说了,当初可是你提议让我娶她的。”
“我让你娶长乐公主也是为了你好,你身边总得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长乐公主又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慧质兰心,冰雪聪明,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王若兰道。
王若兰每次都是这样,故意在原主面前提起诸葛心是诸葛景最疼爱的女儿,增加原主对诸葛心的怨恨。
楚恒假装无奈叹息一声,“让我娶她的人的是你,吃醋的也是你,兰儿,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要不,我一纸休书休了她,再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为妻,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
“她是公主,如何休得?”王若兰把玩着一缕发,再道:“而且我已经嫁给诸葛景,这残破的身躯,如何配得上你?要是当年,我没有被诸葛景看中,我们会是极恩爱的一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增加怨恨+2。
楚恒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
王若兰就是想听他这句话,他一说,她就笑了出来,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了指他,有些哀怨道:“可是我听说诸葛心有喜了,你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楚恒看向她,心中惊讶,她消息这么灵通,竟然已经知道诸葛心怀孕的事情了,看来摄政王府有她的眼线。
不过这也不奇怪,王若兰怎么可能不安排人到摄政王府,只是这个人是谁,原主并不知道,因为原主根本就不在意也从来没有问过,反而觉得这是王若兰在意他的举动,还有些洋洋自得。
楚恒神色不改,“只是意外,我怎么会有意让诸葛心怀上我的孩子?”
“如此说,你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王若兰笑问。
楚恒假意思索了片刻道:“这个孩子留着也好,将来让他替我继续辅佐皇上,到时候,我们就能功成身退,出宫过闲云野鹤的幸福日子了。”
“你是为了皇上?为何我觉得你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王若兰眸光一暗。
楚恒道:“虎毒不食子,我就算再狠,也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子,兰儿你放心,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只培养他继承我的位置,将来辅佐皇上。”
见她还要说什么,他抢先道:“难道你不想与我出宫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难道你之前都是骗我的,你舍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想一直留在这里?”
“怎么会?”王若兰矢口否认,“我当然想与你在一起。”
楚恒欣喜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我说的去安排。”
王若兰没有再说什么,暗暗捏紧了手指,那个孽种,她是绝不会让他出生的。
她怎么会让那个孽种生出来威胁到她儿子的皇位?不但那个孽种要除掉,以后楚恒也要除掉。
现在她们母子还需要楚恒帮他们震慑朝局,等她儿子长大了,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她就夺了楚恒的权势,杀了他。
她堂堂太后,母仪天下,富贵尊崇,又怎么会跟他去过什么平民日子,他简直不知所谓。
楚恒并没有在寝宫待多久,借故有事要忙离开了。
他一走,一个年轻俊逸的少年郎便走了进来,从后面搂住了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一阵迷恋,“太后,人家好想你,你怎么和摄政王说了这么久,你不知道人家等得好着急。”